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璞玉浑金陆光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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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淮对千机门知之甚少。 以往合欢宗同千机门频繁接触的是宗主的大弟子——灵华。 合欢宗大师姐精于权术,极擅察言观色,与陆光尘颇为相似,他们二人都是狡诈之辈。 尽管她们的立场势如水火,但元淮并不讨厌她。 灵华于她有救命之恩。 念及合欢宗,元淮心中烦闷。寻取珑花草迫在眉睫,她明知姜昭的说辞真假参半,不可轻 信,却因那一点渺茫希望,不得不捏着鼻子,替他善后。 千机门地处繁华的交通要道,消息传递极为便利。元淮若想在此肆无忌惮地除掉一个人,难如登天。 怎样才能顺利进入千机门呢? 以合欢宗的名义最名正言顺,但这势必会吸引全门上下无数人的眼光,一举一动都被严格监视,行动严重受限。 她歪了歪头,方才在扶夕楼时,楼下那群人叽叽喳喳地议论个不停,她想不听个仔细都不成。不日便是千机门门主陆光尘的生辰,各大门派都派了人前来庆贺。陆光尘的夫人宁婉出身名门,代表着大雍世家的颜面,身份贵重,朝廷亦差人送来了厚礼。 陆光尘的口碑在民间极佳。他乐善好施,郦城常年设有千机门主持的养济院。庆业十七年隋江洪水泛滥,沿岸城镇灾情严峻,死伤者上万,陆光尘率千机门众人前去支援,修缮河堤,疏导田间积蓄的江水,凡事皆亲力亲为。加之千机门是皇族的使臣,这一举措极大地提高了皇族在民间的威望。 遥遥望去,府邸前门庭若市。提刀佩剑的,便是江湖人士,也有衣着华贵之人,乘车而来,一看便是地方豪族。 元淮目力极佳,乌泱泱的人群里,竟还有‘衣衫褴褛’的人在滥竽充数。 其实也不是说这些人真的衣不蔽体,只是夹在衣冠楚楚、气宇轩昂的人群之间,他们明显局促不安许多,衣着只能勉强算是整洁。 门前宾客被前来接引的侍从带离了大半,很快就轮到了那几人。 依她之见,这些人一看便是偷jian耍滑无所事事之辈,混在这些人里,厚着脸皮讨点银钱。 千机门的便宜岂会如此好占? 元淮嗤笑,她存了一丝看戏的微妙心态,等着那几人如落水狗般被门前的侍卫打出去。 可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管家笑容不减,那几人先是脸色涨红,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抬头小心地观察管家的神色,见他没有丝毫厌恶,面容亲切,就有了底气。 他们又说了什么,朝管家拱了拱手,似是道贺,管家点点头,竟然放了他们进去! “?” 元淮震惊! 她环顾四周,随手拽了一个路人,问:“这位兄台,咱们千机门是来者不拒吗?” 那人好好地走着,突然被拉了一把,惊怒交加,他转头正欲怒斥,却看到这人是个貌美的女孩,认真专注地盯着自己,他顿时心软了,火气也消了下去。 “姑娘,你是第一次来郦城吧?我们陆门主最是慷慨,每逢千机门喜宴,陆门主都会广邀天下英杰。只要是上门道贺之人,千机门皆是来者不拒,人人都可赴宴,与君同庆。” “······原来如此,多谢。”元淮颔首。 那人摆摆手,直道她客气了。元淮与他作别后,她低头检视自己的行头,是武林中人很常见的装扮,简单清爽。佩剑上的血迹早已清洗干净,她看起来就像是初入江湖历炼的少女。 她眯眼打量府邸前的几人,耳畔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元淮循声看去,又是一队车马朝千机门驶来。 轮轴碾过街巷,尘土飞扬,行人纷纷避让。风倒灌进车厢,帘布被扯得摇摇欲坠。车厢内载满厚重木箱,皆是送给千机门的贺礼。 元淮踮脚眺望,车队庞大,居然一条街巷都容不下。她不由加快步伐,奔向队尾。 车队末端滞留在一处小巷,巷中僻静,少有往来行人。因是最后一辆马车,除了车夫外,周围也没有其他看守的侍从。元淮悄悄接近车厢,她瞥了眼这间车厢的内部摆设,确认无疑后,右手搭上门框,借力轻巧跃进车内。 车厢外壁只开了一个狭小的窗口,光线映照范围有限。元淮迅速挑了最大的一件木箱,拆开锁扣,躲入箱内。 黑暗中,她蜷缩在箱壁旁,身下垫着层层软垫,背后有一冰冷的硬物贴着肩胛骨,随着车厢的颠簸不断戳弄她。元淮反手朝身后摸了把,润泽细腻,似是件上好的玉器。她用手指抵住器身,与它拉开一小段距离,避免更激烈的碰撞。 马车骤然停下,元淮打起精神,从箱口的缝隙悄悄观察外面。她听到了管家和使者的交谈,这支车队来自扬州赫赫有名的世家——吴郡宁氏,即千机门当家主母宁婉的母族。 千机门格外重视宁家的来客,奉其为上宾,极为殷勤地将众人迎进门,仆役围着马车,一箱箱地搬卸贺礼。缝隙间人影闪动,有二人上前,伸手抬向元淮所在的木箱。 元淮屏息运功,竭力减轻自身的重量,她宛若一只栖息枝头的蝴蝶,柔柔附在箱壁上。 木箱沉重,二人合力也有些困难,它像在海浪中摇曳的孤舟,晃荡得厉害。元淮潜伏箱中,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箱子终于落了地。 陆陆续续又有十几个木箱放在了地上,仆役们点好件数,便暂时退去了。元淮等了会儿,见无人返还,她悄悄推开箱子,迅速起身。 她身处一间宽阔静室,四周放满了大小不一的箱子。室内再没有其他陈设,这间静室似乎是千机门的库房。 窗棂外,一棵枫树矗立,火红的霜叶挂满了枝梢。青草尚未完全枯萎,丝丝缕缕的淡绿融于一地艳红,灿烈的阳光映照而上,景色绚丽,令人目眩神迷。 元淮伫立窗边,静默地欣赏着眼前的优美景致。 她忧虑重重。自她进了千机门的府邸,蛊虫的回应就变得诡异起来。 它在躁动。 元淮没有召唤它,它却自己呼应个不停,呼应的频率与强度都愈加激烈。 难道是宿主的身体出了问题? “唔——” 没有任何征兆,尖锐的剧痛刹那间穿刺她脑中的神经。元淮身子猛地一抖,她的视线都暗了一瞬,好一段时间她才扶着窗楹慢慢直起身。 这是······蛊虫死亡后,对种蛊之人的反噬! 好在这蛊不是具有强大杀伤力的蛊虫,它的反噬带来的负面作用不算严重。 “该死·······”元淮暗骂道,蛊虫离体的最后一刻,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回响,元淮这次清晰地锁定了它的位置。 她极目远眺,远方楼阁错落有致,极尽豪奢—— 那是千机门的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