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血泪(h)
罗回死了。 他是罗澄的表弟。 那夜他负责守夜,一群rou眼看不清的奇怪飞虫在极夜中要了他的命。 “回答我,苏影。”满眼血红的罗澄问道。她站起身,姿态介于将要攻击与死死克制的平衡。 她曾是军人,做到少校,但军队的铁律也抵挡不了连日的紧绷与失去最后一位亲人的痛苦。 “我们所做的一切,有意义吗?” 还未抵达灰水域,十八人就成了十五人。极夜已至,剩下的路只会更难走。她需要……所有人都需要一支强心剂。 远方有一只不知什么野兽在嚎叫,从未听过的叫声,悲哀低沉,隆隆作响。顾瑜抱着臂膀,不知道该担心眼前里的事,还是背景里的事。死亡的三人中有两个属于长木基地,苏影的回答对剩下的异能者十分重要。如果使人不满意,顾瑜不知道罗澄会怎样做。 苏影凝视着罗澄说:“要是我坐在这里,告诉你,这几个人我都曾亲手杀死过”——指了指顾瑜、卫笙寒,还有在外巡逻的顾瑾——“我所杀死的人,所利用的生命,这些事情是有意义的吗?” “回答我的问题。”罗澄声音低沉地说。 “什么算是有意义的呢?”苏影疲倦地问。 “当然是杀死母树,终结这一切!” 说话的反而是曾被卫笙寒救过的空间系异能者程宁嘉。 “卫哥对你那么好……你连卫哥都能背叛,你说的话、做得决定,别人到底能信几分?” “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们连第二层都没进去,说不定还没到母树所有人就都死了。”魏年宁讥笑。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才是关键所在。让所有人感觉疲惫的不是队伍人心的分裂,而是横亘在面前的巨大到看不见边际的未知。 苏影坐在那块石头上,双手垂在分开的两侧膝盖前,背微微弯着,过长的额发遮住了她的双眼。魏年宁觉得她似乎一开始就对罗澄的问题不感兴趣,她并没有把周遭的一切放在心上。进入黑区之后,此人目的只有一个——母树。 如果她早已被母树控制了呢?他不由自主这么想。如果她把人带出来就是为了送死呢? “三十秒之后,范之霄会被一条变异眼镜蛇袭击,它的毒有强烈的腐蚀功能,保护要害的寒冰也挡不住。” 顾瑜心神微动,苏影说话时,她已飞身跃至范之霄身后,伸出的手准确卡出变异毒蛇的七寸——然而七寸也不再是它的致命伤,长如匕首的毒牙悍戾地穿透丧尸王的手背。 然而她已不再惧怕会对人类致命的伤害。 范之霄出了一身冷汗,后退几步,猛地回头:“谢谢头儿!” “扎营休息的时候,谁都不要出来,会有擅长自然异能的丧尸皇出现,它就交给顾瑜兄妹处理。” “保持现在的行进速度,两日后,我们会抵达灰水域。在灰水域中,我会将预知异能用到极致,保证所有人的性命。灰水域之后,我无法预见。” 一切似乎静止下来,简直不可思议。她的身体本就瘦削虚弱,一番话结束,更是rou眼可见地虚脱几分,喉咙里发出一阵咳嗽似的杂音,背却不知不觉挺得笔直。 罗澄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众人分散开,做扎营之前最后的清理,将她留在原地。苏影眨了眨眼,世界显得模糊不清,仿佛一团衰弱的光球,充满扭曲的声音与图像。她听不清声音,罗澄的质问与其说是听到的,不如称为预见到的。她吃力地分辨着什么已经发生、什么还在咫尺未来。 谁的身体送来温暖。卫笙寒把她抱在怀里。她冷得像块冰,一碰到热源就开始轻轻地打哆嗦。 “我的帐篷已经扎好了,带你去睡一会儿。”他低下头,嘴唇覆在她冰凉凉的耳垂处,语气柔和。 苏影睡着了,缩在他的怀里,一句话都没说。卫笙寒的视线凝在她缺乏血色的面孔上,思维的轨迹散落在更久远的旅途中。她也许预见他会爱上她,但应该不知道那其实是一见钟情。 他也不清楚一见钟情究竟确有其事,还是见色起意。初见那时,她满身狼狈,决称不上美。可虽然浑身带伤,但看着更健康一些,用重要的情报换取与基地掌权人对话的机会。一次与他,一次与顾瑾,是苏影唯二锋芒毕露的时刻。其余时间,她看起来温顺驯服,仿佛很容易被劝服控制。然而他与顾瑾慢慢都理解了,最后让事情朝着命定的道路发展的,依然是苏影这个人。 前一秒还无所畏惧的心,第二秒就仿佛要在脚下塌陷。他听见心脏融化时发出轻微的破裂声,就像是薄到不可思议的一层冰。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在亲吻她了。苏影的眼睫动了动,金亮的光泄出来,如同两颗炙热的金星,嵌在夜空中注视着他。无意义,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卫笙寒再次产生那种不顾一切的情绪,就像他无数次把她从丧尸手中抢回来的时候。苏影是他巨大的精神支柱,也是巨大的陷阱。他不受控制地向下陷落,无法回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笙哥……唔……” 手放在他胸口里,脚踩在他的腿间,被捂得很热,全都暖洋洋的。 回到她身边后,男人好像不知不觉壮了一圈,原本就壮大的胸肌又饱满两分,手放在中间轻按,居然能陷进乳沟里。她已经没什么力气摆弄他了,就两只手都抓上去,拢不下,最热的两块兜在掌心里,画着圈慢吞吞揉弄。五指深陷在麦色的皮rou里,她能感受到下方心跳的脉动,生机勃勃,充满炙热guntang的血气与力量。 苏影抬起头,眼里罕见没有阴郁,只有纯粹的乐趣与好奇:“你的胸怎么这么大?是不是又变大了……本来就比我大,还会长的吗?” 卫笙寒垂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把她裤子慢慢解开扯了下来。覆着一层茧子的手握住她腿间性器,抓在手里缓缓揉弄,拇指带着茧的指腹在敏感的前端打着转划弄。 一股热意从四肢汇聚到下身,她苍白羸弱的小腹起伏着,嘴唇微微张开,眼里多了一层迷蒙水意,盖住底下的浮金。不看那碍眼的金色,卫笙寒似又找回初见时的欢悦,手下撸动的力道加快些许,把她弄硬了,接着张开腿,等待许久的炙热的生殖腔迫不及待将她的东西吃进去,一口吮到深处。 她发出一声几乎融化的呻吟,浑身一颤,咬住自己的下唇。 “……笙哥好像很喜欢骑在我身上。”她在他施舍的缓冲时间里慢吞吞地说。 卫笙寒唇角飘出一丝笑:“你好像也很喜欢看我骑在上面。” 她斜了他一眼,含着水意,深媚的双眼皮也湿漉漉的。他情不自禁地俯首去吻,嘴唇捉着她微凉的眼皮,手掐进温软窄瘦的腰身,把自己狠狠往下贯,再抬起屁股,扭着腰把她吃到底。 两人的姿势有些奇怪,她的腿颤抖地缠着他的腰,几乎使不上什么力。他虚虚坐在她身上,滑腻淌水的xue一下一下吞吐guntang坚硬的性器,xuerou绵密地绞紧她,抽搐着,深处喷出的yin水一股一股打在上面。 苏影瞳孔微微放大。这么激烈的性事对她来说还是太刺激了,还有他时急时缓的喘息、伸在唇外的一点舌尖、石膏像一般线条坚硬欠缺表情却满布yin色的脸。 一滴汗珠流过鬓角,滑下古铜色的脖颈,经过锁骨,在胸前的沟壑中留下一途湿润。 “差不多了……不要更深了、不行了……”她的腰抖得更厉害。 “不行。”他冷酷地吐出两个字。“再深一点。” “你那里太紧了……” 性器被逼着顶穿宫口,顶入细窄的甬道。酸胀欲死的痛爽像鞭子一样打在他身上,感觉自己都快被顶穿了,无法控制地泄出颤抖的呻吟,却还是往下坐,伸出舌尖舔弄她颤个不停的长睫。 “射进来……全射给我,快点。”卫笙寒哑着嗓子掐了一把苏影的屁股。 女人胸口剧烈起伏,呻吟不成调,只剩下弱弱的喘息,眼中也是混沌的,唯有欲色翻涌,双手把着他的腰,挺身将温热的液体注入紧紧咬着她的宫口。 苏影躺在软垫子上,人已经有些茫然了,被搂在两条结实的胳膊里,从头到小腹,连吻带咬噬了个遍。卫笙寒没有用力,只是用唇在苍白肌肤上吸出些痕迹,轮到rou多一些的胸乳,才把牙齿收紧了些,上下犬齿印出四个小小的紫印子。 “给我信息素。”他说。她就低下头,乖乖咬住他的后颈腺体。 卫笙寒抚摸她赤裸的脊背,顺着她的长发,捏开她嫣红湿润的唇,舌尖探进去,温柔地舔舐她的舌尖。 “再来一次,苏影。”他贴了贴她guntang的脸颊,声音里染着些温顺的讨好。 她的身体抖了一下,白润的肩头汗莹莹的,反着帐篷里昏黄的光。卫笙寒痴迷地凑过去亲了亲,又咬了一口:“影……我里面痒得厉害,再来一次吧,求你了。” 她咕哝了一声,语气阴郁。距离这么近,他居然没听清:“……你说什么?” 苏影转过脸,颊侧染着一捻红:“我没法再来一次。” 索性破罐子破摔:“不过十天半个月的,我硬不起来,用能力也不行。你要我用手吗?还是脑控你自己玩?” 卫笙寒愣住了,下意识说:“好吧,那不做了。” 苏影不说话了,脸又别回去,躺在原地,沉默和死一样。 卫笙寒一只胳膊拄在她身边,漫无边际地放空了一会儿,垂下眼,看她鬓角处黏着一缕汗湿了的微鬈的长发。于是便低头去吻,吻那缕黑潮的发,吻她绷紧的嘴角,吻她热乎乎暖融融的胸口。 “噗。” 卫笙寒发誓他拼命忍了,只是忍不住。真有人能忍住不笑吗?那一定是僵尸了。 “哈哈……哈哈哈哈。” 她恼羞成怒:“卫笙寒!” 他把脸埋在她肩头,笑得停不下来。 过了一会,她也跟着笑了,只是眼里有点幽怨。 “……满足不了你,真不好意思啊。” 卫笙寒就笑:“是我欲求不满,我的问题。” 胸口一痛,胸肌被咬了一口。苏影伸手呼噜了一把软弹好手感的胸,侧脸枕上去:“闭嘴,我要睡觉。” 卫笙寒也不在意会不会把半边身体压麻。三年以来,他再没有如今天一样这么快活过,快活到让他觉得,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吧,只要她能活下来,这些那些的,有意义没意义的,全都算了。 “你想拿它做什么,是不是该告诉我了。”他问。 苏影昏昏沉沉地迷糊着:“什么它?做什么?” 男人翻了个身抱住她,语气很轻柔:“这个孩子啊。你让我怀孕,应该不是无的放矢吧。你说,要我做什么。怎么样都行。” 苏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劲而凛冽地扇了一巴掌。她睁开眼,他的话像是具有特殊效力,让疲惫的大脑疯狂运转。 “……做什么?我不知道你怀孕了……怪不得我有时候会看不清你的命运。” “你不知道?”卫笙寒狠吃一惊。“那……” “是你回来的那天?”苏影恍然。“笙哥以为我是故意让你怀孕的?你以为……你以为我要用这个孩子做什么?” “我不会的。”她笑了一下。“如果有谁不会被我背叛,不会被我利用,就只有……这个孩子……已经失去过一个了,我,我……我不会。” 卫笙寒看着她,心脏如坠冰窟:苏影不知道她说的话已经颠三倒四没有条理了。 “苏影、影,对不起,是我误会你,别哭,别哭……”他手忙脚乱地抱住她。 心脏跳得越来越急,眼前的光影摇撼起来,像是天空与大地同时崩裂塌陷。 “对不起,对不起……别哭,求求你别哭了……” 我不会哭鳄鱼比我强它们会哭只有我不会流泪 心脏底下似乎有巨硕的物体缓慢涌起。那条水坝已拦不住奔涌的海浪,但现在还不能崩坏。 苏影握着自己的另一个手腕。不可思议,她又有了一个孩子。 那么怎么办呢她看不见他的未来不知道要如何保护它她真的能做到吗 “我能摸摸你的肚子吗。” 她问。但卫笙寒好像没听到,还在不停地说让她不要哭了。怎么会呢。她根本不会流泪。她没有心的。 丧尸皇裹着一身寒气和血气撕开帐篷,瞧着里面,目眦欲裂。 “卫笙寒!死狗你做了什么好事!” 他一拳砸到他脸上。这人居然没有一点反抗地被他撕开掼到一旁。 “别……” 一只手扣住他冰凉的手腕。 “笙哥怀孕了……” 顾瑾消化了好一会, 喊出个变了调的“草?” 也对,Beta好像是会怀孕的,现在也没有套……好死不死,这个时候? “我真的会被你们搞死……哦不对,我已经死了,死了也不得安生。” 顾瑾头痛地把软在垫子里的苏影抱起来,手指揩去缓缓流下眼睑的血。 “……我得睡一会。”她低低地嘟囔着。 “你睡,你睡着了我去揍他。”顾瑾说。 “我……陈曦,陈曦……好冷,抱抱……” “草!”顾瑾气得眼前一阵一阵发晕,心里又疼得厉害。“好好好,我冷,我就是个冰坨子。你睡吧,睡着了就能见到你的老情人了,是不是?” 他拣了条还带着体温的毯子把人包住,手轻轻拍她后背。 “睡吧,睡吧……小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