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蒲狗受死 大的那隻
书迷正在阅读:【冬浩】存档~、一梦江湖同人包子铺分店、重生之随心、萩松 两个口嗨 小男孩/动物塑、半瓶酒半支烟、太平道银趴、南海记、他的金丝雀、老街、飞往疯人院
蒲狗受死(大的那隻) 曹禕昕從小就聰明,他自己知道。 例如幼稚園教的ㄅㄆㄇABC他一下就學會,背九九乘法表也很快就記住。 例如他小時候就能搞清楚在外面他叫爸爸的蒲一永真是他爸,但叫爹地的曹光硯其實是他媽。 曹光硯在他唸幼稚園的時候就跟他解釋過了,他是從曹光硯的肚子裡鑽出來的,只是為了方便不能在外面說。 他有爸爸也有媽媽,他們都很愛他。 他上國小更懂事一點後,曹光硯又跟他完整解釋了一次,包括為什麼他姓曹,他父親欄寫曹光硯,母親欄空白,為什麼外人覺得他是曹光硯和前女友的孩子。 一切都源於曹光硯比較特殊的生理狀況。 沒問題,曹禕昕自小就聰慧且早熟,他很快理解並接受。 時代進步早就沒有白癡小孩會說什麼矮額你沒有媽媽或者你怎麼有兩個爸爸,反而是他看到那些小孩被老媽揪著耳朵破口大罵時,心裡會覺得,唉,看看我媽,漂亮又溫柔,可惜不能告訴你。 曹禕昕一直有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小孩,不要不相信,他真得懂事到可以說出這種話。 同學要花很多時間學的東西他看一看就會,因為時間太多還去學了畫畫跟跆拳道,書法不算,那是天賦之後再說。 他媽在大醫院當醫生很受尊重,他爸姑且說是斜槓青年吧! 在家裡開了一個小書法教室,收一些學生,有一個還算有點人看的YT帳號,沒事的時候送外送。 喔對了,他爸上書法課的時候下面學生在寫,他自己在畫漫畫。 畫漫畫大概是他爸最不賺錢的一項工作了,奈何他媽喜歡,簡直熱愛。 好叭! 他還有很開明的阿公阿嬤。 非常刁鑽去深究稱謂的話,其實是他的奶奶和外公,但人生不需要太刁鑽,所有人一致同意就阿公阿嬤吧! 他阿公在家門口開酒吧,他阿嬤是美髮師。 聽說他小時候是住在阿公那邊,但後來他爸家重新整理,他們就換到他爸這邊來住了。 他原本有個小床在二樓他爸媽大床旁邊,但上小學那天回家就發現他爸已經把他的床移到樓下空房間,說他已經夠大一個人睡了。 他並不是害怕一個人睡或怎樣,但他不爽他爸自作主張,於是連續一個月都跑二樓鑽他媽懷裡要媽媽抱著睡。 離題了,幸運小孩還沒說完。 人家都說他眼睛眉毛跟他爸很像,但其他地方像他媽,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覺得不對勁,管他的。 但他爸媽都長得很好,所以他從小就是個小帥哥。 然後他家長都一百八,連他阿嬤都有一百七,所以他以後也會是高個子。 又高(未來)又帥又聰明又會打架,又不缺錢,他真的很好命了。 但這並不是說,曹禕昕就一路順遂沒有煩惱,煩惱他也是有的。 例如九歲那年,他媽懷孕了。 那年他爸媽三十二歲,他媽順利當上主治醫師,於是決定是時候了,要給他爸生一隻姓蒲的。 他足夠大了,也不是什麼自私的小孩,所以他也很高興。 一開始很高興,因為他看的出曹光硯很快樂,也很期待。 而且曹禕昕偷偷查過了,在他媽告訴他他有懷孕的打算,他可能未來要當哥哥時他就自己用手機上網查了。 34歲就算高齡產婦,他媽身體又比較特殊,那當然不可以太晚啊! 快轉到他媽確定有了,他爸突然就神經病了,小心翼翼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步。 一天要問三百次餓了嗎?要這個?要那個嗎?要幹嘛嗎? 曹禕昕一開始還覺得很蠢,後來就笑不出來了。 曹光硯的孕期反應很嚴重,他很快就瘦了下來,但他平時就已經很瘦了。 吃東西要很小心,聞到奇怪的味道就會吐,就算很小心了,還是會吐。 但是這樣他還是堅持要去上班,他安慰他們說他可以,他做得到。 看出來兒子擔心他擔心到臭臉,曹光硯抱著曹禕昕安慰他說滿四個月就好了,就不會這樣了,他有經驗的啊! 但是還要很久,他會看月曆,曹光硯還要痛苦兩個多月,一直吐,吐到哭。 曹禕昕從來沒有這樣不滿過,不滿他自己。 是因為有他,才讓他媽有經驗。 是因為他媽肚子裡的臭小鬼,讓曹光硯又要經歷一次這種痛苦。 他想問曹光硯,這樣值得嗎? 這麼難受,這麼辛苦,如果姓氏那麼重要的話,那可以把他改姓蒲啊,他又不在乎。 但他沒有問,他知道蒲一永也不在乎,知道他爸跟他一樣很捨不得,但曹光硯就是要,他就是想給蒲一永再生一個孩子。 好在四個月之後曹光硯真的好多了,孕吐幾乎消失了,就是情緒變得比較敏感。 但怎麼辦呢,他爸天生就會犯蠢。 舉個例子,每次他爸講一些特別傻的話做一些特別傻的事,注意是特別,一般傻的大家就當沒看到了,當有這種狀況的時候,他阿嬤總會說,不好意思啊禕昕,你原本可以更聰明的,都是被你爸稀釋了。 然後他媽又天生好脾氣。 經過曹禕昕多年研究下來,其實他媽也不能簡單說是好脾氣,曹光硯心裡活動很多,也很愛腦補,但他又很難對別人發火。 在他有記憶以來聽過他媽說的最狠的話大概是,我真的不理你了。 …… 更多的情況是,他一開始是生氣的,想一想之後又沒那麼氣了,然後覺得自己為什麼要對這個事生氣呢,然後開始生自己的氣。 曹禕昕再大一點就能告訴你,他總結起來是他媽碰上他爸的事就很愛檢討自己。 等他真的長成大人後,才得到結論,就是曹光硯太愛了,真的太愛蒲一永了。 可是為什麼呢?不是說他爸不好,但為什麼他媽那麼愛呢? 好,回到現在。 千辛萬苦之後,十個月熬完了,他、他阿公阿嬤都在手術室等,就他爸跟進去陪產。 他媽生出來一個臭弟弟,fine,他覺得他們家應該也養不好meimei。 臭弟弟是他人生中另一個比較大的煩惱,而且可能必須持續一輩子。 要說煩惱也不對,主要偏重在煩這個字。 他弟真的很煩。 是他這輩子見過最會哭,哭起來又超級大聲的生物。 為了證明他沒有誇大其詞,連請來幫忙的月嫂阿姨都說你們這個小的有得瞧了。 到底要哭到什麼時候啊,還要多久才能把腦長好學會說話啊天啊。 一邊熱奶一邊皺眉的曹禕昕跟十年前的他爸完成了同樣的成長軌跡。 反正就是四個字,雞飛狗跳,他真的很佩服他爸媽,但自己選的路含著淚也要走下去。 曹禕昕要再強調一次,除了眼睛、藝術天分和體能之外,他各方面都比較像曹光硯,簡單來說就是正常人。 但他弟不是,人說三歲看大,OK,那他媽慘了。 蒲幼孝,對他弟被取了一個跟性格完美偏離的名字,簡單來說就是很狗。 就是狗,除了這個字沒有任何方式能夠更完美形容他弟弟。 前面已經講了,曹禕昕像媽,那他弟的狗從何而來大家就很清楚了。 他越來越覺得,他跟他媽是一國的,他爸跟他弟應該睡在陽台。 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到了曹禕昕要念國中的時候。 青春期,叛逆期,老師有教。 但人真的會性格大變嗎?他也會變成一個情緒敏感又暴躁的白痴中二少年嗎? 天公伯啊,如果他曹禕昕也過不去這一劫,請保佑都朝他爸去,別惹他媽傷心。 他上國中這年,他弟也已經混了幾年幼稚園。 曹禕昕非常不爽,因為這天下課回家還要繞去照相館拿照片,拿他那個蠢弟弟的萬聖節cosplay照。 那個白癡扮什麼你猜? 扮蠟筆小新。 哪來的智障,哪有人要扮成蠟筆小新,而且你為什麼要選小新,你明明更適合小白! 就為了這個蠢蛋非要把幾張蠢照片洗出來,但到家後曹禕昕還是仔仔細細地把照片收進相簿裡。 恩,他爸很蠢他媽很美他弟很蠢他很帥,OK。 等下,曹禕昕越看越不對勁,他又去把之前的相簿都翻了出來。 因為阿嬤覺得要印出來貼好才能長長久久,所以比較重要的照片他們都會洗出來。 曹禕昕皺著眉頭把他弟跟他的相本同時打開來停在第一頁,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第一張都是醫院拍的寶寶照,寫出生時間那些的。 好,第二張,他的是曹光硯抱著他。 他弟的是他爸摟著他媽抱著他弟。 他出生的時候就找不到半個人幫他們拍張合照? 還是說…… … 好的,破案了,他阿公果然是個憨厚老實的大好人。 曹禕昕不過舉著相簿去問他阿公說是護士jiejie拍的嗎把他拍得好可愛,他阿公忙著說是自己拍的不太會用手機,好險禕昕自己長得可愛。 也就是說,他媽生他的時候,他爸不在。 對啊,他弟弟的相本裡還有好幾張曹光硯大肚子的照片,雖然都是家居照,但有獨照有合照,拍得都很溫馨很漂亮。 但曹禕昕不是,他的第一張照片就是在醫院拍的。 他一點都不是在計較什麼照不照片的,他只是覺得奇怪。 曹光硯懷老二的時候,他們一家,他蠢老爸,他阿公阿嬤還有他自己,那是一個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但為什麼,種種線索看起來,他媽是自己在醫院生的他。 曹光硯懷孕很難受,吃不下,過瘦,吐到控制不住眼淚。 情緒敏感和自己生悶氣,一天無數次跑廁所到後來腰酸背痛到連站一下都很辛苦。 曹禕昕好心疼他,無數次想暴揍那個讓他媽這麼辛苦的臭小鬼。 那曹光硯懷曹禕昕的時候呢?有沒有人心疼他,有沒有人想著要替他暴揍肚子裡的那個臭小孩? 太不爽了,太火大了,看著蒲幼孝那個蠢蛋拿著照片在沙發上開心地跳來跳去,他忍不住巴了他後腦杓一掌。 (備註一下,他們差快十歲,不會真的用力打弟弟) “哥哥打我!哥、哥打人!”蒲幼孝看了他一眼,跌坐在沙發上,開始哭。 曹禕昕翻了一個白眼,“閉嘴!阿公出去了,家裡沒人。” “喔!”他弟用袖子擦掉眼淚,起來繼續跳了。 蒲狗受死吧!你們一起受死吧! 曹光硯真正開始過比較悠閒的日子,已經是他三十四五歲的時候了。 32歲順利當上主治醫師,立刻決定生老二,老二又是個混世魔王,長到現在才勉強有點自控能力。 曹禕昕覺得不是,蒲幼孝就是故意的,他弟就是故意要裝得一副白癡樣吵鬧。 大人們討論過,一致認為曹光硯不用太辛苦,拿時間換錢,他的收入對比一般人已經很不錯了。 畢竟之前那麼長時間,一直被工作追著跑,還要再加上生孩子,真是好不容易,才可以開始過一點輕鬆日子。 他阿公的酒吧生意不錯,也不太累。 他阿嬤做美髮師一直有收入,當初咬牙買了房子總歸都是賺的。 蒲一永這個做一點那個做一點,收入加在一起倒也不差。 真的不用他媽辛苦賺錢。 曹禕昕想過了,再過六年他就上大學,醫科還是電機他還沒決定,大一就開始做家教。 他以後一定也很會賺錢,他媽只要一輩子快快樂樂就好。 離題了,重點是現在。 曹光硯今天沒診,心情不錯決定晚上露一手,下午去市場買菜了。 因為不順路曹禕昕才自告奮勇去拿照片,還有接那個臭小鬼回家。 週五下午他爸有教歐巴桑打發時間的書法教室,在自己家一樓隔了一小個區出來,所以他們下課來的是他阿公這邊。 曾江太太更老了,但身體還不錯,每天晚餐是他阿公攤子上的小菜配酒。 曹光硯提了菜進廚房,他弟在客廳看海綿寶寶,曹禕昕轉身去找曹光硯。 他要弄清楚,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以,現在是怎樣。” 二樓房間的那道牆打掉了,和之前放小茶几的空間連在一起,放一張雙人床再加一張兒童床看起來才不會太壅擠。 以前睡兒童床的是曹禕昕,現在是他弟。 剛剛在一樓關燈關窗蒲一永還覺得今天特別安靜,原來這幾個都擠在二樓。 對,曹光硯跟他們老二在房間沒錯,啊他那個老大是怎麼回事。 因為哥哥也在蒲幼孝特別興奮,感覺今天是什麼特殊的大日子,在他的小床上滾來滾去。 “你不會也偷看什麼鬼片了吧?你已經很大了耶!快點下去。”蒲一永垮臉瞪人。 “不要,我今天要睡這裡。”曹禕昕巴著他媽,離蒲一永的位置再遠一點。 “很擠!”看曹光硯完全無所謂,蒲一永不爽。 “單人床都擠那麼多年了,這樣哪有擠。”曹光硯又縮過去一點,把蒲一永的位子讓出來。 “不要再貼了!”蒲一永走到床邊,一把把人拉回來,“對,你才國一,問題是你像國一的樣子嗎,人家13歲是一百五的瘦弱小雞崽,你他媽都一百七了! 擠得要命。” “不管!”曹禕昕又黏上去,就是要巴著他媽。 “不要吵了快點睡覺,禕昕心疼我要跟我一起睡。”曹光硯打圓場,兒子黏在他胸前,只好背著手過去拍拍蒲一永的枕頭。 “心疼你什麼?”蒲一永擰著眉頭一臉兇惡,表情跟三百年前如出一轍。 “不告訴你。”曹光硯說完閉上眼睛,“記得關燈。” 曹禕昕本來還等著看曹光硯會怎麼說,聽他說完只能翻了個大白眼。 他心疼他媽有什麼用,他媽永遠心疼他爸。 “我接下來一個月都要睡這裡。” 這發言把才關上燈的蒲一永嚇得手抖不小心又按了一次。 “我是哪裡得罪你了!”蒲一永瞪他兒子。 “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