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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2

    青菜,在眼角余光不经意看见宁兆华所谓的“一家人”开心吃饭的模样,那些刚建立起来的,想要全部告诉他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被打回原形,分毫不剩。

第三十七章

饭桌上,宁兆华和副导演相谈甚欢,聊着如今娱乐圈中演员和歌手的形势,宁微澜不想去看,就安静地垂着眼睫,只吃转到自己面前的菜。

但不看,不代表声音不会自动跑进耳朵里,那些她一点也不想听见的阖家欢乐和父女关爱,跟魔音一般环绕在耳边,她闭了闭眼,止不住内心隐痛。

勉强自己待了十分钟,宁微澜以“还有通告要赶”为理由先行离开,她没打车,就一个人沿着路边慢慢走,所幸遮的严实,加之路上行人来往匆匆,倒也无人认出。

包厢里,拒绝了宁兆华三番二次递来的酒杯,齐昭远神色隐隐不耐,掐着时间给于泽发了条短信,让他给自己打个电话。

于泽虽然莫名其妙,还是立马打了过来。

手机就握在掌心,一振动齐昭远就接了起来,无视于泽的“什么事啊突然让我给你打电话”,直接说:“嗯,我马上过来。”

于泽:“……”什么鬼?

不给于泽提问的时间,齐昭远干脆了当地挂了电话,起身。

宁兆华最先反应过来:“这是?”

“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他淡淡说,看也没看宁兆华一家一眼,“大家慢慢吃,记在我账上,先走一步,抱歉。”

说罢径自就离开,他的车就停在酒店侧方的停车位上,猜测她应该是直接回家,他便顺着路开,没多久就看见她纤瘦的背影,孤独而落寞。他想停车让她上来,又觉周遭人太多怕被认出,一直到她走偏了,才轻按喇叭。

宁微澜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喇叭响了好几声,她才恍惚察觉,好像是在叫自己,回头。

是他。

他眼神很定,穿过挡风玻璃不错一步地看着她,意味明显。宁微澜心里很乱,推拒说自己马上打车回去,可他竟纹丝不动,坐于车内毫无遮挡,偏偏这时远处有不少年轻女孩子结伴过来,宁微澜怕他被认出,只得妥协。

副驾那侧车窗降了一半,徐徐凉风吹入,宁微澜看着外头不断倒退的路人和行道树,觉察到车子渐渐行驶到了人迹罕见处,而后停下。

四周的车窗都已关上。

车子里安静的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宁微澜揪着膝上裤子沉默,突然觉得有一道阴影倾身过来,紧接着安全带啪嗒一声被解开,她抬头,盈盈目光里他双手撑在她身侧两边,就着这样不退不进的姿势,垂眸看着自己。

她嗓子干涸,哑声:“齐昭远……”

他嗯了声,声音压得很轻很低,大概是觉得现在这样的姿势不太舒服,手又抬起撑在她耳边的靠椅上,无形中离得更近。

她下意识后退,但已无处可躲。

“微澜,”忽的,他轻唤了她的名字,“你在害怕?”

四个字一下戳中压在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宁微澜攥紧手指,蓦然回想起方才饭桌上的种种,明明知道这种一家三口的生活早就不属于自己,还是有那么一刻天真地希望现在的一切全都是假的,没有婚内出轨,没有母亲离世。

至少她也能像谢蝶仪一样,一旦喜欢一个人能够勇往无前,而不是一边奢望着靠近,一边却次次退缩。

咬着的嘴角传来一丝痛感,眼睛里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雾,轻轻一眨就落下,她愣了下,怕被他看见,连忙低头就要擦掉,可他的手比她更快,指腹搭着几下抹去,话音依旧淡,她却听出那深藏的温柔。

“哭什么。”

突然就不想再躲再掩藏,那些压抑在心底太久,压得她近乎无力喘息的东西,全部都想要告诉他。

只告诉他。

“宁一纯是我的meimei,宁兆华是我的父亲。”她低声说:“但是我讨厌他们。”

在宁微澜对小时候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一家三口的生活只占了三分之一,大多都是宁兆华出轨离婚,母亲带着她搬走后的影像。她那时候还那么小,明明应该是父母捧在掌心的公主,却在家庭破碎中,过早明白了婚内出轨的定义。

但她是庆幸的,最起码母亲还陪在身边,她比正常孩子只是缺了一个父亲,生活倒没有太大的改变。

直到那场足以天崩地裂的地震到来。

那次父亲带着陈秀丽和宁一纯去w市旅游,但她不知道,所以在母亲以“带她出去玩”为理由跟去时,在酒店撞见才会显得那么狼狈不堪。

毫不意外,母亲和陈秀丽一言不合吵了起来,正好父亲不在,陈秀丽嚣张得意的姿态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她眼看着母亲脸色煞白,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地震来了,先是水晶灯和壁画的轻晃,宁微澜一下子没扶住摔懵在地,刚爬起来,四周就开始剧烈摇晃,脚下的地板像是在颤抖,咯吱咯吱条条裂开。

大厅里停留的客人反应过来四处逃窜,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落,宁微澜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当即吓得手足无措,下意识要依靠母亲时,却见头顶巨大的水晶灯摇晃着砸了下来,边角正对着宁一纯的头顶。

然后她看见母亲本能想要一把拉开,怎知陈秀丽以为母亲要伤害自己女儿,一只手猛地用力将母亲推出去,嘴里还凄厉大喊着“你想死自己去死,别拉着我们垫背”,宁微澜瞪圆眼想去扶母亲,可地板的塌陷,让她整个人跌了下去,也不知道撞到哪里,瞬时就昏了过去。

张大眼,忍住已经到眼眶的晶莹,这些回忆她憋在心里太久了,连易祉言她都没有这么清楚地说过,那是她心里的阴影,是她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噩梦。

“我清醒后就去找母亲,可是我看见……”她突然说不下去,眼前仿佛昨日重现,血淋淋的那一幕她永远都记得,宁微澜低下头,呼吸之间,被他按进怀中。

长臂在背后交错,齐昭远一手压在她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我知道。”不用说,他都知道。

那些情绪横亘在胸口,无处发泄,她不想管此刻应不应该,只顺从自己的心反手抱住了他的腰,朦胧的泪意泯然在他脖间。

平复了会儿心情,她吸吸鼻子继续:“母亲和她们基本是同时被救的,但是宁兆华看都不看母亲,只顾后头上来根本毫发无损的陈秀丽和宁一纯,她全身都是血,可他一眼都不看……”

即便得到了及时的营救,母亲依然没能坚持太久,在去往医院的车上,在她怀里断气。她总是记得的,一个家庭从好好的到支离破碎,她不是不想相信爱情,只是本能抵触,害怕重蹈覆辙。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