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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事后(h)

    

2.事后(h)



    性事后的杨榆有些疲累,她用额头蹭着何为州的胸口,那里被汗浸透,杨榆环抱住他的腰,从他的衣下伸手探了进去,何为州背后的皮肤触感很细腻,凹进去的背脊让杨榆有些留恋,她用指尖抚摸了很久,头顶传来何为州有些粗重的呼吸,弄得她有些心痒。

    “几点了?”杨榆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她现在嗓子干地冒火。

    何为州正用手把玩着杨榆散乱的长发,他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进杨榆的肩窝里,用嘴唇吻了吻那里的凹陷。

    “何为州。”这是杨榆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她的声音很沙哑,以至于杨榆说完清了清嗓子。尽管不足半月,可杨榆了解何为民的脾性,他的睡眠质量很好,几乎不会起夜,所以她并没有放轻声音。

    见何为州没有反应,杨榆用手拍了拍他的背。

    “不知道。”

    杨榆想推开他打算去看看时间,双腿却被何为州的手禁锢住,他的力气很大,即使是在持久的性爱后。杨榆妄图挣开他的手,未果,她皱着眉,说:“你别赖皮成不成?”

    “还早。”说完何为州便一股大力将杨榆抱了起来,悬空中的杨榆不得不搂住他的脖子,她捂住嘴才扼制住了口中的惊叫。

    何为州借助门缝中的灯光才摸索到门把手,他试想过如果这时他俩都摔在地上,那何为民将会不遗余力地看见整个偷情戏码的男女主角。

    何为州的房间与何为民房间的构造无异,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墙上多了几张摇滚乐队的海报和一张不算大的床。

    杨榆就这样被放置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睡衣散开将她的裸体显露无遗,她伸出脚往何为州身上乱踢,她使的劲很小,踢在身上不痛不痒。

    何为州站在床边端详着眼前的人,杨榆被他看着全身有些发软,余光里她瞥见书桌上的数字时钟,她转头定睛一看,四点二十。

    看来明天真的需要请假了,她心里摇旗呐喊。

    何为州俯下身子往杨榆身前凑近,他的身躯几乎盖住了杨榆整个人,杨榆一时间忘记了呼吸,她紧闭着双眼,耳边却只传来何为州的轻笑声。

    “抱着躺一会吧。”何为州说完便将杨榆搂进怀里,他的床很柔软,棉麻布料间渗透出阳光的味道,杨榆对味道很敏感,可这样的味道让她莫名安心,一会便觉得自己的眼皮快要睁不开了。

    “明天我不回学校。”

    黑暗中杨榆感受到何为州的喉结滚了滚,她闭上眼睛,缓缓启唇:“放假么?”

    杨榆早已忘了同寒暑假告别是在什么时候,她此刻有些心不在焉。

    “我可以不去。”何为州的声音弱了许多,他似乎是在劝说自己,杨榆之前有在何为民的话语行间里猜测到何为州上的是名牌大学,似乎成绩还不错。

    杨榆听到他的回答不由得睁开双眼,她抬起眼皮,调侃道:“不当好学生了?”

    何为州听出杨榆话里的嘲讽,却没有衍生出其他的情绪,思忖过后他问:“我哥跟你说的?”

    杨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并不打算理他,她抬起脚尖轻轻在何为州的小腿上比划,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可何为州却装傻充愣般地像个没事人一样,这令杨榆十分挫败。

    正当她低下头叹起气时何为州猛然捧起她的脸吻了过来,胸前的睡衣不知何时被他再次扯开,裸露在外的rufang显得有些寂寞。

    杨榆的大脑当机了几秒钟后旋即回应了他炽热的吻,她动情的身体不禁将腿缠绕在他的腰上。

    每回何为民压在杨榆身上的时候,她眼前总会浮现流浪狗交媾的模样,犹如突如其来的惊怖画面,让人猝不及防。

    可与何为州不同。

    她这样想着,却又道不明这种不同。随之又一次直观地感受了何为州身下的变化,她情不自禁地娇哼起来。何为州的吻技很好,如果不是身经百战那便是天赋异禀,仅仅是一个吻杨榆便软如烂泥,杨榆很想趁着空隙打趣问他有过几个女人,可何为州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他的手在杨榆的裸体上流连,一刻也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杨榆伸出手掌捂住他的眼睛,何为州眨了下眼睛,睫毛搔得手心痒痒的。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他的下巴很干净,一点胡渣也没有,湿吻后的嘴唇泛着水光,杨榆看着不禁弯唇笑了一下,说:“弟弟,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还挺帅的?”

    何为州似乎愣了一下,他握住杨榆的手将它从眼前移开,露出的黑瞳闪着淡光,杨榆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很近,不,应该是说有些太近了。近得二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几乎能在冷寂的空气里听见彼此跳动的心跳声。

    何为州想了想后点点头,诚实得让杨榆有些失语,她对上他直白的目光,像蒙了一层薄雾。杨榆伸出右手往下摸索,很快杨榆得到了她想要的反应,何为州的眉头随着她的动作皱在了一起,他的双唇紧闭着,眼角泛起一抹猩红,像是快要哭了。

    何为州转身将杨榆压在身下,他的身躯几乎遮住了杨榆所有的视线。他们对视了很久,像是要把对方看透。

    结束这场对峙的人是杨榆,她歪着头将双臂伸至头顶,凌乱的长发散在她的脸边,缓慢的动作像是在做邀请。

    杨榆已经不记得他们到底做了几次,她只记得天光从窗帘缝隙中钻进来的时候何为州还硬着插在她的身体里,年轻真好,杨榆不禁感慨。

    她推开何为州的身子,整理好睡衣后便扶着腰开了房门。

    趁着何为民还在熟睡的功夫,她拖着疲累的身子收拾了餐桌上的一片狼藉,还有一刻钟便是何为民的起床时间,她又趁着空隙洗了个热水澡,试图洗净身上的气息。

    杨榆洗完澡照了照镜子,明晃晃的白炽灯下她才发觉即使在如此热烈的性爱下何为州也未在她的身上留下一点痕迹,她突然有些佩服何为州的理智。

    也许是自己太过小看他了。

    何为民又如往常一样在闹钟响起的三秒内便起了身,从不拖泥带水也许是何家的传统。他揉着后脑勺推开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杨榆有些愣神,一般这个时候杨榆还在熟睡。

    “怎么醒这么早?”何为民虽然诧异却也没有多问什么,没等杨榆回答便打着呵欠走向卫生间。

    杨榆头脑有些发昏,直到何为民匆忙离开后她才回过神来,一切又如同往常一样。一样的电视机,一样的阳台,何为民的装修眼光跟他这个人一样无趣,除了基础家具外什么装饰也没有。

    杨榆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时间还早,她并没有像昨晚预想的那样打算请假,她化了个淡妆,试图遮盖眼下青黑的眼圈。

    何为州并没有睡着,他甚至知道何为民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伸出手捏了捏山根,眼白里布满了红血丝。昨夜的与杨榆的温存还历历在目,他知道那并不是一场梦。

    空落落的天花板像在嘲弄他有些发胀的太阳xue,何为州不是第一次通宵熬夜,高中的时候他也曾翻墙打了一整晚的电动,偶尔也翘课一个人去遥远的城市看演出。那时候何父还没有被送进养老院,只是精神时常涣散,有一次何为民甚至开车满城找他。

    听见脚步声何为州从回忆里挣扎出来,他快速穿上衣服,推开门便看见正在整理挎包的杨榆,她今天穿的像往常一样简单,黑色粗针毛衣外套下一条灰色棉格裙,脖子上还围了条没有图案的蓝色围巾,头发随意地用皮绳扎着,蓬松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整体看上去很清瘦,北方的晨光透过落地窗氲在她的身上,整个人显得很寂寥。

    “你要去上班?”何为州终究还是打破了这幅静寂的画面,他清了清嗓子,转身走近杨榆,杨榆听见何为州的声音抬起头,她挎起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没等何为州继续说话她便径直越过他的身旁,何为州注视着她换完了鞋子,在杨榆松开门把手的那刻,他终于开口:“路上小心。”

    杨榆一路上发着呆,她摆弄着手机,突然想起来她并没有何为州的联系方式,尽管这个男人和她做了一晚上的爱。

    所幸今天并不是很忙,手边的工作在下班时间之前就已经完成,杨榆经过便利店时买了些零食和一包烟,她不是食欲很强的人,可她总想挑点什么拎在手里,在货架边流连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终于也有落脚地了,杨榆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个词,是啊,像小鸟筑巢一般,她也终于有了自己的温房,那里总有一双鞋放在门口,等她穿上。

    杨榆单手拎着袋子,艰难地从挎包里掏出钥匙,她大口呼着白气,天气也在秋叶落幕时不知不觉更冷了些。

    客厅没有开灯,她低头看见何为州的鞋还安静地摆放在那里,杨榆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竟轻轻舒了口气。

    她散开围巾,开了侧灯将零食码在冰箱隔层中,离何为民下班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杨榆探头看见何为州房间门缝中渗出浅浅的光,她轻手轻脚地走近,伸出手叩门,等听见何为州那句简短的“进来”她才转开门把手。

    印入眼帘的是何为州的背影,他低着头手上在电脑上打着字,杨榆发现他换了身灰色卫衣,的确像个学生模样。

    听见脚步声的何为州侧过脸对上杨榆的视线,杨榆是第一次看见他戴眼镜,那是一支普通的黑框眼镜,原来他近视吗,杨榆这样想。

    “你吃饭了吗?”杨榆开口的声音很轻缓,连她自己也没想到。

    何为州摇了摇头,他说:“没有,我在等你。”

    杨榆听见他的回答有些高兴,她带着微扬的嘴角走近,俯身看向亮着的电脑,是一长串她看不懂的代码,杨榆忍不住打趣道:“这么用功呢。”

    何为州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深吸了一口气闻见杨榆身上的香水味,浅浅的花香味并不让人讨厌。

    “你化妆了。”何为州转头注意到杨榆嘴角涂出来的口红,他问道。

    “嗯。”杨榆应了一声,又被他贴在嘴边的手指吓了一跳,“干嘛?”

    何为州此刻正经地过分的表情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种危险的犯规信号,她歪头看见何为州指腹上浅浅的口红印,才明白了他刚刚的行为是何缘故。

    杨榆有些羞赧地垂下眼睑,何为州捧起她的脸,忍不住吻了过去,口红在温热中融化,他好像尝到了一丝淡淡的甜味,又一次加深了这个吻。

    杨榆被他的动作惊地整个人倒在了他的身上,软椅靠背在动作间响了一下,她侧坐在他的大腿上,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回应了这个吻。

    不知是不是二人的亲吻幅度过大,杨榆的额头突地撞在何为州的眼镜上,她忍不住扶着额头轻笑起来,何为州也弯起唇,他闭着眼睛,暗示杨榆摘下他的眼镜,杨榆心领神会,她将眼镜放在桌上,随即吻在他的脸上。

    他们吻了许久,吻得杨榆的世界天旋地转,不知何时围巾也滑落在地上。

    打破交好的是何为民的电话,杨榆被吓了一跳,她与何为州对视了一下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你不在家么,我在门口,忘记带钥匙了。”何为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将杨榆从情欲里抽离出来,她遏止住自己的喘息,快速从何为州的身上起来,她没有看何为州此刻的表情,说了句:“在,我没听见敲门声。”

    她的心跳极快,杨榆捏着手机捡起围巾,慌乱中她擦了擦嘴上的口红,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凌乱。

    何为民进门看见黑漆漆的客厅问道:“怎么回来了也不开灯?”

    “我也才刚回来不久。”杨榆说着便拍开灯,她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实际上她并不关心屏幕里的内容。

    何为民走进何为州的房间说了几句话,还是家乡的方言,杨榆听不真切。

    而后他没说什么话便早早地睡了,杨榆没有问多余的问题,接着她从冰箱拿出两桶泡面,“何为州,出来。”她站在门前,一边敲门一边说。

    不一会儿何为州便开了门,他没有戴眼镜,眼睛越过杨榆的头顶看着摆在桌上的两桶泡面问:“你就吃这个?”

    杨榆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点了点头,说:“我不会做饭。”

    何为州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越过杨榆走向厨房,杨榆跟了过去,不算大的空间里何为州熟练地切了蔬菜,点火,杨榆靠在门框上欣赏着眼前男人的劳碌身影。

    何为州盛了满满一碗清汤面放在杨榆的桌前,杨榆用筷子夹起尝了一口,细细品尝后拍了拍何为州的肩。

    这顿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杨榆放下筷子,何为州开口说:“明天我跟我哥要回老家一趟。”

    杨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为什么?”他如实回答:“我爸。”何为州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他接着说:“他现在…不适合呆在那儿。”

    杨榆说:“去多久?”何为州也放下了筷子,他想了想说:“坐火车要一天一夜,我们那儿没有直达的飞机。”

    杨榆点点头,她没有再问下去,她拿起碗筷打算拿去洗。

    何为州又开口了:“放那儿我洗吧。”

    杨榆没有理会他的话,她径直走进厨房,水冰得她打了个寒颤。

    动作间她的手臂被人握住,杨榆抬起头看见何为州正低着头看着自己,他的眼睛很黑,可能是近视的缘故,有些无神。

    何为州低下头吻在她的唇上,这是一个极纯洁的吻,仅仅只是贴在一起,杨榆用手臂环住他的腰,手指上的水珠滚在何为州的卫衣上。

    杨榆渴望过爱与忠诚,她也在学生时代对几个男孩有过好感,也曾在这样的夜晚搂在一起亲吻,但那些都不如此刻浪漫,都不如此刻坦诚,她不懂得这个吻里包含着什么样的情愫,她闭着眼睛无声地拥抱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