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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陪我演一出戏吧。”翁老思己此处,不由心中也感到微微悲凉,上天究竟为何一定要拆散这样一对的有情人呢,那卦面,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良久,月牙儿见翁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异色,他眉头微皱,嘴中喃喃有声。翁老又取出了金丝,绑在了月牙儿的身上,他道:“你的脉象….”月牙儿也不由簇起了眉,她道:“有何问题?”翁老皱眉,不语。他拿起月牙儿的一根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洁白的玉盘中,这个玉盘底部瞬间出现了八卦之阵,那血就滴中央。不过顷刻,那玉盘中心却渐渐浮现出了一朵娇艳宛如玫瑰的花。花朵逼真十分,就好像真的生在盘底一般,还不时摇曳了花瓣。月牙儿埋藏在脑海深处的某一处记忆突然被记起。很久之前,她在自己胸口偶然间看见了一朵花,她当时并未在意,如今那花的模样却那样清晰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那花的样子和如今盘中的这朵,岂不就是一摸一样......每一瓣都无比的对称,每一瓣都娇艳似血,美丽的诡异。“此乃济渎咒,上古之毒咒,没想到,还能在此处看见。”翁老的语气有些震惊和痴迷。他这话倒是真心的,这济渎咒启用之人要求极为苛刻,没想到今日能看的见。这咒术即为上古之术,若非淳玉亲自告诉他,又暗施手脚,又怎么会这般轻易就被他发现。不过,这济渎咒,又岂是那般容易就容易被发现的,一般人恐怕根本就看不出来。“济渎咒....那是什么?”月牙儿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是一种上古毒咒,以被下咒人的身体为器具养出一朵济渡花,最终的花,能够破解一切的诅咒。”“最终花朵会被摘下,但那花已经和被下咒之人完全融为了一体,一旦摘下,如同将那人的五脏甚至魂魄都连根拔起,被下咒人的性命也就到此终结。”“适合做济渎咒容器的人,实在稀少,而姑娘你竟是最好的此等的容器。”“什么….”月牙儿大惊。“如今花朵已经成熟了,就等下咒之人摘下了。姑娘你…看来并不知道是谁下的这咒的了?”月牙儿突然感觉胸口微微一热,那种灼伤感突然从胸口传来。“下咒之人必是姑娘最亲近之人,在济渎咒成熟之前,若和下咒人离得太远,济渎咒就会枯萎,必须日日夜夜同床共枕那样的亲近才是,不仅如此,在种子被埋下的最初的时期,下咒人需得将自己的精血喂于被下咒之人.....”翁老还在说,但月牙儿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捂着胸口的手,攥得发白,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空白。她想起了她为了去摘雪蕊花给淳玉,她生了病,淳玉曾递给她一碗水,那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她气的摔了碗,以为他要谋害她,后来发现是他的精血,她很是愧疚,自此对淳玉更加亲近了。如今那一幕再想来,她当时的猜想却不一定有错.....哪里来的这样的巧。她最亲近的人,就是淳玉啊。日日夜夜同床共枕.....自那件事情之后,她对淳玉越发放纵,她每日都会将他戴在身边....他若真的想要不留痕迹地对她下咒,她自是,难以发现。她以为他最初亲近她,是因为信任和喜爱,她以为他的眼神,那么纯澈带着孺慕之情,都是发自内心的。他喊她主人,亲昵地喜欢蹭她。后来,他变强大了。只是,如今想来,他也未免,长进地太快了。这速度,就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修为已经叫她都望尘莫及了。他真正的修为如何,她至今仍是不知道,但那样多次,他都是从危难中,救她脱离险境,他临危不乱的样子,真叫人无法相信,他在几年之前,还是那个经常对着她撒娇的小法器。太多的疑点,一瞬间都涌入了脑海。那些平日里以为自己忘记了的细枝末节,都在此刻太过清晰地显露了出来。若他亲近她,只是因为咒术需要,她却还傻乎乎心疼他,以为他是最忠诚不二的,她沉溺在他虚伪的温柔中,将自己的一颗真心一点一点地都给他,就好像一只傻兔子,一步步掉下猎人的陷阱。想到这里,月牙儿的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那么....他说的喜欢,又有几分真心呢?难道这也只是为了哄骗她,麻木她,只等着最后摘下她心口的济渎咒么?!这么多年来,她无法想象,他的亲近,他的忠诚,竟全都是假的。这一切,甚至包括让她喜欢他,恐怕也都在他的掌控之内。那种惊恐的感觉一瞬间,叫月牙儿毛骨悚然。等她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又觉得心头一痛,好像有什么生生在自己的心口挖了一刀,直弄得鲜血淋漓。她感觉喉头泛起一阵血腥味。月牙儿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么吓人,就好像一个苍白的鬼一样,眼神都泛着青。她不相信。她不信这么多年的陪伴,都是假的。就算,最初的目的真的是这样....不,没有如果,就算一个人的话可以骗人,但心是骗不了人的。她记得他说爱她时的眼神,那眼神是骗不了她的。他爱她啊,不会错的。月牙儿跌跌撞撞地起了身,道:“谢谢....我…”她朝门口走去,却魂不守舍被门槛绊到了,狠狠地摔了一跤。地上石子很多,直接将她的手磨去了一块皮,皮都翻了起来,露出里面鲜红的rou来。翁老刚想去扶她,她却毫不在意地起身,又摸了摸脸上的灰尘,却怎料染上了手上的鲜血,越抹越多,显得十分可怖。脸上的灰土粘在那块翻开了的皮rou上,带来微微地刺痛感。翁老看不过去了,说要帮她擦一擦,她却鞠了一躬,不等翁老说什么,就这样退了出去。走在路上,月牙儿的脑子仍是昏昏沉沉的。外面的光线映照在她的眼里,好像无数五彩的宝石反射出的颜色,斑驳陆离。那些来时觉得好看的花儿,那些叫声清脆的鸟儿,此时在她的眼里耳里都好像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她只看到,那花瓣上微微枯萎的一点边缘,微微卷起来,好似风一吹就要随风散了一般。她只听到,杜鹃那似泣的哭喊,点点滴滴宛有血泪流下。她只知道,她要去找淳玉。但找到过后,她要做什么,她要问什么,她却又都想不出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