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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他们只能靠雷达来判断与马鲁姆火山的之间的剩余距离。“降落倒计时,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距离火山越来越近,梁以初开始低声报数,每说出一个数字,都好像重锤击在三人心上。直升机打着旋飞甩出去,飞行员大叔的脑门上全是一颗一颗豆子大的汗珠,眼睛因为不敢眨动而布满血丝。窗外浓雾渐散,隐约能看到巨大的阴影向他们笼罩。那是他们此行的圣地,世界上最危险的活火山之一,马鲁姆火山!“准备迫降!”梁以初最后下了一声命令。直升机即将接触到山体。是计算错误直接撞山坠机,还是在火山之巅迫降成功?成败在此一举!飞行员大叔紧咬着嘴唇,猛地将驾驶杆推到最底。轰隆!直升机撞到什么,忽然发出剧烈的颠簸。螺旋桨的嘎达嘎达声让人心悸。在巨大的冲击力和摩擦力下,飞机成功触地,比过山车刺激千百倍的震动袭来,将机舱内的东西颠得七零八落,三人在这股强力的剧震中几乎五脏俱碎!梁以初眼睛微眯,那双锐利的黑眼睛似乎能看破眼前重重迷雾,他的目光终于从仪表盘移开,转身紧紧抱住身边的乔楚,用手护住她的头颈等要害部位,将她完全保护在自己的怀抱里,温热的唇紧紧贴合在她的额头上。乔楚闭上眼,近乎贪婪地闻着梁以初身上熟悉的气息,与他交握的手严丝合缝扣在一起,似乎连接着两人的血脉和心跳。这一刻,她心里竟然出奇的平静。这样的平静并非源于视死而归的了无牵挂,恰恰相反,她的牵挂那么多,她想到了小岛,想到父母被人侵夺的别墅,想到还没有完成的,想到那个没有给读者答案的“星期五真相”……之所以会如此平静,只是因为她坚信梁以初会成功,坚信他们会活下去。再也没有什么比强大的信念更能让人产生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泰然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翻地覆地一路颠簸着滑行,幸亏他们所降落的地点正好处于上坡,截住了机身倾翻的势头。飞机停了下来,震颤终于停止。世界安静了。良久,飞行员大叔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哦,上帝,我们成功了!我们竟然真的成功了!我们活了下来!”梁以初依然抱着乔楚,那么用力。直升机外,雨已经停了,浓雾散去,阳光透进窗子洒在两人身上。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在他们周围。飞行员大叔还在驾驶位上咋咋呼呼地感叹,发现后面没有反应,心里一惊,还以为他们受伤失去了意识,哪想到回头一看,却看到了一对相拥的男女。他张了张口,琥珀色的眼睛里忽然溢出泪水,哆哆嗦嗦从驾驶座下摸出一个手机,给他的老婆拨通电话。“玛莎!我,我好想你呀……”电话接通的一瞬,飞行员大叔终于忍不住,扑在cao作台上嚎啕大哭。劫后余生,总是能唤起人心底最柔软的情感。平时所忽略的,所习以为常的,所列为其次的,都在这一刻升华为生命的重中之重。三个人都没有受伤,就连直升机的机身也几乎没什么大的损毁。一次近乎完美的迫降,足以列入教科书。梁以初终于慢慢松开了乔楚,两人都气喘得厉害。“有没有受伤?”乔楚摇头,颤抖地伸手去摸梁以初的脸,头颈,身体,确认他也没有受伤。“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梁以初抓住乔楚乱摸的手,忽然低声问。“什么?”乔楚开口,觉得那干涩的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我在想,幸亏我在这里,不然如果你出事,我听到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对别人我爱你。”乔楚愣了愣,这才想起那天为了逼迫梁以初离开假装对陈斯年说的那句话。梁以初的目光灼人,似乎在等她的解释,等她将这根由她亲手钉进他心里的钢刺拔`出来。可是乔楚脸色变了变,默默推开梁以初,什么都没有说。梁以初眸光微暗,眼睛里因为一场□□而搅动的情绪,也好像变成一块干枯冰冷的石头,重新沉入漆黑的大海里。从直升机上下来,火山口附近的雨后空气并不如想象中新鲜,有种刺鼻的硫磺味。“乔作家!太好了!您没有事!”小沈看到乔楚的一瞬间,那表情好像看到了救世主,然后忙冲对讲机说:“宁导,乔作家他们到了!他们没事!”“怎么样,我就说他们不会有事。”沈岳之在宁勋旁边,听到小沈的汇报,拍了拍他的肩膀。宁勋xiele力气一样,脸上是一副近乎虚脱的表情。“自己吓唬自己。”沈岳之嘲笑,“只是因为无线电联系不上就说飞机出事,你这是咒人家乔作家么?”宁勋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极其不好看,正准备扔了对讲机,对面却忽然传来蹩脚的中文。“喂,宁导演么?”宁勋认得这个口音,没想到这次说话的竟然是飞行员。他微微皱眉,还以为是直升机上的无线对讲又恢复了正常,紧接着就听对方说:“我已经通知了公司,他们很快会派新的直升机过来,你们可能要稍等一会儿!”什么什么?新的直升机是什么意思?沈岳之的笑容僵硬了,周围其他工作人员也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向宁勋围拢过来。“啊?那个,我的直升机坏掉了啊,刚才,在天上的时候,引擎坏了。不能用了!”宁勋:“……”飞行员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事有多么吓人,还在有条不紊地解释:“放心,我们的公司很讲信誉,一定会派新的飞机完成你们的委托,大概需要半小时左右……”直升机飞在半空引擎坏了,那意味着什么?“让我们的人接电话。”宁勋声音嘶哑。“啊?”飞行员没听清。“让我们的人接电话!”宁勋心里那种让他窒息的恐慌感再次袭来,忍不住咆哮。飞行员大叔吓了一跳。对面传来沙沙的杂音,似乎在将对讲机传给别人。“喂。”一个男人的声音,宁勋听出来是梁以初。“乔作家还好么?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