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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孩子,“风屠城缺粮已是很久了,好些百姓甚而开始煮树皮来吃了,幸亏有京里传过来的什么救饥方,这才避免了大量的饥民饿死在途,也就是咱们这样的军属,还能享受些较好的待遇,只不过每月发的粮有限,也不是什么好的东西,纵如此不节省着些,到了月底发粮前若是吃没了,也不会再给补发。”“春耕时无人种地么?”燕九少爷问。“有是有的,”燕二太太说至此处面色忽冷,“好些本已外逃的百姓壮着胆子回来种地,却时不时地遭到四蛮联军的sao扰,冲进地里乱杀乱烧,惹得百姓们再不敢回来,好些地就这么荒废掉了。”“蛮子在关外,田地在关内,他们是怎么闯进来的?守关大军呢?”燕九少爷问。“北边这样的地势,有险山峻岭,也有荒原沙漠,险山峻岭处对敌我双方都是考验,稍有疏失就有可能让敌军借地势闯入关中。”燕二太太分析起军情来竟也头头是道,“而荒原沙漠,虽视野开阔,令双方都无从掩身,我朝境内亦有固关长城挡护,可由于边境线过长,再多的人手也不可能护得住每一丈地面,守关军每天只能巡游防卫,这便恰恰给了蛮夷机会,偶尔蒙对了时机,那就趁着巡游军正好不在附近、留守人员不足,以及调军支援的时间差,强行闯关,专为进关破坏春耕,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断粮,来了烧杀一阵转身便走,也不多留,巡游军赶回来时他们早就逃回关外去了。”“我爹被安排在什么地方?”燕九少爷继续问。“最难守的大荒群山,”燕二太太咬牙轻声道,“山上寸草不生,只有最难雕磨的怪石,连山路都没法子修,一进九月山上就已有了积雪,一个走不好就要跌下万丈深渊,大荒群山占地广、地势复杂,山根儿下还全是乱石滩子,都是些老磐石,不仅根儿埋得深,还高低不平棱角尖锐,你爹的兵带到那儿连马都骑不得,莫说马,人走上去轻者崴脚,重者伤腿——这样的地方,蛮夷怎么会走,便是费尽力气地翻山过来,也要损兵折将大伤元气,偏那姚立达硬说什么不可大意,万一当真在那一处出了纰漏,任是谁也担不起,便强行令你爹带军过去守着了,十天半月回不来一次,上次见他还是生小十一那日,他……”说着压低声音,“他一个人悄悄儿跑回来看了一眼,话都没来得及同我说,知道我和小十一没事,转头就又走了……”说罢不由叹气,“这场仗也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姚立达怎么还在蹦跶?”燕七问,“听说边关出了好些事都有他的手笔,第一场仗就因任人唯亲大败,之后又失误,断送了武家二哥一条手臂,屡屡出错,皇上还让他掌领边关军的军权?”燕二太太冷笑:“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凭着一两场败仗就撸权的,何况姚立达狡猾得很,一出了错,立刻便令你爹带兵出战,要么就让武家大兄带兵出战,主动扰敌,拼个你死我活,仗打胜了,他也总能混个功过相抵,都是用人用兵上的问题,他一正二品的高官,任谁也不能说只揪着他的错处不放,何况他朝里又有着硬后台。”“他的后台是谁?”燕九少爷问。“闵贵妃,他是闵贵妃的娘舅。”燕二太太道。“……”闵家怎么什么乌糟人乌糟事都有?“姚立达和爹有过节?”燕九少爷细问,“好似处处在打压爹。”“功高盖主,谁能不忌?”燕二太太微嘲地道,“你爹不仅在我军中甚有名望,便是在四夷那里也是威势赫赫,甚而常有那说客、细作乔装打扮了混进关来,游说你爹叛国离宗改投外族,许给你爹最丰沃的土地和矿藏,无尽的牛羊马驼和珠宝美玉,甚至还答应了让他做一方诸侯,可自治自理自己的封地……“你爹自是不会答应,那说客却还有后招,转天便将他游说你爹之事夸张了数分传播了出去——无疑是一招反间计,那姚立达立刻抓住机会,一道折子递进京,弹劾你爹里通外敌!所幸有你们大伯在京中照应,这折子被皇上驳回,姚立达目的未达成心里头不痛快,又使出下作招数,假惺惺地带了两个美妾上门,说是看你爹带兵辛苦,赏给你爹受用的——谁又不知那两个美妾是他的眼线?!“你爹倒也未拒,只哈哈一笑,问那两个美妾可是真有胆子愿跟他,跟了他便是他的人,生生死死都要随着他,让她们仔细考虑清楚再作答。两个美妾满口的愿意,你爹便当着那姚立达的面正式将这二人口头上收了,彼时你爹正同他在堂上饮酒,你爹便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有酒无rou喝不香,姚大人,你可知我平时最爱吃什么rou?’姚立达笑说不知,你爹便告诉他:‘我最喜欢吃美人儿的手指头,又脆又香又耐嚼!’转而吩咐两旁亲兵,立时剁下那两个美妾的十指下酒,还要剔去指甲——“谁想那两个美妾竟是练家子——你爹后来说从她两人出手的狠辣和不要命的方式来看,应是姚立达养的死士,到他身边说不定不仅仅是要做眼线,很可能是想要他的命——然而你爹的亲兵可也不是白养的,几下子便拿下了那两个女人,不待姚立达阻止,便将她二人十指剁了,剔去指甲,装在盘子里就这么血淋淋地呈上了桌来,你爹面前放了一盘,在那姚立达面前放了一盘,你爹一厢笑着请姚立达一起品尝,一厢便拿了根手指生生放进嘴里嚼咽了,还吐出挂着血丝的骨头来,一根两根,一连吃了十根,活活将姚立达恶心吐了,捂着嘴就走,待收拾桌子的时候却发现——他所坐过的那把椅子上还有一片水印儿——你爹便笑说这狗东西是给吓尿了!“那两个女人后来被废去功夫扔到戈壁滩上自生自灭,这些也都是八九年前的事儿了,结果那姚立达贼心不死,竟几次三番地趁你爹带兵在外跑到咱们家里来寻我说话,若不是你爹留了亲兵守家,我只怕难逃那禽兽的魔掌!”说至这样的话题,燕二太太也没有京中女子那样的羞赧避讳,有的只是忿恨和强硬:“有一次他喝醉了酒竟然带了他的亲兵要强闯后宅,教我趁他不备拿了簪子狠狠在他脸上来了一下,因离着眼睛近,他还道我划瞎了他的眼,唬得立刻带着兵跑回去寻医了,你爹闻讯赶回来,便要领着兵上门寻他干架,那禽兽吓得一行调兵来救他自个儿,一行又令兵围了咱家宅子,最终还是由另外一位吕总兵赶过来劝解开了,那吕总兵于你爹也是很有些恩情的,你爹不好驳他面子,只答应了此乃最后一次,他若再敢走近咱家宅子方圆百步内,管教他有来无回!“谁想姚立达不知从哪里打听得我在京中还有两个幼儿,每每我要回京,他便从中作梗,不予批复离边公文和路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