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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给你时间,趁我还未斩断那条狐尾,滚下去。”

闻言,那狐妖起身整衣,用衣袖遮了脸,哭的是梨花带雨,凄凄惨惨戚戚地,“多年未见,怎地这脾气越发暴躁了?”

止愚手中动作一滞,然后狐疑地看着他,“你认识我?”

“自是认得。”狐妖笑着点头,倚在榻上,姿势倒是收敛了许多,可是狐狸这种东西,什么姿态都是勾人地紧。他眼睛溜瞅着止愚,有些懒散,“倒是你,是经历了多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才变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也不见他保你周全?”

耳边听得一声细细的长叹,止愚在脑壳中挖了许久,“他,指的是谁?”

“不就是整天腻歪在你身边的那个丑货吗?你不会失忆了吧?”

沉默了良久,止愚确定不曾见过面前的人,沉声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啊?”狐妖仰头,那样子似乎有些纳闷,旁人看着却是蠢萌蠢萌地,“不记得了。”

止愚一记白眼扫过,心中疑虑却是更多,抬手扶额,却是发现指间的伤口被好好地包扎着,也不知用的是什么草药,毫无痛感,“你与蔡府的人究竟有何仇恨?”

“都说了不要管了。”狐妖打了个哈欠,竟转个身子睡在一侧,含糊不清道:“你暂且住在这里,蔡府之事一结,我会派人送你离开。”

他说完便不再言语,不久便是平稳地呼吸声。

☆、第五话

且说止愚被那狐妖掳至他的地方,安心修养了数日,而狐妖也一直留在身旁,似乎对蔡府的事情丝毫没了兴趣。而止愚见他虽总是一副柔情缱绻之样,却毫无越礼,便也随他去了,但真正重要的却只有一点,那就是她打不过他。

虽说止愚的仙灵只够达到七品上仙之位,但在止愚的世界里,武力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最佳方法,按照屠灵他们所说,便是她不知从何方带得一身杀戮而回,只有脚下踩着尸体,心,才是安稳的。

可这些话,谁也不敢明面说着,在以武为尊的世界中,若是打不过了,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rou。

只是如今这鱼rou,过得有些忒舒怡了。

几日相伴过来,止愚觉得那狐妖也并非十分纨绔,只是有一点却让她十分不解,那便是她所住之地的窗外,那里,每日都会剪上几枝她喜欢的杜若。

说是喜欢,其实也并非真的喜欢,只是她以前住的地方漫山遍野都是开不败的荼蘼花,外人见了,也只当她爱荼蘼花爱的痴情,爱的疯狂,只是没人知晓,那荼蘼花却是她此生少厌的花。

偶然一日在万千荼蘼中瞥得其余芬芳,她自是一阵欣喜若狂,那时的她并不晓得那玩意儿名叫杜若,只是觉得它有生有死,不似满山荼蘼一般,永远活着个鲜丽的模样,便时不时地注意着,看着它从翠色盘踞到香飘一角,再到满身枯黄。

年复一年再一年,那悠长时光,看着些许杜若生死,她竟觉得岁月也是静好的。

坐在窗前,看着榻上风流婉转,一身酥软的狐妖,止愚手指划过杜若,并未言语。

她修为远在他之下,可那一双眼睛却不是白养的,他如今虽一身坦然轻松,可体内的灵力怕是早已空荡荡的没了几丝。

所谓故人,究竟是谁?

她素来知道她记性不好,如今又过了这许久时间,有些人,自是不大记得。

正暗自思忖,那狐妖已从榻上起来,将身上的披风系在她身上,一阵温暖包围着身心,止愚方才觉得,自己一人坐在窗前许久,竟是浑身冰凉。

“你这人虽看着极为不靠谱,可却是生的个七窍玲珑心,怕是早已看出我已油尽灯枯……”

止愚暗自点头,却不知怎地,总觉得他似乎要交代遗言般,心竟微微抽疼,竟是百年来未有的痛楚。

“我素来性子孤僻,天上人间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事,只是如今再见了你,心中倒是有些不舍……”狐妖一语未终,然后蹲下身子,半跪在她面前,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是事已至此,如今的你委实不该再牵扯进来,若是出了差错,我纵是万死也难以赎罪,只可恨不能多活几日,亲自去会一会那丑货,问得他是如何负心于你!”

止愚嘴角一抽,纵然她脑子再不灵光,可今日这一番,她也能十足地确认他口中的“丑货”是何人了。

只是她还未做反应,这几日一直待在她身侧的“刀俎”却已是没了个踪迹,此一失踪,便是足足四日。

狐妖所住之地是琳宫环抱,青藤扶檐,左右多些碧桃芬芳,游廊曲桥盖在水上,倒是分外有趣。而一等侍婢见自家王近日一直腻歪在止愚身边,不仅多了些许敬意,那狐狸眼看着止愚,是转啊转地,透着诡异的光芒。

对于此,止愚也是懒得解释,一来,她素来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主,二来,她实在是不会解释。纵观前事种种,止愚觉得,解释这种东西,总是飘啊飘地在她周围,却从未敢近她身。

这地方的狐妖大多是化不全人形的,或露着耳朵,或扫着尾巴,甚至还有狐狸型的,扑着迎风蹁跹的蝴蝶。止愚坐在园子中,脚下也盘着一坨黑狐。

“你们家王到底与那蔡谭有何冤仇?”

“咦?姑娘不知道吗?”旁正剪着海棠花的小狐妖疑惑不解地看着她,随后放下手中的剪刀,“奴等以为王已经告知您了。”

我们不熟。止愚内心暗忖,脑海中不禁闪过那一双狐狸媚眼,顿时觉得这“不熟”二字,实在不能问心无愧地说出。

当真……不熟吗?

怀中突然又多了一只白狐,软绵绵地卧在她身上。

“蔡谭贪财,说白了那姓蔡的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伪善人,性情奢侈,多得是冤孽。因着少时落过寒池,一旦入秋便要猎捕我们狐狸及紫貂一族,为求毛皮完整,千金聘得一些手准的屠夫,倒是方便了他蔡谭一人,只是可怜了奴等亲友,只能留在黑暗的屋子里,一身血rou,活活疼死。此次君王出手,若非逼入绝境,怎会如此?倒是便宜了那些人族中人,仗着弱小便由着天地法则护着,妖道中人碰都不能碰。”

止愚看着她嘤嘤哭泣地样子,暗自叹了口气,“你既知他们有天地法则护着,那还任由你家王出手?”

“王说他解决完蔡谭一事后会立即回来的。”那小狐妖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珠子,满心信任。

止愚再次叹了口气,却不知是说她呆蠢呢?还是单纯呢?

她的手放在怀中的白狐身上,怀中的狐狸合上了眼睛,似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她瞳中流光百转,却是觉得这一情形分外地熟悉,熟悉地好像她进了原初之森便要杀妖一般,诚然,这个比喻实在是没有什么水平。

“你家君王唤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