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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一凛,不及丝帕落置地面,萧恪便身子一探,将其捞起,送至顾玉青面前,递上去。那丝帕质地,乃是冰丝,虽是名贵,却也不是稀有,如今京中官宦富足人家家主,在炎炎夏日,基本人人手中都有一两条。其上所绣花纹,也不过是常见红梅,并无异处。只在红梅旁,有一行字,字迹铮铮,颜色灼灼,那深红的色泽,比红梅的殷红,更加夺目刺眼,一眼朝那字迹看去,顾玉青与萧煜萧恪三人,竟是异口同声。“这是父亲(姑父/侯爷)的笔迹!”国仇家恨,岂能消弭!苍遒有力的血字,乃顾臻一笔一笔写上。顾玉青捏着丝帕的手,不禁一抖,是何等的仇恨,竟能让父亲在这丝帕之上,写下如此血书。这丝帕,又是谁的,写下的血书,用的又是何人之血。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与她房中藏着的那个紫檀木匣子,到底有没有关系。斩断这柄剑的,当真是皇上御书房中的太阿吗?问题犹如山洪,不分前后,汹涌而至。顾玉青朝萧煜看过去,“当真乃太阿杰作,那皇上,必定知道当时发生了何事。”说着,顾玉青眼色微动,又道:“毕竟,那件东西用来封口的,是陛下御用之物!”(注:太阿宝剑的故事,引用于百度百科。)☆、第四百九十一章见过在血字带来的震骇过后,萧煜闻言,扯起嘴角,露出苦笑:“纵然父皇知道,我却也无法询问。他虽宠我疼我,到底是君父,有些事可为,有些事,却是决不能碰触,伴君如伴虎,我也不例外的。”紫檀木匣中的琉璃瓶,用来封口的明黄色绸缎,可是皇上的寝衣。那绸缎的毛边,彰显着它被扯下时慌乱的场面。一件发生在皇上就寝时的密事,让他如何询问。萧煜的话,顾玉青自然是知道,方才一说,也不过是情绪所至,此时却是想到了另一层,不禁眉眼微动,面颊上添了几分为难之色,朝萧煜看过去,“紫檀木匣里的琉璃瓶,里面装的东西……”所说之言,实在难以启齿,顾玉青紧紧咬了下唇,深吸一口气,才又道:“那东西,该不会是……是……是陛下的吧?”一句简单的问话,因为所牵涉到的人乃当今的九五之尊,又是萧煜的生父,顾玉青说的格外的艰难。萧煜闻言,顿时苦笑摇头,“怎么可能,你忘了,前不久,宫里才刚添了小公主,父皇还很是隆重的摆了满月酒。”顾玉青顿时面色涨成猪肝,窘的不得了,低眉垂眼,死死扯着手中帕子,目光再次落到那几个血字之上,片刻过后,心绪稍缓,不禁喃喃读出:“国仇家恨,岂能消弭。也不知如今这国仇家恨是不是已经了结!”“若是了结,这东西,充其量,也就是一件被尘封的密事,可若尚未得到解决,纵然与那紫檀木匣子无关,能被父亲如此重视,可见事端之利绝不可小觑。”一想到此刻父亲正在辽国出生入死,顾玉青心头一跳,猛地紧缩。远赴沙场,最怕的不是敌人凶恶,而是后方倾轧。当年苗疆一战,虽是皇上御驾亲征,可率军之人,到底是父亲。如今赤南侯府中,除却皇后亲赐的那一匣子翡翠桂花糕外,其余两件,一个小花园出土的紫檀木匣,一个被父亲摆放在习武堂的宝石断剑,竟皆是苗疆之物。而这两样东西中,所含的秘密,又如此令人四肢百骸,心神大颤。苗疆当年虽是倾没,可难免有幸存之人。再想到端王府当年那个苗疆女子,那个蓄意接近母亲以达到攀拢父亲的苗疆女子……凭着前世所练就的政治头脑,不断地组合着眼前的零星碎片,顾玉青脑中渐渐浮起一个让她浑身冷汗直冒的想法。由于那念头,实在骇然,只刚刚在她脑中一冒尖,便是催的她有些手脚发虚。正各自心头千回百转,一直沉默的萧恪,凝着被顾玉青拿在手中的丝帕,蹙眉偏头,眼中迸射着浓重的精光,吸了口气,道:“这丝帕,我原见过。”他这猛不防一言,沉迷心事的顾玉青和萧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闻言顿时怔怔,朝他看过去。萧恪缓了半口气,像是在极力的回忆什么,继续道:“我记得没错,一定是见过,在宫里哪个娘娘的寝宫见过,可究竟在哪,却是记不起来了。”“不过,在宫中,我行走的宫阁也少,不过数的过来的那么几处,贤妃娘娘,舒妃娘娘,慧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那里,也就是这几处,旁人的宫院,我连大门都没有迈进过。要查,也不是没有头绪,唯一艰难的,就是我记不准,究竟是何时见到的,那人现如今是不是还在用这样的帕子。”萧恪徐徐说道,冷静的模样,让他俊逸精致的面容,又恢复以往的肃穆。在这样的情形下,年仅十岁,他张口,却是对事情最为直接的分析,而非一些绝无用处的询问。顾玉青刚刚脑中浮上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的念头,后知后觉回过神,反应过来萧恪究竟在说什么,顿时惊得身子一颤。萧恪的话,于她方才那想法而言,简直如烈火烹油。先是端王府中的妾室,如今又是宫中女子……无论是谁,顾玉青此刻都能笃定,对方所谋的定是一张大网。就不知,到如今,这张大网是越织越密呢还是已经被人戳破撕烂。顾玉青心头弥漫上前所未有的惶恐,那种惶恐,犹如孤身一人行在密林之中,而四周,却是蛰伏已久的野兽猛禽,密密麻麻,它们屏气凝神,装作不存在的样子,却睁着绿油油的眼睛,咄咄凝着她,只等着在她不留神之际,猛地爆发。对于这种潜伏于暗处并且一无所知的危险,她不安的如同一个瞎子。眼下,皇上那里不能询问,父亲远征不在,这件事,究竟是何,她却是必要弄清楚搞明白,方能安心。顾玉青心中所想,萧煜萧恪自然明白。“今夜已晚,况且现在,除了这些有苗疆图腾的东西能证明,所有的事情都与苗疆有关以外,我们一无所知。好在小九说他在宫里见过这丝帕,这是我们唯一能着手的地方。”“今夜且先到这里,我也不送他回宫,且先回我的府邸,一则我把这些事前前后后告诉他……”说道这里,萧煜征询般的朝顾玉青看过去。毕竟这件事,在此之前,只有她二人知晓,他并不能万分肯定,顾玉青就会让萧恪参与其中。倒不是不信任,顾玉青对这弟弟的感情有多深,萧煜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担心他身涉危险。顾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