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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弈x你】对邻居人夫一见钟情了(下)|偷拍 圣水

    (七)

    荧光屏在阴暗的卧室里发出微光,在地图上,一个象征着针孔摄像头的红点,和两个象征着窃听器的绿点规律地闪烁着,表示它们仍然完好无损,并在正常地工作中。

    成功了——莫弈留下了它,你费尽心思,冒着万劫不复的风险,终于快要完成你的计划了。现在,只需要打开蓝牙,连接对应的设备,就可以直接获取它们实时的影像录音了。

    你的手指因为激动,rou眼可见地颤抖起来。下滑、然后长按蓝牙、等待刷新......界面里一下跳出来好几个陌生的设备信息。你已经将设备的型号记得滚瓜烂熟,并提前解开了它们的链接限制,以便你的手机第一时间就能和与它们匹配.

    ——刷新出来了!你迫不及待地点开了最上面的那个设备,看着标识开始转圈,然后显示连接成功。你实在是太心急,只看了前半段单词,就坚定不移地选中了这个幸运儿,以至于你没有注意设备名最后的编码,是一个串陌生的数字。

    你重新打开了接收器,可屏幕上并没有跳转到视频的界面,而是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标。此时此刻,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当是自己对它的cao作还不太熟练,可能只是不小心弄错了参数、或点错了什么按钮,毫无意识地点开了那个东西。

    屏幕闪烁了几下,然后出现了一间陌生的卧室——不,这绝对不能说是陌生,你看见床尾的衣帽架上熟悉的衣物、和先前窥伺的客厅如出一辙的装修风格、以及背景里窗外的高楼大厦——这毫无疑问,绝对是莫弈的卧室。

    画面并不是很完整,也没有声音。事实上按照你的估计,它大概只显示了三分之一不到的卧室,但你并没有介意。本来镶嵌在食梦貘玩偶眼睛里的针孔摄像头就受到了视野的限制,而你更没有办法控制莫弈如何摆放它,事实上,能出现清楚可见的画面,已经是超出预期的成果了。

    卧室里没有人,这个时间点......莫弈大概出门了吧。你没有在意,趁着这个时机,仔细地欣赏了一遍房间的各种细节,直到你向下一瞥,意外地发现它居然有进度条——这不是实时画面吗?你一惊,这才注意到屏幕右上角的时间。

    你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了那串数字,算算日期,这居然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视频了。

    一个多月前——这不是你装的针孔摄像头!你感觉刚才变得松弛的心一下子系紧了,甚至在巨大的情绪波动下,出现了反胃恶心的感觉。

    莫弈的个人信息还安全吗?是谁在他家里装的针孔摄像头?除了自己,还有谁在觊觎莫弈?......你慌乱地想着,下意识地拖动进度条,想跳过这段空镜,在视频里寻找莫弈的身影。然后,你看到了令你更加震惊、更加反胃的画面。

    随着莫弈一起出现的,还有另一位女士。很可惜,你看不见她的脸,因为视角问题,画面不全,你只能看到他们的下半身......你眯起了眼,这种时候,能够出现在莫弈的卧室里的,她难道就是莫弈那个素未谋面的爱人?

    你的问题下一秒就得到了解答:那个陌生女人搂住了莫弈的腰,而他也相当自然地回抱了她——并没有用绅士手,这是一个纯粹的、属于恋人之间的拥抱。即使是模糊的画面,你也能感受到莫弈的手压住了丝绸材质的裙身,然后揉出漂亮又刺眼的褶皱。

    自己的眼皮开始抽搐,心脏也在胸腔内愤怒地跳动,发出了清晰可闻的“咚咚”声——你以为你早就接受莫弈属于另一个人的事实,但仅仅是看见他和别人拥抱在一起,你就感受到了巨大的不适。

    可你只是一个旁观者,再大的反感也没有任何攻击力。视频还在继续,还在往你更加厌恶的方向继续。他们拥抱在一起,然后牵住了彼此的手。他们的身影交叠得更加亲密,也许是亲吻,也许是更加亲密的举动。你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思考的能力了,仅仅是机械地观看着他们——直到画面里出现了散落一地被揉皱的衣服、被推到床边的厚厚的被子、以及画面边缘偶尔会出现的、紧紧绷直的脚背。你再也受不了了,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把视频关掉,然后直接卸载了软件。

    混乱的情绪还在身体里叫嚣,控制着你的身体。你从抽屉里取出了所有的信纸,开始给莫弈写信。你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能说什么,但你只想一直不断地写下去,哪怕是语言混乱的乱七八糟的话,你也想把它们发泄出来。你甚至忘记了伪装笔迹,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然后也没有检查,直接粗暴地塞进了信封里。

    这到底是一封来自匿名者的情书、还是一封充满了负面情绪的抱怨与恐吓,你也不知道。等你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已经站在了莫弈的门前,手里紧紧地抓着信封,只需要往前一塞,然后转身离开,就和平时一样。你恍恍惚惚地盯着那道门缝,你哭了吗?否则为什么会感觉它变得如此模糊,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但你很快发现这并不是视觉错误,因为门真的开了。

    门后面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外国男人。他比你高不少,年龄也大很多,棕黑色的头发里已经生出了白发。他的左眼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令他看起来有些凶狠,但你却意外地感受不到多少攻击性。你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过了好几秒,乱糟糟的大脑才回过神来——你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手里抓着匿名信,人赃俱获。

    你还存着一丝侥幸——如果莫弈还没发现自己,是不是可以直接跑走。下一个瞬间,熟悉的声音就在陌生男人的背后响起:“怎么了?”

    你很少听到莫弈如此冰冷的声音,当然,也有可能是你的处境干扰了你的判断,你看着那双金色的、漂亮的眼睛,依旧感觉如坠冰窟,即使如璀璨的太阳一般的视线,也没法驱散这样的寒意。你剧烈地发起抖来,手里的信都忍不住掉在了地上。

    “奥吉尔,你先离开这里。”

    莫弈对那个叫奥吉尔的外国人轻声说了一两句话,然后走到你面前。你还在不自然地抽搐,紧张得快要呕吐了。莫弈叹了口气,他的声音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温柔,但你还是害怕。他蹲下身子,捡起了那封本就应该属于他的信。然后冲你伸出了手:“进来坐坐,喝杯茶吧。”

    你的大脑没有反应,但身体很听话地服从了莫弈的指令。不知道过了多久,你恍惚地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捧着一杯温度适中的红茶。莫弈坐在你的斜对面,手里拿着那封混乱不堪的匿名信。他垂下视线,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的折角,很快就把它看完了。

    莫弈抬起头,不带感情色彩地看了你一眼。他把信重新叠好,然后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明明没有开口,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事到如今,没什么好狡辩的了,你放弃了挣扎,把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所作所为,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莫弈。

    短短的一个上午,你就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如果说一开始你的心情还异常波动,此时此刻,你已经没有力气去愤怒了。随便怎么都好,既然莫弈什么都知道了,也不会再有更坏的结果了。你抱着这样的心态,反而让身体也平静下来了,你又喝了一口红茶,意外地发现这居然是你当时送给他的那一款。

    见你杯中的茶水快要喝尽,莫弈又体贴地端起茶壶,为你续上了一杯。你连忙放下了茶杯,用的力气有些大,放到茶几上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莫弈,又迅速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不用紧张,你可以放松一些。”即使知道了事情的全貌,莫弈的语气依旧相当温和,甚至还主动安抚着你。

    “莫......莫医生,我做的这些事......你不生气吗?”你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莫弈也抿了一口茶,他的脸藏在红茶蒸腾起的水雾后,有些看不真切:“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需要面对应该是解决它造成的影响。不过......按你的说法,你既没有传播我的个人隐私,也没能实施进一步的侵犯行为,至于个人财物......好像,你留下的比拿走的要多得多。”他的视线落在茶杯上,似乎是在暗示这杯茶似乎也“来路不正”。

    “而且,既然你是主动自首的,从轻处罚,也是应该的。”莫弈颔首,他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十指交叠在一起,轻轻搭在膝盖上,换了一个更为严肃的语气:“......我知道,你并不是坏人,只是......在有关我的事情上,犯了一些错误。”

    “抱歉,我......”你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差的心理准备,完全没有想到莫弈的态度会如此温和。你坐立不安地握紧了茶杯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既然知道这是不对的,只要你以后不再这样做,先前发生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只要不再做不好的事,就可以将过去的错一笔勾销?

    你在脑海里慢慢地把莫弈的这句话翻译了好几遍,然后越发感到奇怪——你很早就意识到,莫弈只是看上去比较难接触,但实际上他是一个心地很好的绅士。可即使如此,他也不像是会这样轻易就放过自己的性格。跟踪、翻垃圾、送匿名信、窃听、偷拍......每一件都严重地侵犯了莫弈的隐私。哪怕是都你自己犯下的错误,事后想想,这也绝不是仅凭诚心就能一笔勾销的错误。

    除非......

    除非......莫弈作为受害人,对这些行为——至少在情感上,并没有太多的反感。

    这个古怪又大胆的想法让你一下子恢复了一些翻涌的情绪——如果真是这样,如果莫弈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反感自己的行为,这是不是说明......

    你咽了一口唾沫,即使喝了很多茶,也按耐不住你此刻心底的焦渴,你直起身子,微微前倾,眼睛里又闪烁起平日里的光,你的声音有些发涩:“我...咳......莫医生,其实你是理解我的吧?你知道我并不是以跟踪偷窥为乐的,对吧?我只是......我只是没有办法以其他的方式解决我的困境。只要...只要你接受我,我绝对不会再做那些事情,只要你接受我......”

    莫弈一脸平淡,他抬起眼,认真地叫出了你的名字:“我已经订婚了,请您自重。”

    “我,我只想和你离得再近一些——哪怕你对我并没有感情,只需要接受我就好,那些事情我就再也不会对你做了。我,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你几乎是不管不顾地哽咽起来,甚至下意识拉近了和莫弈的距离。

    莫弈的脸一下子变冷了,他坐直了身子,手不再无意识地抚摸自己的戒指,他的神色变得锐利:“......请容我提醒一下,这不是一个能讨价还价的交易,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或许你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会。等身体恢复一些,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吧。”

    他的言语和行动中已经明显地表现出逐客的意思,但他依旧坐在沙发上,没有强硬地示意你离开,只是避开了你恳求的视线,不再言语。

    “——莫弈!”你大脑里那根弦啪的一下断了,从沙发上一下子站起身,大步地冲到了莫弈的面前,不顾他错愕的神情,你用力地抓紧了他的右手手腕:“你——你明明理解我,明明和我拥有一样的感觉,甚至——甚至相似的情感,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呢?”

    你握紧他手腕的那一瞬间,就感受到他身体极不自然的僵硬感,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手臂就被你的力道直接扯开了,漏出来一直被他藏着、已经有明显凸起的裆部。

    “莫医生,自从你搬来这里,一直是一个人住的吧?你......都这样了,还不可以接受吗?”你终于确认了莫弈前后态度中,那股强烈违和感的来源。

    “我想,这其中应该有一些误会。”莫弈稍微一用力,就挣脱你的束缚。他站起身,像是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一样,“......你猜错了,先回去吧。”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你反而出乎意料地冷静了下来。你静静地看着莫弈依旧显得不太自然的表情,闭上了眼睛。莫弈......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即使被他拒绝到这一步,你也无法对他生气,甚至更加无可救药地更加沉迷于此。你被他的理智和极高的道德感所折服,又忍不住埋怨这样的崇高品质并不为你而展现。

    “罢了,”你想:“既然如此,如果必须要选一个人做坏人,就让我来做吧。”

    你再一次大步向前,重新死死地拉住了莫弈的手臂:“等等!莫医生,这里的针孔摄像头其实不止一个......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就把刚才的截图发给你的爱人——我有她的影像,上个月的三号,她住了一晚上才离开。那天,那天晚上......只要你答应做相同的事,我保证她什么也不会知道。”

    莫弈那么聪明,应该可以听懂自己的意思吧?只要假装被威胁,他也是受害者的身份,一切过错都不属于他,全怪另一个诡计多端的恶人。

    莫医生...莫弈......你会愿意吗?

    “......你看到了?”莫弈果然被你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其实只看到了一点点——但你不可能暴露自己,只能点了点头:“我都看到了。”

    莫弈直直地盯住了你的眼睛,你被他看得有些紧张,刚想狐假虎威地再威胁他一次,莫弈却突然反客为主,挣脱了你的束缚,然后一下子就握住了你的手腕。

    “......哪怕我对你并没有感情?”莫弈低声地重复了一遍你说过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念出来的句子,明明用的是一模一样的发音,却让你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呢?

    你愣了几秒,才缓慢地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莫弈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重重地落在了你的心头。他还牵着你的手,稍微一用力,就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只要......你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八)

    从那天起,你开始和莫弈维持着一段微妙的同居关系。

    莫弈看起来似乎对现状接受良好,甚至主动为你准备了钥匙——你的推断八九不离十,莫弈的爱人的确和他处在长期的分居中,因此,你轻而易举地获得了随时造访莫弈的权利。

    至于那个人究竟是谁、又在哪里....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你答应过莫弈不去联系她,为了保持与莫弈来之不易的平衡,你不得不把其他的情感从脑海里强行抹去。最后,你和莫弈彼此都默契地把这个问题当成“房间中的大象”,你不问,莫弈也不会主动提起。

    大多数时候,莫弈都很忙。他不同意你和他住在一起,每天晚上,你还是只能回到自己的房子。但你依然每天都坚持要和他一起吃早餐。等他离开家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你一个人。你一度试图偷偷跟着他出门,但莫弈却以同居的“合约”提醒你,不能再做出出格的举动。因此,你只好呆在家里,霸占了莫弈的书桌和卧室,一边工作,一边等他回家。

    因此,比起繁忙的工作日,你更喜欢周末,你有整整两天的时间可以和莫弈呆在一起,而不需要凭借他的衣物、香水和隔着屏幕简单的聊天窗口来缓解思念。一开始,你还会克制地按照他的时间表来拜访莫弈,等你越来越适应这样的生活后,你就肆无忌惮起来。

    你喜欢在早晨九点之前偷偷潜入莫弈的家里,再赤脚(这样可以让走路的声音变小一点)踏过柔软的地毯,悄悄地爬上二楼的卧室,然后准时唤醒莫弈——有时候用手、有时候用嘴,而有些时候则是更为直接的姿势。

    你趴在他的床边,先小心地、蜻蜓点水般地亲吻他的脸颊。你尤其喜欢莫弈沉睡时的侧颜,他的睫毛很长,和他的的头发一样,是漂亮的银色。呼吸的气流偶尔会让它们不自然地颤抖起来,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然后是他的嘴角、下巴、脖颈、睡袍下的锁骨,直到你解开莫弈的睡袍,扯开他的内裤,快乐地含住他半勃起的性器。轻柔的羽绒被盖住你埋在他下体里的脑袋,不重,但有些闷,更重要的是它带来了一片黑暗,让你什么也看不见了。视觉被剥夺之后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敏感起来。比如嘴巴里变得越来越硬的性器,它尝起来湿漉漉的,还有一阵奇妙的味道。你用舌头探索着每一寸粗糙不平的皮肤,舔过充血的青筋,然后把头低得更深,鼻尖蹭了蹭热烘烘的睾丸。

    大部分情况下,莫弈被你叫醒后,很快就会射进你的嘴里。但偶尔你玩得太过分了,就会被他摁着脑袋,跪在床边,带有一点惩罚意味地进行深喉。抱着你的后脑勺抽插了数十下后,莫弈的guitou卡在你的食管上面射出了jingye,又强制性地在那停留了一会,才允许你干呕地把它吐了出来。

    “咳咳......吃,唔..还要......呼....”你喘着气,把脑袋主动地贴住了他干燥的掌心,讨要更多的早餐。

    你感觉莫弈奖励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重新把射完精的性器塞进你张开的、流着口水的嘴里,奖励了更多、更好喝的特调饮料。

    你慢慢地发现,虽然莫弈很少主动表达出他的欲望,但对于你各种各样的要求,他并不抗拒,甚至乐于让你在其中感受到更多的快感。

    莫弈偶尔会在休息日的下午,坐在客厅里那架巨大而优雅的三角钢琴前,简单地弹奏一会儿。你趴在钢琴旁,猜测他弹奏的乐曲究竟是什么。一开始你还会用余光偷看琴谱作弊,但很快你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去思考这些了。你双腿分开,跪坐在莫弈身前。你的头轻轻靠在他的大腿根上,把他的yinjing含进嘴里,然后来来回回地吞吐着。黏糊糊的口水顺着guitou流到了琴凳上,又被你摇晃的脑袋摁在上面来回摩擦,变成了一层薄薄的水膜。莫弈的脚尖离开了钢琴,抵住了你睡裙下一览无余的私处。他的脚趾不紧不慢地、像踩踏板一样,跟着节奏有规律地踩着你的阴蒂。

    他大概弹了二十分钟曲子,就把你踩去了三四次,最后射在了你的脸上。你爽得已经翻起了白眼,先前嘴里含得太卖力,他又刺激的厉害,你的大脑就陷入了短暂的空白,瘫软地靠在他身上。恍惚间,莫弈好像抱起了你,用手帕温柔地擦去了你脸上混杂在一起的汗水、泪水与jingye。

    你靠在他的肩膀上,似乎听见他在低声哼唱着一段熟悉的旋律。你费力地辨别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是他刚刚弹的曲子。刚才你因为某些特殊情况,只听了个模糊的大概,此时此刻从他的嘴里听见,不知道为什么,比起琴音,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莫弈看上去似乎不太开心,他是......想起了自己的爱人吗?他会在刚才的某一刻,想起曾经与爱人在同一架钢琴前共度的时光吗?

    这段日子你过得太开心,有时候你都快要分不清,究竟是他确实喜欢上这种相处模式,引诱你说出一个一个越来越过分的请求,然后和你一起沉沦在越演越烈的舞台前;还是你一厢情愿地把他的妥协当成了调情,他只不过是在忠实地履行两人之间的约定罢。

    你突然陷入了迷茫——自己费尽心机,想尽办法得到的同居生活,是不是最终也只是自我欺骗的大梦一场?

    后来的几周,你还是会和莫弈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zuoai,有时候是沙发、有时候是飘窗、有时候清理到一半,又在浴室做了起来。你的身体依旧很敏感,和莫弈亲密接触也让你发自内心的快乐,但你越来越感受一阵空虚,那种似乎永远也填不满的渴望奔袭过你疲惫的身躯。

    很久以前,你被这样的冲动胁迫着走向莫弈,可现在,你已经做到所有能做的事,又要如何填满再一次膨胀的欲望呢?冥冥之中,你早已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趟旅途,也瞒着所有人,悄悄地抵达了终点。

    (九)

    莫弈少见地遇到了一个空闲的下午。你还窝在沙发里小憩,他就回到家里了。

    回到家里......你揉着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忍不住在心里细细地咀嚼着这一个词。原来不知不觉中,你和莫弈起因不算美好的同居生活,在你心里已经慢慢变成足以用“家”来形容的生活。

    “不如今天,晚餐由我来做吧。”莫弈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他拉开冰箱门,随意检查了一下食材的余量,他扫视了一圈,皱了皱眉:“材料不是很多,不过足以做蛋包饭,可以吗?”

    你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一时间没有回答莫弈的问题,但他好像误会了你,把你的表情当成了犹豫。

    莫弈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这次不会忘记放盐的,我保证。”

    “你什么时候忘记过......”你下意识地接了他的话,印象中,莫弈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错。可下一秒,你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而莫弈同样也意识到了,他皱了皱眉,罕见地沉默了。

    “.......”

    莫弈说的,应该他和他的爱人发生过的事情吧。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你沉默半晌,最后也只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僵硬地绕开了这个话题:“嗯......那就蛋包饭吧。”

    他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厨房。

    “唉......”原本还有些惬意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布满阴霾,沉甸甸地坠在心头。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都这样了,还会在意一句简单的口误吗?但你却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一阵烦闷,这段时间积攒在心底的不安和迷茫一下子在身体里叫嚣起来。

    你烦躁地从果盘里捡起一粒车厘子,没有心情吃,只是把它握在手里,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你转着转着,果子的柄终于扛不住压力,从果子上脱落了。那颗小东西一下子飞了出去,在地上弹了几下,消失在客厅里一扇巨大的装饰墙后。

    你没看清那果子究竟是怎么消失的,但又不能放着不管,万一它在角落里腐败生虫了怎么办?你没有办法,只能蹲在那个果子最后落地的地方,开始不抱希望地找着。直到这个时候,你才发现,这块墙壁居然在墙角的位置,有一小条中空的缝隙。

    难道那个樱桃滚进去了?你比了比缝隙和你手指的大小,完全足以伸进去探一探,就直接向里面抹去。

    你没有找到某个圆圆的东西,但手指却突然摸到了一块奇怪的凸起。你好奇地勾了勾那个东西,然后听见了“卡塔”的一声。

    你迅速抽回手,然后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墙壁分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一个你从未见过的房间。

    原来......莫弈家的格局和自己的不太一样,并不是房子的户型不同,而是经过巧妙的设计,在墙壁后面藏了一个密室。你的第一反应是喊莫弈的名字,但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哑巴。客厅的灯光洒进了小小的房间,让你一下子就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密室的墙壁上,贴着许许多多你的照片,可你从来没有见过它们,有的画面甚至连你自己也没有印象。你没有去过的地方、你没有买过的衣服,但是上面的人确确实实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而据你所知,你并没有双胞胎姐妹,也不可能参加过克隆实验。

    杂乱无章的照片中,众星捧月地围着一张合影。画面里的人是莫弈和你,你靠在他的身上,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真的是你吗?

    你从来没有和莫弈拍过合影,这张合照又是怎么回事?

    你的大脑卡了壳,以至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它僵硬地、机械地挪动着,走到了密室里唯一的书桌前。

    桌子上堆放着更多文件——每一份都和你有关,你的档案、你的病例、有几份的上面甚至写满了你自己的笔迹。但更多的是莫弈仔细的批注和归档。你甚至看见了一沓熟悉的信封——那是你寄给莫弈的匿名信。

    你用颤抖的手拿起厚厚的文件夹,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脑部生理结构未见异常,量表结果正常。精神疾病可能性排除。与nxx相关的记忆均出现明显变动,甚至出现了部分数据缺失,疑点?”

    “离职申请已通过,专业知识也因为失忆变得模糊,她一时没有办法工作,只能暂时居家修养。”

    “强行接触遗忘的事物会导致失忆;观看/接触失忆前的影像资料会导致记忆模糊;向她告白会导致失忆;接受告白会导致失忆;(一段模糊的字迹);总结:与“恋爱”相关的刺激会导致失忆;更新:亲密接触不会导致失忆”

    “第六次失忆,她依旧认为我是她新搬来的邻居,这一部分记忆修正较为稳定。疑似个人档案数据库发生了不可逆的更改,与暗码留言记载不符。加粗:记忆修正会影响现实数据。”

    “监控设备安全性检查通过,数据泄露危险已排除。”

    “语言记忆(她还记得一部分斯沃尔特语)尚有保留,继续观察。同居后情况稳定,情感波动指数评估较低。暂时不会有失忆的风险。”

    “药物治疗,否决;自愈,否决;情感诱导实验,观察中;世界:???”

    ......

    你仅仅是扫了几眼,就已经被这些信息绕晕,完全弄不明白现状了。你茫然地扫视着周围高大的落地书架,上面有一大半的空间都摆满了东西——在离你最近的架子上,放着你这段时间以来,送给莫弈的全部礼物。不论是匿名寄到家里的,还是亲手送出的,莫弈都把它们按照时间顺序摆放好了,甚至为每一件物品都做了手写标签卡。

    最后,你的目光落在了门口的人影上。莫弈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他始终没有出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你。直到你丢下手中被捏皱的文件,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莫医生......这些是什么?”你不敢回头去看背后的东西,事到如今,你还是下意识地去信任莫弈,希望他能给你一个回答,“......莫弈,你是谁?”

    ‘“......晚饭做好了,我们先吃饭吧。”莫弈似乎并不意外,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牵住了你发抖的手。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加温柔了,让你忍不住地想去依靠他:“别怕,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你茫然若失被他牵到了饭桌前,然后僵硬地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食物。莫弈做的蛋包饭很诱人,看起来既好看、又好吃,但你却毫无品尝的心情,味同嚼蜡地尝了几口,就放下了餐具,一脸恳求地看向莫弈。

    “......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莫弈叹了一口气,他又给你倒了一杯刚泡好的花茶,“这应该是我第九次讲这个故事了。”

    你默默地点了点头,顺从地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流经食管,把冰冷的胃稍微捂暖了一些,让你稍微放松了一点。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年轻的冒险家,她正直、聪明又勇敢,具有一切美好的品质。她游历四方,遇见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这些经历有的只是过眼云烟,有的却足以影响她的一生。

    在一次任务里,她结识了一位居住在森林里的精灵。他们踏上了同一条道路,一起经历了很多故事,最终,认定彼此是对方独一无二的的存在,约定永远相伴。可是有一天,冒险家遇到了一位狠毒的恶魔,它诅咒冒险家,她会遗忘生命中重要的人、错过命运里重要的事,她的命运无法书写,她的心音无人倾听。

    冒险家迷失在旷野里,找不到来处,找不到去路,她甚至无法与精灵同行,即使他们的心早已紧紧相连,但诅咒的浓雾蒙住了她的双眼,一旦相认,诅咒的效力就会发作,爱意变为烈火,让一切回归原点。可即使如此,冒险家依旧不断地与精灵相爱,然后再次遗忘。

    因此,精灵只能装作过路的旅人,竭力隐藏自己的身份,一边保护她,一边想办法解除诅咒。相爱、遗忘,然后重新相识。一次又一次,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轮回......”

    “......结束了吗?”你等了两三秒,没有等到下文,忍不住询问莫弈。

    “故事暂时停在了这里......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一切,也是我能告诉你的一切。”莫弈点点头,然后他看向了你,和你四目相对,似乎在观察你的反应,“如果不太理解的话,不妨尝试一下从故事中的人物出发,比如......如果我是精灵,这个故事于我是什么意思呢?而对于你来说......”

    如果莫弈是精灵,于我而言,就应该是冒险家。

    冒险家......失忆......诅咒......相爱......遗忘......

    你惊愕地抬起头:“你的意思是——”

    “嘘。”莫弈竖起食指,轻轻抵在了你的嘴唇上,“语言是诅咒传播的媒介之一,说出口的话......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相信你自己。”

    怎么可能?诅咒这种东西,应该是只有童话故事才会出现吧?思维一旦被拉入这个奇妙的猜想中,你突然感觉一切都得到了解答——如果按照童话里的说法,精灵对应着莫弈,冒险家对着自己,那诅咒对应着的,就是自己处在一次又一次的失忆之中——一旦与莫弈相爱,自己就会忘记他,甚至忘记和他相关的一切,周而复始。

    这听上去太诡异了,可你顿时想起了刚才桌子上看到过的文件批注:如果原先还不理解它们是什么含义,联系着这个故事,一下子就变得清晰了。莫弈一直在不断对你身上的这种“怪异的诅咒”进行研究,明确失忆的诱发因素、并竭力寻找“治愈”的办法。按莫弈所说的话,现在的你至少已经经历了九次失忆了。

    至于文件里提及的“情感诱导实验”,你猜,应该就是你正在经历的这次“轮回”。莫弈设计出一个虚构的“爱人”——不,他只是通过巧妙的欺诈手法,让你误认了她。这个计划很巧妙,你和他料想的一样,不再奢求莫弈情感的回应,保证所谓的“情感波动指数”维持在相对低的一个水平,来维持记忆的稳定。

    虽然,这无疑是一个充满着痛苦的计划。面对自己的爱人,莫弈却无法回应爱意,你也在希望与失望里反复挣扎,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莫弈的真心。

    莫弈一直没有说话,在你沉默的这一大段时间里,他一直没有把目光从你的身上离开,目睹你的表情从迷茫、困惑,变得惊讶、怀疑,再到最后五味杂陈的顿悟与心酸。

    “莫弈,”你突然开了口,喊出了他的名字,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莫弈,冒险家忘记了精灵...所以做错了很多事,也一定让精灵感受到了痛苦。我想......比起早些离开,冒险家更希望精灵可以休息一下。”

    你模仿着莫弈的方式,同样用这个小小的童话,努力绕开神秘诅咒的限制,对莫弈大声喊出:莫弈,因为忘记了你,我......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伤害了你。比起找回记忆,我更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你......”似乎没有料到你会这样说,莫弈看起来有点惊讶,他眨了眨眼,然后轻笑着摇了摇头:“冒险家没有错,也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因为精灵理解她的灼热,正如飞蛾扑火,甘之如饴。冒险家和精灵,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对抗诅咒——我知道的,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离另一个人更近一些。”

    是啊,其实从头到尾,你只是想离莫弈近一点,而这莫名其妙的诅咒却让你无法向他吐露心声,也听不到对面一样真诚、一样炽热的回应。就连现在,你也不得不用一种类似隐喻的把戏,传达自己的心。

    莫弈说,这已经是他第九次讲这个故事了——如果隐喻有用,为什么你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听这个故事,不断重蹈覆辙呢?明明,其实——

    “其实就算我听了这个故事,也无法阻止失忆降临吧?从我走进那间密室的那一刻,这一轮就已经失败了。”你紧紧地盯住了莫弈的双眼,他的眼神耀眼又温暖,看着他,你也如飞蛾扑火般兴奋起来:“莫弈,我不害怕失忆,也不害怕因此带来一团糟的生活。一次两次也好、一百次、一千次也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带我离开这片迷雾笼罩的旷野,所以——”

    你站了起来,在莫弈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按住了他的双肩,你低下头,在他的耳朵上落下了轻柔的一吻:“所以,至少让我在这一次的失忆前,亲口说一次吧——莫弈,我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即使忘记了所有,我的灵魂也永远忘不了与你相爱的悸动,我爱你.........”

    失重感在你说出“我爱你”的时候猛地袭来。原来......剥夺记忆的过程有那么痛苦啊......你一下子陷入了晕眩,什么也看不见了。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你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莫弈一个颤抖的拥抱,轻声说出了最后一次告白。

    我爱你,然后,晚安。

    (十)

    公寓楼里搬来了新邻居。他刚一出现,就牢牢地占领了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