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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凝要开始康复训练。然而,看似简单的康复训练,在开始前吕医生却先给两人打了预防针。“康复训练很辛苦也很痛,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蒋凝之前在巴黎的时候也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但不知道是那时候的手已经全无感知还是医生已经放弃对她的治疗,印象中的康复训练并没有吕医生说的严重。当正式开始训练的时候,吕医生先让顾尧将蒋凝抱住。两人都愣住了,异口同声地问道,“会很痛吗?”顾尧是紧张,蒋凝是不理解。“一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接受不了,多做几次等小蒋适应了或许会好点。”说着顾尧心痛地就要将她抱住,蒋凝却抬手阻止道,“没事,我能忍受。”顾尧走到她床边,“你别倔,不要伤到自己。”“不用,被子弹打中我都能忍受,更何况这个,开始吧。”她一句话让顾尧愧疚地无法反驳,只能站在她的床边紧紧地看着她。然而,当第一下来袭,前臂被用力压向上臂,那种肌rou被拉扯得仿佛要撕裂般的疼痛,突然而剧烈,蒋凝受到惊吓般哭喊起来。顾尧一下也愣住了,被眼前这个哭喊的蒋凝吓住了。“小顾,把小蒋抱住啊!”顾尧这才清醒过来,一把将挣扎着的蒋凝抱在怀里。耳边蒋凝的哭喊是那么的响亮,响彻整个房间。刚刚他愣住了,那是因为他何曾见过这样哭喊的蒋凝,即使在生育顾熠的时候,她也只是看着他默默的流泪,是怎样的痛让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停……下来……停下来……啊……”“顾尧……求……求你……先……让她停下来。”她是那样恨他,现在却哭着求他,听得顾尧撕心裂肺,瞬间热红了眼眶。抬头望向吕医生,他却对他摇摇头。“不能停下来,停了小蒋就没有勇气做第二次了,忍过这一阵子,她会适应过来的。”顾尧心痛得将蒋凝抱得更紧,吻她满是汗的额侧。蒋凝显然也听见了,停止哭喊,抬起头,无声地看着顾尧。顾尧低头看她,她强忍着哭泣,却止不住泪滴一颗一颗地滑出眼眶,guntang地砸在他的手上。她看着他,目光里满是乞求,她是真的痛极了,痛得这般服软。顾尧在一刹那手就要松开手了,想,她的手动不了就动不了吧,反正他会照顾她一辈子的,如果她不想治疗,他就当她的左手,甚至双手也是好的。然而看着这张脸,顾尧喉结一滚,低头吻去她的泪水,将原本松开一点的手收紧。这是蒋凝啊,曾经那么自信完美的他的蒋凝啊,如果这只手好不了,他会心痛,爱她的人会心痛,却没有人会比她自己更痛苦,没有人比她更不能忍受这只残缺的手。“再忍一忍,我们一起挺过去好吗?”蒋凝忍住哭泣的力气突然泄去,取而代之,在他怀里放声痛哭。“顾尧,你总是这么狠心!你对我总是这么狠心!你总是要我痛!你为什么总是要我痛!”对啊,如果不是因为他,她的人生或许会更平坦,会少很多很多的痛楚,是他,是他总是让她痛。如果可以,他多想替代她,但他只能紧紧抱着她,一点点吻她的发,直到整个治疗过程结束。结束时两人都感觉到脱力,顾尧抱着蒋凝时触到她湿透的后背,送走吕医生和康复师后拿过毛巾给她擦汗。“不要碰我。”蒋凝疲惫地躺在床上,连说话都有气无力。顾尧顿了一下,仍是轻轻将她抱起,一点点帮她擦干身上的汗。她已经没力去挣扎,瘫软在他怀里,只是声音在怀中闷闷传来。“你真的从来没有尊重过我的意见。”“等你好了都听你的。”“呵……”“累不累,你是想休息一下还是现在回家?”“回去吧。”顾尧摸一下她的额不再有汗后,用自己的大衣将她包裹着抱出去。蒋凝脱力地靠在他怀里,他抱得很紧,又小心地没有弄疼她,每走一步都很平稳不让她颠簸,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鼻尖满是他的气息,他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只是他的衣服送洗后总有一种熏香的味道,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他的味道,以前她很喜欢闻这味道,现在她却觉得这味道有些陌生又有些怀念,然后在这样的气息里她不知不觉睡去。当顾尧将蒋凝放在副驾驶上才发觉她睡着了,脸上有湿湿的痕迹,不知道是醒着时流下的泪还是睡着后的不自觉。她的脸还是苍白的,连原本带着淡淡粉色的唇如今也抹去了颜色,顾尧心疼地抱着她在副驾驶上坐了一会,等那抹痛意淡了一些才放下她,为她调整座椅系上安全带。蒋凝醒来已经是下午,昏昏沉沉想要起来,却感觉腰间被什么压着,低头一看,愣住了,转过身,果然看见顾尧的脸。一向浅睡的他没有察觉她醒来,甚至睡得呼吸有点沉。她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到的家,什么时候他为她换了衣服,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睡在她的床上,迷糊地一直看他越发分明的脸部棱角,腮边的胡茬,还有眼底的乌青,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没有将他推开。什么事情都想不明白,蒋凝昏沉地眼睛再次闭上。在半睡半醒间,她感觉到身旁的人起来,帮她将被子掖好,拉出她的左手轻轻按摩着,好一会后,他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吻,关门出去。夜里,等她再次睡下,这次她闭着眼完全没有睡意。不久,门再次被推开,他重复着下午的所有动作,坐在床边帮她掖好被子,拉出她的左手,这次先是一阵温热贴在她左手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等整只手都温热起来,他才从手指开始一点点地按摩整只手臂。蒋凝缓缓睁开眼睛,他没有开灯,黑暗中,他只有一个轮廓,他却在黑暗中准确地拉住她的手轻轻揉按着。他忽然抬头向她看来,黑暗中,两人视线感应般相触,他手中的动作停了一秒,然后低下头继续着。“还以为你睡着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吕医生说这么给你按摩能促进你左手的血液循环,缓解你手上的痛楚,对你的手也有好处。”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也低下了几分,缥缈地像从远方传来。“明天我们还要继续去吕医生那。”一直静止的蒋凝本能地动了一下。顾尧安抚地握着她的手,揉按地力度更加轻柔。“如果手好了,你最想做的是什么?”一直没有理会他的话,此刻却也不自觉地想,如果手好了,她到底最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