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网 - 经典小说 - 权谋这点小事在线阅读 - 第四章 再遇

第四章 再遇

    

第四章 再遇



    就这样一连好几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门后的人似乎是长了一双眼,只要春夏走到侧门,敲门声如约而至,“今天怎么是你。”初夏打开门见门口只出现了萧云卿一个人,她左右看看,除了远处驴车上几筐东西再无其他。

    他单手撑在门板上,看着春夏警惕的目光说笑道,“怎么不想见我?”

    见无其他人在场,她索性不装了,“确实不想,你又不是银钱,为何我想要见你。”她将门直接大开,“云三是吧?你既是佃户之子,就该做好佃户的本分。”

    小小年纪伶牙俐齿,萧云卿本以为她是只兔子,没想到是个会挠人的猫,“我确实不是银钱,但银钱可不会帮你离开这庄子。”说着他掏出一枚完好的腰牌,“恰好我们都有对方的把柄,为何不合作共赢,你得到你想要的,我拿到我想拿的,何乐而不为呢!”

    萧云卿说的没错,可春夏不想,她有私心也不纯粹,前世她因为权势合婚,也因为权势落了个不得善终的结局,她自认才疏学浅、貌若无盐,想同萧云卿左右周旋就如蚍蜉撼树,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劳烦云公子相助,只是我天生脾气倔强,不喜授人以鱼。”明摆着的拒绝,说到最后还不忘讽刺一下,“一枚腰牌而已,倒是云公子,您想要拿的可不止一枚腰牌来的简单吧!”春夏在告诉他,两方的把柄不对等,更是在告诫他,不要招惹她。

    一鼻子碰了两次灰,也不知萧云卿是这么想的,都到摆上台面说的这般明了,他仍旧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他嘟着嘴点点头,“确实,你很聪明,可小春夏我并不是佃户云三呐。”他引导她,殊不知她知晓他。

    萧云卿这是拿身份施压于她。

    太卑鄙了。

    两方博弈,春夏妥协,能怎么办呢!

    他庞大的身份她无法撼动,而她一个庄子里的丫鬟却是随意被拿捏的,胳膊终拧不过大腿。

    “为什么是我。”春夏想不通,究竟是哪一环出了纰漏,是掉落的腰牌?还是庄子里丫鬟的身份?亦或巧合?

    “我已经回答过了,你很聪明。”清晨日光下的少年笑得狡黠,他薄唇轻启恣意风发,一双眸子好似沁了水,“小春夏啊,你太聪明了呀,我怎会放弃你成为我的一颗棋子呢!”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春夏如同雷电劈中,她呆愣片刻随后笑出声,那一句棋子来来回回不断在耳边回想,勾抽出前世不好的回忆,多年来的委屈一拥而上,“哈哈哈,多亏云公子赏识。”她忍者胸口传来的憋闷,嗵的一声将侧门一起关上,终是没忍住靠着门板滑座在地。

    呵呵,棋子,又是棋子,兜兜来转过去,到头来还是棋子,她逃不开甩不掉,拼命撕扯又回到了原位。她不想哭,可困顿多年的憋屈像破了口子喷薄一发不可收拾,她知道门口的人没走,更不想叫人看轻了去,即便哭也是咬牙捂着嘴不露出一丝的声响。

    萧云卿立在墙头边上的大树上,他甚少见姑娘哭,也甚少见姑娘哭地如此突然的,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坐了会儿见墙角的姑娘终是站起身,随后擦干眼泪走开了。

    小姑娘问他为什么是她,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未讲,她的那张脸与京都的相府嫡女有八成相似。

    保不齐这张脸以后能帮他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春夏发泄完情绪便也妥协了,那句棋子是伤痛也是警醒,如今他们碰上了就不能一条路走到黑,萧云卿有想要得东西,她也可顺着此方向查一查看看有无其他法子离开。所以第二日开门时她直接了当得问了,“需要我做什么。”

    萧云卿惊讶于她一天得转变,他还在想如若对方还是不愿,他要不要表明太子身份威逼。

    既然她肯那倒方便许多。

    “我需要庄子上每年的账目表。”这里是曹丞相手里最大的庄园,每年无论是养蚕生丝,还是采茶制茶都有一笔不小的数目入账,只要有了账目表知道每年的银钱流转去向,就能顺藤摸瓜找出他结党营私、豢养私军的证据。

    春夏摇摇头,“账目表我拿不来。”别说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就是院里大大小小的掌事都没资格看到账本,再者每年的账目之多她就算能接触得到都没法子带走,“但是......”春夏有其他办法,“你可以自己去看。”她瞧着原本失望的少年重新燃气得目光继续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此次结束立马安排我出去。”

    一个雨后的傍晚,湿润的空气里微风吹拂,少有的的凉爽让人惬意不少,初夏端着盘子走到前院,前几日她提醒刘mama该多多的同账房那边打打交道,这账房管钱管的严,要不是之前吃米中毒,也不会爽快的批了条子急于采买,可若到了下个月这银子就没现在这么容易拿了,刘mama一听便自掏腰包让春夏送些好的吃食过去。

    “赵先生,刘mama让我给您送些酒来。”她特意梳洗过一番,看着不显刻意,有种出水芙蓉的干净和清爽。

    本是眯着眼摇着芭蕉扇的男人,他斜眼瞧着走来的初夏,眼睛一亮立马笑着从摇椅上站起来,“春夏真是有劳了。”他伸手要拂过她的手,却被春夏不经意的弯腰躲了过去。

    “赵先生,吃食给您放在桌上了。”她站起身撩撩耳后不存在的发丝,“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她这一连好几天都这是这般,时不时的对着深深的看上一眼,春夏观察过姓赵的账房每月会出去几次,具体去哪里她不知道,但是去做什么她大约能猜得到,女人的脂粉香味浓重的要好几日才能散得掉,他三十几岁得年纪却不婚育,饶是掌事得mama都能猜得出来那几天他是去了哪儿,做得什么事,所以当刘mama让她去送东西时,也是暗戳戳的提醒她放下东西即可离开。

    今天她特意送的酒比以往还要烈一些。

    “春夏,赵叔叔房间里有新得得好物件,你随我进去,我拿给你。”账房拉着她就要往里走。

    “可是刘mama还让我给管事的送了东西。”春夏将管事的拉出来,果然账房立刻松开手,“那,那你快些送过去吧。”

    “嗯,等我送完东西再过来。”初夏弯弯的眉眼笑得天真无邪,“赵先生可要等我哦。”

    一听到春夏还会过来,账房摩梭手掌,狭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那我就不锁门了,你来时敲三下门。”

    “嗯~”她转过身,笑意逐渐沉下去。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凭空乍起,账房吓了一跳,他嘴里嘀咕着要下雨了,眼睛却一直盯着远去的春夏盘算着,心中暗笑这雨下的可真好啊。

    到时候叫的再大声也没人能知晓吧。

    墙角的芭蕉叶在狂风中肆意凌乱,后院的侧门耷拉着的插销吧嗒一声掉落在地,木门被风力吹开吱呀呀的响。

    噔噔噔,有人在外面敲了三下房门,脸颊通红的账房微微睁开眼,他打了个酒嗝笑嘻嘻的的站起身,“春夏你来啦。”人歪歪倒倒靠在门边拨开门销,一阵风吹灭了桌台的蜡烛,外面黑漆漆的,只能略微看到人影,“春夏?”账房揉揉眼试探的叫了声。

    春夏拱拱手,人影动了下,“赵先生,你屋里怎么那么黑啊,我好害怕呀。”

    听到声音账房放松下来,又闻对方撒娇柔弱的语气,心痒难耐地一把抓住黑影的手,“别怕,有赵叔叔在呢。”账房不顾那双挣扎的手,直直的往屋里带,只是疑惑这手怎么不似女儿家的柔软娇嫩。

    “赵叔叔你不是说有东西给我看么。”春夏幸灾乐祸地将人一把推进门,“天这么黑看不到啊。”

    账房想把人拉到里头房间,奈何这春夏力气太大,也不知绊倒什么东西两人齐齐倒在地上,喝了酒的账房见美人在下,肌肤磨蹭间,下腹火烧般得胀痛,“好春夏,叔叔这就给你看。”说着手上不停地开始脱裤子。

    身下的人终是忍不住一个手刀劈下去。

    “禽兽不如的腌臜东西。”萧云卿一把甩开趴在他身上的账房随即跳起来破口大骂,门口站着的春夏此时走进来点亮了桌上的烛火,待看清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后萧云卿忍不住又补上几脚,这么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还是头一次,男人也就罢了居然还占他便宜。

    令人作呕,实在是令人作呕。

    他回头望到一脸忍笑的春夏皱眉不悦,“还笑。”都怪她,想的什么馊主意。

    春夏瞧着眼前的人都快碎了心中痛快不少,但依旧理直气壮道,“这姓赵的账房好女色,我亦是忍受了百倍厌恶,以己做饵诱他入局,你倒好将他一掌打晕,到时候我如何说辞。”她恶人先告状,无理辩三分。

    “难不成我还要同他送入洞房。”萧云卿激动得脸色铁青了,意识到音调高些又不得不压低着嗓子,“他方才还要给我看他的......”随后深吸一口气,捂住发昏的头,然后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对方抓过于是又在衣服上擦了擦,余光瞄到地上的人,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脚揣过去。

    账房捂着档坐直身体又被春夏一巴掌及时打晕过去。

    “你要把他弄醒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她揉揉发疼的掌心,“能不能快些,要是发现,我可是会第一时间把你推出去的。”

    还有正事要做不能耽搁,萧云卿将账房扔到里间,眼不见为净。

    春夏则在房间里查找账簿,账簿这东西不似银票却是比银票更重要的存在,它记录一定时间内流水的去向,需要多次对账不得马虎,想必要经常翻动,春夏提灯扫过一本本堆积的书架上,抽出页脚破损严重的,果然在其中寻得了去年的账目。

    “东西给你了。”既是给了账本,看不看由他,以萧云卿的身份想必会兑现承诺。“我先回去了,你看完放在第二层中间位置。”说着准备起身回去。

    原本看得认真的萧云卿眼神一凛,随即收起账本拉着她往里屋走。

    “你......”春夏刚想问出声就被人捂住嘴巴,眼看就到了床上,她意识到不对开始挣扎,但萧云卿力气很大直接夹着人跨到了床上。

    方才还相信萧云卿人品,不成想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她张嘴狠狠的咬,就听那人胸口传开闷哼。

    他忍者疼痛驮着她从床上往里翻,越过里面的床栏躲到后面的缝隙里。

    哗啦~门开了,桌上的烛火一闪整个屋子陷入黑暗,两人陷在窄小得角落里,近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她细长的呼气吹在萧云卿的脖颈上,痒痒的麻麻的。

    “赵先生?”小斯怯怯的探出脑袋,他打更见门外枪着雨伞,猜测有人过来,结果门真的没有关,“账房先生?”小斯瞧了眼桌上放着酒菜,提着灯控往里走。

    春夏透过围栏的镂空见是打更的李二拿着灯笼朝着这边走来,她无意识的往里靠靠,头顶搁在了萧云卿的下颚,女儿家的香气闯进他的鼻腔,耳边似有琴弦断裂的声音,心下漏了一拍。

    灰暗的里间账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浓重的酒气呼出,惹得李二扇扇鼻子,他也是个实在人见不得账房这般趴着就扛着人往床上送。

    春夏窝在萧云卿怀里大气不敢出,床后空间狭窄再加上背后的人按着她的肩,她动无可动,庆幸的是李二将灯笼放在里屋房门边上,扶人到床边并未看见里头的他们,随着一阵关门声,床后的两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逼仄的角落,周遭是萧云卿温热的呼吸,萦绕他独特的味道,春夏脸一红立马站起来却磕到了他的下颚,“你没事吧?”她慌张的转头鼻尖轻碰,一时间两人都僵住了。

    “我、我先回去了。”春夏此时已是涨红了脸,还好漆黑一片不至于太过丢脸。

    见对方慌慌张张的逃开,内心激动还未平复的萧云卿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斯~   ”无意中牵扯到手上的伤口,他摇摇头,黑暗下眼眸亮的出奇,一个翻身落在上床,再看到昏迷中的账房,萧云卿咬咬牙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初夏晃了神一晚上没睡好,早起去后院的半道上碰见了满脸殷勤的账房,她打了和哈欠泪眼朦胧的看向来人。

    “春夏,昨晚上......”账房见她含泪困顿欲言又止,“累着了吧?”他醒来后腰腿酸软,左脸火辣辣的疼,床上还有血迹,这些加起来说明了一切,他虽常年混迹青楼,但是从未碰过清白身子,“我会对你好的。”他佝偻着腰满眼的yin欲上上下下扫过她的全身。

    春夏忍者恶心一个撇身躲过他伸来的手,“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她一脸无辜,“昨晚?哦~昨晚刘mama找我问话,那时雨又下的大,我就没去您哪儿。”

    账房一愣,显然是不相信夏春的说辞,他狐疑的盯着她的表情,见对方没有半点慌乱和躲闪,心中困惑不解。

    “真的,先生不信可以去问刘mama。”

    账房摸摸还在发疼的左脸,再看看一脸真诚的人儿,有些不大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