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烘春桃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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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毓心跳如鼓,不知哪来的勇气,反问褚昭陵:“是不是你故意的?” “嗯?” 男人出其不意,双膝猛地一颠,她猝不及防,身子骤起又落,将粗硬的阳物套得更紧,饱和的胀满力令她控制不住呻吟,“啊……” 他哈哈大笑,双手一边一只扪弄奶子,明知故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你是不是早知道徐……啊……啊……”话没说完,就被迫哽在了喉咙里,褚昭陵故技重施,将婉转的呻吟声控制得有条不紊。 这是转移话题,更是默认。阮毓看不见褚昭陵的脸,只能听见背后男人的浓重鼻音,他使尽解数似乎是为了中断自己的思绪,可为什么呢?自己平庸至极,有什么什么值得他绞尽脑汁来图谋的呢? 褚昭陵又一次捕捉到她的分心,蓦地停住动作,抽离。阮毓意犹未尽,忽觉空洞,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放倒在地,他似乎不满于看不清她表情的状态,于是这次面对着面,提起她两只脚搭在肩上,卖力cao弄的同时,还能居高临下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若是昨晚,阮毓还会觉得羞耻,可花样试得多了,她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廉耻心和意志力。在身体快感面前,原来世俗铸造的道德枷锁微不足道。 “唔……”由感而发的一声吟哦后,阮毓选择闭眼享受。反正她抗拒不了褚昭陵的挑逗,那不如随波逐流。只是眼皮合上的一瞬,余光无意间瞥见落在门边的画轴,她似乎懂了。 时间过得漫长,但阮毓的心不在煎熬,她终于体会到了性爱的美妙。 不知过了多少,直到阮毓心神在高亢巅峰徘徊良久后,褚昭陵才缓缓退出,紧接着她感觉腿上忽热,jingye已经一股脑射了上去。她眼皮微动,心底却没像往常一样腾起莫名的厌恶。 其实徐屹很小心,每次做都会戴套,事后也会谨慎地处理好一切。并不是对方有多在意她,而是宝贝自己的jingzi,怕有女人借孕上位,毕竟徐屹吃过一次亏。这内幕是杨茗费尽周折打听到的,当时对安甚至邀功般地给她建言献策,“我说你啊死脑筋,跟徐屹这种男人过招就不能太老实,抽空我给你找个不用的微针头,悄悄在套子上带多扎几针,反正rou眼看不出来,总不能他不开口娶你,就一直耗着吧!” 彼时的阮毓只是摇头,她不屑干这些。不仅是瞧不上这种手段,更在于她不稀罕怀徐屹的孩子,别人抢着上位是别人的事,对她而言,徐屹只是块一时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乃至于徐屹每次房事后慎之又慎清理避孕套的样子,她都觉得无比可笑,也就自然而然,心里觉得jingye肮脏。 可此时此刻,她也不知怎么就让褚昭陵成为例外了。 他伏在她身上剧烈喘息,两具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毫无露水夫妻间的疏离。 默了片刻,褚昭陵起身,抱着阮毓去浴室。看着男人手举花洒全神贯注为自己冲洗的神色,阮毓再一次陷入迷惘,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优秀的情人,活儿好,心还细。 但再好也终究是情人,见不得光,就如晨曦的雾气,东升的旭日一照,就该散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纠缠,阮毓裹了浴袍出来。上午十点的阳光,穿过厚重帘幕的缝隙直射房间,她有一丝心虚。 后知后觉看到手机上的消息提醒,是人事部门对她临时请假的审批。正暗自舒口气,褚昭陵不声不响地过来,边拿毛巾擦头发,边贴近她,声音带些沙哑,“跟这儿高兴什么呢?” 她一怔,身体有些不自主地僵硬起来。这男人永动机似的,一靠近她准没好事儿。准备躲开,不料慢了半拍,褚昭陵按住阮毓,半干不湿的头发故意去蹭她脖子,闹了半天才松开,见她无精打采的,嘴里问着是不是饿了,手指已经飞速拨号,“送点儿饭上来。” 总算干了件人事,阮毓腹诽着,走去收拾自己的衣物。褚昭陵也不避她,倏而又打出一个电话,听语气,通话的应该是其亲近的人。 “江宁,忙着呢?”玩笑几句,毫不客气地直切主题,“帮我办件事,你从北京那儿找条靠谱的关系给我捞个人……” 旋即阮竹涛三个字出口,阮毓搭衣服的手停在半空,回眸凝望,阳光照得褚昭陵面容深邃,深到怎么都看不透。 “嗯,其余的我回头跟你说,先这样。”他挂断电话,近前接过她臂弯里的衣物。 阮毓初觉小臂一松,紧接着手里也空了。是褚昭陵夺了她的卷轴画,面不改色地看过来,“我改主意了,你和画,我都要!” 没有震惊没有愤怒,阮毓十分坦然地接受了现实。 被传到价值连城的古画,怎么可能有人不动心,她发现褚昭陵其实比徐屹还贪心,只是胜在吃相好看些。 敲门声打破沉寂,送的餐点到了。 热腾腾的饺子,让阮毓一霎失神,她恍然想起今天是冬至节。 褚昭陵搁下托盘,摆着碟子,嘴里念叨:“冬至吃饺子,才不会冻耳朵!” 阮毓心口一滞,浑身像被抽干了气般窒息,在对方的催促下,她才颤巍巍执起筷子,从面前的盘中夹一只热腾腾的饺子,机械般地蘸醋,送进嘴里。 精心调制的馅料,明明鲜香味美,她却如同嚼蜡。 冬至吃饺子,才冻不着耳朵。 往年每到冬至,邵阳都会这么说,她还不耐烦地揶揄他碎碎念来着。哪知流年暗换物是人非,今朝今刻,曾经令她倍感甜蜜的话,从眼前这至亲至疏的男人嘴里说出,阮毓只觉无比讽刺,又无限怅惘。 她埋头,尽量不让悲伤外露。 好在褚昭陵忙着饱腹,没瞧出异样。 饭后,阮毓重新补好妆,理了理头发准备走,男人再次拦住她,指指嘴唇,“不和我告别一下?” 她无奈,轻车熟路地踮脚亲他。毕竟这人精力充沛到堪比种猪,她可不想再被折腾。香甜的漱口水味道充斥味蕾,褚昭陵心弦又被触动起来,上手在她胸前揉捏。 生怕重蹈覆辙,阮毓忙壮着胆子推掉那熟稔的手。 她垂眸,转移话题:“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想起来了?”褚昭陵双指抬起她下巴,似笑非笑。 透过对方火烧火燎的眼眸,阮毓的思绪被勾起。那是去年岱川书画院的新春笔会,市里文宣部门的几个领导应邀出席,阮毓是书画院的理事,每逢此类活动都要忙前忙后。当时她端着盛满清水的笔洗回来,刚在画案上放下,就听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褚昭陵怪声怪气调侃:“哟,姑娘一看就是个文化人儿,单这双手别人就比不了!”阮毓有一双洁白细嫩的手,搭着她周身的书卷气,更是相得益彰。她自己也向来对手上心,可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上来就移不开眼,足见其轻佻。 纵然再软的性格,也做不到若无其事,她立马就沉下脸,却也不好表现太明显,最后只能丢个白眼转身而去。 其实褚昭陵长得不难看,身形伟岸气宇不凡,有种淬火成钢的男人味儿。可阮毓愣是没记住这张脸,不是他没有记忆点,而是她觉得没必要记。 沉默,让褚昭陵再次洞穿了阮毓的心思,俯身泄愤似的咬住她的唇,倏忽的痛。 四目相对,他坏笑着:“这次,能记住我了吧?” 阮毓魂不守舍地点头,然后告辞离开。 真得入冬了,纵然阳光明媚,可风刮在身上,仍然有透骨的冷。阮毓没有叫车,裹紧了大衣迎着严寒迈步前行。下身不时传出酸胀感,似乎在提醒她昨夜的放诞与今天的暧昧。 可阮毓不在乎了,步子急而轻快,难受就难受吧,只要能摆脱徐屹,吃点苦头也值。她从没觉得阳光像今天这样好、天像现在这样蓝,她的世界已经灰暗了太久。 但今后不会了,她在心底对自己默语,泪水已然夺眶而出。她想只要顺利救出父亲,然后顺势让他看清徐屹的嘴脸,这段折磨自己许久的关系,即可宣告结束。她先前想了那么多办法都没能分手,这次歪打正着,也算有失必有得吧! 迫不及待想将喜悦分享,于是给杨茗发消息,说晚上去她家,对方这次回得倒很快,十几秒后发来一个简短的“好”字。 刚一见面,杨茗就被热情的拥抱缠绕住,今天的阮毓实在反常,浑身上下毫无半点以前那种迷茫又迷人的神态,曾经浮游飘散的目光,如今也一点点聚拢,然后坚定起来,“茗茗,我决定甩掉徐屹那王八蛋!” 没头没尾的一句,让对方怔了怔,才拉她进门。 沙发上,两个女人盘膝坐着,互诉心扉。 杨茗不解地打量阮毓:“你今天究竟怎么了,好好的干嘛要分手啊?而且……你爸那事不是还没解决,没他帮忙……” 她听了这话反倒更激动,冷笑道:“指望徐屹帮忙,黄花菜早凉了。这几天我每次打电话他都说有事,我爸出事到现在连个鬼影儿都没露,我看狐狸尾巴快藏不住了!” “可你爸那,不是还没消息吗?” “我另外找了人帮忙,估计……八九不离十吧。”她甚至说得自己也有些心虚,褚昭陵那人深不可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说一套做一套。不过没关系,她还不至于天真到别人都信,一旦褚昭陵出尔反尔,她有办法令对方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