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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谁这种事,对宗恪而言只意味着痛苦,不是他痛苦就是对方痛苦,他既然对阮沅有了好感,既然想真心待她,又为什么要拖着她一同痛苦呢?再说,还有萦玉的警告在那儿,那个女人,从来不会放空话。对于一个跟着萦玉一同长大、与林展鸿夫妇关系亲密的人,宗恪觉得,自己无论提高多么强的警惕性,都不过分——但凡有越州云家的人插手,事情发展到何种诡异的状况,都是可能的,这是武林常识,更何况还是那个云敏。日日夜夜的相处,一次次有意或无意的纠缠,此刻的他,早已不复最初那种冷面冷心的状态了。时间越久,他越能清晰感觉到内心的搏斗,不知不觉间,理智和情感已经陷入厮杀中,虽然眼下,理智一方暂时占着上风,但是再这么下去……宗恪叹了口气,想不下去了,他明白,就算今晚想破了头,他也找不到解决办法。回过头来,他看看身边的阮沅,熟睡中的阮沅蜷缩着身体,像安眠在丛林里的小兽。她漂亮的头发如瀑倾泻在他身侧,月光如洗,照进屋来,她的睡姿宁静无邪。宗恪的心,不禁砰然一跳。确定阮沅是真的睡熟了,宗恪这才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头发:“……晚安。”第四十七章次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俩人早早起身,在客栈里吃了简单的早饭,结账出来,日头已经很高了。“回宫里去么?”阮沅问。宗恪摇摇头:“还不忙。”阮沅张大嘴巴:“你还要玩啊?”“怎么?不行啊?”宗恪笑笑,“每天都那么勤奋,偶尔放个假,就大逆不道了?”阮沅赶紧摇头:“不不,没那个意思。可你不是说,晋王世子他们这两天就到京城了么?难道你不用在宫里等他?”“就算他这两天到,也不会马上进宫的,”宗恪不在意地说,“长途奔波,到了岩松口,他总得休整两天。所以,这不是个很好的机会么?”“什么机会啊?”阮沅不明白。“去探查的机会呀。”宗恪笑道,“今天咱们就去一趟岩松口。”阮沅至此才恍然大悟“难怪我就说嘛,你这种工作狂没可能突然玩性大发的。”她哼了一声,“我早猜到你这趟出来是有目的的。”宗恪一笑:“也不能这么说嘛,本来这种事也可以丢给宗恒的手下,这不就是为了带你出来玩,我才亲自把这活揽到手的么。你看我多勤勉啊”“得了吧。”阮沅悻悻道,“说到底是你自己不放心,非得亲自去看才踏实。”宗恪也不辩解,只道:“反正玩也是要玩的,我们出来就是打着游乐的旗号,而且谁也没通知。就算真被发觉也没人敢指责,宗恒的手下如果潜入岩松口,一旦被晋王世子发觉,那就算得罪太后了。”阮沅想了想,问:“我们走路去呀?”“怎么可能。”宗恪说,“先去买两匹马。”俩人朝着南市口走去,路上,阮沅哎了一声,晃了晃脑袋:“怎么说,也得找个办法,把晋王炒了鱿鱼才好”听她说得有趣,宗恪也笑起来:“是啊,我也想的虽然我不是太喜欢裁人这种事。”“是么?”宗恪点点头:“新翼之前呆的那家公司,搞过一次大裁员,其实情况并不像老板说得那么惨,那都是幌子,借口这两年的经济危机,故意把效益说得很惨,什么希望大家共度难关之类的——老板的心黑着呢,趁机把年终推迟到年后三四月才发,谁又敢说个不字?年终奖是每月百分之十五的薪水积累,掐着你的脖子呢。”阮沅感慨:“资本主义老板都是吃rou不吐骨头的。”“嗯,原本六个人做的事情,他只留四个……老板既然想裁员,来做坏人的当然是我。”宗恪笑笑,“裁掉的,都是些技术陈旧啦,拖家带口又不太能加班啦,也没有无法取代的个人优势……这样的人,基本都在四十岁左右。”阮沅微微叹了一声。“做HR的什么都干,杜拉拉只给你看她光鲜的一面;你不会看见她帮着老板瞒扣你的保险,在你不幸出工伤时落井下石……”“天哪那个怎么弄?”“钻法律的空子呗。”宗恪耸耸肩,“有些法规说得不清不楚,执行的时候,到底偏向哪一边就看公司制度怎么定了:怎么cao作才不会留下不良证据,怎么cao作才会让公司在发生仲裁时依然站得住脚——你以为人力总监是菩萨下凡?猫腻多着呢。”“我x”阮沅要骂出来了,“这还是人么”“可不是。辞退某些人,就等于把人一家子全扔大街上。”宗恪沉思了一会儿,才又道,“我也不知道他们离开公司以后还能去做什么,东山再起的神话毕竟不会发生在每个人身上,我只能把推荐书写得好看一点,可那也没什么用。”宗恪说这话的样子,显得很怅然。阮沅不出声,她没想到宗恪的心竟然这么软,连这种事情都放不下。俩人边走边逛,不多时就来到了南市口。南市口是全城的马市,是骡马贩子的集中地,这儿到处人嚷马嘶,“味道”浓郁,各式各样的骡马或耐心、或焦躁地等待着未来的主人。宗恪原以为,这地方又脏又臭,阮沅会掩鼻皱眉,不肯进来,却没料到一见这么多马,她的兴奋劲儿居然上来了“天哪好多马啊”阮沅手舞足蹈,“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马天堂天堂”她一路说,一路用手拽拽这匹的缰绳,摸摸那匹的鼻子,又抱着马头狂亲,嘴里还叫着什么“兄弟好久不见哪”,阮沅那样子简直像回了自己家,见了亲人。宗恪很惊诧:“你这么喜欢马啊”“我当然喜欢啊”阮沅立即说,“喜欢得不得了呢我还会骑呢我骑得还很好呢”宗恪扬了扬眉毛:“真能骑马?”阮沅一翻眼睛:“哼,不信的话,等会儿试试就知道了。”时间不多,宗恪没有耽搁太久,他随便挑了匹三岁的白色公马,又问阮沅想要哪一匹。阮沅东看西瞧,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终于从众马之中牵出一匹来。宗恪一瞧,乐了那也是匹公马,一身乌亮的黑毛,个头儿高高的,看哪儿都很好,只不过这匹马的眼睛上生有怪怪的突起,是长形的rou瘤,猛一眼看上去,活像两道画过的粗眉毛。阮沅也咧嘴笑起来:“看出它像谁了吧?”宗恪点点头:“蜡笔小新。”阮沅哈哈大笑宗恪伸手摸了摸黑马的马头,那马从鼻子里哼哧了一声,不耐烦地把脑袋转开了,还把尾巴摔啊摔的。“它不喜欢男的,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