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眼瞎
算我眼瞎
沉昭礼昨晚翻来覆去想了很多,天刚擦亮时才入睡。她做了一个混沌的梦,梦见她质问江绥宴为什么要骗自己,结果男人却说,“谁让你这么好骗,说什么就信什么。”还说“要不是你背靠沉家,我都不稀罕在你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等沉昭礼醒来时就已经是上午11点了,脑海中闪过模糊不清的画面,虽说是梦,但还是让她心有余悸。江绥宴没跟她那样说过话,男人一直对她很温柔。 但是,事情真的如此吗? 男人纵横官场多年,逢场作戏、虚与委蛇,早已信手拈来。伪装自己,对他来说无疑是最简单的事情。究竟是因为喜欢才想跟自己结婚,还是为了牢牢捆住沉家。 细思极恐。 沉昭礼瞬间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 中午吃饭时,沉昭礼冷不丁问了赵尹怜一句:“妈,我要是不想跟江绥宴订婚,你会怎么办。” 赵尹怜夹菜的手一顿。 “怎么了?跟小宴吵架了?” “没有,就单纯问问,万一哪一天我不喜欢他,喜欢上别人了呢。” “妈其实不推荐你这么做。你要是突然悔婚,你爸在江家那里,不太好周旋,除非是小宴自己的问题。而且这两家的关系,总不能说断就断,到时候麻烦大了,不好收场。” “最近怎么了?小宴惹你不高兴了?” 赵尹怜一脸担忧地看着沉昭礼。 “没啊,我跟他挺好的,就是单纯问问。” 沉昭礼面无表情。 “你要是心里有事又不方便跟他说,就让你爸去,让你爸跟他讲,他总不可能不给你爸面子。” “知道了妈,我跟他真没事。” 沉昭礼冲赵尹怜淡淡一笑,可赵尹怜心中的疑虑还没打消,结合这几天沉昭礼的反常,她直接就把这件事告诉沉启华了,让他这个当爹的问问,最近江绥宴是不是哪里惹小礼不高兴了。 这天,沉昭礼被颜希纯拉着去了酒吧,颜希纯看沉昭礼总是闷闷不乐,就问她最近怎么了。 于是沉昭礼就把她听到的江绥宴和沈卿酌的过往,捡了捡说给颜希纯听。 “我靠,这么劲爆。” 颜希纯听完忍不住感叹。 “希纯,你对江家和沈家的事情有印象吗?” “没,跟你一样,我就记得周沐清杀人那个事。而且我跟周庭漾谈的这半年多,也没听他说过,他跟你老相好关系那么好,多少应该知道点,我回头替你旁敲侧击地问问。” “我现在在想,当年那个事情,要真是误会,等于说是江绥宴拆散了我和沈卿酌,那我现在还跟他订婚,这不是……”沉昭礼一脸纠结,“而且,我感觉他其实也没有特别喜欢我,可能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才挑的我。” 颜希纯思索了一瞬,点了点头。 “我也感觉。” “现在我也没办法退婚,不行我再看看吧。” 沉昭礼轻轻叹气。 “你也别把事情想得太糟糕。”颜希纯揽住沉昭礼的肩,“万一,万一……万一江市长对你是真爱呢。不过也是,你们两个之间,很难有纯粹的感情,如今你又知道了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就更难说请了。” * 沉昭礼从酒吧回到家,收到了江绥宴给她发的消息。她现在跟男人没什么沟通欲望,看了一眼就划过去了。 不多时,男人竟然打来了电话,一通接着一通,大有沉昭礼不接就不罢休的态势。 “喂。” 沉昭礼接通电话。 “跟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不接,当然是因为不想接。 “在忙。” “忙什么呢?” “找我有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小礼,今天叔叔都跟我说了,说你最近不太开心,为什么不开心?” “我最近很开心。” 男人沉沉叹了口气。 “别闹了好不好,是又听谁说了点不着调的话,生我气了?” “你什么意思。” 沉昭礼的声音带了点轻微的愠怒。 “小礼。”电话那头的男人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跟沈卿酌见面了,他肯定跟你说了点什么,我希望你别生我的气,能不能听我解释。” “他,没跟我说你的任何事情,少来以己度人。” 沉昭礼逐渐失去耐心。 “小礼,你在为了他跟我生气,你忘了当年……” 嘟—— 沉昭礼挂了江绥宴的电话。 一出事就提当年,一出事就提当年。你怎么不好好想想自己都干了点什么,还好意思来质问她,看她被蒙在鼓里的样子他心里很爽是吗。 另一头,江绥宴见沉昭礼挂掉电话,眉头紧锁。他已经做好了沈卿酌把当年的一切告诉沉昭礼的准备,不管那边说什么,他都多少能圆过去。现在就要看看,沉昭礼到底知道多少,到底因为什么跟他生气。 而沉昭礼心里总没底,她现在越发觉得江绥宴在利用她,等到他们结婚之日,也许就是江绥宴弃她之时。而且,说不定江绥宴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就是瞒着她不让她知道而已。 这件事困扰了沉昭礼很多天,思来想去,她给连与打了个电话,三言两语套到了江绥宴一个星期以内的行程,还嘱托连与别告诉江绥宴,她想给男人一个“惊喜。” 按照连与给她的行程安排,江绥宴要在今晚去一个商务会所。巧的是,今天颜希纯也约沉昭礼去那家会所,说是周庭漾给了她一张卡,里面的额度明天到期,再不用就来不及了。 想着江绥宴也去,沉昭礼就答应了颜希纯,说不定还能碰碰运气,万一被她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 到了会所的spa馆,沉昭礼和颜希纯被安排进了两个房间,说是每个房间有对应她们肤质的美容仪器和护肤品。 不疑有他,两个人就进了两个不同的房间。 服务完毕,技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少顷,沉昭礼就听到了敲门声,她下床去开门,门外却空无一人。 沉昭礼站在门口来回张望,却猛然间看见了一个和江绥宴背影很像的男人,正搂着一个女人往电梯那里走。 沉昭礼立刻就清醒了,蹑手蹑脚地迎上去,躲在墙角偷看二人。 只见男人把女人推倒在墙上,就开始上下其手。 “江市长,讨厌。” 女人嘴里缓缓吐出调情的话语,只是那熟悉的称呼,却让沉昭礼心里一惊。 “害羞什么,之前在床上胆子那么大,现在真的害羞了?” “这是在外面嘛,被人看见多不好,去楼上嘛。” “那今天就在外面试试。” “哎呀,讨厌。江市长,你都快订婚了,不怕你未婚妻知道吗。” “她算什么,要不是她背靠沉家,我会跟她订婚。骗骗她而已,她还真信了……” 男人无论是身形还是声音,都和江绥宴别无二致,只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尤为冰冷无情,一字一句清晰传入沉昭礼耳中。 沉昭礼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她抿了抿唇,悄悄偏头看向相拥的二人,只见男人手上戴着一块冰蓝色的手表,那是沉昭礼去国外时给江绥宴带过来的礼物,全球限量60块,她绝对不会认错。只是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抚上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腰。 沉昭礼咬了咬下唇,浑身都在抖。 好你江绥宴,算我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