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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林府现下已减了大半的仆人,住在府中的属臣搬离了去,人少简单,有些话也送不到国公府的耳边,这也是林杳庆幸的。现下他只等着舅母在京中呆不下去了,只能带着她的儿女回江南,要不,再让她在母亲耳边说起国公府东西那么多,不可能那么小气,一点东西都不分给他们的诸如此类的话。话说得多了,他母亲竟然也觉有理,真是荒唐。现在好在他父亲一改前态,站在了他这方,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林杳神态沉稳道了请求,坐在首位的国公夫人也是微笑着颔了首,道,“好。”说罢什么也没多问。林杳觉得她好像什么都明白似的。等她开口留了他用膳,他没有多留,稍坐了片刻就道谢而去。他也未有太多惶恐,齐国公之前也找了他说话,简言告之他于国有益,在朝廷站得住脚才是他的立足之本,国公府是只拦路虎,但只拦无用之人的路,而他夫人与他是站在一道的,大可不必揣度她,能找他的事找她也一样。林杳这几年亲眼见了齐国公提拔了众多人,从先前与他为难的赵家,到寒门,到世族,只要腹中真有学问的,无一不给了出路,就算齐国公没找他说这翻话,林杳都信他的这份气度,这也是齐国公多年立足朝廷的根本,而对其夫人,林杳也是真信她是温柔之人。她也是真残忍不假,林杳也相信谁敢在她腹下取子,迎来的只会是她狠绝的出手。但谁不是这样?只有懦弱无能之人,才乞求别人的怜悯,奢望别人的同情,被辗压了又道世道不公,人心不古,得势了却比谁都嚣张跋扈。**谢由一走,觉得等小弟回来,自己也应该是个成亲了的男人的齐润觉得自己该有一翻大作为了,遂很认真地跟他母亲讨事做,要打理分给他的铺子。国公夫人也是胆子贼大,一给就给了他个银楼打理,也没出她意外,银楼在齐小公子手中没半个月,掌柜的就进府来跟国公夫人摆哭脸了。就半个月,小公子从银楼里支走了五千两银——银楼里就是藏着金山银山,也经不住小公子这样支。谢慧齐既然给了大头,人当然也是盯着了的,这五千两银也来也真是家中的败家子挥霍掉的,他给九门的那些在京中买不到住处的“兄弟”们给买了座秃山给他们建房子,且这山的地没落在他名下,落了个九门的名,慷慨得跟他家里的银子都是天上掉下来似的。他从小对善恶根本没什么分辩的能力,后天教的虽有成效,但还是固执地觉得他喜欢的就是对的,他不喜欢的就是错的,谢慧齐看似不管他,但却下了苦心引导他,所以就算是他大手大脚,但因着他做的不是恶事,便也懒得教训他,只是把他身上搜光了,又差人从九门替他告了假,把他扔到了银楼当小伙计,还不许他摆小公子的谱,摆一次就叫他阿父收拾他一次。小公子摆起谱来很有一套,但不摆谱他也活得甚好,他阿娘的惩罚也不管用,他身上虽被搜光了,但他九门的老兄弟大兄弟们没忘了他,天天左一个右一个地来挤济他,所以尽管他晚上睡的是硬板板的大通铺,但还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寄住国公府的小乖女还搬着板凳站上面给他做了碗rou,用了攒好的五个铜板贿赂了齐大管家给他送rou来吃。齐小公子身处劣势,也还是魅力无穷。等再见母亲,齐小公子还得意洋洋,“你还想饿死我?美得你。”谢慧齐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还给了他两张银票。齐小公子一看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更得意了,“你看,你都觉得我做的好。”谢慧齐笑得眼睛都弯了。当晚齐国公回来,亲自把人提到了鹤心院,把小儿子往他们夫妇卧室的墙边一扔,指着墙根跟他道,“站一晚。”齐小公子正要鬼哭狼嚎,但被齐国公手中的马鞭一抽,瞬间抽没了。他挨着墙根饿着肚子站了一晚。第二日清晨,灯一点,国公夫人就把国公爷早上要看的折子塞了一本到他手里,赶紧在他背后塞了个枕头糊弄住了他就下了床,自己掌了灯往墙根的小儿子看去。齐润正点着头在睡呢,灯光一靠近,一看清楚人是谁,他就扁了嘴,挥手朝她不耐烦地喊,“走,走,走,你走。”还是个孩子,充什么要娶亲的男人。国公夫人笑意吟吟,把灯给了身边婆子,坐在了凳子上好整以暇地问他,“今晚是想打着倒桩睡罢?”齐润瞪她,男孩子的眼睛水汪汪的,里面还全是娇气。“昨晚你阿父本要你打倒桩站一晚呢,还是我求的情。”国公夫人扯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远处,卧在床上看上折的国公爷闻言鼻子轻哼了一声。齐润不像家中的任何一个人,他心里没那么多勾勾弯弯,但他不傻,他阿父哼完他也哼,“骗子!大骗子!母骗子!”看,口气还小孩着呢,国公夫人让他娶亲才有鬼了,哪可能顺着他。“那你把我的银票还给我。”国公夫人伸手。“你还要银票?关银票什么事?”齐小公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关,本来是借给你的,现在我想要回来了。”“你还说!”“那我还是骗子不?”“你不讲道理!你用钱收买人心,休想!”齐小公子是真不傻。“那你也不讲啊……”国公夫人眨眨眼,“说好的要两年呢,现在两个月都没过去呢……”“你就是要拦着我娶亲!”齐小公子是真生气了。国公爷生气都不怕的国公夫人悠悠道,“我不拦着,我只跟人讲道理,不过有些人不跟我讲道理,那我也不爱跟他讲。”“你才不讲道理,你胡搅蛮缠,”齐小公子哪是他母亲对手,说到这了,这时候人不仅心虚,脑子还混乱,“我是讲的。”“那是谁说好的两年不作数了?”“我,我,我……”“作不作数的?”小公子心都被她问疼了,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作数?”国公夫人慢悠悠,笑眯眯地问,“还是,作数?”“作数!”小公子被她问得跺脚,“作数了好不?不娶了行不?你别噜嗦了你这个母骗子。”“再不作数,”国公夫人这时转过头朝床上看公文的国公爷道,“他要是再敢胡言乱语,说话不算话,你就替我把他扒光了,每晚提到院子里打倒桩,站不稳就抽十鞭,扒光了露着他的小王八再带他去九门的营里溜一圈……”明明身上还穿着衣裳,屋子里也暖和,齐小公子这时候却冷得不停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