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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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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笛人嘶哑难听的声音被灌注了灵力,响彻夜空:“不知是哪位同道来抢在下的功劳?难道不怕坏了规矩么!”

他话音落下许久,才有个温和而飘渺的声音传来。

“什么同道?又是谁定的规矩?”树梢无风自动,浓绿的叶片温驯地散开,显露出半空中的人。

那人一袭白衣,气质温雅,若非正侧身坐在一头一人来高的巨大赤睛白虎背上,看起来几乎与书香世家的贵公子没有什么区别。

可他的举动却与气质完全不符,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失笑道:“区区一枚棋子罢了,我又何必与你废话。”

言毕,又轻举起手,将玉笛抵于唇边,与之前不同,更为低回的曲调悠悠流淌出来。

他身旁原本空无一物之处渐渐显露出大小各异的妖兽轮廓,以另一头白虎为首,白虎仰天长啸,空中妖兽齐齐或振翅或嘶吼,箭雨一般射向地面!

原本气势汹汹的妖犬只来得及发出声惊惧低鸣,还没逃窜出几步,眨眼间就全成了别人的爪下亡魂。

吹笛人呆在原地,他手中的笛子“啪”地从中裂开,竟被他无意间攥成了两截。

半空中的白衣人拍了拍白虎脑袋,它便像只温顺的大猫一样,轻轻落下来,爪下的rou垫踩在林间,没有发出丁点声响。白衣人施礼:“在下途经此地,觉出有人引爆内丹,便过来看看。”他的目光温和地扫过几人身上,似乎认出了荆山派与清玄宫的服饰,微笑道:“幸好还不算太迟,诸位道友尚无性命之忧。”

他说到这,觉出几人神色沉郁得过分,也不大像是全无折损的样子,便也叹了口气,不再提方才的话了:“在下尚有些私事,请恕不能久留于此,诸位还请多加保重。”

说完,从袖中取出一瓶丹药,双手送至叶清桓面前:“一点心意,希望对阁下伤势有所助益。”虽是再明确不过的施恩行为,被他做出来,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丝毫不觉尴尬惶恐。

叶清桓盯了他一会,眉毛微微蹙起,拔出瓶塞轻嗅了下,忽然目光一闪:“你是……”

他连番苦战之下本已疲惫至极,声音也嘶哑难辨,刚说了两个字就低低地咳嗽起来,白衣人退后一步,微笑道:“在下的身份并不重要,告辞了。”

白虎无需主人吩咐,便腾空而起,带着一群功成身退的妖兽在空中隐去了行迹。

这样的结局太过突兀,几人看着一地的妖兽尸体仍久久难以回神。

许久,突然响起“啪”的一声。

姜云舒吃惊道:“你怎么了?这药有什么不对么?”

“……什么?”叶清桓一怔,发觉药瓶已从他手中滑了下去,连忙捡回来,摇头道,“没事,我在想师兄当初遇到的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姜云舒想了想,果然与雁行描述毫无差别,不禁疑惑道:“本以为既会驭兽,又以木莲子当作传讯法器,只怕与邪修伪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如今看来,却又不像如此……这可怪了!难道是故意市恩于人,另有阴谋不成?”

“不会。”叶清桓立刻否决,半晌,叹了口气,“市恩也要分对象,对邪修而言,咱们知道得太多,与其留着布局,还不如死了更好。”

他不再多说,几人略作商议,觉得此时人人带伤,未必能逃得远,倒不如趁着灯下黑,就在此山中寻个隐蔽之处先行疗伤。

而这隐蔽的地方不是别处,恰好就是二十年前教导姜家子弟的江五先生失足坠崖之处。

第章灭门

也不知姜云苍最初是如何找到的,指点几人在谷底崖壁上摸索许久,竟真的在丛生藤蔓之后发现了条极易被人忽略过去的山缝。

山缝初时狭窄,只容一人侧身钻入,好在四人体型都偏于削瘦,进去还算轻松。缓行数十步,山体之内豁然开朗,竟是个奇大无比的空腔,这空腔乃是自然形成,并无丝毫人工雕琢痕迹,地上除了些湿漉漉的石笋与零星蝙蝠粪便,便没有别的东西了,更好在沿着内侧洞xue石壁裂隙,还有一道活水汩汩流下,在下面积起了个数尺阔的小水潭,里面甚至有几尾盲目的小白鱼摇头摆尾。

几人就着这股活水,依次把脸上身上的灰尘血迹擦洗干净,重新敷上药粉,这才各自寻了个角落去打坐疗伤。

姜云舒伤势最轻,虽然以丹药强行激发潜能带来的反噬不容小视,但她收手得早,不过几个大周天的灵力运转下来,便只剩下些疲乏和隐痛,并没有什么大碍了。

她出去望了望风,捡了几枚将熟未熟的野果子咬在嘴里提神,沿着山谷底下绕了大半圈,确定没有敌人追踪而来,又见昨夜后半夜一场大雨刚好洗去了沿途血迹,这才放松下来,一回去,却见剩下几人正在说些什么。

她吐掉果核,奇道:“你们的伤没事了?”

叶清桓抱臂靠在一处干爽的石壁上,闻言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却没出声。还是姜云岫开口解释道:“四弟给我讲了些这些年的事情。”

姜云舒微怔,果子的酸涩回味好似骤然加重了几倍。

姜云岫面色依旧惨淡,却多少从丧父的突变中恢复过来了些,对上姜云舒略显忐忑的关切目光,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撑得住,低声道:“咱们兄妹几人里,只有云柯与云苍未曾拜入师门。云柯因为与商家小郎君的情谊亲厚,被祖……被那两人忌惮,一年里大半时间都领了任务在外游历,反倒是云苍渐渐接触了一些家中细务,也因此发现了些反常之处……”

姜云苍惨笑了下,慢慢地摸索着从怀中取出一角沾血的绢布:“那两人常年‘闭死关’,可我却几次不小心窥见伯父从他们的院子里出来,难免生出疑惑。再后来,有一天三姐突然披头散发地闯回家中,质问那两人究竟想让她做什么,究竟……有何图谋,到最后声嘶力竭地哭求他们放过商家。”

他生硬地牵了牵嘴角:“那天之后,凡是经过附近的侍者几乎全被换了,有些被放出去了,还有些……不知所终。而我那时本该外出,却在门口撞见三姐,这才悄悄跟了回来,听了整场好戏!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对我起疑,但从那之后,我再想探听消息确实难了许多。”

“而这块布,”姜云苍目光垂下,伤痕累累的手指小心地拂过布面,“是商家出事之后,黑天瞎火的,路边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乞丐塞到我手里的。”

他平静的面容忽然抽搐了下,露出一种泫然欲泣般的表情:“我从小就不喜欢三姐,总是跟她对着干……可现在想想,她又做错什么了呢!反倒是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就连、就连她最后托付我的事情我都给办砸了!”

他猛一拳砸在地上,手背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