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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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家里催婚相亲,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她介绍一些大龄秃头男。 陈语柠相了两个月的亲,男人没相到满意的,但感觉自己快得了秃头恐惧症,这段时间连买洗发水都要先查查能不能防脱发,担忧自己再工作几年,毛发也会变得那样稀稀拉拉。 周六不用盯项目,好不容易休息,又被她舅妈催命一样出来跟人见面。 这回对方据说是什么公司的科长,性格稳重,存款百万,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就在市郊置办了一套房产,重点是眼光特别高,要求未来另一半爱看书会下棋,乐器最好会古筝,工作最好是教师,要相夫教子,温柔贤惠。 可惜相亲大半年,不但一个都没相中,还逼不得已地放低标准,让她来“捡”了个漏。 著名的臭棋篓子陈语柠听闻,放心地去了。 然而坐下聊了快一个小时,对方仿佛完全忘了自己定下的那些标准,咖啡都续三杯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越说越起劲,陈语柠面上微笑点头,心里琢磨找个理由脱身,朋友恰好给她发来消息,问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喝酒。 陈语柠回复:“谢邀,在相亲。” 对方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手机铃声很大,陈语柠面露歉意地看了眼吹牛吹得正上头,骤然被打断的相亲对象,“不好意思,公司电话。” 她偏过脸,施施然接了,“小杨,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的杨浅嚷嚷,“陈语柠,你这都相第几个了,我是真好奇你舅妈的人际关系,她到底是从哪里淘来这么多中年光棍、秃头胖子的?” 秃头胖子正坐在对面毫不知情地喝茶润嗓子,陈语柠皱眉道:“那个项目又出了问题?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杨浅:“无语无语,速速演完!” 陈语柠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让小严他们等等我,我现在就来公司。” 挂了电话,陈语柠朝着望着自己的男人无奈叹气,“孙先生,真不好意思,刚收到公司那边的消息,有急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今天耽误您时间,这杯咖啡我请吧,有机会咱们下次一定再好好聊聊。” 她演技很精湛,真诚起来几乎没人会不信她,两三句话就把对方哄得团团转,抢着把单买了不说,还一路护送上了车。 陈语柠在停车场里泰然自若地兜了半圈,确定看不见那位孙先生后,随便找了个车位停下了。 手机方才一直在震,估计是为了让“催工”效果逼真,杨浅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也不管她接不接,消息倒只有一条,还是张图片。 陈语柠点开,目光落在主角脸上后,微微挑眉。 这是张在图书馆里的偷拍照。 照片里的男生穿着件干干净净的白T恤,眉眼英挺,薄唇高鼻,像是睡到一半被人吵醒了,神色困倦地半趴在桌子上,蹙眉望向镜头,胳膊下还垫着本《如何成为百万富翁》。 哪怕只拍到半张脸,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特属于少年的肆意郁勃。 迟迟没等到回复,杨浅坐不住了,又连着甩了三四张侧颜杀过来,看身形应该是同一个人。 【浅水艇:这是我对象的学弟,今年刚大二,人又高又酷,还是系草,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陈语柠的口味非常简单粗暴。 就像男人无论到了什么年纪都喜欢十八岁的妹,陈语柠不管年龄多少,也都只喜欢睡年轻俊秀的男大学生。 要杨浅说,睡就睡吧,反正咱长得漂亮又有钱,想寻个高兴,睡睡年轻小伙子也有益身心健康嘛。 偏偏陈语柠这个人特别坏。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坏女人,是属于最可恶的“温柔渣女”,她天生长了张冷艳的脸,没表情时看什么都淡淡的,一副无法接近又难以讨好的样子,笑起来却像是春风化雨,万物复苏。 她惯会用那张温柔笑脸把人迷得死死的,明明是花了钱的金主,却极少在床上对情人提出过分的要求,甚至可以说是体贴。 她花钱很大方,永远好说话,以至于哪怕身边有伴,也经常碰上“雪中送炭,以身相许”这种老套情节。 十个被她资助过的男大学生里,有两个爬上过她的床,剩下的要么有贼心没贼胆,要么是想爬床但被拒绝了,单纯因为不是陈语柠感兴趣的类型。 她不长情,但念旧情。 当初杨浅大学还没毕业,家里被一个小人骗到变卖房产还欠一屁股的债,亲戚朋友全借遍了,什么人情冷暖都尝过,到后来也没指望过有谁会帮忙,每天拿那么一点实习工资要还几十万的债,和爸妈到处换房子,躲债主,包子都不舍得吃荤的,急得嘴边起了一片火泡。 是时隔四年没见的陈语柠不知怎么找了过来,拿着根铁棍打开守在她家门口催债的混混,撬开了那扇破旧防盗门。 到现在杨浅还记得陈语柠那副天神下凡的样子,头发都带着光,拿着张储蓄卡递过来,语气淡淡地说自己故意破坏他人财物和非法入侵民宅,单方面选择私了,先赔她五十万。 没过几秒,她又笑了,拎起一块小小的,像是在路边摊上随便买的奶油蛋糕,说“杨浅,生日快乐。” 当时杨浅就想,就这么个四处留情又毫不过心的人,惹上一身桃花债,真是不冤枉。 Ps: 后来杨浅发现那蛋糕确实是在路边摊买的,卖蛋糕的是个勤工俭学的大一学弟。 两周后就被正直可靠,顺手来取毕业证的陈学姐带回家睡了︿︿ (二) 【潜水艇:人呢?人呢?人呢?人呢?人呢?人呢?人呢?人呢?人呢?】 每次回复晚点就刷屏,陈语柠发了个省略号过去,回了条语音:“你安排吧,只要是晚上的局,我都可以。” 杨浅秒回了个“okk”。 原本陈语柠以为这个okk至少要等个一周,没想到第二天晚上杨浅就把人给约出来了。 “学弟说他今晚没有兼职,我家老李说他今天不用加班,天时地利人和,这不就是良辰吉日嘛!” 杨浅一边跟新来的调酒师交换号码,一边冲神色懒散,正在喝酒的陈语柠道:“不过你怎么一副没兴致的样子,谁招惹你了?” “秦琴那边出了点事。” 陈语柠没多说,杨浅却一下就懂了,厌恶地皱起眉,“他们有完没完,高中那三年的学费和住宿费不都是你自己挣的?顶多是吃了他们家几碗米,现在是要你做牛做马还一辈子恩情不成?” 大周末的,陈语柠也不想用这些事扫她的兴,随口问道:“你跟他们约的几点,总不会找不到我们。” “酒吧就这么大,他们还能上哪儿找。”杨浅看了下震动的手机,声音略略提高,朝酒吧入口张望,“诶,老李说他们到了!” 陈语柠闻言转头,正好看到门口走进来个穿得十分商务,一身精英范的男人。 三十出头的样子,西装皮鞋,戴着副眼镜,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看上去不像是来酒吧喝酒,倒是像去高级写字楼上班的。 他一出现,杨浅立马抬手,用那种每次见到心动男嘉宾都会故意装得很嗲的声线,“阿云,我们在这儿!” 陈语柠喝着酒就笑了,心道杨浅整天说她,自己还不是只喜欢同一款精英男,认识十几年,就没见她换过别的口味。 刚想说两句话调侃她,门外又紧接着走进来一个高高帅帅,五官极为英俊出众的男生。 大概是听到了杨浅的声音,他抬头往这边看,目光却直直落在正在笑的陈语柠脸上,漆黑利落的眉眼和她定定对视了几秒后,像是轻轻哼了下,而后慢慢悠悠地移开视线,跟精英男一同朝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陈语柠脸上的笑微微一顿。 ……什么情况。 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旁边的杨浅压根没注意到好友的不对劲,还在压低声音跟她炫耀自己的新男友,陈语柠没忍住打断她,难得有点怀疑人生地问,“我问你,你说的系草,是哪个大学的系草?” “还能是哪个大学,S大啊。” 杨浅摸摸下巴,打量着男友身后那位极为亮眼的帅哥,也有点迟疑,“诶,我怎么觉得这个学弟,真人和照片长得不太一样啊……好像真人更帅一点?” 陈语柠扶额,心想这哪里是不太一样,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啊! 要是她提前知道来的人是陆朝,别说来喝酒,她今晚估计门都不会出了。 老实说,在泡男大学生这条不归路上,陈语柠这些年也算是颇有心得,清冷型、嚣张型、学霸型、木讷型、人妻型一应俱全,高岭之花也摘过那么几朵,但有一说一,这个陆朝真的是她遇见过的人里最难搞的。 泡不动,真的泡不动。 你说他不喜欢你吧,约吃饭会来吃,发消息会秒回,叫他宝贝还会脸红,手给牵,嘴给亲,浑身上下哪里都被陈语柠摸遍了。 可一旦陈语柠露出点想跟他上床的意思,他就会立刻义正言辞地拒绝,甚至还很不高兴,愤愤质问陈语柠是不是为了和他睡觉才对他这么好的。 陈语柠简直被问得哑口无言。 总之,她那半年是精神上醉生梦死,身体却又清心寡欲,几度想换个人算了,但看看陆朝那张脸,又觉得没睡到实在可惜。 陈语柠不是没怀疑过他不行,可在车里面接个吻,下面那根东西都能竖得比旗杆还直的人,早上起床,特地跑去浴室冲冷水澡的人,怎么可能这方面不行? 后来怎么淡的陈语柠有点忘了,反正快两年没联系,她是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面。 就这么几个念头闪过,人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来来来,我来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这位,是本人的对象李云,李哥、云哥、老李、老云,你们随便怎么叫都行!” 李云笑道:“别听她胡说,语柠是吧,我经常听小浅说起你,你叫我Andrew就行。” 他长相周正,看着无聊又一本正经的,说起话来倒是比想象中要风趣大方,一听就是早就习惯了社交生活,至于另一个…… 李云指了指旁边一直盯着陈语柠,眼睛就没移开过的陆朝,有点尴尬地咳嗽一声,介绍道:“这位是我学弟,陆朝,今天正巧都有空,就带他出来交个朋友。” 陆朝伸出手,“好久不见。” 陈语柠假装没看见,颔首客气地笑道:“是好久不见。” 陆朝耐心举着手,冷峭干净的眉眼低垂,瞧着她,“不跟我握一下吗?” 他一米九的个子,哪怕坐下也很有压迫感,薄唇高鼻,干脆利落,沉默看人时如同一把未出鞘的剑。 早先陈语柠最喜欢他这副安静的样子,光是坐在那里看书,也是一幅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的水墨画,后来才发现这人只是在外面装得好,实际上又傲又娇,什么都要把他排第一才开心,什么都要先想着他才满意。 两个人僵持几秒,陈语柠到底没有当众下人面子的习惯,心里叹了口气伸手回握,果然被某人不动声色地攥住,狠狠捏了一把。 陈语柠:“……” 气性还和以前一样大。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 李云惊讶失笑,“那小陆怎么还特意求我帮忙牵线介绍,天天追着请我吃饭,都快把我磨死了。” 杨浅也在旁边朝陈语柠扬了下眉:什么情况?认识? 陈语柠面色自若地强行抽回手,极自然地笑道:“是认识,不过后来小陆上学比较忙,联系就少了。” 回应陈语柠的是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