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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张张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皱着眉,好半天才认真道:“我来给自己加戏了。”江御景先是一愣,而后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他自然下垂的手臂抬起,大掌扣在她发顶,不轻不重的揉了两下。声音和他平时也不大一样,沙沙哑哑的:“我没事。”满满的全是安抚的味道。MAK战队拿到徳杯的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站在深浓夜色里,看着她笑,说放心。这男人怎么总是这样啊。喻言不知怎么,突然莫名其妙的开始鼻尖泛酸,眼眶有点热。她深呼吸压了下情绪,问他:“你吃饭了吗?”江御景没说话。用脚想都知道他没吃,估计到现在连眼都没合过。喻言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她仰着头,放轻了声音:“你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去换套衣服,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行吗?”江御景垂着眼看了她一会儿,就在喻言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男人点点头,“好。”等人走后,喻言简单问了一下医生情况。老人出血点不大,医院送的也及时,降了颅内压,只要熬过4时危险高峰期,乐观一点三天以后脑水肿会逐渐开始消退。只是人什么时候会醒,还是要再看。ICU不让陪护,只有固定的探视时间,病房外有一间空房间,里面有很多简易的铁床给家属临时休息用,也算是半个陪护区。大概了解了以后,喻言坐在走廊尽头椅子上看着那些病人家属,有些平静,有些疲惫,一个中年女人靠在墙边捂着嘴巴无声地哭。喻言直直地看着,灯光太亮,刺的眼睛酸胀难受,医院的椅子很硬,她窝在上面坐了一会儿,屁股硌的有点麻。窗外最后一点亮色被拉到地平线以下,暮色升起,天空色调被一点一点拉暗,衬的头顶的灯亮的更加刺眼。江御景回来的很快,还是之前的那身衣服,没换,他一走过来,就看见远远坐在尽头的喻言。女人撑着下巴坐在窗边,黑发别在耳后,露出侧脸圆润耳廓,白晶晶的。眼神直直看着外面,像是在发呆。江御景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的袋子举到她眼前。视线里突然多出来个白色塑料袋子,喻言回过神来,回头看去,笑了一下:“你回来啦?”你回来啦。江御景细细咬着这四个字,垂着头看她,手里的袋子稳稳举着。喻言接过来,放在窗台上打开。里面是一份水晶虾饺。她略微夸张地哇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饿了?”江御景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侧靠着墙面,看着她打开透明的打包盒盖子,随手抽出袋子里的筷子,从透明的包装里戳出,掰开递给她:“先吃点,等会儿回去了再说。”喻言一愣,从他手中接过筷子:“晚上可以回去吗?”“嗯。”江御景淡淡道,“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明天再过来。”他声音低,微沉,整个人看上去和平时也完全不一样,气息很陌生,喻言突然觉得有点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样的他说话,想说又不敢,很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仔细想想,她所熟悉的江御景好像永远从容不迫,像是没有痛点,没有软肋。喻言乱七八糟的想着,嘴里咬住半只水晶虾饺,埋头吃,江御景就那么单手撑在窗台上看着她,也不说话,眸光沉沉,没有情绪,唇角绷的很紧。吃到一半,她浅浅吸了口气,犹豫着抬起头来,右边半边腮帮子被虾饺塞得鼓鼓地,口齿不清:“景哥。”“吃完再说话。”喻言乖乖把嘴里虾饺咽下去,筷子横放在透明塑料餐盒上,把虾饺往里面推了推。然后她侧过身来,面对着他坐,略微停顿了片刻,细白一只手还是伸过去,轻轻拉住了他一根手指,“你别怕。”你别怕,我在这呢。两个人回到MAK基地的时候几个人正活跃,小炮在开直播,一局rank刚结束,吹到一半余光扫见江御景回来,直接扯了耳麦蹦起来了:“景哥!你竟然和你的小女朋友私会到十点才舍得回来啊这个战队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再也不是我的偶像了你对得起言——呜呜呜!”浪味仙在旁边反应很快的捂住少年的嘴,于是世界安静了。江御景平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上楼了。这下,不用别人捂着他,小炮也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少年大眼睛眨巴眨巴,看了看跟在后面进来的喻言,扯开了浪味仙扣在他下半张脸上的手,有点呆:“怎么回事啊?”胖子看着一脸呆滞小心翼翼又悄声悄气的小朋友,冲他招了招手。白毛小朋友乖乖的走过去,凑着小脑袋。胖子摸着他的白毛,轻柔道:“PIO啊,上一个抑制不住自己强烈好奇心打听景哥事情的中单,现在正在三楼给二队做陪练呢。”小炮:“……”四天后,老人虽然人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是已经有个意识以及对外界声音的反应,生理机能也恢复稳定状态,转至普通病房。江御景看起来表情没什么变化,倒是喻言跟在他后面,长长的松了口气。普通病房单人间,两张床,江御景站在床尾,看着喻言动作轻缓小心翼翼地用温水浸湿毛巾给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擦脸。男人抿了抿唇,走过去就要接她手里的毛巾:“我来。”喻言嫌弃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往后站:“碍事。”江御景:“……”喻言擦完,把毛巾浸在脸盆里,刚要端起,被男人一只大手挡住了。江御景这次没再说话,直接端着塑料盆出去了。再回来,人还没进屋子,就听见喻言在说话。她搬了个椅子坐在床头,双手撑着下巴支在床边,声音轻轻缓缓,“景哥真的很好,队里的大家都很喜欢他的,长得又好看,孝顺还会赚钱,就是性格很麻烦,闷得很,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一个人掖着,一句话都不肯说。”“外公跟景哥长得好像啊,尤其是鼻子,鼻梁中间都有凸起的一块骨头。”她说着摸上了自己的鼻梁,皱皱鼻子,好像不太高兴了,“我的鼻梁怎么就不高。”“外公啊,上次景哥去看您的时候我有让他带了个无糖蛋糕,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了,您要是喜欢吃,等您醒了以后我再做好不好啊。”“您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快点好起来,不能任性让景哥这么担心了啊。”她背后,一寸薄阳倾泻,顺着窗爬上她披散在背后的黑发发梢。江御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