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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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意识知道自己正在梦境里,但无法从像在演电影般的画面里离去。 清醒梦就是这样,知道自己在做梦,但眼皮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梦境里的自己依然在上班,不停受到压迫,然后就这样默默无闻过了一辈子。 没结婚,可是也没有再遇到任何人来伤害我,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得偿所愿。 意识混沌,半清醒半迷糊,耳边似乎有人在讲话。 “嗯,我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她就交给你们了。” 谁? 人在睡着的时候和记忆是分裂的,我记不得清醒时间段的任何事物发展,像是在度过另一种人生。只是觉得说话的人很吵,打扰我睡眠而心烦。 索性只有几分钟,世界又安静下来。 我继续沉浸在香甜的自我意识中不知过了多久,冥冥之中感觉必须得睁开眼,像是什么人在催促我。强硬的把自己抽离,晃荡的视野里竟然出现一个人影。 是一张男人的脸,而我在哪里? 好像身处间房间中,他就站在床边守着我,外面已是夕阳余晖,柔和的光线给他镀上温柔光芒。那张脸蛮帅气,可眼神冰冷无比。 我认识他吗?他令我毛骨悚然。 还没过多久,浓厚的睡意又来了。 明明不该在这个看似危险的环境中继续沉睡的,但真的无法抵抗。 那张脸模糊了,我再次坠入虚幻的世界里。 …… ………… 记忆慢慢回溯,这会的梦境非常完整的再现了我这一辈子小人物的人生。从幼儿园开始是个爱哭包老是被欺负,上了初中被校园霸凌,父母秉持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让我自己解决,高中没有人教导我抓紧时间改变自己的人生,因为周遭环境都是混吃等死的孩子,所以我并没有开悟。 高考失利去了自考大学,因为缺爱又是第一次恋爱认识了初恋,识人不清,被他一顿血虐。背叛出轨,家暴施压,被他家庭父母看不起。爸妈穷,给我交了学费再无精力给生活费,所以必须去勤工俭学。 也正因为如此,提前受到了社会的毒打,但也享受到自己赚钱的成就感。 晚熟的我终于开始有所顿悟,然而年龄已经晚了。上班时候也是受尽委屈苦难,我逃跑了,跑出那出生就给予我很多痛苦的出生地。 但原生家庭并没有放过我,所赚的钱基本就去填补漏洞。 所谓的漏洞就是爸妈年龄相差过大,老人身体一天到晚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痛,我即使每月分一半钱财过去,连他们刷药钱都不够。 房贷也没还完,如果他们离世,我就得接着还。 没有办法,出生无法自己选择,好歹他们也养我到现在了,所以咬牙给家里钱,自己过得差点没关系,但是至少自由。 公司里被经理臭骂我也厚脸皮的无所谓,只要给我钱,一切都好说。 接着在不停换工作的过程中认识了丹姐,老王这些社会上的朋友。 再然后……改变我人生的那个人出现了。 他是谁? ……玩弄我,践踏我,后期又帮助我。 是谁? 谁? “jiejie。” 他似乎叫我jiejie,我的年龄比他大。 比他年长的我,惧怕他又依赖他,为了逃离他而付出行动。在风声喧嚣的天台,那个人想要拉我一起去死。我没能抵抗成功,被他一同拽了下去。 头朝下飞速掉落时,他笑意盈盈,背后张开了巨大黑色翅膀,殷红的嘴作出唇形,即使没有声音脑海也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jiejie,你一辈子都逃不开的。” “!!!” 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窒息的胸腔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我想尖叫,恐惧突破喉口化为声音传达出心中最深的感情。 “啊————!!!!” 所有的意识此刻全部清醒,光明驱散黑夜,视线里出现雪白的墙壁反射出白光异常刺眼。 四周安静无比,只有自己的喘息声如此突兀。消毒水味道冲入鼻腔,又让我回想起爸爸住院那段时间的事。 难道也在医院? 胸腔剧烈起伏,旁边的窗户外是白天,还有清脆的鸟鸣声。早晨的凉风吹到我身上,告知我的确还活着,我幸存下来了。 现在觉得阳光真温暖,想起身去迎接,浑身却传来紧致的束缚感。 “?”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床上,胸口到大腿分别用四根手指宽的束缚带紧紧捆牢,无法动弹。四周的环境朴素干净,除了看起来有点年头的木头桌,就是旁边简单的衣柜。 桌面上还摆放着陶瓷茶缸,nongnong的年代感扑面而来。 医院? “有没有人?!” 尝试起身,怎么也抵不过极大的阻力,恐慌感蔓延全身,一觉醒来在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只是个普通人,不可能不惊惶。 “这里是哪里?!来人啊!!!” 不知睡了多久,意识很清醒,但口渴得想要喝水,着急的心情逼得在我明知是徒劳无功的情况下,却依然毫无保留的大力挣扎。 大吵大闹了一会,门口突然涌进来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戴着医用口罩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可直觉告诉我他们并不是善茬。 “你们是医生吗?我想喝水,为什么要把我捆着?”我反复打量他们的穿着和行为举止。 其中一位男医生走过来拿起床头柜的水缸抵到我嘴边,里面是纯净的白开水,陶瓷缸下面满是水渍,但现在完全顾不上那么多,用牙齿咬住缸边缘下压,让水顺利流入嘴里大口吞咽,咕咚咕咚声响亮,我喝得就像从沙漠里逃生出来的旅人,丝毫不顾形象只顾填补自己生存需求。 喉咙终于得到滋润,活下去的希望得到满足后,马上自觉离开茶缸,医生也就物归原位。 我盯着这几个医生,等待他们给出答案。 于此同时脑内回想起我出现在这里之前的记忆。 被但丁抓住后弄昏迷,再醒来就到这里,那么他给我灌的应该是迷药。 可怕的家伙,什么犯罪用的药都能搞到手,我不是他对手也是理所当然。 “琳小姐。我们这里有个规矩,每个新到的病患都会先束缚12小时,我们必须采取对你的观察措施,确保你并没有攻击性才能将您放开。” “你们这是什么医院?!哪有这种霸道规定?等我出去肯定要告你们无视病患请求,随意剥夺人身自由,这是犯罪!” 面前的男医生从眼神中透露出可怜怜悯,缓慢告知我:“既然进来了就是没有人权的,这里由我们做主。” 从他口中听到这座城市有名的精神病院名字时,整个人如坠冰窖,想不到但丁居然会做得如此过分! “那么我们明天再来看你,等会每四个小时会有护士来巡逻,需要什么请和他们交流。” 医生说完转身便走,其余人也跟着步出大门。 “搞什么啊!你们给我回来!” 我的大呼小叫没有得到回应,老旧的木门掩盖上了。 太屈辱了,被绑在这里要忍受一切都无法做的孤寂,对于我这个害怕寂寞的人来说简直是凌迟。越想越气,手不信邪的左右旋转,还是没办法撼动束缚带半分。 又费劲弄了一番,最终明白自己几斤几两,也就认怂的放弃。 ……算了,现在只能保存体力度过剩下的24小时。 那瓶药威力怎会如此巨大?一旦想通放松,源源不断的睡意便再度抓住我不放。 眼睛内眼角和眉头传来钝痛,处于想睡又不想睡的状态。 才刚醒来又要被拖回无意识状态。 可是周围的风景和环境太好,没有盖被子也使我昏昏入睡。 糟糕…… 眼睛无视我的意识轻轻阖上,陷入深层睡眠。 不分昼夜,我睡得天昏地暗,模模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药效失效再也没有睡意后,醒来就发现身上的束缚带消失了。 全身上下因为睡多的原因,尤其是后腰和背后蝴蝶骨附近全是酸疼的感觉。 此刻窗外正下着特大暴雨,泥土味和青草味钻入鼻中。 脑袋昏昏沉沉,总觉得浪费了很多时间,在这几天内似乎被护士强制性喂了饭,睡眠中没办法咀嚼食物,所以喂的是流食,我隐约记得嘴里的味道是清汤寡水的白菜粥。 没盐,就是米饭特有的麦芽糖甜味。 凝视自己的左手手腕,rou眼可见瘦了一圈,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围成个圈去掐都还留有大缝隙。上面缠绕塑料手带,显示着我的名字与年龄还有床位。 现在是白天? 那这样推算下来我应该睡了三天。 手机和证件都留在了桂雅的车上,希望她能帮我收好。 坐起身捂住额头分析下当下状况,就准备下床去外面看看找医生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丁竟然把我甩进精神病院住着单独病房,他到底作何打算?手握住门把大力旋转,才发现门在外面被锁住了,于是气急败坏转动把手,同时敲击门:“让我出去,我要找医生!!” 敲了许久也没人理我,相反旁边的病房还传来老人家沙哑的嗓音,唱着走调的夕阳红,也就只会其中一句,就这样反反复复唱着,简直是魔音贯耳,堪比恐怖游戏中的场景。 感觉要疯了,被扔在这里加上气上心头,简直就像狂躁症的表现。背靠着门缓慢滑落在地,对自己身处此处的境地带着悲观看法,我的人生怎么会被毁成这样? 窗户外面加了铁栅栏,没办法翻出去的。 地上的冰凉从臀部深入上身,我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