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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闭症

    

自闭症



    回去的路上,溪妤听到村民们在八卦。

    一个妇女说:"咱村来了个第一书记,可排场嘞。”

    "那派头,后头有人就是不一样。"

    "听说比俺孩儿还小一岁,都当上书记了。"

    "那是,你也不想想背后是谁。"老汉压低声音说个名字,惹来一阵哗然。

    溪妤没听到,想仔细听,但是她实在有些冷,快步跑回家了。

    一旁的大队里,张有国还在给男人说村情,男人微微仰下巴,"今天跳湖的人是谁?"

    张有国愣一秒,寻思是不是因为被男人看到这种事情印象不好了,赶紧解释:"不是跳湖,那小姑娘我们都认识,乖着呢!”

    见男人还是没反应,张友国心里紧张,咽了咽口水。

    “继续”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张有国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溪妤,家里是贫困户,前年父母意外去世辍学了,家里缺乏劳动力,现在就她跟她奶奶俩人在家"

    男人越听越皱眉:"这种情况国家有政策。"

    王友德连忙说:"有,都有,低保、五保、慢性病等等,都申请了,之前还有雨露计划,但她不上了。"

    "什么原因。"

    "她有自闭症。"王友德也奈,"去学校老师说是会加重病情。"

    男人皱着眉没说话。王友德看他面色无异,岔开话题:"那,林书记,我们继续?说到村集体经济了。"

    林珏风嗯一声,没再说什么

    溪妤家里只有她和她奶。

    老太太九十多了,出门拄拐杖,精神头儿还挺好,村里不少人说就是她活的时间太长,把孩子都克走了。

    溪妤在院子里坐着小木凳砍柴,把柴火扔到坑里烧,衣服烤的差不多干,再用帚子扫一圈铁锅,倒水转转,铁锅用的时间久了,起着红绣,烧出来的饭也有股柴火和铁锈夹杂的香味,将水倒了重新舀一瓢水,盖上锅盖,等到处是坑的锅盖冒烟,就下面条,青菜,还有乱七八糟的调味品,熟了就能吃。

    溪妤的碗是个不锈钢碗,不耐热,但因为她习惯了用这个碗,一直也改不掉。

    "看看你那样。"奶奶嫌弃她龇牙咧嘴,作势拿拐杖敲她,溪妤一溜烟的跑回屋。

    溪家的房是瓦房,堂屋不大,弥漫着老旧腐朽的味道,墙上贴的泛黄的山水画摇摇欲坠,土黄色沙发黑的不成样子,茶几上堆满各种药盒,梁用木头架着,蓬了板子,下雨还是漏,连带着脱落的墙皮。

    溪妤从茶几上扒拉出蜡笔和画纸,又跑去小亭子画画。

    这次不仅有那个男人,还有另一个她没见过的男人,五官端正,身形高挑,举手投足矜贵优雅,和男人站的很近。

    溪妤藏在柱子后面,拿着黑色蜡笔在纸上涂鸦。

    男人和他谈笑风生,接过递来的烟,又就着对方的手引火,眉眼慵懒舒适,神色淡淡地说着什么。

    他能和他站那么近,自己只能在这儿看。

    溪妤跑到湖边边蹲着,捡很多小石子,一颗一颗地扔进池塘里,扔一颗,就在心里说一句,“为什么男人不回家睡觉”。她非常希望男人可以回家睡觉

    人工湖的水非常浑浊,在阳光的照耀下却能看清映在水里的画面。

    男人负手站在她身后,没有说话。溪妤慢慢地转过来,对上他好看的眼睛。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我叫林珏风。"林珏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含着淡淡的友好的笑意,"你叫什么。"

    声音也这么好听……溪妤有些木纳:"我…吗?"长久没说过话的嗓子有些沙哑。

    "嗯。"

    "溪、溪妤……"

    "好,溪妤。"林珏风笑笑,站在她身旁,看着脏污的水塘,眼底映着一片深绿色的水藻。

    "我知道哪里最好看。”溪妤声音突然带着些雀跃。

    "嗯?"林珏风看向她。

    "这里很脏。"溪妤想,你的眼睛那么好看,不应该看这种东西。

    林珏风笑了,显出淡淡的梨涡,他本就长的好,一笑更是儒雅俊秀。他语气温柔,带些调侃:“那下次你带我去看?”

    溪妤抿了抿唇,“要走很远的。”林珏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她的侧脸,鼻子小巧高挺,睫毛黑长,一眨一眨的,脸蛋白嫩,跟村里面的环境格格不入。

    "别看我。"被男人盯着,溪妤有些不自在,"我不是最好看风景”。

    这小姑娘。林珏风将视线移开,顺着她答应:"好,不看。"

    这么嫩,这么单纯,肯定是个未经人事的雏。

    念头一起,林珏风迅速压下去,真是疯了。

    他来到这穷山僻壤,自己也低俗了。

    他快步离开,溪妤想不明白为什么,以为是自己惹到他了,心里想着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向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