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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魂魄,那很好,魏忠贤的结局正等待着他呢宦官祸害朝纲的事儿,难道你还见得少了么?”阮沅说了这么一大通,越发显得慷慨激昂,仿佛义士在做保家卫国的演讲,宗恪听了半晌,才慢吞吞开口:“不用废话了。你说这么多,到底最后是想推销谁?”“推销我自己。”阮沅平静地说,“不给你和这国家培养出一个祸害的关键,就是,把这个人和这儿隔离开。”“什么意思?”宗恪一愣。“把我送离这儿。”阮沅一字一顿地说,“宗恪,把我的七魄给你,然后,我回家去。这样,你和这个国家就都安全了。”万籁俱寂“这样的人,十分有用,宗恪你懂么?没了七魄的人,会对外界目标格外敏感,给他一个球,他会死追着不放的。”阮沅提了口气,继续道,“你可以放我回去追索丹珠,这绝对是个好机会,到那时候我也不会再想东想西的了,你派两个人跟着我,我肯定能不计一切手段,帮你把丹珠给找回来……”“……滚出去。”阮沅一愣她看见,宗恪的脸色突然那么难看,又白又青,像忍着极大的怒火。“可是宗恪……”“我叫你滚,听见没有”宗恪突然吼道,“我不要你的七魄,我也不要丹珠,我要的是……”他的话说到一半,断掉。第七十七章屋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无比阮沅的心,忽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她不知为何,竟然害怕起来。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一个很危险的机关,她本来应该逃,现在就起身离开这个房间,可是有什么力量在那儿支撑着她,拽着她,不许她逃。“不想要七魄,你想要什么?”阮沅继续盯着他,小声问。宗恪扭过脸去,好像不想让阮沅看见他的脸。男人不断粗重的喘息着,好像强压着心底的什么,他的手,死死抓着帷幔的边缘,绣花的素青帐子,被他拽得簌簌乱抖“宗恪,你要想清楚,这是为了你的眼睛,也是为了你的大延江山,这不是玩笑。”阮沅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为了你能重新看见,重新站起来……”“我宁可一辈子看不见、就烂穿在这床上”阮沅呆了“……出去。”“宗恪……”“阮尚仪,朕命你即刻退出去,你是打算违抗圣旨么”宗恪的脸,像石刻一样冰冷僵硬、毫无表情,他似乎是在压抑着极大的痛楚和愤怒,就像一个人正处在爆发的临界点上。强大的迫力像一面移动的墙壁,不由分说推搡着阮沅,要把她赶开阮沅的喉咙哽住,再也无法出声,她起身,低着头退出了房间。然后阮沅平静下来,她找到了宗恒,对他说,不要再去管宗恪的意见了。“你们不能这么纵容他。”她坚决地说,“就算是天子,也不能这样任性。宗恒,你现在才是担当大任的人,他糊涂,你不能跟着一块儿糊涂。这事儿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阮沅的话,每一句都说在宗恒心上,其实这也正是他日思夜虑的事。最后,他点点头:“我明白。这个大任,我来扛。”阮沅抱歉地看着宗恒,现在他答应下来了,她也感到了无限的歉意:宗恒瞒着宗恪先斩后奏,最后必然得让宗恪知道,等宗恪知道了,必然会大怒,那个任性的家伙,不知道又会如何降罪于自己的堂弟,搞不好会蛮不讲理地削他的职务、将他关进大牢……阮沅不希望出现那样的结局,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宗恪的手足情,希望他不会在盛怒之下伤及兄弟。“我会给他留下书信。”阮沅最后对宗恒说,“这个责任我也要分担一半,到时候,你把我的信念给他听,他会明白的。对了,还有一样东西,到时候你也帮我给他吧。”她看出宗恒沉重的神色,便笑道:“放心,我会和他说明白的。怎么的,我也不会让他责罚你。”虽然宗恒内心对此表示怀疑,但他仍旧点头道:“好吧。”因为“散魄术”是很危险的法术,所以不能贸然实施。在漫长的治疗过程中,崔家的医生们反复寻找更好的办法,一开始,他们只能凭运气给病人施术,至于放进去的魂魄是否合适,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是经验丰富了,医生们也渐渐找到了一些妥善的措施,比如,在术前进行匹配检验。法子是这样的:首先从病人身体里,取出微量的魂魄,然后,再拿来与候选者的魂魄相合,最终选出匹配度最高的那个,定为救助者。那么,这不就像打青霉素之前要做皮试一样么?阮沅想。道理虽然简单,但是做起来并不简单。从病人体内取出测试用的魂魄这件事,本来无法在病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只是好在宗恪眼下失明了,而且体力非常差,精神恍惚,意志力也薄弱了,比往常更容易顺从他人。崔玖就遵照宗恒的吩咐,在夜间替他诊断、趁他熟睡的阶段,做这件违背他本意的事。阮沅不太清楚崔玖是怎么做的,因为当晚崔玖和崔景明屏退了所有人,而且把窗和门全都锁闭,又在所有的缝隙里洒上药水,好久之后,俩人才疲惫不堪的从宗恪的房间出来,而且崔景明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白布包……他们的举动如此诡异,阮沅看着心惊,却不敢问。次日,阮沅被崔玖带进一个房间。那个房间非常小,窗子和门都糊着白棉纸,连缝隙都不露。中间是一张床。房间里,只有崔玖和阮沅两个人。“好像停尸房啊”她说,“到处都是白乎乎的。”崔玖解释道:“缝隙得全部堵上,这是以防万一,怕它顺着漏出天光的地方逃出去,那就糟了。”“怕什么东西逃出去?”阮沅好奇。“狩冥之蛇。”崔玖解释说,“专门捕食魂魄的奇异生物,是从墨州靖离的淡幽峰上得来的。淡幽峰的峰顶,虚冢就在那里,狩冥之蛇就是虚冢的产物。它见了天光会逃逸,却又不能连续一个时辰不见光亮,所以只能玻璃瓶来装——这玩意儿啊,说起来麻烦得紧,偏偏又格外重要。”阮沅听不懂,也不敢再问,怕一问之下又是几百万字的玄幻,现在她可没时间听。崔玖让阮沅躺下来,然后,她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取出一个很小的透明玻璃盅,那玻璃盅很像女孩们喜欢的风铃,也只有那么大。玻璃盅里,有什么在动。阮沅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那东西仔细看是青灰色的,像极细小的蛇。再仔细看,蛇本身原来是透明的,是吞进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