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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型的中山式样学生装,戴着同色的鸭舌呢绒帽。因为洋船上的一连呆了三天,加上各种赶路,风尘有些大,他们的学生装皱巴巴的。巡捕又新拿出一支香烟,叼在嘴巴里,拿出一根火柴,刺啦一声的划出火苗来,将烟点上,嘴巴里啧啧了两声:“啧啧,什么小瘪三子,就来冒充平安的学生!”冒充的话也算是正确的,毕竟平安学校还没有决定录取他们,几个学生还是年轻人,对于社会还抱着美好的理想,看到巡捕这样说,立刻就脸色涨的通红:“请说话文明些,现在是民国了,政府的办事人员,开口骂人闭口骂人怎么可以?”他们也知道小瘪三是上海的骂人话。“哼——”叼烟的巡捕拉着长长的向上挑拨的调子,站起身来,一只脚踩在板凳上,一只手用官衣儿扇风,一只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今天大爷就叫你见识见识民国的文明!”他从后腰抽出一根警棍来,隔着审讯桌,劈头盖脸的就砸了过去:“一个文明,两个文明,三个文明,四个……哎呀!”警棍打在了学生们的身上,学生们也是血气方刚,身手灵活的小伙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打到第四下的时候,就已经绕过桌子,开始用无敌砰砰拳,四人合力攻击起巡捕来!巡捕房是一个大厅,集体办公,这边打了起来。自然有其它巡捕纷纷围了上来,都是专业吃巡捕饭的,自然比学生们更擅长无敌砰砰拳,又有警棍的加持。一阵混乱之后,学生们惨败,被关进了巡捕房的地下水牢。罪名是很欧美化的,袭警!民国的时候改旗易帜,名称们都做了变化。其实换汤不换药,巡捕房用的还是老满清时代留下的那帮人,或者那帮人的子侄辈。上海是江南水乡,水汽湿重,巡捕房里的水牢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关了进去,又不能坐又不能躺,水面也有三寸高,黑灰浑浊,偶尔有一只水耗子游过。水牢房的牢友们异常兴奋:“抓住它,抓住它,今天有加餐了!”学生们被打的鼻青脸肿,本来这大半天没吃饭已经饿了,可是一听牢友们的话,立刻稀里哇啦,连带着隔夜饭也吐了出来,隔夜饭就是昨天晚上在洋轮上吃的牛排鸡腿堡,此刻是酸臭迫人。吐完了,几个人互相看看。聪明的大脑已经冷静下来:“现在怎么办?”“抗议,我们要抗议!”旁边的牢友们冷笑:“赶紧收起这一套吧,都是玩剩下的,上海滩三天两头的游行。这种口号,比隔夜饭还要馊了!”“那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托关系找人啊,有钱就送钱,有权就使权,要是啥都没有,乖乖待几天。卖去南洋做猪崽!”学生们互相看看,他们都知道南洋猪崽是什么意思,满脸惊恐:“这那里是巡捕房啊,这比黑店还要黑,黑店不过就是坑了两只怀表,这巡捕房就要连人都坑掉了!”不服气呀不服气,几人抓着水牢的钢铁栏杆,拼命的摇晃:“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我们是学生!”喊得嗓子都干疼冒烟儿了,有牢头过来兜售食物清水,牢友们纷纷购买。也就是一个铜板两个铜板的,都很价廉,倘若更有钱的,就可以换去普通的无水牢房了。聪明的学生到底向残酷的现实妥协了,在身上摸来摸去,找铜板。领头的一个学生摸到贴身的口袋,拿出一封他同学的来信,是平安的信封。赶紧又贴身放了回去。巡捕房的大厅里,几个巡捕坐在一起闲话:“大概出了一点问题,这几个人,说不定还真是学生。”他们检查了学生们的行礼包裹,发现了书本,笔墨,报纸。总之都是文化人用的东西。“要真是平安的学生,那真是麻烦大了!”“什么?什么平安的学生?”一个大嗓门的警探走了进来,这个警探身材魁梧,脸带刀疤,心思缜密,祖祖辈辈吃的是衙门饭,巡捕们立刻站起来,整理衣衫,哈腰行礼:“朱警探!”警探老朱锋利的眼神看过巡捕们:“你们说的是什么?平安的学生?”朱警探资历深厚,十分有威压,巡捕们不敢隐瞒,就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大概就是几个衣衫皱巴的年轻人过来,冒充是平安的学生,报案说是咱们辖区有黑店。言语挑衅,打了巡捕。警探老朱把眉头皱了起来:“在那里?我去看看。”水牢里的气味很不好闻,警探老朱用一方雪白的手帕搭在鼻子上,只看了一眼就说:“不是平安的学生,冒充的!”平安的学生,那个衣着打扮和这几个学生有些类似,但是细碎之处不同的太多,精气神也相差很远,他们很喜欢用布条挂在脖子里,下面缀着学生证。北平的一个学生听见这话,立刻高喊起来:“我们就是平安的学生,我们有证据。”旁边的学生拉他:“蠢货,不能把信给他,万一……”领头的学生说:“没时间了,你想做南洋的猪猡吗?”南洋一带属于热带,物产丰富,没有冬天,当地的土人都很懒,每天躺在地上睡懒觉,饿了就伸手在树上摘几个果子吃。明清的时候,华夏土地上的民众很多受不了官方的欺压,逃亡去到南洋,华人勤快,很快成为当地的主力,后来又发现了南洋适合种植橡胶,橡胶这种工业材料的需求很大,所以又要从华夏坑蒙拐骗诱劳工过去,类似奴隶性质的被卖过去的,就称作猪猡。警探老朱听说有证据,很有兴趣的看向他们,学生领队将贴身的信封取了出来,递给他。水牢的灯光有些昏黄,明灭不定。警探老朱把信封凑到白炽灯下,用食指的指肚划过一行字,平安制药工程师学校。------------230条条大路通罗马“是真的!”警探老朱说,他以前经办过平安高校长被刺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