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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口也就是了。”军医回答完之后又说,“你在这干着急有什么用?你婆娘又不在这儿,她自己请个大夫也就是了。”“怎么没用?”墨从安话锋一转,“该不会是你医术不精,这都不知道吧。”“怎么会?”军医接着滔滔不绝说了一些孕妇该注意的问题。墨从安美滋滋地接收离开。军医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想着,人是个好的,可惜傻了。初春的花儿开得娇嫩,一朵朵缀在枝条上,阳光从稀疏的绿叶上筛选下来,脚下青阶上落下几点阴影,迎面走来一个黑衣黑发的男子,他脚步似乎带着风,眸子里是让人看不透的幽蓝。墨从安就这么同他撞上了。狭窄的石阶,如果其中一个人肯往旁边挪动一步,也不会造成现在对峙的场面。然而这么两个冷漠的人,碰上又有什么话可说?于是他们的眼神在空中交缠着,又像是在无形地碰撞。墨从安说听月同他像,不是随口一说的。但也有不同,听月的冷漠是沁入了骨子里的,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就连关心元梓筠时,眼中也不曾藏有一丝温情。他确实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却只会是个合格的杀手。而墨从安不同,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愿意为元梓筠一人展现。半晌,墨从安决定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认输,他绕过听月,却在擦肩时听到他说,“你配吗?”“你不觉得,你的爱让她变得脆弱了?”墨从安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有我在,她不需要坚强。”“你能一直在她身边么?”听月偏头望着他,“你的爱让她失去自我,这还是爱么?难道不是丑恶的占有欲?”墨从安感觉无形之中有什么击中了他的心脏,以至于让他一时不知道如何还口。听月继续说,“那些拥有着丑恶占有欲的人,最喜欢用爱做借口。”“你不会是那个陪她走到最后的人。”他又说。墨从安本来可以说,“除了我有谁可以?”又或是带着嘲讽反问,“我不可以,难道你可以?”平日里能言善辩的他竟然哑口无言了。因为他以为,爱情只会是爱情。可是突然有个人来告诉他,这不是爱情,这是占有欲。他恍惚发觉,自己从前所做的一切,都是自认为对元梓筠好。可是这些事,让元梓筠失去自我了,让她变得不是自己了。那么他喜欢的那个她也就变了。他真的害怕,陪不到最后。“嗯。”最后他听到自己这么说。他不知道自己在承认什么。“从安?”他一抬头望见了石阶尽头的元梓筠,神色恢复如初,听月也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识相地离开。突然一阵风拂过,几片花瓣儿沾染着温暖的阳光落在元梓筠肩膀上,她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头发高高束起,有几分花下风流公子的意味。墨从安拂落她肩头落花,“你喜欢从安还是颜溪?”“不是同一个人吗?”他摇摇头,“两个人。”“那你现在,是不是第三个人?”元梓筠带着几分俏皮。墨从安喃喃了一句,“也许有一天还会有第四个人。”“那可就遭了,我恐怕没有精力爱上第四个人了。”他心里一惊,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呼吸。元梓筠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开玩笑不会他也当真吧。墨从安转移话题,“听月对你提起我吗?”元梓筠微微地低头,听月还真对她说过一些话。可是这些她都不想让面前这个人知道。听月问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个人?”元梓筠不懂墨从安怎么了,“我该选择什么?”“主子,你该选择一个真心爱你的人,而不是这样一个有着丑恶的占有欲,把你当成私有物品的人。”元梓筠一听面色就冷了下来,斜斜刺了他一眼。听月并不惧,“属下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那我就告诉你,我同他一样有着丑恶的占有欲。”元梓筠的话语掷地有声。她的眼神坚定,嗓音却突然轻柔下来,“我们,是绝配。”这世上没有纯粹的感情,但是幸好,他们的占有欲打平了。听月不会懂,永远不会。他们像是错综复杂至死纠缠的水草,谁纯粹,谁就输了。元梓筠问墨从安,“他对你说什么了?”墨从安摇摇头。元梓筠心想,算他识相。墨从安想起正事,开启了老妈子模式,“你多吃点粗粮,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有身孕就要避免劳累……”元梓筠听他说得那么详细,惊奇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怀过孕?”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关机之后做事效率高多了。☆、四十七个长公主“什么叫偷偷?”元梓筠点了点头,闪着一双明眸望着他,“那就是光明正大?”很好,她把他呛人的功夫学了十成十。“那个军医还说我得了绝症。”元梓筠噗嗤一声,“你是去找军医了?”她对那个军医了解一些,他虽然看着瘦弱,医术还行。脑补了一下画面,元梓筠笑得肚子疼。墨从安皮笑rou不笑,“别把孩子笑出来了。”元梓筠听不见这忠告,她真遗憾自己没能见着墨从安那智障模样,墨从安面无表情地拔腿就走。元梓筠跟在他身后,“你别走啊。”接下来几天元梓筠发现墨从安莫名奇妙地寡言起来。军队往莫城走,墨从安的身份不为人所知,所以他依旧扮着那士兵的模样走在后面。听月是左将军,所以骑着马跟在元梓筠身后。枯燥的行军路程,元梓筠扭头同听月时不时地说上几句,不过她总觉得后面有灼热的目光,简直要把自己的衣服烧出一个洞来。应当是错觉,毕竟墨从安在队伍的最后面,目光怎么能穿透人潮呢。几天的行程终于接近莫城,元梓筠下令在离莫城几里的地方安营扎寨。初春还有些微寒,元梓筠钻进薄被里。夜色愈深,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突然安静的黑夜里她的床前多了一个黑影,那个黑影逐渐压低身子。如若不是坐起来时看清了黑影的脸,元梓筠从枕头底下掏出来的匕首已经狠狠地戳进他的胸口里了。“你又做什么?”元梓筠皱眉,她手上的动作堪堪停在他胸口。残烛微弱的光照在墨从安的面庞上,他的睫毛颤了颤。元梓筠收回刀子放回枕头下,缩进被窝里,墨从安自觉地躺在她身边,手圈住了她的身子,灼热的气体喷在她脖子上,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