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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理诊所内出来,被李善竹带回家,鱼头煲重新放在桌上。宁宁叹了口气,没有吃对方递过来的鱼rou,而是温柔看着他:“我答应当你女朋友。”筷子一颤,上面夹着的鱼rou掉下来。宁宁起身朝他走过去,轻轻将他拥抱在怀里。“其实,就算你这顿给我吃根辣条,我都会答应你的。”她柔情蜜意,“重要的不是这顿饭吃什么,而是给我做这顿饭的人是谁,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小爱姐。”李善竹将脸埋在她肩上,轻轻唤道。有什么东西插进宁宁的肚子里,又很快抽离出去。宁宁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肚子像开了一个水龙头,不停的往外冒血,染血的刀子握在李善竹手里,他静静站在对面,围裙上的白色碎花,被她的鲜血染红。“你……为什么要杀我?”宁宁不敢相信的质问他,“我都答应……要当你的女朋友了。”“因为我知道,你是骗我的。”李善竹温柔又哀伤的看着她,“就像你骗我哥,骗海哥,骗小柯一样……”反转手里的刀,将刀子插进自己的肚子里,他没有将刀拔出来,而是就这么张开手臂抱住宁宁,刀柄往宁宁肚子上一顶,刀尖在李善竹的肚子里扎得更深。“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想要被你骗。”李善竹紧紧抱着宁宁,带着哭腔,低低哽咽,“说一句喜欢我吧,求求你了,小爱姐,你骗骗我吧……”“……刁民休想害朕!”人设崩溃,重回开头。从心理诊所内出来,这一次宁宁怎么也不肯跟李善竹走。“我觉得身体还是有点不舒服。”宁宁警惕的跟他保持一段距离,“刚刚跟医生通了电话,他叫我回医院复查一下。”李善竹失落的低下头,略长的刘海遮掩住了他的表情:“……这样啊。”“抱歉。”宁宁低头看了下手表,故作焦急道,“约定的时间要到了,我先走一步。”她才走几步,一个身影就从她身后冲了出来,将她狠狠一抱,两个人同时栽向大马路,栽向马路中间疾驰而来的巴士……“心脏停止跳动了。”“准备心脏除颤器,充电,200J。”“好,闪开!”宁宁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晃动的亮光让她眼花,好长一段时间才虚弱的问:“现在是什么时间?”医生护士们继续忙碌着,其中一个护士百忙之中回了她一句:“你会好的,放心吧。”“现在……什么时间了?”宁宁又问了一声,“过了周末吗?”“还没。”护士说,“现在是周六晚上,快八点了吧。”这个答案几乎抽空了宁宁身上所有的力气,她又重新变得视线模糊起来。她还活着,那李善竹呢?他们两个是一起被撞飞的,不但被巴士撞飞,还被另外的车子压了过去,那一瞬间宁宁觉得自己像一块砧板上的rou,以极慢的速度被刀拍成泥。“不好,心跳又要停了。”“我看看……”不但视线变得模糊,医生的声音也离她越来越远。开玩笑,她怎么能死在今天,死在周末以前?宁宁挣扎着张开嘴,用尽最后的力气,对身边的医生护士说:“我不是张心爱,我是宁宁……”人设崩溃,重回开头。一次又一次谈判,一次又一次死亡,中间有一次,宁宁趁他还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拿手机报了警,警察来了,不等宁宁开门,李善竹就已经引爆了厨房内的液化罐。这一次差一点点,宁宁就死了。靠着一句“2017川普为王”险象环生之后,宁宁握着水果刀,盯着眼前的李善竹。李善竹端着鱼头煲从厨房里走出来,愣了愣,笑着问她:“小爱姐,你要杀了我吗?”鱼头煲被他轻轻放在桌子上,发出轻轻一声脆响,这声脆响不知怎地,让宁宁想起了之前厨房里液化罐爆炸的那一刻,她啊的一声大叫,手里的刀举了起来,水果刀对准李善竹。“……小爱姐。”沉默片刻之后,李善竹朝她走了一步,“你的手抖得好厉害。”“别过来!”宁宁大喝一声,举着水果刀的手在发抖。这是恐惧,是害怕,还是犹豫?“……我是不是没别的选择了?”她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不杀你,我就得死?”可凭什么要她代替张心爱成为杀人犯?“……就不能放弃吗?”宁宁已经忘记自己是第几次这么说,用比之前更加温柔,更加可怜,更加充满祈求的声音道,“你一定要杀我吗?”“除了死亡……”李善竹慢慢拿出一把菜刀,对她笑,“没别的办法让我们在一起。”2004年7月17号,周六,某心理诊所内。闻雨将两只茶杯放在桌子上,视线扫过宁宁的口袋:“不接一下吗?”打从坐在这里开始,宁宁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个不停,她没有按掉手机,但也没有接,只是呆呆愣楞地坐在原地,直到工作人员敲响房门,手里一只电热水壶:“闻医生,茶烧好了。”闻雨将茶倒在她面前的杯子里。茶香袅袅,水面上转动着几片金色花瓣。“三百六十二。”什么?闻雨抬头看着宁宁。宁宁俯视眼前的茶杯,眼神木然:“这是我在你这里,喝到的第三百六十二杯菊花茶。”任何一样东西重复的太久了,都会让人感到厌烦,麻木,狂躁,崩溃,最后或者爆发或者死亡。宁宁慢慢端起那杯菊花茶,还没喝,只闻了一下味道,就扭过头去干呕起来。她反应这么剧烈,简直让闻雨怀疑自己的茶里有毒,亦或者她有菊花过敏症。“小张,小张你来一下。”他急忙叫来工作人员,把桌子上的茶壶跟茶杯都撤了下去,然后打开窗户通风。十几分钟后,宁宁才稍微缓过气来。“你还好吧?”闻雨在旁边问她,目光里有关切也有怀疑。事后他仔细一回想,天台上的那一幕多半是在演戏,那现在呢?又是在演戏吗?又想装病博得他的同情吗?宁宁伏在沙发扶手上,慢慢抬头看着他,她的眼神很怪,又痛苦又内疚,甚以及一种语言难以描绘的感情,一种仿佛石下之花,破土而出般的感情,细小,隐晦,恍然,挣扎。“这样的日子,我连一天都撑不下去。”她迷茫的看着闻雨,“他……是怎么撑过这二十七年的?”镜头渐渐移远。人生电影内,她迷茫的面孔映在大屏幕上,映在唯一的观众眼里。石中棠坐在观众席上,玉石面具遮掩了他的五官,以及他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