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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样的名门贵女,但凡是失了贞的,不是沉塘,便是投井,总之必然是死路一条。一时间,姜清渠心底满是绝望的惊惧。这姜晏然就是要她死!他从来都没将她当做过meimei!她被池明珠夺走婚事时,姜晏然不曾出来帮她;她因“不如河阳”被父皇冷落责骂时,姜晏然不曾出来帮她;她被迫嫁给卫烈那个糟老头子时,姜晏然不曾出来帮她……如今,她要回华亭去白白送死了,姜晏然竟说他“已然手下留情了”?!一股怨毒之意涌上了姜清渠的心底。“皇兄,你要清儿死,好,清儿回去。”她的目光如毒蛇一般紧紧盯着姜晏然,眼中的怨毒之意令姜晏然眉头一皱,“只是,皇兄,你这样冷酷无情的人,合该不得子嗣……这是报应!”“住嘴!”姜晏然陡然喝道。太子妃叶玉儿落胎一事,是姜晏然心底最深的一道疤。明明此前,太子妃一直胎象安稳。眼看便要生产了,可偏偏太子妃在八月余时落了水。不但孩子没保住,连太子妃都险些丧了命。更令人叹息的是,因这次落胎,太子妃的身子落下了病根,怕是以后都难以怀上了。姜晏然与太子妃感情甚笃,身旁没有妾室。如此一来,为了替皇室开枝散叶,叶皇后便不顾姜晏然的抗拒,着手替姜晏然挑选起侧室来。为了这事,太子妃不知哭了多少回。以是,姜晏然才会对姜灵洲生产一事格外重视,一定要她在齐国产下孩子、好好休养一番,再动身回魏国去。此刻,姜清渠却用这种怨毒的口气揭开了他心底的疤痕,自然令姜晏然恼怒非常。“皇兄,清儿有些事忘记同你说了,”姜清渠的声音轻轻的,脸上展露出奇异又诡谲的笑容来,在幽幽的夜色里,竟宛如鬼魅一般,“太子妃跌入水池,才不是她自己不小心崴了脚落下去的,是清儿……在背后推了一把……哈哈哈……”姜晏然的面色陡然僵硬,浑身血脉恍如瞬时倒冲上头顶。“你、你说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微颤,“二meimei,你最好是在胡说八道。还是你已疯了不成,竟然张口就说这种话?”“清儿都要死了,有什么可胡说八道的?”姜清渠轻笑起来,声音拖得极长,“当然,清儿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她罢了。那时清儿还觉得愧疚不已,现在清儿只恨没让她淹死在那池子里头……!!”“啪!”重重一记耳光,落在姜清渠面颊上。她被姜晏然抽得眼前一片昏花,口中还在喃喃不停,“反正那叶玉儿平日就一贯趾高气昂,仗着有个皇后姑母,便在这宫中作威作福,忘了自个儿是谁……真是活该呐!”姜晏然黑沉着面色,脸色极为可怕,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对姜清渠这个meimei最后的怜悯之心,也随着那一巴掌消泯殆尽。他揉了揉手腕,声音哑哑,冷然道:“二meimei不想回华亭去?好,为兄便圆了你这个心愿,让你去别处便是。”闻言,姜清渠诧异地抬起了头。下意识的,她知道这之后不会有好事。果不其然,姜晏然接着道:“祆教主祭向父皇求娶公主。他一把年纪,已有了十五六房妻妾,想来也不会介意你是不是贞洁女子。既然二meimei不愿回华亭去,那便嫁去祆教吧。”说罢,他冷哼一声,转身便走。被架着的姜清渠愣住了。——嫁给,祆教主祭?——有了十五六房妻妾的老头子……?许久后,她尖锐的嘶叫声才遥遥传来,透着疯狂与歇斯底里,像是将死之人的挣扎。“皇兄!皇兄!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皇兄——皇兄!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清儿!”***次日,萧骏驰的酒醒了。他一旦酒醒,就会想起自己酒后做的糊涂事来。昨夜抽自己耳光、跳水游泳的事儿,令他不由扶着额头,重重地叹了一声。“王爷醒了?”坐在桌案边的姜灵洲问。她逗着奶娘怀里的萧逾璋,目光不曾从萧逾璋那雪嫩一团的脸蛋上移开。要不是萧骏驰发出了点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怕是理都不会理一下她的夫君。“……春儿,看这边,看这边。”她捉着萧逾璋的手指,眉眼里盛满了温柔之意。隔着一道帘子,萧骏驰胡乱地自己套上了衣衫。他看到珠帘外不仅站着王妃,还站在奶娘,便无奈道:“王妃大清早就叫奶娘来房里,也不怕让人看到本王醉后模样?”“横竖丢的是王爷的脸面,不是妾身的脸面。”姜灵洲又哄了一下萧逾璋,这才对奶娘道,“春儿似是又要睡着了,带他去休息吧。”“等——等会儿罢。”萧骏驰撩开珠帘,探出个头来,“抱过来,让本王瞧一瞧再走。”奶娘应了喏,将已吮着手指睡着的萧逾璋捧到了他的面前。萧骏驰仔细打量一番,眼底有些失望,“我还道一个月不见,他能长得大些,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柔弱一团。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到学骑马的年纪?”他是很企盼那副画面的——带着自家的臭小子,骑马驰骋在苗猎大会上,叫那些还没婚嫁的太延贵女都面露爱慕之色,疯狂地想要嫁给他的儿子。“小孩子哪有长得那么快的?”奶娘笑道,“不过等小世子长大了,王爷便会觉得快了。这养育孩子,都是如此,一眨眼的功夫,儿女便纷纷成了家,离了巢。那时,王爷再感叹也不迟。”“王妃办过满月没有?”萧骏驰问。“打仗的时候,哪有心思大cao大办?不过私底下办了一次。”姜灵洲答,“春哥儿极是聪慧,抓了我的胭脂盒子与发簪呢。”萧骏驰:……他没大惊失色,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他怎么觉得,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儿子的未来呢……萧骏驰伸手,想要抱一下这与自己血rou相连的孩子。只是那熟睡的孩子方到了他的手里,他就浑身僵硬、紧张不已,生怕自己硌着这娇嫩不已的小家伙。这怀里绵绵软软的一团,像是随时会化开的雪。他抱起萧逾璋来,仿佛比只身深入敌阵还要困难些。“不、不抱了,不抱了。”他连连把孩子还到了奶娘手里,叹道,“本王不擅长做这些。还是待春儿长大了,再教他骑马射箭吧,这些我擅长。”萧骏驰和姜灵洲显然是有密话要说,奶娘便抱着萧逾璋告了辞。待仆从都离去后,萧骏驰从脸盆里掬起一捧水,敷衍地擦洗了脸,这才道:“王妃,我知你要问什么。那贺奇逃跑前,放火烧了召城;整座召城,连带着那行宫都化为废墟。城内骸骨无数,都烧的面目全非,辨不出来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