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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带着小林几人,去了地势最低,受灾最重的村西头。在顾北川他们的劝说下,不少村民都从危房里撤了出来。有的人不肯走,顾北川就现场示范:“你瞧,这墙壁一推,砖石刷刷直掉,真不要命了?”每清理出一户,他就叫人做个标记。出来的百姓,有的直接去外村投奔亲戚,有的直嚷嚷要顾北川给安排住处。顾北川告诉村民,今天下午就会有工程队进入,给大家搭设临时的帐篷,请大家不要担心。大部分村民都还是通(情qíng)达理的,不再吵吵,有的还帮着顾北川他们巡查。到了山脚单独一户农家面前,顾北川他们遇到了难题。这一户死活不肯撤,还说什么家在人在,家亡人亡的话。旁边跟着的人悄悄告诉顾北川:“户主姓丁,是六十来岁的老头。儿女都在外地,就和自己老伴住。(爱ài)认死理,为人最是倔强不过。人送外号丁老倔。”顾北川想了想,继续朝屋里喊:“丁大爷,不要拿自己(性性)命开玩笑啊!不信你出来看看,你的邻居们都出来了!”丁老倔隔着门喊:“你们就是说破大天,我也不会出去!我都在这老屋子里呆了几十年了,让我走?不可能!”眼见劝说无效,顾北川将旁边的两个队员悄悄拉到一边:“我继续在这劝说吸引注意力,你们从后院进入,强行将老人带离,切记不要伤着老人家!”“明白!”见两人绕到后院,顾北川叫上丁老倔的邻居,一起继续劝说。猛然听到里面出现丁老倔的惊怒声:“啊,谁让你们闯进我家的!别想拉我走!”还扯起杀猪般的叫声:“救命呀,有土匪进屋了!”突然没动静了,顾北川心中咯噔一下。门被打了开来,进屋的防汛队员十分慌张:“不好了,丁大爷晕倒了!”“快扶出来!”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丁老倔抬出门来。他老伴也从里屋跟出来,呼天抢地:“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你们这帮土匪,我老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玩命!”顾北川皱着眉头,探探呼吸,微弱。听听心跳,几近于无。心头一凛,扭头对候希林喊道:“快去把陶卫娟找来!”待候希林走后,顾北川想了想,又叫小林:“去请一下牟医生,就说有人晕倒,(情qíng)况危急,请她出手相救!”此时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丁老倔的老伴见有人过来,坐地上拍起大腿,哭闹得更加起劲:“乡亲们,快来看啊,就是这些土匪、强盗将我老头给害死了呀!丧尽天良啊!”队员老徐气愤不过,涨红了脸反驳:“大娘,不带这么冤枉人的!”旁边有乡亲跟着问:“李大嫂,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冤枉你们?这是我的家,你们是不是刚闯进来的?我们不走,是不是你们给我们两人硬抓出来的?”李大嫂指着老徐,越说越激动,索(性性)跪了下来,用头磕着地,边哭边嚎:“老天爷开开眼吧,再来场大水,淹死这些个杀千刀的土匪、强盗、畜生吧……”唾沫横飞。此时,围观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几个队员被羞辱得按捺不住,当场就要发作。顾北川对老徐几人使了眼色,摆摆手,走到李嫂面前,蹲了下来。正要劝慰,陶卫娟赶到了。“北川!”“娟子,你赶紧给老人看看。”陶卫娟拿出听诊器给丁老倔仔细听了听,皱着眉说:“不好,病人昏厥了!”在(胸胸)口按了几下,没有什么反应。正准备做人工呼吸,旁边有人冷冷道:“我来试试!”陶卫娟转(身呻)抬头一看,是牟燕然!再看向顾北川,他点点头:“让牟医生试试!”陶卫娟这才不(情qíng)愿的退到一边。牟燕然握紧拳头,拳眼向上,快速有力猛击老人(胸胸)骨正中下段。一次无效,她又来第二次、第三次……成了!丁老倔“哎呦”一声,坐起(身呻)来。满面疑惑:“谁打我?怎么回事?”“老头子!你总算醒来了!”李大嫂扑过来,上下摸索了几遍,发现真没事,一时又哭又笑。返过(身呻)来,朝牟燕然谢道:“哎呀医生,得亏你过来救了我家老头啊!”牟燕然冷冷道:“先不用谢。我问你个事儿。”李大嫂点点头。“大叔之前是不是经常有不明原因晕倒的时候?”“是啊,医生。我老头是有这毛病。”“是不是他一(情qíng)绪激动,就喊(胸胸)闷或是(胸胸)口疼?”牟燕然继续问道。“神了!医生,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假如你去过医院,就会明白,大叔应该是窦(性性)心动过缓!也就是心跳次数过少导致的毛病。”牟燕然注意到,提到这几个字时,李大嫂猛然瞪大了眼睛,又迅速恢复了原样。“大叔正是因为(情qíng)绪过于激动,(诱诱)发心动过缓,最后才昏厥的!也就是说,并不是这些防汛队员害的他!”牟燕然大声说出了结论。李大嫂没有再狡辩,低头扶着丁老倔起来,向一旁走去。丁老倔犹自不服,冲着李大嫂嚷嚷:“往哪走,回家去!”“哎呀,你别倔了!”李大嫂跺了跺脚。两个老人正撕扯间,忽听(身呻)后的半边房子“砰”的一声塌了下来,烟尘四起,将围观众人吓得均是一跳。丁老倔张着嘴看了半天,良久才反应过来,朝着刚才拉他出来的防汛队员直作揖:“救命恩人啊!”四周的村民纷纷朝顾北川他们点头,交头接耳议论着:“瞧见没,这丁老倔算是捡了一条命!”“应该是捡了两条命吧。防汛队员救了一次,那个医生又救了一次!”“别说,老丁头命还真大!”趁着议论的当口,顾北川靠近牟燕然,悄悄在耳边说道:“谢谢!”牟燕然一侧头,盯着顾北川说:“谢什么?就许你火线救人,不许我妙手回(春春)啊?”顾北川眉毛舒展,轻声问道:“你原谅我了?”牟燕然白了他一眼,看向一旁:“你以为我是小肚鸡肠的人吗?”其实牟燕然在看到顾北川的一刹那,就已经原谅了他。毕竟,他能为素不相识的人,奔波劳累,(性性)命相搏。对待曾经的故交,更不可能如此绝(情qí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