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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然。

不相信那是她的阿宝。几人合抱才能围过来的榕树主干上,一具没有一丝水份的干尸□□,僵硬的靠树而站,紧紧的贴在树干上,歪在一侧的干枯的脸大张着嘴,眼睛是两个黑洞。几个村民上前,把尸体放倒,却看到尸体的某个部位从树干上的一个小树洞里抽出来。一个村民往树洞里一瞧,吓了一跳,里面有一只巨大的漆黑的蝎子。蝎子跟他对视一眼,倒退着爬向树洞的深处。

“树妖。树妖!”阿宝娘咬牙切齿的说着,起身抄了一把斧头,呼的朝着树身砍去。

血光四溅。阿宝娘的左小腿被齐齐砍下,阿宝娘倒在血泊里,嘶声大叫:“妖孽!妖孽!”

树上有光滑细长的东西纷纷下落,落到村民们的脖子里,抓出来一看,是青绿的小蛇,无毒但冰冷阴森。

村民们抬着阿宝娘逃出树冠的覆盖。阿宝的尸体是由一个人用手拎出来的。被吸干□□的尸体轻的像个稻草人。

三个月后,阿宝娘伤口痊愈,装上半截木腿,一拐一拐的走出家门,走向寨子里的巫师坡沃的家。坡沃坐门前,膝上横着顶端镶着蛇头骨的权杖,看着阿宝娘的慢慢走近。阿宝娘跪在坡沃面前,泣不成声。

坡沃叹了一声。“阿宝娘,这棵古榕一千年来吸收天地灵气,再加上族人的香火供奉,终于修成人形,有一天或许能位列仙班。不料阿宝一时起意,破了古榕千年修来的人形,古榕这才杀了阿宝。”

阿宝娘咬牙切齿的说:“坡沃巫师,我只知道杀人就该偿命!难道凭你的法力灭不了一个小小树精?”

“你不必用言语挤兑我。古榕既开杀戒,就已经堕入妖道,终会成为祸害。我虽婉惜,也是要灭了她的。”

坡沃通宵未眠,用种种千奇百怪的东西熬制出一罐冒着黑色蒸气的汁液。坡沃捧着罐子和阿宝娘走进树冠的阴影里,坡沃手中权杖顶端的蛇头骨发出金黄的光芒,黑色蒸气扫过的地方,叶子立刻变得焦黑。整棵榕树的叶子都在瑟瑟发抖。

阿宝娘狂笑起来。“怕了吧?哈哈哈哈——今天要让你魂飞魄散!阿宝!娘来给你报仇了!”

坡沃皱着眉:“嘘——”阿宝娘不情愿的住了口。

两人来到古榕几人才能合抱的主干前站定。

“古榕啊,是你自作孽不可活,不要怨我。”波沃高声念动咒语,手里的罐子倾斜。树干内忽然传来哼哼唧唧的哀求声。坡沃听了,一脸的惊讶。围着树身细细端详,终于站定,手轻轻抚摸树干上的一处隆起。

“阿宝娘,树妖怀了阿宝的骨血。”

阿宝娘怔住。

☆、第3章

(四)

坡沃对着榕树,又似乎是对着阿宝娘说:“纵使怀了孩子,生出来也是个妖孽。母子两个一起灭掉。”

阿宝娘突然抢过罐子,紧紧抱在怀里。

“坡沃巫师,树妖怀的是阿宝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孙子,你放孩子一条生路。”

坡沃看着阿宝娘。发现她的眼里闪现诡异的光芒。

“阿宝娘,若是你真心想救这个孩子,树妖也会感激你救命之恩,若是从此你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倒也是皆大欢喜。但是我看见复仇的火焰从你眼里冒了出来。阿宝娘,冤冤相报,会造成更大的劫难。”

“你乱说什么,我只是想保住我的孙儿。”

坡沃盯住阿宝娘的眼睛足足有五分钟,突然劈手夺过罐子欲倒,阿宝娘再度扑上来,用身体死死堵住罐口,毒液溅到胸前的皮肤上,顿时溃烂。

阿宝娘浑然不觉。“坡沃,这个孩子虽有一半是妖,却也有一半是人!你要是杀了他,不怕天打雷劈么!”

“阿宝娘,魔由心生啊!我今天不灭了它,将来会多一个妖一个魔,妖是这个孩子,魔是你。”

阿宝娘死死抱着罐子,丝毫不为所动。

坡沃长叹一声,从身上拿出一根长长的透骨钉,顶端雕刻有一个狰狞的神像。踱着步子,丈量着方位。突然停住脚步,手起钉落,透骨钉没入泥土,深深扎在了树根上。

“这根镇妖钉可以把树妖囚禁在这里,使她不能四处为害。”

叹一声,转身走去。

之后的日子,阿宝娘不分昼夜守在树下,生怕坡沃瞅空子把树毒死。

有一天早晨,阿宝娘被一阵啼哭惊醒。榕树下,一个白胖的女婴握着小拳头,皱着一张小脸,大声啼哭着。树干隆起的部分瘪下去了,只留下一道还在渗出鲜红血迹的裂痕。

阿宝娘抱起婴儿。抬着看着榕树。突然伸出指甲,在树上轻轻一划。一道伤痕立刻出现了。

刚生完孩子的树妖非常虚弱,法力全失。

阿宝娘阴阴的笑起来:“树妖,现在我用一把斧子,就可以结果了你。”

榕树心里咯噔一下。

“但我现在不杀你,我要让你看够好戏再死。”

怀里的女婴停止了哭泣,用她天使一般的眼睛看着抱着她的人,像所有婴儿那样企盼着关爱。

(五)

阿宝娘给女孩起了个名字叫“小夭”。取的是“小妖”的谐音。但这个名字基本不用,大多数时候都叫她“孽种”。

小夭从来没睡过床。还不会爬的时候,躺在院子里的一个大筐里,她的奶奶每天会过来喂她一两次,进到嘴巴里的东西好一点的时候是稀饭,差一点时是猪食,反正饿极了,吃起来都是香的。

会爬的时候,满院子乱爬,像只小狗。看到小羊羔吃奶,也拱上去吃,母羊的□□温暖柔软,她很喜欢。但有一次被奶奶发现,用棍子打了她一顿,温热的血从顺着乱草一样的头发流到嘴里,她再也不敢吃羊奶了。鸡和猪的槽子里的东西如果想吃,也得小心一点,被奶奶看见的话照样会打。就算偷空得手,也不敢吃太多,如果鸡和猪饿瘦了,也会被奶奶打。

小夭两岁的时候,暗暗的给家中的成员的家庭地位排列了一下次序:奶奶、牛、羊、猪和鸡并列、小夭。不觉的有什么不妥。大概所有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吧。

有时候挨打是因为犯了错,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从躺在筐子里的时候,奶奶就常常会莫名其妙的狠狠拧她一下,疼痛来的毫无征兆,自然会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夭不再哭了,她明白哭泣无助于减轻疼痛,只会让喉咙干哑。巴掌或棍棒落下来时,奶奶有时会觉得打了一块木头。木头。这种念头让奶奶怒火中烧,下手更狠。小夭不哭,她对自己说:忍着,忍着,总会打完的。奶奶打完后离开,疼痛更清晰的在身体上跳动。小夭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这是她抵抗疼痛的姿势。

疼痛也会过去,一夜之间,伤口迅速愈合,所有的伤痕都会消失的无痕无迹。奶奶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