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
人群里突然爆发一阵哄闹的呼叫，随即安静下来。所有站着的人都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盘腿坐下。 单敏也学着他们，坐在女人堆的最外围。 上首一个长满了络腮胡的男人率先站起身，手势夸张，语气昂扬地呱啦一通。 然后祭司虵魃也站了出来，简单地讲了两句。 单敏像看戏台子表演一样瞅着众人激愤昂扬的表情。这画面太熟悉了。她娘每年在单家全族的开年饭里，也是这一套流程。 等大家长讲完话以后，又有几个头发斑白的老者站起来絮叨一通。等了约莫一刻钟，单敏才终于等来开饭的激动时刻。 围坐的男人们通通站起身，在石锅旁排成两队。单敏正想起来，却发现她身前的女人们一动不动，仍旧坐在原地。 该死的父权！ 单敏怨念深重地看着那群男人，各个手里都捧着一只海碗，碗里装了一大碗rou。另一只碟子里，装了满碟的水煮野菜。 等到男人们终于都吃上了饭，女人们才争先恐后地起身排队。单敏一下没反应过来，便落在了队伍后面。 啊？不是，她以为女人排队，也是像男人那样不急不缓地就行啊！？ 等到终于轮到她的时候，单敏才后悔莫及地反应过来。前面的女人还能有几块碎rou，轮到她，就只剩半碗rou汤了！水煮的野菜也只有薄薄一碟！ 单敏瘪了瘪嘴，欲哭无泪。 这...根本不够吃啊！ 等了老半天的rou，她一块也没有吃着。想到这里，她的悔恨之痛就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单敏极其郁闷又珍而重之地喝完碗里的rou汤，从没觉得这寡淡无味的rou汤居然这么香甜。 果然，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饭后，其他人到深潭边洗碗，她也去洗。别人围着篝火跳舞，她就躲在树下欣赏。波澜壮阔的跳跃画面，实在是有些惊人...... 她也会时不时留意一下那个祭司的动静。 在一群身量中等的男人里，他虽然不是最壮硕的，却是最高挑的。单敏早就发现，有不少女人都在偷偷瞄他。 虵魃其实也一直在观察单敏。尽管她总是躲在人群后面，他却能一眼找出她的身影。 做了祭品的女人，就是神的女人。就算她没有被真正送去祭祀，也没有人再敢和她讲话。 日薄西山，橙黄的晚霞从峡谷的一侧斜斜照来。 男男女女结伴跳进水潭里，毫无遮掩地擦洗着身子。女人揉搓着自己下垂的褐色胸乳，男人搓洗着粗毛纷飞的下身。 单敏仍旧老实地缩在原地，僵硬的脸色上有些游移不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光洗澡，她肯定是不会做的。 但是，她今天折腾了一天，满身都是汗和灰尘泥土。不洗，她又有些受不了。 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等人少的时候，她再穿着“衣服”下去洗一洗。 虵魃在一小波人的簇拥下，也朝水潭走来。单敏周围站了不少已经洗完澡的女人，见虵魃靠近水潭，又大胆地走近了两步。 单敏好奇地望过去，就见到水潭边背对着她的男人，旁若无人地解下腰间的兽皮裙，露出紧实的两瓣臀rou。 随后纵身一跃，潜入水中。洑水片刻后，才游在浅水岸边，将半个身子露在水面上擦洗。 掏洗下身的动作自然也有，单敏离得远，看得并不清楚。但是离得近的一群男女纷纷哄闹，即便单敏看不清楚，也能猜到他们在起哄什么。 这真是一个生殖崇拜的原始民族！单敏扶额感叹。 虵玥就站在虵魃脱下的兽皮裙旁边，脸上透着一抹骄傲之色。她看上的男人，就连睡觉的东西，也是族里最大的！ 见多了“奇特”景象，单敏已经对这个原始又粗暴的虵族没有了任何古怪感。不论出现多么违背礼仪伦理的事情，她都觉得正常。 见水里的男人洗得差不多，虵玥殷勤地将他脱下的兽皮裙放进水里认真搓洗，随后递给走上岸边的男人。 单敏悄悄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 啧......大是挺大，但是这虵族的女人也太没见识了。这尺寸，不就和她之前幻境里的男人差不多嘛！ 如果虵族的女人能听到她的心思，定要她骂一句饱汉不知饿汉饥。 虵魃当着一群女人的面，面无表情地套上兽皮裙后，先是定定看了一眼躲在树下的单敏，然后才和顺道的男人们走上栈道。 他看过来是什么意思？单敏一脸懵。 让她别想着逃跑吗？她也没打算逃啊。 试问，在知道这片山里还生活着那么多蛇，谁敢逃？ 单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不容易等水潭里的人少了许多，她才急忙跳下水去，背着人的方向，伸手进兽皮围裙里擦洗。 黏腻了一天的汗，夹杂着尘土，她觉得自己都要结块了。 在水里畅快地擦洗了一会儿后，看着西阳已经下落到与地齐平，光线渐暗，单敏飞速地把脑袋埋进水里，将一头秀发胡乱地搓了搓。随后赶忙起身，往栈道上走。 等到完全看不清路就糟糕了！ 单敏埋头看着落脚的栈道，快步往崖壁上走。走到一半后，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完了！她认不得是哪个洞了！ 崖壁上的石洞长得千篇一律，她出来的时候又完全没有留意，只大概知道个高度。 现在让她去百里挑一，挑中了还好。挑不中，万一进了哪个陌生男人的石洞，两眼一抹黑，对方强上她，她连跑都没法跑。 悬空的栈道，是她结束幻境最快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