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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火来。因为在他思考着如何爆发的过程中,他忽然意识到,除了“名门之后”这个头衔之外,他的确是没有其他任何理由不被人漠视。虽然谢无花出来行走江湖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但他却没能在江湖上留下半点事迹。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得到冷欲秋的重视呢?当然了,谢家少爷的“碌碌无为”,倒也不是他能力不行导致的……事实上,谢无花可说是文武双全。“文”这方面,即便他不像秀才那般擅长咬文嚼字,但“知书达理”这个词儿他还是担待得起的,仅这点,在遍地糙汉的江湖中……已算是鹤立鸡群了。而“武”这方面呢,作为谢家的长子长孙,他自然也是得了祖上真传的,放眼整个武林,在同辈中恐怕是找不出能与其比肩的人物来了。然而……有能力,并不一定就会有作为。江湖这地方,是很滑稽的……在这里,“麻烦”这个词儿,几乎能和“机遇”画上等号。它很可能会给你带来各种各样的损失,比如财产、名誉、亲人、朋友、生命等等,都有可能伴随着这个词的出现而消失。但,它也可能为你带来同等的利益……在江湖中,一个从未被麻烦找上门,也没去自找过麻烦的人,肯定是失败的……而谢无花的尴尬处境就是:由于谢家的名号,很多麻烦的“人”和“事”儿都会主动去避开他。又由于他的身边始终有刘伯这么个老江湖跟着,很多没有去避他的麻烦人和麻烦事儿……也都被刘伯设法给挡开了。这便造就如今这个“在江湖上混了大半年还是毫无作为”的谢家少爷。“少爷。”没过多久,刘伯那熟悉的声音便打断了谢无花的思绪。刘西来对谢家的忠诚和感情是极为深厚的,当年因惨败落下残疾的他,在生理上已注定无后,再加上他本来也没有亲人活在世上了;因此,看着谢家少爷长大的他,早已将其当成了自己的孙儿一般。这也是为什么……当谢无花向自己的祖父提出要去江湖中“历练一番”的时候,老家主会安排刘伯跟随少爷同行。“你还好吗?”刘伯见少爷没回话,便关切地追问了一声。“不太好。”谢无花知道刘伯一直在暗中看着自己,所以并未对后者的忽然出现感到意外。“你不该那么‘礼貌’的。”刘伯也知道少爷受了委屈,但他绝不会用那种哄小孩儿的方式去劝解对方,他会很直接地指出事情的关键来。“是啊……”谢无花叹道,“我好像还‘没有资格’对他‘礼貌’。”“的确没有。”刘伯道。“您该在我决定要来的时候就告诉我的。”谢无花道。“那时候说,你恐怕未必能懂我的意思。”刘伯接道。“嗯……”谢无花沉吟半秒,“……也对。”“不过,现在明白过来……也不晚。”刘伯道。“呵呵……”谢无花的笑容又回来了,“对,不晚!”……冷欲秋回到房间的时候,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他迈门而入,随手带上了门。对于自己的房门被人敞开的事情、以及屋里坐着两个人的事情……他都像是没看见一样,不做任何反应和评论。此时,谢无花和刘西来,正在冷欲秋的房间里坐着喝茶。茶是小二刚刚送上来的,用的茶壶和茶杯也都是新的。这些都是刘伯特意吩咐的,他可不想使用别人房间里的茶具,因为那些东西上很可能已经被下了毒。“我们有话问你。”这次,先开口的是刘伯。冷欲秋却没有理他,只是默默地回到了床边,坐下,摆出了打坐的姿势。“马大胡子是你杀的吧?”就算对方不应声,谢无花还是接着刘伯的话,问出了想问的问题。而在床上打坐的冷欲秋,这会儿则是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你装蒜也没用。”谢无花不依不饶,继续道,“即便你能瞒得过天下人,也瞒不过我……”他顿了顿,“凭你的坐姿、站姿、走姿、还有呼吸的方式……我就能看出你除了剑法之外至少还精通两种掌法和一套腿法,并且身负上乘的内功心法。”“是又如何?”这时,冷欲秋终于说话了,但他的眼睛还是闭着,语气也是轻描淡写。“马大胡子的致命伤、同时也是他身上唯一的受击处,是打在肋下半分。”谢无花接道,“在这个镇子上,能看出那个位置是‘双形催命掌’罩门所在的人,不超过二十个;能在实战中一掌便打中那里的人,不超过十个;而你……自是这十人之一。”“当然,仅凭这点,还不足以证明你就是凶手。”下一秒,刘伯顺势接过了话头,“真正让我们断定是你的依据在于……我们能够确信,马大胡子肋下的那个掌印,是由一个用剑之人的手掌打出来的。”他微顿半秒,“或许你自己注意不到,但练不同兵器、不同武学的人的手,是会有各种些微的差别的,比如剑客的虎口处……”“刘西来。”忽然,冷欲秋打断了刘伯的话,这也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加入与这两人的对话,“你不用跟我一一说出你那些推断的细枝末节……”他的语气依旧淡定,眼睛也还是闭着的,“我可从来都没有否认过‘是我杀死了马大胡子’这件事。”此言一出,刘伯和谢无花皆是一愣,两人迅速对视了一眼后,谢无花又道:“哼……你现在倒是挺坦然的样子,既然如此,你杀人的时候,又为何要以掌代剑……遮遮掩掩?”“以掌代剑,并非为了遮掩什么。”冷欲秋道。“哦?那是为何?”谢无花又问道。“只因他不配死在我的剑下。”这就是冷欲秋的答案。这个答案听起来很像是狡辩,但当这句话从冷欲秋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谢少爷和刘伯瞬间就确信了……他没有说谎。“这么说来……他该死?”刘伯没有问对方杀人的具体动机,他知道那种问题是越界的,所以……他问了个听起来有点儿像废话的问题。“该死。”但冷欲秋那铿锵有力的答复,却让问题本身也变得有意义了。“你为何要在此时、此地动手?”刘伯又道。“在什么地方动手、什么时候动手,以及……”冷欲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杀死什么人……”这五个字,俨然就是说给屋里这两人听的,“……都是我的自由。”“看来……是我们多管闲事了。”刘伯毕竟老辣,他已察觉到了气氛有变,赶紧找了个台阶想拉着少爷一块儿下去。“是的。”冷欲秋也清楚对方的意思,冷冷回道。“既然事情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