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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就是牟燕然,她抿着嘴,静静沉默着,只是听着众人的交谈。附近有位大婶悄悄和旁边的人咬耳朵:“瞧帐篷边上那个姑娘,看那模样和打扮,就是外地的,怎么脸上一点神色都没有?”“嗯,看她那样,好像是跟自己没关系似的。”“要我说,城里人就是心硬!”这几句议论飘飘忽忽的到了牟燕然耳中,顿时让她皱起了眉。牟燕然想站起来,又觉得和这帮人计较没什么意思,干脆背过(身呻)去,闭上眼睛,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过不多久,一道骇人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伴随着雷声滚滚,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打在帐篷上啪啪作响。闪电和雷声起时,帐篷中睡着的人都被惊醒。有小儿吓得哇哇直哭,几位母亲连声安慰。牟燕然感觉(身呻)上有些凉意,拿手一摸,原来是有雨水漫了进来。她急忙起(身呻),喊道:“有水进帐篷了!”帐篷边缘的人纷纷察觉,一时咒骂声埋怨声四起。牟燕然喊:“得挖排水沟,要不然今晚谁也别想睡!”帐篷中人迟疑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有人站出来动一下。外面雨太大,谁也不想就这样冒雨出去。牟燕然冷眼扫了一圈,接着说道:“都这么坐等,到时水漫进来,谁也幸免不了!大家谁也不想躺在积水里,渡过这一夜吧?”咬了咬牙:“是爷们的就跟我去挖排水沟!”说完,披上雨衣,抄起一把锹,就往帐篷外冲。几个年轻男人坐不住了,站起来,跟在牟燕然后面。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挖排水沟的队伍。牟燕然直起腰来,开始指挥众人顺着山势挖,确保安全无恙。不多久排水沟终于挖好,水和着泥沙与树枝,顺着帐篷周边,汇聚成一条小河,由高地向下流去。帐篷内终于不进水了。牟燕然来不及高兴,看着眼前的大雨,蹙着眉头:这雨估计要下一夜,再发洪水,也不知高地能否经受得住冲击?仿佛要印证牟燕然的猜测,雨越下越大,如密集的鼓点打在帐篷上,打在她的心上,听在耳中分外清晰。☆、6.性命之忧帐篷内的人们不由得提高了音调,纷纷表达了自己的忧心和不安。“唉,瞧这雨势,一时半会都停不了,也不知咱们要在这呆多久!”“我就想我孩子和孩子她妈,洪水来时,跟她们分散了,也不知去哪个安置点安置了?”躺着的高爷不知是不是被同伙碰着了痛处,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啊,瘦猴,你tm滚我远点!”接着又开始哼唧起来。牟燕然抱着膝头,朝高爷那看了一眼,嘴角露出讥诮,低声说了句“脓包!”此时的顾北川,正紧张的带着防汛队员,坐着冲锋舟,搜寻着被困在水中的群众。入夜一片漆黑,顾北川打着强光手电,四下照(射射),一边呼喊:“还有人吗?”没隔多久就有了回应:“这有人,快来救我们!”循着声音过去,顾北川看见有棵被洪水淹没大半的槐树上面,有一对男女,正抱着两个孩子,紧紧搂着树枝。冲锋舟靠了过去,顾北川带上绳索,冲上前,三两下爬上了树。“把小孩给我,先送小孩下去!”顾北川抱着小孩,将绳索绑在(身呻)上,就势下到冲锋舟。没有歇气,又将另一个小孩救了下来。等这对男女落到冲锋舟时,防汛队员们方才松了口气。冲锋舟继续向前探去。侯希林凑上前来,劝顾北川:“老大,夜深了,要不等下你回救生艇那歇会。这都出来几趟了!我和老林他们继续搜。”顾北川拿手电四下里照了几圈:“不行,这雨势太凶了。这一夜下来,还不知有多少村子遭灾,多少人卷入洪水丢了命。我不放心!”侯希林不再相劝,跟着顾北川,继续搜寻被洪水困住的群众。有落水抱着浮木的,有聚在屋顶的,漫长的一夜过去,顾北川他们已救起百十号人。晨曦微露,顾北川立在船头,从衣兜掏出烟盒来,放手中磕了磕,掉出一支,叼在嘴里:“火呢?”“给我一支。”侯希林扔过来一个打火机。“就看中我的黄鹤楼是吧!”顾北川边点烟,边将剩下的烟盒扔过去:“自己拿!给我省点,最后一盒了。”顾北川扭转(身呻)子,抬头看了看雨势,又朝西南方向看去,眼睛仿佛要穿透这重重夜幕。他深深吸了一口,又狠狠吐出烟圈,透过袅袅烟雾出神:也不知在那高地上的她,到底现在怎么样了?这一夜,高地帐篷里的众人过得是胆颤心惊。好在凌晨时分,滂沱大雨逐渐稀落下来,雨水顺着帐篷边缘,“滴答”有声。帐篷众人困累交加,竟在这雨点伴奏声中,沉沉睡去。牟燕然倚靠帐篷立柱,闭眼假寐。想起白天与顾北川相逢的(情qíng)景,怎么也睡不着觉。不知为何,被他抱起来的瞬间,自己心中是那般的安定熟悉。他与自己过往遇到的男人均不一样,除了阿川。他们两人(身呻)上都充满野(性性)和蓬勃的生命力,深深吸引自己。现在的他,估计还在哪个村庄,正在紧张的救援吧?迷迷糊糊间,牟燕然开始做梦,一个接着一个。在梦中,她和阿川手牵着手,奔跑在院子里,奔跑在山坡上,奔跑在丛林蔽(日rì)的森林中;在梦中,她的阿川不知去向何方,只剩下她一人在偌大的天地哭泣……牟燕然觉得有人跟着她,在一同哭泣,声音越来越清晰。她醒了过来,睁眼一看,离她三五步远,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坐在地上哭泣:“mama,我饿,我好饿呀!”的确,从发洪水到现在,有很多人一直饿着肚子,捱到现在,不要说小孩子,大人都(挺挺)不住。牟燕然从兜里搜出一块巧克力,站起(身呻)来,递给了小女孩:“吃吧!”小女孩接过巧克力,仰面看着牟燕然,破涕为笑:“谢谢大jiejie!”旁边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也准备跟着道谢,看到是牟燕然,脸红了一红,有些尴尬。原来,她就是之前私下议论牟燕然心硬的人。牟燕然倒是没怎么在意,巧克力送完,便转(身呻)出了帐篷。此时天已放晴,高地经昨夜暴雨洗礼,早已是沟沟壑壑。再往下看,洪水的水位,又比之前抬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