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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儿子到跟十娘碰到一起了。想到苏颜那张绝丽出尘的小脸,吴氏有些不放心。她虽然知道儿子跟苏七娘情份更好些,可是苏颜太美,男人总是更喜欢颜色好的女孩子,她那个儿子万一真看上苏颜,可就坏了。说起来,她对苏颜真没什么不满意,若不是有七娘比着,小姑娘真是个好人选。特别是她跟儿子站在一起时,般配得不行。可是娶妻娶德,七娘那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端庄大方、温婉体贴,人也生得漂亮。满上都的小娘子看下来,也只有翰林院掌院朱家的二娘才能相较一二。至于帝都双珠的另外一珠,在她看来,差得远呢。“阿家,难得十娘与十一郎有兴致,咱们也看看去。”吴氏笑吟吟的说。秦氏对儿媳妇的心思,也猜到了几分,有心点她两句,想到女儿似笑非笑的眼睛,把话又咽了下去。得了,女儿肯定是不愿意了,她又何必作恶人。“走吧。”秦氏起了身。吴氏连忙过来扶住婆婆,“这上都各家的小娘子中,论起画艺来,还要数赵御史家的三娘子和武义公家二娘子更好些,特别是赵御史家的三娘子,连夫君都夸赞过的。”“可阿霁那混子,狂妄得很,半点也看不上人家。那次论画,说得武义公家的二娘子差点哭了。不知十娘画艺如何,可能压那小子一次,免得他眼高于顶,谁都瞧不上。”吴氏虽说是数落儿子,可话里的得意之情,谁都听得出来。秦氏淡淡一笑,“老头子说阿姝于书画一道有灵性,想必不会比阿霁差。”吴氏干笑两声,“阿翁的眼光一向都是准的。”不提这个还好,提到这个,她更忧心了,脚下不免加快了些。之前小姑在家就受宠,生下的女儿,公婆、丈夫更是捧在手心里,这要是铁了心娶来做了媳妇,说不得骂不得,不得跟娶回个祖宗似的。眼光很准的陆太傅正翘着脚坐在亭中,手里捏着个小茶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花丛前,少男少女都在埋头作画,明明牡丹就在眼前,两人却都没有瞧上一眼。“阿翁。”吴氏上前见礼。秦氏在丈夫身边坐下,陆太傅笑问,“不参你的禅了。”他夫人最近对佛教深有好感,特意请了尊菩萨回来,每日都要念一卷经。而陆太傅尚儒家,对于佛道两教,他还是更信道教一些。两人信仰不同,难免斗嘴。故而今天一见老妻,便调笑了一句。秦氏瞪了他一眼,“少胡说。”陆太傅在这,吴氏有些不自在,秦氏道:“你有事就忙去吧,不必在这伺候了。”“是。”吴氏浅浅福了福身,离走之前,又吩咐丫鬟好生伺候,才带人离去。陆太傅欣赏着满园的牡丹,嘴上却道:“看看咱们十一郎和小阿姝多般配,可惜没缘分啊。”秦氏道:“媳妇心中不愿意,咱们还能强压着她。到时候,也是害了阿姝。”“罢了,不聋不哑不做家翁。”陆太傅摆了摆手,不再言语。秦氏却不大甘心,“也不知大媳妇什么眼光,那七娘行事是个不甘于人后的,偏偏阿霁与仕途一道没有多少心思,真要勉强凑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事。”陆太傅到是对自己孙子极有信心,笑呵呵的说:“你要相信咱们阿霁。”“哼!”二刻钟后,陆霁与苏颜先后停手。两人捧了画,一起来到陆太傅面前,陆霁笑道:“祖父先看表妹的吧。”苏颜也不客气,将画放入陆太傅手中,陆太傅却没看,反而问苏颜:“阿姝觉得你画得如何?”苏颜道:“不好,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她观花的时间还是短,再看上两日,会更好些。“差了什么?”“形已得,神未见。”“知道便好。”陆太傅满意的捋捋胡子,将苏颜的画放在一边。秦氏看了一眼,惊呀道:“这是青龙卧墨池?”苏颜点了点头:“是。”秦氏斜了丈夫一眼,拉过苏颜夸道:“咱们阿姝画得多好,我一看就知道画得是什么,就像那牡丹开在眼前似的。”苏颜笑问:“外祖母看得出我画是什么时候的牡丹么?”“什么时候的?”秦氏一头雾水。“我画的是清晨的牡丹。”苏颜不自觉的嘟了嘟小嘴,外祖母都没看出来。嘤,她还是工夫不到家。秦氏:“这还有分别么?”陆太傅道:“当然有。”一面说一面接过孙子的画,同样先没看,“阿霁,你呢?”陆霁有些羞愧,“孙儿最近过于放纵了。”艺精于勤而疏于荒,他最近练习确实少了许多。原本还不觉得,看到表妹的画,才恍然而悟。陆太傅道:“三月之内,不许你再出门了。”“是。”☆、第15章外祖的心思工笔画向来工整细致,从构图到染色,没有一定是时间是完不成的。故而,苏颜给她五舅的作业是一张底稿。说是底稿,已经过数次更改,虽未着色,已可见牡丹的国色天香。陆家五舅眼中有着满意,却还是板着脸道:“还差些工夫,还要多看。”苏颜乖巧的应道:“是。”今日课上完,午饭时,陆太傅特意取了三种酒,每样倒了一小杯给外孙女,“尝一尝。”秦氏无语的瞪了丈夫一眼,他还真教阿姝品酒。苏颜向来对她不了解的事物有着莫大的好奇心,未品酒前,先喝了口温水,才慢慢端起酒杯,先观其色,后闻其香,再小小的抿了一口。“怎么样?”“好辣。”苏颜吐了吐舌头,完全不似上次她偿过的那种。刚刚那一小口,便似一道火线,直入胃中,她只觉得脸上马上便热了起来。“这是北地所产的烧酒,其清如水,醇香辛辣。”陆太傅也倒了一杯,抿了一口,笑道:“这酒不过两年,烟火气未消。窖藏十年以上,才够醇厚。”说着,把菊纹杯往苏颜面前推了推,“尝尝,这个是五年以上的。”苏颜一样抿了一小口,细细品味过后,“不那么呛人了。”“再尝尝,这是十年的。”“有些回甘。”“哈哈,你回家时,一样记得带上一小坛,没事时饮上一口。品洒么,也没什么,喝得多了,自然就分得清了。”秦氏听到这里,黑着脸一把夺下丈夫手中的酒杯,“你不许喝了。”又叫丫鬟,“取蜜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