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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草洞窟

    林尼扶着昏沉闷痛的头醒来,四面八方都是是幽绿水草紧密编织的墙壁,缝隙间湿漉漉地渗着水滴,角落几处缀着的暖黄萤石让这间屋亮如白昼。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这里是何处?他一概不知。

    他努力回想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跟琳妮特和菲米尼来到一处湖边野营,他们支起了帐篷,点燃了篝火,然后……是满目放大的湖面,任由林尼怎么追溯回忆,最后的时刻都停留在平淡的巨大水面上……还有一点——天地颠倒的失重感。

    难道是不幸跌落湖中了?这地方很可能处在水底,诡异又潮湿,脚下软绵绵的触感很恶心,又轻浮塌软得令人不安,似乎下一步就能踩空掉入比水底还要幽深的虚空。

    林尼环视四周,没有可以称得上为“门”的地方,封闭的空间,因仅有他一人而显得格外宽敞,而这时,正对面繁杂的水草中显出一个凸起的人形来,那草又条条脱落,一个赤身裸体、腰部以下被水草纠缠的男人从水草中孵化出来,出现在林尼的视野中。

    神话中那些英俊的男神此刻在林尼心中有了脸,他的眉峰高挑张扬而显得攻击性极强,眼瞳呈由深至浅的冰蓝,略微下垂的眼角稍有缓和他的侵犯性,让他看起来神色恹恹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林尼的预感愈发强烈起来,故事里的神大多具有两面性,他大概司掌冷暴力。

    看情况对方更像是一位邪教神明,这位神明的地盘观感上不算太好,水草大约可以称作是代表生命的绿植,可它们这样蠕动着好像正在消化的肠子或是觅食的毒蛇。面前身板纤瘦的少年是供奉来为他享用的祭品。

    莱欧斯利——也就是这位被水草环绕的男人,他面色平静地问少年:“要许愿吗?”

    湖中女神?神灯还是魔鬼?大大小小的神话故事让林尼深知一件事:绝不能交易灵魂。他问:“有代价吗?”

    “聪明的孩子。”这样赞许着,莱欧斯利笑了,眼中寒冷的坚冰似乎也融化成了柔和的温水,他向林尼伸出手,“当然没有,我发誓不收取任何报酬,否则太阳就晒干我的湖晒枯我的草。来吧,放心说出你的愿望,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它。”

    林尼又将满是水草的房间环视一遍,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随后看着莱欧斯利认真地将愿望说出:“我要回到我的家人身边。”

    “不错的愿望。”

    只是林尼等了许久都没见对方有下一步明显的动作,他鼓起勇气问道:“请问……我的愿望什么时候可以实现呢?”

    莱欧斯利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惊讶表情说:“……在问我?”

    “我的愿望……?”

    “呃这位……”莱欧斯利说:“这位先生。我是说了你可以许愿,但并没有说要帮你实现愿望。”

    这算是被耍了吗?在猛然间清醒后林尼不仅没放松,反而脑中的恐慌瞬间层层覆盖上来,压得他身体发麻,他身处何处?若是有人能抵达这被钉死棺材一般紧闭的地方,那还怎么会如此空荡,眼前的是食人的恶鬼,还是残虐的邪神?

    莱欧斯利看出他的紧张,没想到自己开的玩笑起了反作用,这孩子太警惕认真了,毫无幽默感,“别害怕,我不吃人,也不爱血。”

    水草从腰胯快速蔓延包裹莱欧斯利的全身,他就此沉没入地面,随后陡然出现在离林尼不足一掌的地方,如此之近,林尼能清楚看到水草蠕动着退却,像将要开放就立马枯死的花瓣那样回退,从中绽放出一张冷酷的俊脸。

    不知为何,在他凑近后林尼并不讨厌,甚至还有几分渴望触碰,怪异的亲切没能安抚到林尼,这一只竖毛的猫被逼到绝路,手掌碰到湿黏的水草墙上,水草的妖怪笼罩着他。

    莱欧斯利放缓语气:“你一定有许多疑问,问吧,我会尽我所能。”

    林尼警惕地看着他,还是不愿轻易相信别人,尤其面前这家伙显然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他迟疑地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莱欧斯利隔空点了点他的胸口,“你已经死了,为了给你续命我才把你带到这里。”

    简单一句话,林尼消化了好久,“……我死了?”

    莱欧斯利点点头,“是的,失足坠入湖中,死于溺水。”

    “哈……”即便思绪仍旧很混乱,林尼仍是礼貌地道谢:“谢谢你救了我,请问我该如何回去呢?”

    “现在支撑你身体机能正常运转的大部分都是我的水草,离了这地方就活不了了。”莱欧斯利说,“你的血管里长满了我的水草。”

    林尼明白了那股恶心的亲切感从何而来,他依然对此持怀疑态度,这个地方太过诡异,密不透风像个监牢,对方的话没有任何事实依据,仅凭一张嘴,万一这一切都是个骗局呢?面前非人东西略显轻佻的行为语气虽然让林尼心中的畏惧稍有退却,但对方对他势在必得的感觉让林尼很不舒服。

    林尼不太喜欢依靠它人、受它人的恩惠。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有证据吗?”

    “……”

    莱欧斯利的手径直捅入林尼的胸腔——

    “呃!”林尼的面色发白,奇怪的是并没有预想中的剧痛传来,只有酥酥麻麻的细微快感,这具尸体内的水草很愿意被它的母体触碰,甚至……渴望。林尼的面颊逐渐浮起一片显眼的红晕,调动起他体内每一缕水草,全身躁动不安,正在为莱欧斯利的亲密接触而逐步兴奋狂热。

    莱欧斯利从中扯出一颗墨绿色的心脏,上面缠着的缕缕水草还与胸腔藕断丝连,他把那颗有机的健康心脏在林尼眼前晃了晃,“明白了?”

    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活生生掏出可不怎么好受,林尼额头出了些冷汗,这颗绿色的心脏不知道是受食草动物喜爱还是食rou动物。他对莱欧斯利点头示意,莱欧斯利把心脏还回去,随后听到林尼再次提问。

    “为什么帮我?”

    莱欧斯利毫不犹豫地回答:“顺手。”

    “谢谢你。”这次林尼是真心的,他不习惯欠人情,眼下却欠了别人一条命,或许人命对面前的生物来说不足轻重,他问:“我该怎么报答你?”

    “嗯……让我想想。”莱欧斯利托着下巴上下打量林尼,身量不大,胆子却不小,还以为会被吓哭,再不济也是脸色煞白不敢说话,结果竟然就这样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还要谢他。莱欧斯利说:“就用身体来报答怎么样?”

    什么意思?林尼想起女子被嫁给各类妖物的鬼怪故事,这怎么行,他还有弟弟meimei们要照顾,还要想办法回到地面,他义正言辞地说:“对不起,请恕我拒绝。您很优秀,只是我不想被人束缚。”

    莱欧斯利笑道:“想到哪里去了?想跟我过一辈子?”

    几条水草顺着林尼的小腿爬上去,林尼下意识去驱赶薅弄,却不防这里就是一个水草洞窟,即便他有千百只手也驱赶不完,几根藤蔓般的水草缠上他的性器,冰凉潮湿的触感让林尼打了一个激灵,“唔……!”

    “就用这里来报答我……”莱欧斯利将林尼彻底压制在墙上,墙壁上的水草向外蔓延出一截,不容抗拒地将林尼的手脚禁锢在其上,无法逃离。

    林尼能拒绝吗?都进行到这种地步了,他要拒绝了对方大概率会强行上他,况且这种事也不是不行,说了要报答对方他一定做到。

    “……那么好的,先生。”林尼把头抬起来,对莱欧斯利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莱欧斯利。”

    太过紧张,以至于林尼忘记告知对方自己的名字,他惊讶于面前似乎与世隔绝的妖物也有常人的名字,而不是抽象的称呼,“谁给你起的?你有母亲吗?”

    “是我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莱欧斯利坏笑道:“想不想看看真正的莱欧斯利?”

    好吧,他真会钓人胃口,林尼有些好奇了,在自己之前造访过这处潮湿洞窟的人现在是什么样子。

    莱欧斯利从林尼的表情中读出答案,侧身看向上方,林尼顺着他的指引去瞧。只见从天花板的水草中缓缓冒出一具倒吊的骨架,先是人的头颅,然后是胸肋、耻骨……没有一丝腐rou,只有湿绿的水草像有生命的麻绳一般缠在手臂与腿骨处作为吊索,被精心呵护过的白骨似乎在散发着晶莹的白光。

    “他怎么死了?”林尼问:“你没有……救他吗?”

    “你难道觉得现在的自己会长生?”莱欧斯利说:“有些规则不能被打破,我只是把你们裂成两半的生命缝起来,它会继续向前走,会老,会死……我不可能永远庇护你们。”

    “那你……也跟那边的莱欧斯利做过吗?”

    “啊……”莱欧斯利眯起眼,像是在仔细回忆着什么,片刻后他说:“可能吧,时间太久,不重要的事都容易被遗忘不是吗。”

    林尼咽了下口水,将莱欧斯利的身子扫视一番,“你的外表也是扒别人的?”

    “我只能告诉你,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莱欧斯利斜着眼,用手指撩了撩耳后挑染着灰色的黑短发,“不喜欢?没事,个体间爱好不同很正常。我希望我们相处的并不算短的这段时间——直到你缝合之命的终点,请一直说实话,不要对我撒谎。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你说了谎话或是以其它形态方式欺骗我,你体内的小水草会第一时间向我反馈,亲爱的,至于后果,你肯定不知道我收集了多少人类残酷的刑罚。”

    “……”林尼欲要张口,却被下体突然发力的水草藤蔓绞紧,只得发出一声痛呼。

    “今天的问答时间结束。”莱欧斯利说:“还有什么疑问留到日后再说,之后的日子还长着,虽然不愿意这么说,但等待对你们而言似乎异常折磨,最好留些可供消遣的事。”

    要跟奇怪的生物做了。林尼悲惨地想到自己在此之前没有任何性经验,他生活的重心一直在家庭上,只是看到弟弟meimei能开心、父亲能满意,他就快乐。

    莱欧斯利腰胯的水草下滑,露出一双不算丰满也不算纤细的长腿,小腿修长大腿结实有力,除了本该设有性器官的地方平滑得像寸草不生的平原一样,其它一切正常。

    莱欧斯利望着自己贫瘠的私密处陷入沉思。人的下面是什么样来着?好久没用,都忘了该怎么捏,只记得性交的快感,好像是先有一个洞供面前这个人下体凸出的rou棍捅。

    林尼一脸惊恐地看着莱欧斯利原本光滑的下体变幻成各种性器的形状,一会儿前方长出一个类yinjing的rou红长条,一会儿下方又扩开一个圆形的孔洞,一会儿又从那孔洞里伸出好几根手指粗细的rou柱来,莱欧斯利拟出的性器类人又非人,场面一度十分扭曲重口。

    出于人犯贱的猎奇心理,越是恶心就越是想看,林尼几乎把每个样式都记了一遍,记忆深刻,再过几百年也会出现在他的噩梦里。

    “呃啊啊啊啊啊——”短短几分钟莱欧斯利给林尼带来的阴影要用一生来治愈。

    最终莱欧斯利还是记起了女xue的样子,下体凹陷出一条细缝,肥厚的rou唇里包着花蒂跟尿孔xue口,他翻开rou瓣观察,看起来挺漂亮的,还不错,符合他喜好,合他自己心意。

    至少让没有见过此等刺激场面的林尼能重新硬起来。色情的xiaoxue跟之前的邪物一对比,简直清纯无比,让林尼倍感宽慰。除了生物课本上的纸片生殖系统外,他没见过女xue,主观上来看,下体诚实地有些发硬。

    束缚着四肢的水草缩回墙壁,林尼得到自由后不敢动,他的把柄还被人捏在手心,只能任由对方换了一个能轻松zuoai的姿势把他压在地上骑。

    忽略掉潮湿的水汽,水草就像柔软的床铺一样舒适。林尼摸上对方的腰,出乎意料的是莱欧斯利的体温与常人无异,他说话时露出的口腔内部的rou也是红色的,胯下打开的xuerou也是正常的颜色,受伤流出的血也并非腐尸或是植物一般的绿血吗?如果忽略掉从他后腰处伸展出的墨绿水草,林尼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在跟一个普通人zuoai。

    湿润的xue缝压着roubang磨蹭,莱欧斯利下意识地就开始扭腰做起前戏,将里面的嫩rou磨痒,每次蹭到xue口上方的蕊红凸起浑身就跟通了电一样克制不住地轻微颤抖。脑袋忘记了没关系,看来自己的身体还记得怎么zuoai。

    “嗯……嗯哈……”

    好久没这么舒服过,只是前戏就让莱欧斯利时不时忍不住两眼翻白舌尖微伸。林尼被他带得也挺起腰用jiba顶弄女xue追逐快感,莱欧斯利这是正常的反应吗?看起来爽得要死,可能他忍耐力不高,仔细一想确实植物各方面都比动物更加脆弱。

    心情好奇怪,一触碰就不想分开,想要永远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离,难道真的是林尼低估了一个熟xue对处男的吸引力?再怎么说那种想法也太偏激了,不对劲,这里从一开始发生的一切都很不对劲。

    林尼硬着头皮压制快感,抬手说道:“等等……”

    “哈啊——”

    林尼看到了对方特别糟糕的高潮脸,不过在莱欧斯利闭上眼后就消失了。在今日之前连女性性器官都只在生物课本上过目的林尼为什么知道这是高潮脸?白眼舌头潮红,这是他不经意间从正与它人谈笑风生的朋友那里听到的。

    ……还喷了好多水。

    莱欧斯利的手指蹭了点喷在林尼小腹的水液,再伸进高热湿软的xue腔里搅弄一番,里面水淋淋的,xuerou被刺激分泌出的yin液足够他把roubang无痛塞进xue里taonong。

    “等等……”林尼放在对方大腿的手推阻着。

    “不等。”莱欧斯利唤起水草封住林尼的嘴,而后抬起自己的腰臀,原本被压在小腹的roubang随之立起,圆润的柱头对准一处凹陷伸进去半分,莱欧斯利重重压下腰,把林尼立着的roubang从头顶到根部吞了个完整。

    “唔……”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被湿热紧致的saoxue包裹着,林尼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愉悦感击中他,他紧缩着瞳孔,几乎喘不过气来。

    “舒服吗?”莱欧斯利的胯紧紧贴着他的腰,前后摇动了几下寻找敏感点,压到一处非同寻常的软rou后就开始动作起来,让roubang在xue腔里抽插cao弄那一点花心。

    咕啾咕啾的yin色caoxue声在林尼耳边响着,他还是不知所措但不再拒绝了,精神和rou体都莫名的平静安稳,手抓着对方的大腿rou,头脑昏昏地沉沦进去——他不知道这是体内的水草在影响他的心智,在作乱着渴求母体的触碰抚慰——原来跟人zuoai是这样舒服的一件事,舒适到让林尼的不安与惊恐变成一片空白,只有快感骤闪浮浮沉沉。

    对方有一具肌rou流畅漂亮的rou体,上下骑乘jiba时饱满惹眼的胸rou还会随之颤动,林尼抓上去托在手心捏了捏,手感跟观感一样,特别下流。

    “哈……哈啊……唔嗯!”

    显然面前的生物并不知道羞耻为何物,顶对了就叫得更加高亢,眼愉悦地半眯,迷蒙地没有看向任何地方。

    林尼尽量压抑喘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多么享受,他无师自通地往上挺腰——生物基因里的性交本能——把jiba塞到比莱欧斯利自行骑乘更深的秘地,那不是用来性交的,被roubang深撞几下rou嘟嘟的宫嘴,莱欧斯利就又疼又爽地去了。

    水草精猛地颤栗一下,紧接着没有任何停顿地继续晃起腰身,此时林尼也被随之反射性绞紧的rouxue夹出了jingye,格外浓稠的处男jingye射进紧密的xue腔,马上就从被roubang塞得满当当的xue缝边缘被挤出。

    林尼大喘着气,抓着对方大腿的手指微微用力压出凹陷,他眨了眨紫色的眼,明明没有眼泪,眼前却有些模糊,他听到对方挑逗一般说:“看起来经验不太丰富呢。”

    所以莱欧斯利放缓了taonong的动作,好让林尼的roubang能在一个刺激较为和缓的环境里再次勃起,即便如此,高潮后的不应期还是让林尼隐约感到过度使用的生殖器过载一般的闷疼。

    可是他不能拒绝,他现在在还人情,好在对方足够照顾他,不久后不适就消失了,欲望又叫嚣着撑起他的皮囊。

    莱欧斯利当然能感觉到内里roubang的硬软程度,他的表情在林尼看来有讥讽林尼的意味,或者一切尽在掌握,不管怎么样,林尼都不再想看莱欧斯利了,他闭上眼,视觉上获得了安宁。

    “眼睛的颜色不是很漂亮吗,为什么闭上?在水底可不常有这样的景色。”莱欧斯利又转言道:“啊不,是永远。”

    林尼还是没睁眼,他叹了口气说:“太累了,我想稍微让眼睛休息一下。”

    “绿色不是很护眼吗……”莱欧斯利不点破他,问道:“确定不看?”

    林尼点点头,随即又后悔了,失去视觉后其它的感官就会被无限放大,鼻尖清新湿咸的水生植物味道,耳边yin靡的呻吟与水声,当然最不能忽视的是从下体传来的性交快感。

    他睁开一只眼,悄悄偷看对方被逮了个正着,莱欧斯利笑道:“欢迎回来。”又因为骑到敏感点而蹙起锋利的剑眉。面对不正当诱惑,林尼选择抬头看向水藤编织的绝对理性的天花板。虽然天花板也是莱欧斯利分出的一部分水藤,但天花板不会露出水光盈亮的口腔叫床。

    被快感淹没在没有水的湖底。林尼涣散地想着:这样……也挺好的……

    不知何时周围的水草躁动不安起来,大概是因为其主人给自己骑得有些失神,原本它们只缠在莱欧斯利的小腿上,赤身裸体性交时像yin荡奇特的纹身,后来它们用一种rou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往上爬,尖端指着被roubang进出的烂xue,转眼间就缠上了林尼那根形状普通颜色很淡一点也不狰狞的、让人很有食欲的jiba,还有些伸进了它们母体的xue腔里。

    林尼感觉到异常,他往下看去,进出之间水草将他的yinjing层层缠裹,形成一个飞机杯套在上面,增大了roubang的长度宽度以更好地填满莱欧斯利深不见底的欲望。

    不仅如此,它也给林尼带来了更过分的快感,水草的形状是不规则的,边缘比xuerou要硬的叶子刺激着柱身,同时被xuerou时不时挤压着,瞬间就让林尼忍不住射了进去。

    浓稠的jingye把水草变得更加湿黏,从缝隙中流出,粘满交合处荒yin不堪,整个人都要爽成一片粘稠的津液。

    两次过快的射精让林尼的精神恍惚,不知不觉间,那水藤又欲求不满地从私密处根根延伸,往上爬至林尼的胸膛、脖颈,当林尼因为呼吸困难反应过来时水草已经把他的口封得死紧,他睁大眼慌张地看向莱欧斯利,却发现莱欧斯利已经成了快感的俘虏,他很享受痛爽交织的感觉,闭着眼哈气,全然不顾下面的人快被缠成了一具木乃伊,情难自禁又欲求不满地用身体其它部分将林尼慢慢吞入腹中。

    藤蔓爬满林尼白皙的脸,将左眼下的泪滴纹身吞没,最后是挺翘的鼻尖,吞食他所有的恐惧与希望……

    林尼来到一处丧失视觉的地方,湿黏清新,内部分泌的气味与水液让他昏昏欲睡,这狭窄如同量身定做的棺材盒中不算阴冷也不算温暖,却给他一种异常熟悉之感,就好像林尼曾经在此待了很久,只是他忘了,如今久远的记忆卷土重来,带着股让人慵懒的气息……

    他的意识愿在此安眠回归。

    ——

    莱欧斯利爽完后发现少年已经被形同裹尸布的水草缠得密不透风,他驱动水草往四周散去,安睡的林尼逐渐显露出来,好在他仍然是完整的,皮肤没有缺失,胸膛还在起伏。幸好自己还没有开始消化,不然他这里就要新添一具骨架了。

    ——

    绿植编织的摇篮,深水的牢笼。

    林尼睁开眼,没有冰冷生硬的水泥天花板,他还在霉绿黏湿的梦中。

    “早上好。”莱欧斯利坐在一旁,林尼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一处突起的类似床铺的地方,仍是由水草组成,背对着他的莱欧斯利侧身弯腰靠近,“有梦见什么吗?”

    “没有……”林尼的眼还不能完全适应较睡梦时所见略显明亮的光线,自动分泌了些水液湿润眼球,他眨眨眼回答,“或者我忘了……”

    “嗯……”莱欧斯利又露出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没有任何预兆地转身没入水草,留林尼一个人慢慢消化大量的信息。

    刚醒,林尼的有些器官需要等一会儿才能正常运作,比如大脑,再比如胃。

    他的胃先于大脑开始运转,饥饿感从胃部铺天盖地地爆发出来,内脏抽搐着痉挛,林尼眼前阵阵发黑,鼻尖泌出冷汗,这种痛苦跟被撕裂不同,跟窒息却异曲同工,林尼眼前除了恶心的水草就是恶心的水草,他绷了半天嘴,根本没有力气下床走动,只能呼唤这里除他之外的唯一生物——莱欧斯利。

    见到对方后,林尼安心下来,仿佛什么都不必担心一般,尽管他们昨天才认识。林尼当然也察觉到不对,可越是对此清醒,他便越是绝望地认识到莱欧斯利成了他仅有的活下去的依靠,精神上rou体上都是。

    莱欧斯利让他吃水草,墙上的地上的,请随意。林尼不好意思说要莱欧斯利帮他寻找正常人类的食物,他的手心放着一滩从墙壁上扯下的水草,将信将疑地团进口中咀嚼,做这事时总感觉自己像只羊或者鹿什么温驯的动物,嘴里的草味道不错竟然有些美味,哦差点忘了自己已经不算人类了,算水草跟人的混血杂种,特别珍稀,因为按理来说人跟水草有生殖隔离绝不会有水草人这种生物存在。

    莱欧斯利见到林尼想要打起精神可还是萎靡下去的表情后安慰道:“感到饿是件好事,至少证明你还活着。”

    不,一点都不好,糟糕透了,林尼现在无法将这一切当成梦看了,但还是要道谢:“谢谢你……”

    莱欧斯利意味深长地说:“你知道该怎么谢我。”

    这就是寄人篱下的坏处,你的自由被限制,碍于面子,对方说的话只要不太过分你都要试着去遵循。林尼不想再被冰凉滑腻的蛇一般的水草寸寸吞没,在这种时候,待在里面带给他的安稳困意让清醒着的他惧怕。

    “上次……”林尼低下头,又用不到一分钟时间组织了语言说:“zuoai的时候可不可以不用水草把我裹着?实在不行的话,可以给我留一个头在外面吗?”

    “很害怕?”

    下方的水草从脚踝缠上林尼的腿,湿黏地贴着肌肤滑动,林尼说:“请别这样。”莱欧斯利难道靠蚕食别人的恐惧生活?

    “放心吧,不会了。”莱欧斯利微笑道:“这次换你在上面。”

    话是这样说,林尼的性经验还是约等于零的状态,他看着面前被水草尖端钩着rou唇分开向他坦露内里yinrou的嫣红雌xue,扶着自己的yinjing顶开肥嘟嘟挤在一起的xuerou,他想只要在里面做活塞运动应该就行了。

    “啊。”莱欧斯利急促地喘息一声,林尼没脸抬头看他,里面渴求cao干的软rou吸得林尼浑身酥麻,上方莱欧斯利可能在注视着他,被人盯着插逼时的羞耻心爆棚,脸皮薄的林尼无意识地将一只手遮上通红的脸颊。

    起触手作用的水藤真如莱欧斯利所说没有碰他,只缠着莱欧斯利,从腰胯稀疏地伸展至胸前,勒着柔韧紧实的胸rou玩弄早已因为下身的性刺激而勃起的乳尖。

    “呼……哈……”

    可能是昨天才cao过的原因,进出的过程异常顺滑没有阻碍,经过林尼毫无章法的一番捣弄,莱欧斯利终于忍不住用草藤绑着他纤瘦的腰制止对方放肆的动作。

    腰上湿冷的长蛇藤蔓让林尼一惊,他猛地抬头看莱欧斯利,又立马低头,不知名的火仿佛能烧穿他脸上的皮rou,他感觉到草藤收紧,勒着他不让他挺腰干xue。

    “难道你真的是处男?”

    林尼虽然不想示弱,但是好吧他确实是,他诚实地点点头,然后又小声说:“其实已经不算了,昨天我们……”

    莱欧斯利随口安慰道:“没关系,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让我来指导指导你,怎么样?”

    话音刚落,绑着林尼腰与大腿的水草缓缓摇动起来,一股不小的足以完全压制住林尼全力挣扎的力度不容抗拒地控制住林尼,同时还有用于对准接口的水草附在jiba上做支撑,就像把他当成按摩棒一样拿着插xue。

    “……嗯哈……cao这里,往上边cao……记住了吗?”

    roubangcao过的地方都大差不差,又软又湿热情地吮吸着jiba上的筋脉,林尼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记住,自己的jiba好像迷途的小羊一般晕头转向地分不清这里是哪里那里又是哪里,xue里的yinrou几乎都是一个样子,不要命一般地吮吸着roubang,嗦得林尼也头昏脑胀。看到他脸上困惑的表情,莱欧斯利选择用另一处更直接,或许有些疼痛作为代价的地方教他。

    “那先cao这里吧,慢慢来。”

    顶到一处中心深处紧闭的小口,跟有人给林尼koujiao为了做气氛亲guitou一样,莱欧斯利把林尼往里塞了塞,那rou袋被戳出一个凹陷,闭着的环rou微微裂开,吸上柱头的一瞬间,林尼倒吸一口冷气。

    “这里是……”莱欧斯利思考了一下,才记起这地方叫什么,“啊,zigong。你昨天也cao到过,不过没有进到里面。”

    莱欧斯利晃着腰让roubang不停地顶进客气的一小点再吐出,边反复taonong着边说:“想试试吗?”

    林尼点点头又摇摇头,只进去一小部分就欲仙欲死,期待和害怕又同时出现了。莱欧斯利当他同意,收紧藤蔓把两人的胯几乎磨在一起,roubang也干破了宫口进入宫腔内。

    “啊啊……卡进去了。”

    是错觉吗,林尼总感觉组成周围的一切水草在这瞬间都有些颤抖,缠着他的水草的确卸力了,细微地磨蹭着他的肌肤再次收紧,大概还没恢复,力度不如从前,但还能将他当做按摩棒使用。

    铺天盖地的晕眩快感让林尼不得已呻吟出声。叫得很小声,像猫一样,连他自己都听不太清,因为这里还有另一个毫不吝啬色情表演的人正因zigong被入侵jian干而yin浪失神地喘叫。里面实在是太紧太热,从一处密地到另一处密地,前面的多情温柔,里面的火热地压榨着他,紧到每次抽出都会往外拽出一段,挤入狭窄的rou道,再被roubang顶cao回去干入。

    高潮时的宫口简直就是在对林尼的jiba处以绞刑,作为插入方,林尼第一次感到疼痛的性爱未免也来得太早,他也做出了青涩的反应,面露难色地射精。

    只有一次不够,但莱欧斯利却还是放开了他,roubang从xue中一脱离,xue内便源源不断地吐出一滩又一滩的性液。看来宫交对对方而言也有些超过了,莱欧斯利也需要休息。

    第二次林尼就要自己做了,没了水草的辅助,他寻找着熟悉的只有过一次的感觉重返宫内,紧缩到让人窒息的红色巢房,根本没人能活着在里面……但是待在里面很舒服,舒服极了。

    到处都是的绿色水草又把林尼当做墙壁攀爬,林尼扯开那条得寸进尺爬到嘴边摩挲他唇瓣的水草,心有余而力不足地喊道:“莱欧斯利……!”

    “唔!哈、再多一点……再多来一点……”

    莱欧斯利突然把单薄脆弱的少年压在身下,性交的主动权还是自己掌握好,想戳哪里戳哪里。占有的水草情不自禁地从林尼的唇际伸入口腔,林尼用舌头抗拒用手扯,到了喉咙时他开始干呕,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干脆狠狠咬下去咬断,对莱欧斯利来说不痛不痒,转而换上更结实粗壮的水藤捅入他的食管。

    “呃嗯!”

    在窒息中,林尼很快无知觉地射了精。难受跟畅快是共存的,此刻不仅有性快感跟被夹得发疼的痛感,还有与母体亲密的安适与艰难的呼吸,总是令人陷入到美妙窒息的母亲……林尼生命中从未有过这种角色出现。

    ——

    刚开荤品尝到人间极乐就被做昏两次,林尼想不出比残忍更好的修饰词用来形容莱欧斯利的性能力。

    此后每天皆是如此,饿了吃水草,时不时满足莱欧斯利,偶尔几次没有昏迷过去的他还能等到莱欧斯利入睡的景象,这里没有床或者到处都是床,水草的主人随意地斜躺下去,被绿色水藤包裹住人形的全身,一丝缝隙都没有,莱欧斯利不需要呼吸。

    林尼时长感觉到自己无法完全清醒,可能这是他死后仍还活着的代价,他依靠胃的消化来大致估算时间,六个小时?或许更少。这六个小时是他从醒来到入梦的全部时间,也就是说,他睡眠的时长被无可缩短地延长到了十八个小时。

    而在短暂的间隙中,林尼将手中所有已知信息整理起来,看似复杂,其实很简单。他失足溺死湖中,被湖底的莱欧斯利救活,但代价是身体被塞入大部分水草,甚至心脏也……以至于离开水草洞窟——这个养育他的第二处地方——就会死。

    如此一来这里跟地狱又有什么区别。

    “……”

    林尼握住自己颤抖的手腕。他想要离开这里,可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也是,在这样浑浑噩噩醉酒般的水草房间里,每天做着单一的事,难以去回忆思考,不忘些什么才怪。

    冷静下来,林尼安慰自己要冷静下来。想想办法,问题就是要被解决才诞生出来的。

    万一“出去就会死”是莱欧斯利编造的谎言呢?就算事实如此,林尼也绝不能当面问他,他故意要林尼半死不活地留下来,不就是借此享乐吗,命在他们这些高傲的长生鬼怪里不值一提,他绝不可能夸一句“聪明的好孩子”然后放林尼离开。

    林尼环视四周,摸着墙壁试图寻找异常的地方,说不定就是逃出去的秘方。可惜的是,尽管他在莱欧斯利不在此地时都会上下仔细搜查一遍,但只有霉绿的水草。如果莱欧斯利给林尼生命前抹去他的全部记忆,那他就会变成一个可悲的东西,认为世界的全部只是六面水草墙与在其中畅游的造物主莱欧斯利。

    林尼尝试过把水草扒开,看似柔弱的可以嚼碎咽下的外表却坚不可摧,可以被破坏撕扯,他们再生的速度可比任何事都快,快过林尼灵巧的猫眼与双手,快过潮水蔓延心脏,快过从莱欧斯利身上条条退却的水草,快过一次次闪回的空白记忆,林尼甚至都觉得原本逼仄的洞窟被他搞出的新生水草弄得更加狭小。

    似乎走入了绝路,不是死路,被阉割掉所有天空跟生物的生路如果无限延展,会是好事吗?

    ——

    世界的全部只是六面水草墙与在其中畅游的莱欧斯利。

    有时候会想自己为什么不这样认为呢?明明他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重要的东西,拥有生命很幸福,饱腹感很幸福,被爱很幸福,性高潮很幸福。人一生中所能体会到的一切极端快乐,都在这个小小的洞窟里发生实现了。

    “……”莱欧斯利的目光移到一旁。人是最耐不住寂寞的那种生物,身体跟精神都低于自然界平均值,尤其林尼还是他从没捞过的那种年轻小孩,他之前从一个被家庭困扰投湖的中年社畜那里听说,这种年龄段的小孩最容易瞎想,要怪就怪他们太聪明了,而拥有的聪明与生活的经验不成正比,容易导致精神飞速腐烂。人有两种死法,一种是rou体上的,老死病死受伤而死,另一种就是精神,有时它比前者更痛苦,有时他比前者更轻松,不过再怎么轻松死终究也还是件血淋淋的人生终刑。

    哗啦啦咔哒哒,平日里只有水草纠缠摩擦出的微小黏腻声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了清脆悦耳的硬物碰撞声,从上方传来让林尼有些恍惚,错以为听到了地面上的声音,几乎热泪盈眶。

    他抬头,只有一轮冰冷的太阳,之后才反应过来那是莱欧斯利的眼睛。而在莱欧斯利身后,一具具苍白的骨架像屠宰场的rou一般吊在扭曲纠结的暗绿幕布上。

    “提线木偶……”莱欧斯利纠正自己的错误:“啊,应该叫提线骨偶。”

    最好别误会,骨头不好吃,消化起来莱欧斯利总觉得噎嗓子,他也没有收集尸体的特别爱好,只是这些人的尸骸到处乱丢不太雅观,他才勉为其难卷进水草。莱欧斯利毫无感情地陈述道:“你如果现在死了,大概是最年轻的一具,最轻的一具。”

    林尼的眼前垂落下来一缕缕绿色水草,显然是用来控制骨偶关节的线。林尼又不是小孩子,况且哪有小孩会玩这种惊悚的玩具,cao一顿也比这东西好玩,什么时候开始cao?莱欧斯利难道不想要吗?现在能安慰他的就是母体本源的安抚纠缠,让他体内水草的那一部分得以被慰藉被麻痹,这样他尚能停留在温热潮湿的妄想巢xue中。

    但当绿色的水草被当成头发落在一个空荡荡的头颅上时,他依靠这点绿色想起来了他的meimei琳妮特。

    ——

    琳妮特的头发跟杂乱的水藻完全不相似,只是刘海处有一抹挑染是绿色,他们的羁绊根深蒂固,在zigong里时距离亲密无间,共用一个胎盘是为一个整体。但现如今莱欧斯利才是跟林尼最为紧密相连的生物,林尼可悲地意识到他跟meimei已经不是一类生物了,他的血管里的血液被换成了水草,只有一副皮囊能依稀辩出往日的形状,活着回到地面会被人当做恶心的怪物吗?

    随着记忆逐渐出现的还有接二连三的梦,作为人时的梦,干燥明亮,异常吵闹,与莱欧斯利的水草牢笼截然相反的地方。

    昏黄的梦境随着日复一日的推移变得清晰无比,林尼透过发丝飘扬起的间隙看到天台后的橙黄落日,看到对方脸上一层细小的绒毛,眼角下永不坠落的星星,眼眶中如出一辙的紫色眼瞳。

    惨烈的对比让此地更像一座毫无救赎可言的死刑犯监狱,莱欧斯利还不会一直都在屋内,没有安慰又清醒的时候,林尼体内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撕扯某样东西,眼瞳不安地转动,最终只能选择自己。

    享乐也是痛苦的,停止享乐就会回到更加痛苦的现实中。林尼进入到一个怪圈中,他离不开供给他生命的莱欧斯利,又极度渴望回到最初在地面上与家人一同生活,进退两难。你是要挖去左眼?还是右眼?他喃喃道:“噩梦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这时正巧莱欧斯利从水草墙壁中走出,其实不论他在不在,都能听到看到林尼的一切动作,这里即是他的一部分,到处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纠正你一下,按照我们性交的频率,这应该算春梦。”莱欧斯利靠在藤墙上说:“尽量别哭,坚强一点好吗?”

    林尼又在跟他道歉:“对不起……”

    如果水草属于莱欧斯利身体的一部分,那林尼是作为哪一样器官里的细胞存活在此,掺杂了人rou不会让莱欧斯利出现不舒服的排异反应吗。如果真是他的一部分,那林尼嚼食水草的行为象征着什么。

    意识到这点的林尼倒抽一口冷气,浑身颤抖了一下,随后像是下了一次巨大的决心,强装镇静地说:“……我接受了。”

    “什么?”前言不搭后语,莱欧斯利虽然有察觉,但还是说:“适应固然是件好事,不要感到麻木,痛苦也是能让你产生强烈求生心的必需品。”

    “不是那个,我……”林尼颤抖着声音说:“总之谢谢你,莱欧斯利先生,这辈子我可能无法偿还你的恩情,请把它收走吧,把你给我的第二次珍贵的命……”

    “看来活着比死掉更加困难。”

    林尼,一个刚成年的孩子,此类型的人类尸体从前未曾出现过湖底,他所乞求的非自然死亡也未曾出现在此地,莱欧斯利不知道该怎样应对,痛心?可以这样说吗。

    短暂如蜉蝣闪电火石一掷,甚至看不到它的美好与否。

    “我只向你确认一遍,你最好慎重对待。”

    鬼使神差的、可怜的希冀就像一触即碎的薄冰一般浮现在林尼脑海,他对湖神说:“我可以许愿吗?”

    莱欧斯利皱着眉,“说。”

    “我想投胎成弟弟meimei养的猫。”

    ——

    莱欧斯利丟下一句“我会想办法的。”便沉入水草之中,再也没有消息。

    林尼等了很多天,莱欧斯利从没离开超过两次睡眠的时间,刚开始林尼还能掰着指头数下没有莱欧斯利的天数,但当它超过十个后,林尼的精神就开始混乱起来,他尝试重新计数,可每次都是“一”,昨天是今天是明天也是,林尼对此毫无办法,他不愿意接受,快被折磨疯了。

    这就是莱欧斯利对他处下的死刑吗?慢慢地,直到生命自行耗尽,不管在这之间发生了什么,有多么煎熬,从宏观上看这人也是平稳地渡过了一生,少病少灾,死的时候不饿也不撑。太温柔也太冷酷了,林尼想起莱欧斯利,这下你满意了吧莱欧斯利,带来难以承受的伤痛从而把琳妮特淡化。

    越是渴望,越是恨他。

    林尼尝试了许多死法。撞墙,水草墙根本不坚硬。用水草缠绕脖颈勒死自己,人体的保护机制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到最后他抓挠自己的脖颈,将肚皮撕裂,流出里面大量的水草制脏器,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与安息,林尼拖着外露的墨绿肠子还在活着,心脏脱离身躯仍在搏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什么样的家伙?他低估了莱欧斯利的歹毒程度,第二天在房间与睡眠的疗愈下他的皮rou又会恢复原状,不管他把腹腔掏得如何空荡,第二天都会完好无缺。

    ——

    莱欧斯利再次出现时水草间好像渗入了一股腥味。

    林尼终于闻到了血腥味,他正在把自己的舌头往外拔,活生生的味道,接近死亡的气味,他以为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的,不禁欣喜万分,完全没注意到莱欧斯利的出现。

    直到突然冒出的水草把他的手抽得生疼,他第一时间还有些恼怒,看到莱欧斯利后只想抱紧对方永恒地融进一起。分开这么久,此刻他终于被本心击中,这才是他想要的安稳的死亡。

    莱欧斯利的身上松垮地挂满水藤,将下面新生的伤痕遮得隐隐绰绰,林尼愣在原地,像两人第一次见面一般,他们之间保持着冷漠的距离。

    “莱欧斯利……”

    “出去……”莱欧斯利看向林尼的身后,说:“回去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比人声稍小一些,林尼顺着他的目光向自己身后看去,水草向两边分离,腾出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狭窄甬道,内壁仍由水草编织。

    “那你呢?”太多令人困惑的地方,林尼转头问他:“你去做什么了?”

    莱欧斯利面色轻松地说:“没有答案也不影响你回到地面,去吧,该回家了。”

    他摆明了不让林尼问下去,林尼开口,干巴巴的,他们之间确实没有太多话可以说,即便每天都是水rujiao融的样子,他们身体里的灵魂也属于天差地别的两类。

    “哦对了。”

    莱欧斯利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将水草从林尼的体内抽出,缕缕水草从身体内剥离,它们的离去没有带给林尼任何酥麻或是疼痛的感觉,像一道道灵魂或风。林尼伸手去挽留,什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生命的苍翠飘带在指间消逝,柔和地融入地面与墙壁。

    在最后一缕水草的尖端游离后,林尼感到他跟莱欧斯利之间有什么连结他们的东西断掉了,他好像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不再是莱欧斯利体内的寄生虫。

    眼前的景象转瞬变得极为恐怖,他被吓了一跳,水草的墙是虬结的鲜红血rou,莱欧斯利虽然仍有高大的人形却失去了人的外表,这人形由水草交缠结成,似乎这才是真实的世界,林尼感到翻天覆地的呕吐感袭来,与此同时他不可置信地眨眨眼,觉得是自己精神恍惚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他需要缓冲。

    “你要是回来,我就会杀了你。”

    一条水草缠绕上林尼的手腕,地狱般的景象才得此消失,周围恢复原状,但究竟哪边才是真实的?林尼认为这边才是,水草洞窟内的英俊男人,而不是堆积成山的血rou中的一团水草。

    “以防万一,你要是看见有岔路或是转弯了就立马回头,顺着这条水草找回来。我依旧会杀了你……你可能会问这有什么用?我也想问,但总归多一项选择也不赖,死于未知还是死于我,你可以自己选。”

    “走吧。”见林尼依旧没有动作——恋恋不舍了?莱欧斯利不耐烦地下了最后通牒,“我数到三,要是还不走,那你就乖乖窒息吧。”

    “一……”

    林尼稍有反应,他快步走到门口,扶着墙,转头看向莱欧斯利。从那双明亮的眼瞳中,莱欧斯利读不出任何东西,或者是其中蕴含的情绪太过繁杂,以至于变成了无意义的一团纠结杂乱的水草。

    “二……”

    林尼走入甬道,完全进入的一瞬间,各处的水草都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弯曲蠕动,他听到莱欧斯利的声音也随之有些不稳。

    “三。”

    林尼转身看向莱欧斯利。

    莱欧斯利对他无奈地笑道:“真拿你没办法。再看一分钟?”

    听到他的话,林尼有些松懈,他竟然没听出莱欧斯利的揶揄,只是话音刚落,莱欧斯利表情变得陌生又薄情,随后无数海草穿插着把门堵上,飞斜而下的条条水草将莱欧斯利冰蓝的眼瞳斩断,最终一丝缝隙都不留。

    林尼怔怔地望着水草墙,他只有一条莱欧斯利给他的路可以走,他转身向前摸索,逐渐感觉到体内的水草脱离后有些用不上力,他扶着水草墙借力,向前走去。

    四周的水草在他进入甬道时就一直在颤抖痉挛,没多久,前方就出现一方散发着刺眼白光的门,那大概就是甬道的尽头,没有转角,没有岔路,诞生的过程安然无恙。

    人一生只能通过一次的狭窄甬道,林尼对此感到异常的熟悉,行至光芒前,他停了下来,头抵着墙闭上眼。说实在的,他也想休息一会儿,在水草里的所有休息都没能熬煮成安神的汤,令他疲惫不已,但他不得不往前。

    林尼睁开眼,低头毫不犹豫地把手腕的水草环绳取下。周围的场景由深绿转鲜红,鼓动着痉挛着的潮湿rou甬道,湿黏的水液从内壁分泌而出,沾了林尼一身。

    他把半截手臂试探着伸进刺眼的光芒中,随即缓慢地没入其中,迎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