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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一眼:“上来。”几个人走到四楼,戴上鞋套和手套,诸弯弯被韩松带进案发现场。他指着贺雨晴的行李,直接问她:“她穿过哪几双?”诸弯弯毫不费力地开始指:“早上穿的是这双、下午是这双、晚上是这双。”疤男看向韩松询问,见韩松点头,他开始给所有的鞋装袋拍照。等疤男拿回打印好的照片,韩松挨张地检查了一遍,然后边交还给疤男,边对诸弯弯说:“我会把所有鞋的照片一起拿给在场的其他人辨认。”就这一句,当做对诸弯弯提出想法的交代。诸弯弯只能点头,但她心里其实很担心其他人会不会记得。不过还没等轮到其他人,门口的陈不周就先坑了她一把。“我不知道。”看着疤男递过来的照片,他连接都不想接,语气还是平时的吊儿郎当:“我没事看她的鞋干什么。”疤男还劝他:“你看一看。”陈不周听了他的话,看一看,然后在诸弯弯期待的目光里:“不知道。”诸弯弯:“……”这些都发生在韩松眼皮子底下,疤男只能无奈地看了诸弯弯一眼,然后拿着照片去了一楼。……“这里有血!”疤男离开不久,刚刚回到现场的瘦猴就突然在卫生间大叫。闻声,几个人都向卫生间走去,连陈不周都插着兜跟了进去。喷过鲁米诺试剂的地面呈现出几块蓝白的荧光,瘦猴兴奋不已:“我马上取样带回去做dna鉴定!”陈不周溜达过去,伸脖子看了一眼,拦住他:“带试纸条了吗?”瘦猴点头。陈不周:“那就先做种属鉴定。”瘦猴迟疑了一下,先小心地去看韩松。见韩松还在里面观察血迹,才小声地嘱咐陈不周:“我去拿试纸条,但你千万别告诉我们队长我是听你的话才去拿的。”韩松刚刚才对着他们耳提面命,说“虽然陈不周确定是总局的人,总局也有权利随时插手分局的案子,但他还是这个案件的嫌疑人,还没有洗脱嫌疑,在这之前,所有可能会干预调查的事都不能让他做,他说的话也不能听”,这才刚过几分钟,他就想要照陈不周的吩咐去做了,要是被队长知道,挨一顿骂都是轻的。……10分钟后,FOB试条纸呈现出了阴性的结果。不是人血。用鲁米诺的荧光效应检验血液当然可行,但这种方法主要利用的是血红蛋白中铁的催化作用,而动物的血红蛋白和人的并没有太大差别,区分不出来也没什么奇怪。但瘦猴想不明白:不是人血会是什么血?鲁米诺反应的鉴定应该不会出错啊。”诸弯弯出神地望着那片荧光,声音很轻:“是猫血。”她的眼神还有些飘。“11号上午8点48分,贺雨晴抱着一只猫回到房间。这只猫在10点03分到了我住的房间,之后就没离开过。它的身上有伤。”韩松听完她的话,扭头吩咐瘦猴:“收集回去查证一下。”瘦猴应了一声,情绪明显失落了不少。他佝偻着本来就不直的背,小声地问陈不周:“如果是猫血,那就跟这个案子没关系了吧?”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线索,没想到根本派不上用场。“那倒不一定……”陈不周思考着眯了眯眼睛,“也许并不是无关。”他看向韩松:“那只猫一直在我们房间,它身上的伤口是我亲手包扎,之前没注意,现在想想,造成它伤口的很有可能就是鱼叉。这个岛上的鱼叉都是特制的,尖部很特别,仔细看就能够辨认出来。”“鱼叉?”韩松重复。如果只是单纯的虐猫,但这里面有了“鱼叉”就有了值得受重视的理由。虽然这个旅店里的二、三、四楼,每层楼的走廊里都有一把鱼叉,但这三把鱼叉里面,有一把可是这次凶案唯一的凶器。他立刻问陈不周:“你说的那只猫现在还在你的房间里吗?”——等诸弯弯把房间的门打开,不用韩松交代,瘦猴就跟着陈不周走进去,蹲到猫窝前检查猫的伤口。韩松和诸弯弯都留在了房门口,没有走进去。房间里面在忙活,房间门口却安静得要命。旁边的韩松光是站在那里,就带给了诸弯弯好大的压力,她不知道该干什么,踮着脚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干脆开始跟韩松说案子:“陈不周不会弄错。这是不是说,凶器上贺雨晴的指纹,有可能就是她拿鱼叉虐猫时沾上的。”韩松面无表情,只盯着陈不周和瘦猴的动作:“如果贺雨晴房间卫生间里的血迹是猫血,也只能证明她做过虐猫这件事。其他的什么都证明不了。”“为什么证明不了?”诸弯弯难以置信,“我说过了,这只猫从11号上午8点48分被贺雨晴抱走后,直到10点03分才受着伤跑到我们的房间。而且……”这时,瘦猴回头,朝韩松点了一下头,诸弯弯于是更加有了底气:“而且那只猫身上也确实有被鱼叉伤过的痕迹。当然,我并不是说贺雨晴就没有了嫌疑,她还有……”“如果是另一只猫呢?”韩松打断她的话,诸弯弯的“动机”两个字又没能说出来。韩松皱着眉:“我听说这个旅店里有两只猫,怎么确定这就是贺雨晴在卫生间伤害的那只?看卫生间的情况,它的这点伤口,能够造成那么大块的血迹吗?”他严肃地注视着诸弯弯:“贺雨晴抱走了一只、弄伤了它,另一只则被其他人抱走,用鱼叉刺伤,而鱼叉上的指纹已经被擦掉。在我看来,这才目前是最合理的解释。”“但贺雨晴抱走的就是这只猫啊,我记得很清楚。”“真的就是这只,不是另一只。”“我记得东西是不会错的。”……可不管诸弯弯怎么努力地解释,韩松都没有改变他想法的意思。诸弯弯心里着急,还想再跟他说,疤男却从一楼跑了上来,把手里几张写了字的纸递给韩松:“分别问的,回答都写在上面。”韩松浏览了一遍纸上的内容,皱着眉看向诸弯弯:“关于鞋子的事,我们分别问过了黄宇、黄宗、谭笑和魏文荟,只有魏文荟的回答和你是相同的。”他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耐烦,但这种严肃的“你这是在添麻烦”的态度反而更让人难受。看着韩松转身离开,诸弯弯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她提出的想法、她发现的线索,韩松都不予考虑,因为她的发现都是以记忆为根据,而韩松不相信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