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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自记事开始后看过许多的人世往来和跌宕起伏,知道世间种种都是无常与寻常,男欢女爱与富贵名利都是云烟花月,越是美丽繁华、落幕时候也就越发寥落不堪。倒不如、倒不如随风而去。清清静静地走过这人生百年,化作黄土安眠。轻轻走去了小院,元mama看着她背影,只是想着这么个好苗子,若是将来攀上个高枝儿也是不为过的。正是这时候,身后有人道:“元mama,我来拜访轻轻。”不是梁公子是谁。“呀,是公子来了。”元mama看着这位镜馆的常客笑意满面。“轻轻在哪里?”梁公子笑意温谦,一如既往。“她回后院去了,刚走呢。”元mama说道,心中想着若是轻轻能与这个梁公子在一起倒是不错的,看他这品貌言行都是不错的。“多谢mama。”他是心急的,心急着想看一看她可还好?公子昨日的行为实在让她放心不下。于是元mama还想多说两句的时候,梁公子已经往后去了。正是春末初夏,荼蘼花期已到,黄蕊白瓣儿点点簇拥在一起。“轻轻——”良王站在青石桥这一端看着她走远,于是唤道。他想见她。轻轻转过身,昨日一身浅碧的绫裙,今日天气微热,便换上一袭茶白的素锦,丝丝暖光,比寻常时候多一分柔和。“梁公子。”原来是良王,不是说好后日在空庭相见他怎么今日来了?“不欢迎吗?”瞧见她脸上疑惑地神色,开口到。“不是。”轻轻摇摇头,“只是我后天就去空庭,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无事,她只好送客了。阿哑在等着她回去吃饭呢。“没事儿,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她的回答让她好失望,难道两年的朋友无事就不能来吗?她敛眉,想了一会儿。漠漠的荼蘼花香气中有些醉人,夕阳真的是晚了。“梁公子,不如今日在这里用晚饭吧。”那么多的菜,她和阿哑两个人吃也不完,良王是朋友,不如一起。“好。”这才走上青石桥。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真正的后院中,以前多不过是在花厅和前院罢了。“那就请吧。”轻轻伸手示意到,等待他上前来。“轻轻,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镜馆的后院。”他走上前,感叹似的说道。“哪里。我们还是快走吧。”这一会儿也不知道阿哑在做什么?花园的小亭里就是用餐的地方了。两人一前一后隔得不远不近,待到了时候,轻轻停住脚。“公子,你不介意三人一起用饭吧。”他应该不介意的,只是阿哑就不一定了。“不会。”良王笑笑,态度十分明朗。“阿哑——”于是进了小亭,身后的良王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动。他今天倒是能看到这个阿哑是个什么人物了。“阿哑,我跟你说喔——”她走到亭子边上对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少年说话,“今天来了很多人买酒,还有还有、梁公子来了,你可以叫他哥哥的。”良王听见她这般语气,在心中浪花翻搅起来。轻轻,最喜攒花扑蝶事、闲散洒脱的轻轻,对着另一个人如此亲呢。轻轻,他日复一日上心的女子,从容潇洒、无牵无挂,却对另一个人如此牵挂。他终于遇上了让他不能风轻云淡的人。“梁公子吗?”那少年一身黛蓝缎袍,身姿挺拔峭立。“我是阿哑。”他转身过来,面目上带了温和的笑意。良王思索着未来得及看人,此时闻得声音,猛然抬起,脸色□□煞白。“是你——”良王呆住在原地,心中顿觉有个地方发寒发凉,然而更有个地方传来碎裂的声音。“是我。”西楼应走到轻轻身旁,拉住她的手,笑问到,“梁公子怎么也来了?”轻轻听着他们两人的话才知道两人间是认识的,“原来你们认识。”她心里很困惑,这种困惑十分让人不安,良王、阿哑,这两个人怎么会有关系?“是的,梁公子为人温和,我以前与他见过。”是见过,不过是他来见他。“原来是这样。”轻轻心中稍微安稳,“梁公子,你怎么还在原地?再晚些饭菜就凉了。”有些事情可以容后再问,也可以后面再查。“不了轻轻,我突然想起空庭里还有些事情,我要去看一看。”他的心如浸在凉水里,整个都是麻木疼痛的,偏偏理智是如此清醒地提醒他要做些什么。可要做什么呢?面对西楼公子,他能做什么而轻轻,又真的是那个他所认知的轻轻吗?“慢走不送。”轻轻还来不及挽留,西楼应已经开口,理所当然、风轻云淡。“阿哑!”她打断他,然而良王已经走远,背影寥落,不知她为何如此觉着。“你说过陪我吃饭的。”还竟敢带男人回来!西楼应心中不满,说话语气都不淡然了。“阿哑!”轻轻十分无奈,“梁公子是我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再说以后等她离开后,良王也算能做阿哑的助力,今日若是得罪了并不好。“我没怎样啊,他不是有事吗?”西楼应抱怨道。“哎呀,”轻轻没了办法,“这么大的人怎么不懂事呢?”她嗔怪地抬眼看他,“还不去吃饭,都快凉了。”良王那里只好后面在做补偿了。阿哑啊阿哑,她在心里摇了摇头,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得下?然而西楼应只是拉着她坐下,心里盘算着良王出现会带来什么风波,他必得一一着手控制抹杀。而现在,身边有她陪着用膳,旁的都不去想。原来发现,一顿膳食也能如此喜悦宁静,他已经分辨不清是因为她还是因为自己,但无论论如何,身旁已经不能没有她。“你啊,还是孩子心性。”轻轻夹给他一箸玉白的鱼rou,“慢点吃。”西楼应只是拨弄开鱼rou放进自己嘴里。“我要罚你。”轻轻说道,真是的,礼节总是很重要的。“今晚你不能和我一起睡,自己睡东厢。”她继续说话。“不行。”西楼应果断开口,“他就那么重要?”她被呛住,低着头咳嗽,西楼应伸出手轻拍她的背部。等她抬头起来,满面通红。“阿哑,你总是要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的,你要自己经营自己的生活。梁公子是jiejie的朋友,我希望他也能成为你的朋友。”她有些狼狈不堪,却是淡然的。“你不在我身边吗?”西楼应问她,心中有个地方不可抑止的发作起来熟悉而陌生得疼痛和惊悸来。“傻瓜。”她笑他,“我们吃饭吧。”有些东西不可说,真的不可说。一切似乎如常,然而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