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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戏子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步动作,她都能倒背如流。周氏虽然也不喜欢听戏,但这样应酬的场合,向来是要提起精神应对的,便是觉得戏不好听,她也能耐着性子,坐上几个时辰。这都是大家闺秀应有的教养,顾明珠同她一样,是丝毫让人挑不出一个错字的。一旁的韦氏还经常拉着周氏闲聊,两人有说有笑的,她倒也不觉得无聊了。只是偶尔扭过头的时候,瞧见顾明妧两个眼皮几乎是要黏在一起了。周氏瞧见她这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倒也不见得生气,只是觉得好笑,便伸手拍了拍顾明妧的手背。顾明妧一个警醒就睁开了眼睛,脸颊顿时羞得通红的,倒是被一旁的韦氏给瞧见了。韦氏知道顾明妧只是周氏的庶女,但周氏是名门嫡女,对待庶女也是一碗水端平的,况且从周氏对顾明妧的言谈举止来看,倒是很喜欢这个庶女的。不过将心比心,要是韦氏自己的那两个庶女能有顾明妧出落的这样好,她也一定是还要更疼她们几分的。女孩子长得好看,总归是更讨人喜欢几分的。“让三姑娘去后面的厢房里歇一歇吧。”韦氏握着帕子,看起来很是和蔼,同周氏道:“我让丫鬟带她过去。”顾明妧这会子正自责,她这懒怠的习性总是改不过来,上次进宫在轿子上打盹,险些就惊动了太子的尊驾,这一回又是这样。她自己倒是不怕丢脸的,可若是让别人说周氏没教好家里的姑娘,丢了周氏的脸,她可就过意不去了。“你去吧,一会儿等这里戏完了,我再让人去喊你。”周氏倒是没有生气,仍旧和颜悦色的同她说话,其实她小时候跟着母亲看戏,打盹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比顾明妧少。若不是为了老人家欢喜,年轻轻的女孩子能有几个喜欢看戏的?方才一群姑娘家,如今就只剩下几个了。“那母亲千万别忘了喊我。”毕竟是在别人家,顾明妧还是相当小心谨慎的,逗得韦氏都笑了起来,打趣道:“真真是个娇憨可爱的姑娘,只可惜我家竟没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子!”韦氏的两个儿子都已经娶亲了,说这话也就无伤大雅了。周氏心里倒是挺高兴的,至少韦氏没在言谈上看轻了顾明妧,也觉得她是个可心的丫头。“去吧。”周氏目送着顾明妧离开,转头也同韦氏打趣:“我家这三丫头样样都好,不过年纪年纪尚小,我也就不着急了。”韦氏便陪笑道:“这样的容貌品性,你还用着急吗?到时候必定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顾明妧跟着小丫鬟从晴福苑出来,那些咿咿呀呀的丝竹声便很快被她们摔在了身后。齐国公府的院子颇大,几处弄堂夹道都开着角门,没有小丫鬟带路很容易迷路。顾明妧一路跟在她的身后,沿途随意欣赏着四周的风景,那远处的角楼上挂着铜鎏金的风铃,被风一吹,便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她们进了内院便绕到了花园里,顾明妧原本以为是要走河堤边上的大道的,没想到那小丫鬟领着她抄近路,从一侧的山房过去,足可以省好一段路。不过她倒也喜欢走山路,小径上的积雪已经扫干净了,山房外口种了几株红梅,这时候开的正好,她想过去看看。“姑娘姑娘……”顾明妧正跟这那丫鬟一路走,那人忽然停了下来,捂着肚子道:“姑娘我内急,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那人说着捂着肚子急忙往回跑,看来是真的急得不得了了,顾明妧无奈,只得在原地等她。她站在石径上垫着脚尖,看见假山后面露出一支红梅来。难得这齐国公府的梅花,开的竟比静水庵的那几枝还茂盛。顾明妧等着无聊,索性提起裙子走过去,她还没绕过假山,忽然听见那山石后面,一个冷厉不羁的声音传过来。“你们齐家要的不就是这太子妃之位吗?如今你已经得偿所愿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我?”这样狂傲不羁的口吻,除了太子李睿,天底下再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说。“表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若是喜欢周怡月,将来纳她做侧妃也是一样的,我对你是真心的,只要你高兴……”“我看见你我就不高兴了,”李睿显然有些不耐烦,她还当他喜欢周怡月?她和周怡月有什么两样的?长着不一样的皮囊,却都只是想当太子妃而已,他一个也看不上,“你如今已经是父皇钦定的太子妃了,以后离我远一点,省得我看见你厌烦。”紧接着顾明妧便听见了女孩子的哭声,那种嘤嘤如诉的委屈,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顾明妧猛然反应过来,她竟然偷听了太子殿下和未来太子妃的一场私会。顾明妧急忙转身离开,却听见背后一个声音,厉声喊住了自己。“是谁站在那里?”正文第57章第57章身上的红刻丝镶灰鼠皮的斗篷被路边的树枝钩住,弹了她一脸的雪雾。顾明妧如芒在背,吓出一身冷汗,脚步都颤抖了起来。“站住!本宫让你站住,听见了没有?”李睿快步向前,伸手扯开钩住了顾明妧斗篷的树枝,挡在她的面前。顾明妧吓的脸色苍白,连连退后两步,脚下一滑,险些就要摔倒,却被他一把拽住。“原来是你?”李睿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看来他跟这小姑娘倒还真的有些缘分,竟然无意中偶遇了好几次?那次在宫里遇上的大概也是她吧,他向来对人说话的声音是过耳不忘的,总觉得那个声音中透着几分熟稔。“给太子殿下请安。”顾明妧见自己已经逃不掉了,只能认命的低下头,从他手中抽回了被扯住的衣袖,冲着他福了福身子。果真是这个声音,一点儿没变。只是这低头行礼的动作也太规矩了些,声音也透着一丝死气沉沉,不如头一次在安国公府偶然听见时清脆婉转。“刚才我和齐思贤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他用散漫不羁的眸色看着顾明妧,见她一脸惊恐的低着头,忽然笑道:“你听见了也无妨,反正你又不敢告诉别人。”他实在说的太对了,这样的话,她只求从来都没有听见过,又哪里敢告诉别人呢。顾明妧依旧低着头,寒风将枝头的雪吹落下来,沾在她脸颊上微微有些冰凉,她咬了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