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恨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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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男生子(暂时还没生),不吃勿入。 “有孕了?”,竹君惊讶极了,“是灵儿的?” 月华叹了好长一口气,点头应了。 “那为何不让灵儿娶他?” 月华满脸苦涩,“华音不愿意,我才想着从外面再给他找个他喜欢的。” “那现在要怎么办?”,竹君问。 “我也不知道,灵儿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就算我让她娶华音,只怕华音也不同意。” 月华咬牙,“实在不行总要找个人让他嫁了,不然那孩子才出生就没娘亲,他又要怎么把它养大。” 竹君见她满面愁容,抬手去抚她眉间皱纹,“你也别太着急,船到桥头自然直,个人自有个人的缘法。” 月华将头埋在竹君怀里,“抱抱我,竹君。” 竹君笑着拥她到怀里,“怎么还撒起娇了。” 月华用头蹭他胸口,“养弟弟meimei可真不省心。” 竹君笑道:“等再大一些,她们就知道你的好了。” “孩子?华音哥哥有了我的孩子?”,月灵怕自己听错了,虽然并没有做好准备这么早就当娘,月灵心里仍然十分开心。 “阿姐,我想尽快和华音哥哥成婚。” 月华试探着,“可是华音好像不太想成婚。” “华音哥哥年岁也不大,应该还不太适应身份的转变。阿姐,可以让我去见见他么?或许我亲自去求婚他就愿意嫁给我了。”,月灵满脸喜色。 “那好吧。”,月华心想或许月灵轻自劝会有用得多。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推开,月华看到月灵满脸泪痕。 月华忙将meimei拉到一边,递了袖里的帕子给他,“这是怎么了?” 月灵满腹委屈,呜咽道:“他说他不喜欢我,不要嫁给我。” 月华叹了口气,“你没好好劝他吗?” “他说他根本不想见我,让我滚。” 月华低头只觉尴尬。 “阿姐,他之前明明还说喜欢我,他怎么转头就变了?难道是因为这段时间我没来看他,他生我的气了吗?” 月华安慰道:“应该是吧。” “那阿姐,我后面能再来看看他吗?” 月灵两眼泪汪汪,“罚跪和抄家训我都不会忘,求阿姐让我再见见他吧。” 月华只得点头。 可接着华音命下人关了西园的门,不论月灵如何求情都不许给她开门。直到过了胎像最险的前三个月,月华才再次敲开西园的门。 面前的人清减了许多,月华叹道:“你还是不愿意嫁人吗?” 华音问:“你又不是我娘,你就非要逼我嫁人? 月华无言。 半晌,他突然开口,“如果你非要我嫁人,我只愿嫁我想嫁的人。” 月华大喜,“你想嫁给谁?” 华音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月华,我想嫁给你,你娶了我吧!” “胡闹!” “那你就别再逼我嫁人!”,被她毫不留情拒绝,华音尖利回道。 “我看你根本就没想明白。”,月华拂袖而去。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月华问自己,他喜欢她吗?他应该是不喜欢她的,可为什么心口会痛? “真是不讲道理。”,月华骂道。 竹君见她这样,知她又没劝成功。 “如果他实在不想嫁,不如就算了。” “我不是没这样想过,只是他的过去本就敏感,现在又未婚生子,未来不知要遭多少非议。他的孩子更是会在流言里长大。” 竹君作为男子,更清楚这世道对他们的恶意。 ”我再找相熟的夫郎们问问看,兴许还有更合适的人选,若要是华音一眼正好就瞧上了,这事不就解决了。“ 知他是宽慰自己,月华叹气,”但愿如此吧!“ 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月华和月灵更加着急。这日下值后,月华和竹君说话,突有下人来报,”华音公子刚才在西园摔了一跤。“ 月华忙叫下人去请大夫,又和竹君慌忙赶去西园。 隔着床帐,月华看不见他脸色。月华问一旁下人,”摔得严重吗?可有见红?“ 伺候华音的下人战战兢兢,”公子没有流血,只是月份渐大了,公子站起来后喊肚子不舒服。“ 月华着急,”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现在还能让他摔倒?“ 下人忙跪下求饶,”公子午睡到一半说屋里闷,想去门外走走。我们本来是要跟着去的,可公子嫌看到我们就烦不让我们跟。“ 等大夫诊过脉,她将月华叫到一边,”三公子身体亏空得厉害,这一胎本就艰难,若再不仔细照料,恐怕是...“ “还请您明说,月华并不是讳疾忌医之人。” ”公子虽怀有身孕,却情志郁结,气血乏源,心脾两虚。长久下去只怕会有落胎之象。且这一胎落了,只怕以后再难有子嗣。“ ”那依您之见,要怎么做才好?“ ”我开些药,除了要时常喝药,最好要有人能多陪在他身边,多逗他开心。“ 月华应下,”我知道了。“ 月华打定主意,不能再任华音胡闹。既然他没有别的心仪的女郎,灵儿又是真心喜欢他,而且他们还有了孩子。与其让竹君再去找挑选别的合适对象,不如让灵儿娶了他。 月华接着去了西园。 ”你愿意娶华音吗?“,月华问月灵。 华音现在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月灵心里早乱成了麻。听月华这样问,月灵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华音性子倔,此事需先瞒着他。“,月华沉沉看她。 婚嫁的日子定在正月初六,华音现在基本不出西园,所以西园外月华和竹君都按婚嫁规模慢慢装饰起来,只将西园那一块空了下来。 下人也俱被交代别露了口风,日子很快就到了初五。 华音在房里呆得心烦,出了西园,挨着西园是一片湖,华音想正好去湖边散步。 ”那边路上还结着冰,公子现在怀着身子还是别去了吧。“ 华音看着干干净净的地面,”这里的冰都化了,那边路上的冰应该也化了吧。“ 他执意要去,下人不敢再拦,只刚逛了半边湖,他就看到月灵急匆匆赶来。 ”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出来了?“,月灵要扶他。 华音侧过身没理他继续往前走,月灵忙赶在他面前,”前面的路在翻新,现在走不通。“ ”那我走另外一边。“,华音转身。 那边也不行,月灵拦着,”这一片都在修,你还是快回去吧。“ 华音往里看,月灵却跳起来挡住他,”没什么好看的,回去吧。这湖边风这么大,着凉了就不好了。“ 华音不情不愿回了西园,月灵跟着将他送到门口,又交待了几句,从月华住的那边方向急匆匆又来了个仆人,那仆人慌慌张张,”二姑娘不好了,小六他不小心把...把...明儿要用的那套合卺...” “你说什么?”,月灵突地大声问。 仆人被吓了一跳,忙改口,“杯子...杯子给摔碎了。” ”你们怎么干事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月灵看了看华音,”我先去看看,你快回屋子里去。“ 说完他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月灵并不怎么爱瓷器这些,她方才却为一套杯子动了气,华音觉得不对劲,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傍晚华音又头疼起来,下人扶他去床上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华音悠悠转醒,头还有些晕,索性便躺在床上发呆。 “刚才又送什么过来了?” “明天用的嫁衣。”,声音刻意被压低。 华音听着奇怪,接着又听道:“里面那个还不知道明天的事,这嫁衣能不能穿上还是两说?” “你还是别说了,要是被他听到可就麻烦了。” “明天就嫁了,哪还有这么多事?” “仔细你快别说了。”,那人有些恼。 一阵压低的笑声,“你别自己吓自己,我刚才去看过睡得熟着呢。” 华音闭眼再听了会儿,那两人没再说话,将东西放好就出去了。华音悄声从床上爬起,顺着方才听到的信儿,去找他们藏起来的东西。 看到衣柜最里面那套火红的嫁衣,华音手都抖了起来。他将衣服仔细放好,躺回床上,轻声叫到,“来人,去把大娘子叫来。我有急事找她。” “桌上是刚泡的茶,喝了吧。”,华音躺在榻上懒懒说道。 她每次来,华音都会泡茶。月华点头应下,几口热茶下肚,身上的寒气都去了许多。 “是竹君上次送来的茶,我现在有了身孕不能喝,你帮我把剩下的都喝了吧。” 又喝了几口,月华只觉心口都熨帖起来。 “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华音想问月华,她是要强行让他嫁给月灵么?可那药才喝下去,华音怕打草惊蛇,只问道:“你真不愿意娶我?” “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并非戏弄!我是真心想要嫁你!” 他抬头望向她,眼眸灼灼。月华愣在原地,如遭针刺。 良久只有噼啪烛火声在内室响起。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月华问他。 华音冷笑,“是你害我到了如今的境地?不该你来娶我吗?” 月华确实有想过娶她,可那是在遇到竹君以前。那时她想过等找到华音,要如何安置他。失了贞洁又在烟花之地流落许久,怕是再难为他寻良配。可若他不嫌弃,她愿意娶他,为他安置一生。 可她遇到了竹君。 “我答应过竹君,我不会再有别人。除了娶你,只要不违背天良道义,别的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华音心口又开始疼了,比那时候被妓院的老嬷关在黑屋里用刺指尖还疼。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下,月华慌地拿帕子过去。 “你别哭啊!”,他不接帕子,月华手忙脚乱擦他脸上的泪。 她虽然急,但手上动作仍是极轻,像是惯常会哄人一样,轻声细语对他说,“别哭了,哭太久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 华音哭完,月华这才觉得她倆靠得太近。她欲后退,华音却轻易拉住她袖子,“阿姐!我心里难受。” 月华心里又叹了口气,“你别想太多,我和灵儿以后会对你很好的。” “月华,我可以靠着你在你膝盖上躺会儿么?” 自寻回华音后,他甚少像儿时一般这样平静又依赖地寻她说话,月华犹豫下同意了。 他抓住她的手,叠在一起,“月华,你看如今我的手比你大了许多。” 月华要抽走,却被他五指相缠扣在一起。 不对劲,他为什么要牵我的手?眼前的一切交叠在一起,月华想起身却觉得腿软得仿佛不是自己。 湿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还来不及看是什么,天旋地转,月华被压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