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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真的注意不到。向歌抬手,捏着书边儿给抽出来了。一眼扫过去,人僵住。那是个剧本,崭新,白色的皮儿,上面黑色大大一个字,清晰的刺目。一瞬间,她甚至想冲进房间里去,看看她放在枕头下面的那本还在不在。向歌僵着手指翻开,一行一行扫过第一页内容,捏着纸张的手指收紧。浑身的血液一点一点的被凝结冻住了,而后开始急速倒流,大脑空白数秒,指尖发凉。她突然想起,从向霖来找她的那一刻起,他转变了的态度。好像这么解释就什么都说得通了。他何其聪明。他不可能猜不到的。所以他开始对她好,是因为这个吗?是因为这个吧。厨房里周行衍端着果盘走过来,俯身放到茶几上,然后皱着眉走过来,刚想说话。视线一垂,落在她手里的东西上,断掉了。寂静半晌,向歌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会有。”她坐在地上,垂着头,没看他,声音低低的。周行衍没说话。她浑身僵硬,哑着嗓子颤声重复。“你为什么会有这个。”第33章不快乐首先第一感觉是什么?是彻底恍然。原来如此。他态度开始慢慢软化对她好,原来是因为这个。她甚至都开始觉得,他也是喜欢她的。她原本已经以为,他也许也是思念着她的。结果呢。一切都像是对她自作多情的冷漠嘲讽。再然后的感觉是什么?是难堪。就好像是最后一层遮羞的布都被人毫不留情扯掉,赤裸裸的,深入骨髓的难堪。唯独他。唯独不想他是因为同情怜悯,不想让他可怜她。我所深深喜欢着的少年啊,我多么希望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永远没有阴霾,永远灿烂。空气凝滞,客厅里寂静的仿佛时间静止,向歌垂着头:“……你早就知道了?”周行衍没说话。“你什么都知道了?”向歌肩膀睫毛都在颤,声音很低,却清晰,“我家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所有的事,你都知道。”周行衍手指僵硬,攥成拳,骨节泛白。周行衍在看完的剧本以后,第一反应是想见她。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安就像是野原荒草,凭借着极强的生命力蹭蹭的往上窜,让人装作没在意都不行,无法忽视。他想起她黑沉沉的眼,空洞又麻木,毫无生气,想起她多年前呜咽着从睡梦中啜泣惊醒,想起女生躺在病床上,脸色几乎和床单一样苍白,又静又淡说“希望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痛苦都能少一点”。心里有一个念头就自然而然冒头,渐渐形成一个模糊又笃定的猜想。直到他在她家看见了那个男人。那男人看起来苍老又脆弱,眉眼上都找得到她的影子。好像很简单。多么简单。什么都解释得清楚了。周行衍没办法忘记向歌当时的表情,就像他没办法忘记很多年前,蜷缩在路灯下伤痕累累的少女,是用怎么样的一双眼看着他的。那样的茫然瑟缩的,强撑着孤茫倔强。就好像连最后一缕光都消失了。她看不到光,她只能靠自己。她该有多害怕。她有多绝望。她是那么骄傲的人,她怎么肯说。她该永远明媚快乐,永远自信张扬,在阳光下笑的懒散又漫不经心。周行衍不知道,八年前他不知道,八年后依然愚蠢自私的陶醉在自己的情绪里,好像受伤的是他,委屈的是他,好像他遭受了天大的背叛,好像他才是被辜负的人。何其愚蠢。太糟糕了啊。她害怕的时候,他在哪?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啊。周行衍不敢想。不敢去想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在默默承受着这些的是时候,她数百上千个冰冷夜晚是怎么度过的。一想到这些,周行衍觉得自己心尖好像被生了锈的的刀子硬生生的剜出个洞来,寒风灌入,冷意彻骨。一想到这些,他就忍不住痛恨自己。解释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沉默良久,向歌突然笑了声,整个人平静下来。“对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她安静地,一遍一遍地重复。“你什么都知道,我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你全都知道。”“只有我自作聪明,像个傻子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以为自己演技完美无比。”她抬起头来,眼角通红,却没有一滴泪:“周行衍,你看我一个人小丑一样的卖力演戏是不是很开心?”“说话啊!你哑巴吗!”她终于崩溃似的大喊。周行衍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抿了抿唇,眼珠沉默安静,里面有读不懂的情绪翻涌。向歌也不想去懂了。她倏地站起来,抬脚就走,擦过他的时候被一把抓住手腕。他力气用的很大,死死地攥着她,向歌狠挣了两下,没挣开。周行衍喉结动了动,终于开口出声,声音低哑:“别走。”向歌睫毛猛颤了下,很快垂下,笑了一声。“你是我爹还是我妈?你凭什么管我啊?”她他侧过身来,扬起眼,似笑非笑看着他:“周行衍,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好不好。”周行衍不说话,固执抿着唇,抓着她手腕不肯放。向歌手腕被抓着,生疼。她淡撇开眼,“放开。”他不说话,也不放。“放手。”“怎么都可以。”他哑着嗓子突然说。“除了这个。”“这个不行。”“你别走。”向歌抬起眼来,哀求似的。“你让我静一静,行不行?”眼圈通红,有晶莹水汽氤氲开来,沾湿了眼角。周行衍一怔,手指无意识松了松。向歌抽回手,转身进了房间。客厅茶几上,削皮切好的水果一块一块,漂亮整齐的堆在小盘子里,厨房里火还开着,里面咕嘟咕嘟小火煮着什么东西,有淡淡香甜的味道飘过来。周行衍走到她房间门口,里面一片寂静,悄无声息。他站了良久,无声离开。清晨五点,日光冰冷,向歌拖着箱子打开房门走出来,一抬眼定住。周行衍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白色的上衣衬得他肤色近乎苍白,黑眼深浓,安安静静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