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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过去即将重演

    

85.过去即将重演



    离开冰岛的军事防御基地,祁衍总算感觉法力流失导致的虚弱减轻了一些,陈渐程躺在床上昏迷着,眉尖好似藏着化不开的忧愁,始终拧紧。

    祁衍不知道陈渐程什么时候会醒,等他醒了得知徐泠洋的死因肯定会生气,肯定会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祁衍不敢耽搁,拉着华叔的手再三对他叮嘱:“等渐程醒了之后,请您无论如何都要稳定住他,让他等我回来。”

    “您是要?”华叔已经听说了冰岛发生的事,整个人好像又老了几岁,苍老的眼中闪烁着泪花。

    “我或许能救徐泠洋,这是最快最好的方法,不用欠人情。”祁衍拍了拍他的手,变成一缕烟消失了。

    天庭现在这是直接把关系撕破了,陈渐程就算去走其他的关系救徐泠洋,可能也没人敢接。

    华叔还在房间门口急得团团转呢,另外两个重磅消息接踵而来了。

    一个消息是徐泠洋的死讯不知道是谁给公布出去了。

    被降魔杵穿心而死,引起外界轩然大波,有不少人都说徐泠洋罪孽深重,受到天罚了,死了活该,还有人则比较理智,没有被舆论引导,在耐心等待JC给出答复。

    “这是谁发出去的?!”华叔拿着手机气得胡子直抖,他家小少爷在飞机上还没回到宁岛呢,消息就传出去了,是想重演十年前吗?

    还好这十年徐泠洋已经把JC完全掌握在了手中,要不然JC的股票肯定会像十年前一样出现动荡。

    现在也顶多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舆论。

    “各大媒体都跟咱们通气了,好像受到黑客攻击了,这不是他们发的,并且这帖子删不掉,他们请求JC提供科技支持。”佣人连忙跟他解释。

    “严琮还有六个小时差不多就能赶回来,这件事让他去处理,另一件事……”

    “南极科考队的魏教授传来消息,冰层下的生物已经离开南极了,目的地是,宁岛!”佣人紧张到手都在颤抖。

    华叔长叹一声,转身看向屋内。

    陈渐程幽幽的睁开眼睛,一道金光在深谙的瞳孔里转瞬即逝,他从床上凌空而起,单膝跪下,一把黑檀木手柄的唐刀浮现在掌心,锋利的刀身在爆涌的煞气中折射出凌人的寒光。

    煞气混杂着祥和的金光,亦正亦邪的冲击让整座山顶别墅都晃动了起来。

    “大少爷,无论如何您都要等祁衍回来!”华叔一个凡人,根本没法闯进房间,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渐程被这复杂的力量吞没。

    “我知道。”

    陈渐程撂下一句话,径直消失在空气中。

    祁衍的意思就是让他冷静下来,一切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陈渐程都明白,既然如此,他也会守住最后的底线!

    正午刚过,明媚的阳光洒在山顶别墅的顶层天台上,高大挺拔的男人迎风而立,被风吹起的黑发承载着金色的阳光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察觉到身后有一道寒气逼近,他殷红的嘴唇勾起一抹浅笑。

    潭渊静静地躺在主人手中,镀着一层金色的阳光,连那股骇人的煞气都隐去了不少,显得极为祥和。

    男人在陈渐程警惕的目光中张开手臂,慵懒地声音启唇道:“真是久违了,这温暖的阳光。”

    陈渐程见他这sao包样不禁嫌弃的皱起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家伙在拍泰坦尼克号呢!

    没有得到回答,鹤简也不恼,他手搭在栏杆上,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栏杆,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目光深沉的眺望远方,“好久不见啊小猫咪。”

    “我怎么说你敢离开南极呢,原来是想起来了。”陈渐程沉声说。

    鹤简身上的禁制是陈渐程的母亲种下的,但是陈渐程不知道这禁制的触发或者封印条件是什么,可是现在徐泠洋一死,鹤简就恢复了记忆。

    看来这封印就是徐泠洋的命!

    陈渐程再次对他母亲的计谋感到叹为观止。

    灭世之战打到最后,隶属鹤简的迎新派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实力大不如前。

    一旦鹤简彻底战败死去,天庭将没有对手,而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会把目光锁定在人间权势最大,大到威胁神明存在的JC身上。

    陈悦齐害怕狡兔死,走狗烹,她害怕天庭会对JC动手,于是她选择和自己的仇人合作,让鹤简在决战中假死,暗中保留他的一魂一魄,在JC的庇护下重新壮大势力,以待来日。

    这些年天庭对JC的所作所为,真是没有出乎陈悦齐的预料。

    用自己的仇人给自己在乎的一切提供一重安全保障,真是用心良苦,也极尽讽刺。

    鹤简慢慢转身,衬着金光的墨色衣袍有些朦胧,他嘴角的笑意加深:“徐泠洋死了,对吧?啧啧,陈悦齐为了保他,不惜自我囚禁,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一点儿也不惜命……”

    话音散在空气还没落下,利刃裹着寒光应面刺来。

    鹤简眸光一凝,细长的手指微微抬起,就像拂去一粒灰尘一样,将潭渊弹开了。

    潭渊消散在空气中,却又很快重新在陈渐程的掌心凝结,他抬手看了看手中的唐刀,哼笑一声:“刚清醒就能品尝到两位灵官和一位太乙金仙的法力,看来我弟弟还真是够关照你。”

    那座地下工事里除了有徐泠洋的尸体,还有两位灵官和一位太乙金仙的尸体,他们应该都是被徐泠洋所杀,陈渐程一进入其中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吞噬力度,只要在里面动用法力,很有可能会被等量反噬。

    并且徐泠洋使用的能量矩阵不止可以吞噬法力,让神仙法力尽失变成普通人,甚至还能将他们的法力源源不断灌输给封印在南极的鹤简身上。

    看来徐泠洋是打算推波助澜,让鹤简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成为悬在天庭头上的利刃。

    此前JC就已经放风出去,说JC包庇灭世之战的罪魁祸首,而徐泠洋的死无非是让战争爆发的时候JC有正大光明出师的借口!

    难道徐泠洋已经知道他自己就是封印了吗?

    啧啧,你这是何必……

    陈渐程心中感慨。

    “徐泠洋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你和他真不愧是陈悦齐养出来的孩子,虽然你的实力比不上你母亲的一半,不过心狠手辣这方面,你们三个倒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鹤简慵懒地磨了磨手指甲,“你也不赖,居然能和潭渊融合。”

    陈渐程将潭渊随手在空气中划了两下,几道破空的声音凌空响起,震得人心口发慌,“我是她的儿子,当然像她,但是超越就没必要了,不过,”他抬起头,满脸嫌弃,“听见你谈我母亲,我真的想吐。”

    陈悦齐这苦难的一生,都是鹤简这个罪魁祸首造成的。

    鹤简摇着脑袋开始伤春悲秋,“我跟你母亲,是敌人也是知己,她是我最钦佩的女性,她的人性比神性更耀眼,我记得当年雷祖说她比神还像神,这应该是她得到的最高的评价吧?”

    这阴阳怪气的嘲讽让陈渐程的嘴角抽了两下,鹤简所说的一切,都是他母亲的痛苦来源,她的荣耀被人介怀,也是困死她的囚笼。

    “哟,您这刚醒,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怀念过去了?还有哪些没想起来的?我帮您补充补充。”陈渐程歪了歪脑袋,满脸堆笑,只是那眯起的眼睛里却遍布寒光。

    鹤简哼笑两声:“我已经老了,不能怀念怀念过去吗?”他也开始不客气地打击陈渐程,“你的法力源于太初,你应该很讨厌吧,不过也没必要太讨厌,我估计太初这小子不知道躲在哪里哭呢,毕竟陈悦齐和他离别时的最后一句话是救苍生,一直到她死,太初都没有听到她说一句爱吧。”

    陈渐程嘴角的笑顿时凝固了,扯太初也就算了,关键还扯到了他身上的太初法力,陈渐程很厌恶这股力量,却又不得不使用,说起来很违心。

    不过吐槽太初,他倒是很有兴趣。

    “前段时间太初还在凡间,只是我妈,也就是他思念凝出来的那个人,出车祸死了,太初可能受不了最后一点念头就这么死了,已经脱离三界不知道去哪儿逍遥了。”陈渐程摊了摊手。

    鹤简会意一笑,难怪天庭敢这么肆无忌惮对JC下手呢,原来是没了太初庇护,“我知道徐泠洋把我调回澳洲又放出消息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他不会真的挑起战争,就好像当年陈悦齐跟我合作的目的是想保JC一样,其实无论是JC还是苍生,陈悦齐说到底想保护的是她在乎的每一个人,比如你,比如徐泠洋。”

    吾爱即苍生。

    陈渐程垂下眼帘,但是他弟弟死了。

    粉润的嘴角勾起一抹浅薄的笑,爬满寒光的眼睛让本就清冷似雪的面庞更加冷硬了,随着笑意的加深,陈渐程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苍生?苍生算个屁!”

    当年他母亲也爱着太初,可太初的身份何止是一个创世神,他那重佛家弟子的身份让陈悦齐苦于舆论的压迫,和迷恋佛子的禁忌,硬生生压下了一个凡人本性的爱意。

    冷静克制,甚至在最后,为了保全她在意的人,连爱都说不出口,当年陈悦齐被众神谴责,栽赃诬陷,她却还要顾惜着自己在乎的苍生,不得不对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卑躬屈膝。

    陈渐程知道自己母亲曾经受过的伤害,他放不下!

    而眼前这个人,更是仇人之一!

    “看来您老人家还没有记起全部的事,那我就帮您回忆回忆您失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陈渐程的笑容变得狰狞,“您还记得当年为了打造那支噬神箭,您都做过什么吗?”

    他笃定被封印时期的鹤简没有记忆。

    鹤简的眸色顿时暗沉下去。

    噬神箭需要融入九尾狐灵才能发挥原本蛊惑人心,灭神噬魂的能力,启动九尾狐灵需要九尾狐的精血,这只是其中一个方法,另一个方法就是将九尾狐开膛破肚,将心脏投入铸模,也能铸造噬神箭。

    当初任池洵也只是驱动了九尾狐灵蛊惑了陈渐程,把他关了两个月,但是并没有下杀手,毕竟都是自家人,打打闹闹很正常。

    不过上一代的形势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任池洵的母亲白玖霜是最后一只九尾狐,她不愿意在陈悦齐的弟弟陈裕泽的逼迫下驱动九尾狐灵,陈裕泽竟然硬生生挖出了怀孕九月的白玖霜的心脏,铸成一支噬神箭。

    孩子在母体死去之后还能存活十几分钟,白玖霜抢救不回来了,不过任池洵被救了下来,可他父亲任琦居然不顾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将他交给陈悦齐后就殉情了。

    这支噬神箭的铸造是鹤简让陈裕泽铸造。

    那年,鹤简见过这个孩子,他才刚出生,眼睛都没睁开,浑身粉扑扑的,容貌比普通的婴儿要好看一些,尤其是那九条尾巴,真是让人看得挪不开眼。

    “现在这个孩子还活着吗?”鹤简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你质疑我母亲的能力?有JC的庇护,他当然会平安长大,”陈渐程噗嗤一笑,“你知道吗?你特别像我的一位故人。”

    陈渐程脑海中闪过一只白色的鸟。

    鹤简眯起眼睛,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为什么突然跟我提他?”

    “因为您老人家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在宁岛最底层的密室里,”陈渐程挑着眉,意味深长地往下指了一下,“您跟这孩子睡了。”

    此话一出,四周的空气都安静了。

    然后陈渐程眼睁睁地看着鹤简的脸由白到青,再由青到黑,最后臭得发紫,可谓五彩缤纷,衣袍在空中撕扯得呼啦作响,瞳孔都变成了红色。

    “我cao你妈的!我就知道跟你们这帮傻逼沾边准没好事!”鹤简气得炸毛,破口大骂,往常的优雅与矜贵全都不见了。

    几千年几万年,甚至几亿年了,他都没有沾过情欲两个字,没成想才在JC待了二十多年,就……

    这他妈简直就是仙人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