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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但刚才一番体力下来,饥肠辘辘,加之这碗面的香气,实在诱人,不忍拂她好意,便想吃几口。没想到一吃就停不下来,竟将整碗入腹。若澄却是高兴看到他喜欢吃自己煮的东西。她的厨艺其实谈不上好,只是跟娘娘学过,是他自小便吃惯的味道,所以他特别衷情吧。朱翊深吃完,看若澄还在小口吞咽,目光不由得停在她的脸上。她的脸只有巴掌大,白净无瑕,眼睫长如鸦羽,脸上还有未退的红晕。若澄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将面碗移过去一些,略微背过身,接着吃。这时,萧祐在外面说道:“王爷,李公公来了。”朱翊深知道是宫里的消息,立刻起身走出去。李怀恩星夜而来,见到朱翊深,行礼道:“王爷,宫里传来消息,鞑靼发兵了。”☆、第七十章鞑靼倾兵力十万,分两路向宁夏中卫和开平卫进军。开平卫是京城的屏障,一旦开平卫被破,京城便岌岌可危。当初前朝北退,为了对抗他们残留的势力,这才从应天府迁都京城。而在统道皇帝时期,两次北伐,也终打得鞑靼俯首称臣。可这些年鞑靼夹在瓦剌和朝廷之间,一方面被朝廷压制,每年都要上不菲的贡品。另一方面无力抵抗瓦剌的蚕食,这才不顾一切地发动了战争。而奴儿干都司地区的朵颜三卫,也揭竿响应,向开平卫奔袭。开平卫告急,宁夏中卫同样告急。朱翊深原本以为鞑靼需要筹集粮草,招兵买马,怎么也要等春天结束。看来呼和鲁还是耍了个心眼,隐瞒了部分军情。朱翊深沉思了片刻,返回屋中,看到若澄安静地坐在那里,一碗面已经吃完了。“鞑靼大兵压境,我们需立刻返回京城。”他对若澄说道。若澄没有多问,站起来道:“我去让素云和碧云收拾东西。”朱翊深抓住她的袖子,有几分难以启齿:“若澄,我可能要出征。”他原本想避过前世的局面,不想重新掌握兵权。因为这样一来,他便又会重回朝堂的中心,面对那些没完没了的倾轧斗争。可当国家有难,他最先想到的不再是如何自保,而是哪怕拼着重蹈覆辙的危险,也要守住这片江山社稷。那高贵的血液流淌在他的身体里,时时刻刻提醒他:这是他对父皇的承诺,也是他身为朱家子孙义不容辞的责任。但他们新婚才不过几日,他出征短期之内不能回来,怕她无法体谅,心中有几分愧疚。若澄刚才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回头笑道:“你安心出征,不用担心我。”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本是翱翔于苍穹的雄鹰,因为当今皇帝的猜忌,才不得已收起羽翼,藏于家中。但若有机会,他还是会重回蓝天,那里才是属于他的地方。而且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根本左右不了他的决定。既然如此,倒不如成全他。她心中自然是不舍的,她好不容易才能在他身边,现在却要分离。但大丈夫志在四方,更何况他是个重诺的人,他答应过先帝的话,言犹在耳。她只是个小女子,不像他一样心怀江山,大道理她不懂那么多。但她也知道,一旦战争起,生灵涂炭,百姓会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所以他需要去,去庇护这江山和百姓,带他们脱离战祸。也没人比他更适合守护他们。她眼眸中流转过很多情绪,朱翊深竟能一一看懂,最令他震撼的是她如此识大体,没在这个时候与他闹别扭。恍然间觉得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下午才与他发脾气的小女孩,而是可以与他并肩而立的女人了。多年前,他尚且年幼的时候,父皇决定带他北征历练,他将这件事告诉母亲,那个温婉的女人非但没有阻止,也是这么告诉他,让他放心地去,不用担心自己。一个女人的胸怀,足以成就一个男人。他俯身用力地抱了若澄一下,手抓着她的衣背:“谢谢你懂我。”他欠她的,以后定会加倍偿还。若澄抬手回抱住他,柔声道:“既然军情紧急,咱们快收拾一下,马上回京吧。”是夜,马车未惊动任何人,离开了庄子,朝京城风驰电掣而去。……东宫彻夜点灯,三位阁老还有詹事府的官员都聚于朱正熙面前。朱正熙凝神看着墙上挂的坤舆图,久久没有说话。他没算到瓦剌会分两路进攻,开平卫可以让九叔去守,可宁夏中卫呢?刚才他们讨论了几个人选,但因为阁老专于政事,于行军打仗却不擅长,而能做主的几个都督都不在。只因鞑靼发兵太突然,他们都以为要过了春期才会打仗,所以一切还在准备。加上沿海战事胶着,眼下再召回徐邝和温嘉已经来不及了。他忽然一砸桌案,起身站起来:“我去仁寿宫找父皇。”在座官员面面相觑,但也都跟在他后面鱼贯而出。仁寿宫在西六宫中,原本应该是太后的居所,修缮十分华美,最有名的就是仁寿宫的花园了。端和帝在仁寿宫后面修了个长春观,起了巨大的炼丹炉,每日都与那十几个道士在里面研究丹药。朱正熙走到长春观前,刘德喜看到他领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不禁问道:“太子殿下这是要……?”“我有重要政事,要见父皇。你让开。”朱正熙拂袖道。“可,可皇上说不许任何人打扰……”刘德喜低头小声道。“我也不为难你,出了事由我顶着。否则你就是江山的罪人!”朱正熙手指刘德喜,厉声道。刘德喜可不敢担这么大的罪名,吓得跪在地上。朱正熙径自擦过他,进入道观之中。观内的巨炉正在煨火,有很浓重的火药味。几个穿着道袍的道士看到穿着团龙纹圆领常服的朱翊深进来,知道是太子殿下,纷纷后退行礼。“父皇!儿臣求见!”朱正熙高声叫道。端和帝正在后殿,与一个道士讨论丹药的改良方法,听到朱正熙叫他,皱了皱眉,打开珠帘走出来。朱正熙见他披头散发,眼窝凹陷,精神不济,显然是乱服丹药所致。这些日子,朝臣不断地劝谏,甚至皇后和母妃也来过长春观好几次,劝皇帝不要再沉迷于炼丹,荒废朝政,甚至还有一个言官不惜头撞九龙柱明志,但皇帝都不为所动。端和帝眸中染了怒气:“你只是太子,就敢闯朕的地盘了?”朱正熙跪下道:“父皇,鞑靼发兵十万,宁夏中卫和开平卫告急。若再不派兵增援,只怕蒙古骑兵南下,京城危险!”端和帝愣了一下:“鞑靼不是一直对我们俯首称臣,怎的反了?”“上次瓦剌使臣来京的时候,已经见端倪。他们意欲陷害瓦剌与我们交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