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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可也有欢喜聚合,所以才值得怨灵们生生世世轮转流连哪。“圣女?”她说的“他们”自然是指的王母及嘉南,林瑄却想成了绣玉谷的“她们”,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想不到这小小的丫头竟然有如此的来头,幸好在幽风谷未曾于亏待她,否则玉面妖狐翻脸不认人起来,自己难免吃饱了兜着走。现在,手里扣着她,倒是一个极大的大砝码。林瑄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的扫射四周,不见任何异常,于是朗声笑道:“咱们走吧。有一个人一定很想见你。”下山的路不过略行了一个时辰,两人上得山去,却花了一倍的时间还不止。星海饶有兴趣的走走停停,不时攀几枝枯藤,编个篮子,又拔些药草,嗅嗅味观观色,再转身询问几句。林瑄满腹心事,提着盏星海央着他购买的莲样花灯,徐步跟在后面,有时随口答上几句,有时摇摇头默然不语。夜深露浓,刺骨的寒风呜咽着穿过山林。墨云半掩着的一轮孤月,冷冷的悬在天际。青黛色的山麓丛中偶尔掠起一两只迟归的枭鸟,磔磔的鸣叫着。林瑄风餐露宿惯了,自然不觉得害怕。可星海纤纤弱弱的小女孩子,尚能怡然自乐,真是胆大得出乎意料了。林瑄看向她的眼色,暗中又戒备了几分。难道,她真的练成了天书,身负绝世神功?那日,他见到的虚浮脚步,分明是毫无内力的。“再怎么走?”少女突然转过身来,险些撞在他身上,呼出的温热气息痒痒的喷于他脖颈。他猛然从沉思中惊醒。定睛一看,原来他没仔细指路,她便随性乱走,天晓得绕到什么岔路上去了。远处望去朦朦胧胧的几星微光,正是他的山中别苑。只是两处间相隔着万丈深渊,任谁轻功盖世也力所不逮。星海伸出右手食指,在虚空中疾探了三次,抬头微笑道:“是木障术。”其实,她马马虎虎、勉勉强强还是知道问问林瑄正确的路途,只是误入了阵法,走岔了,怨不得她。“莫非是奇门遁甲之法?”林瑄想起个人来。要是她来了,倒是能安心些。星海不得不费神解释起来:“所谓木障术,乃道家入门术法也。以树枝、草木等为凭借,设立屏障,使人误入歧途或者原地打转,不能顺利到达目的地。即民间所谓鬼打墙。”一口气背完了书上的定义,星海见林瑄仍旧沉凝不语,笑咪咪的补充道:“这个很好解的,天一亮就没事了。”“如此看来,我们今夜是回不去了。”林瑄很是随遇而安,转头开始在地上寻摸枯枝败叶,用火折子引燃了,升起熊熊的篝火取暖。忙乎了好一阵,转头看星海,早靠着一个老树桩桩睡着了。他褪下貂裘罩衫,轻轻盖在她身上,顺手抬指点了她各处大xue。火光明灭,他的脸色映得忽明忽暗,道:“出来吧。”“想不到杀手甲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黑衣蒙面女子若凭空出现,声音清冽而略带嘲讽之意。林瑄忙忙挤出一丝近乎谄媚的笑意,道:“师妹,这儿没有杀手甲。我只是林瑄。”来者正是宋玲,在幽风谷位列杀手丙,与林瑄并为谷主的亲传弟子。林瑄工于权术经商之道,她擅长奇门遁甲之术。宋玲向来看不惯他的轻浮,两人之间虽然同行并肩良久,但总是隔了一层。她辛辛苦苦的布障阻路,肯定是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要与他说,顺便也奉谷主之命探探星海的深浅虚实。“林公子,师父有事交代。”宋玲重重的说到林公子三个字时,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烦躁不安。平日里她冷艳自傲,很不屑与这等轻浮人士为伍。林瑄走上前扯扯她的袖角,调笑道:“师妹,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叫得这么生分?”宋玲用力摔开他手,怒喝道:“你能不能老实一点?”旋即从怀里取出方丝白绣帕,使劲的擦起手来,仿佛刚才碰过的是特别肮脏的东西。待觉得擦得差不多干净了,掷进火堆烧了。她这般有洁癖,杀人的时候最喜欢用见血封喉的毒针,免得污了自己的手。林瑄为此没少讥笑她。林瑄习惯了,也不以为意,问道:“有什么事情需要劳烦你亲自走一趟?”实际上,他带着杀手乙叛出幽风谷正是他和谷主共同策划的,借此摆脱受困已久的杀手身份。纯阳祖师的徒子徒孙,毕竟是不能做缩头乌龟太久。他们渴望恢复江湖第一门派的想法,熊熊燃烧了十多年。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事成之后,他们就可以顶着名门正派的头衔,光明正大的享受阳光,不必再在黑暗中舔血挣扎。宋玲瞟了眼沉睡的星海,道:“既然你已经抓到此女了,那么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你想必很清楚。”“天书?请师父放一百二十个心。”林瑄哪会不清楚师父想要的什么。转念想起一事,眯着眼睛说,“此女可能是绣玉谷圣女。我已经嘱托庚搜集玉面妖狐的档案,或许不久就有结果了。”宋玲倒吸了口冷气:“圣女?这样的话,杀了她就有点麻烦了。”回想星海衣裳服饰的面料,轻盈华美,竟胜于朝廷的贡缎,岂是寻常人家女子能用度得起?林瑄负手而立,冷冷的说:“不会很麻烦的,因为我会亲手杀了她。”一阵寒风吹过,宋玲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再看林瑄,嘴角边是无比熟悉的调侃笑意。片刻前的凌厉杀意,仿佛是她的错觉。林瑄俯身抱起星海,微笑道:“走,回家去。”正月十六--他以为那是他欠她的,殊不知这是她要还他的。往日种种,皆是虚幻。叶翊静静的躺在铺着虎皮地毯的紫檀木椅上,仰头像是在凝望雕花檐廊上露出的一角晴朗的天空。待细看,他的眼底茫然空洞,仿佛幸福在几万年前就已被抽空,脸瘦瘦黄黄的,眼窝深深的凹陷了下去。自打醒来,他便不曾说过一句话,逆来顺受着让桑怜儿服侍他的吃喝住行。桑怜儿虽是知道他一向静默,但这般大悲大狂后的沉沉暮气,还是让她不由得伤心难过。她所熟悉的是那个神采焕然、横剑无敌的少年,那个不拘于言笑、但内心温煦暖人的杀手乙,只不过十天光阴,便已不再。桑怜儿强作欢颜,轻轻唤道:“公子,早饭想用些什么?”得了林瑄的吩咐,要忘却往日种种,重新来过,她便不能再称他为乙。如今生疏的称呼,分得清贫富贵贱,叫出口来直令人满腹委屈难受。“奴婢新熬了桂圆八宝紫米粥,公子可要尝尝?”见她一如既往的期待眼神,他终是不忍拂她的意,微微颔首,随即疲倦的闭上眼睛。数十日来惊涛骇浪般的巨变,在他心上如明镜般的一一流淌过。如果没有星海,他永世不会懂得什么叫做痛彻心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