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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说一说。”沈令蓁将脑袋轻轻伏上高太后的膝头:“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想问问外祖母,您见过霍二郎吗?”“见是见过,不过是很多年前了,怎么问起这个?”“眼看出嫁在即,可那霍二郎的性子、长相,还有他家中情形,我却一概不知。问阿娘,她又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我就只好来问您了。”是当真想通了也好,是委曲求全也罢,既然已经做好嫁给霍留行的打算,她难免要对这个未来夫婿生出好奇。高太后笑了笑:“要说性子,外祖母印象中,这孩子从前倒是挺明朗的,但自打十七岁那桩事过后,听闻含蓄内敛了不少。出了这样大的变故,人多少总会与过去不一样。”沈令蓁点点头,催促道:“那长相呢,外祖母还没说!”“说来说去,其实最关心的是这一样?”高大后眯缝着眼笑,“你要关心这个呀,可不必担心他貌陋。”“这么说,霍二郎长得很俊吗?”“这孩子腿坏以后,倒是因行动不便没再来过汴京,但外祖母记得,他少时的模样是相当俊俏的。他阿爹年轻那会儿也是前朝出了名的美男子,每每出门都要被街上的姑娘送一车的果子鲜花。”“那就好!”沈令蓁笑过又忧心忡忡起来,“可他如今日日坐在轮椅上,会不会发了福,养出一身横rou,早已不复少年模样?”高太后食指戳着她前额:“你呀,这样看重皮相,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64贵人动身归京,霍家人自然依礼前去送行。霍府门前聚拢了一大家子,霍留行和俞宛江说着客套的场面话,沈令蓁也跟着努力虚与委蛇,嘱咐赵珣一路当心,只是心里却发着愁,想她这个表哥这回借送亲之便,将庆州与霍府探了个底朝天,也不知回去以后,会不会对霍家不利。若非传信不稳妥,她倒想与国公府打声招呼,让家里人帮着留心朝中动向。赵珣这次的出行似是临时起意,阵仗并不大,随从仅仅寥寥十数,霍留行因此提出派一队府卫随同保护他。霍舒仪见状主动请缨,说因兄长腿脚不便,不如由她领着府卫代为相送。沈令蓁心知她是因误认赵珣为霍家恩人才如此,害怕赵珣借此利用她做什么,于是悄悄从斜后方,戳了戳霍留行的腰。霍留行恍若未觉,朝赵珣拱手:“既如此,便由舍妹代劳,护送殿下至城门口,留行失礼了。”说完才在暗处捏了捏沈令蓁的手指,暗示她放心。赵珣笑着摆摆手,示意无妨,转头出了霍府。霍舒仪作儿郎打扮,穿一身简朴的劲装短打,踩着马镫轻松上马,跟着绝尘而去,到了城门口,下马朝赵珣行礼告辞。赵珣高踞马上,垂眼看着她,称赞道:“霍大姑娘一身骑术堪称一绝,叫我等男儿亦心生钦佩,如此武艺,想是承自舒将军?”霍舒仪本名“舒仪”,赵珣此刻口中的“舒将军”,正是指她和霍妙灵的生父,也就是俞宛江的原配。提到过世多年的生父,霍舒仪难免情绪不高,垂着眼点点头:“舒仪确是自幼跟随父亲习武。”“舒将军生前随同霍节使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与其肝胆相照,当得起一声‘英雄豪杰’,却可惜十年前,为从战俘营救出我那表妹夫,不幸葬身西羌……”赵珣说到这里,幽幽叹出一口气。霍舒仪点点头,脸上笑容变得有些勉强。赵珣感慨地摇摇头,似是不愿再多提这些勾人伤情的陈年往事,转而道:“庆阳此地也不太平,你勤学武艺是件好事,倘使碰上杀机也可有余力自保,可别像我那表妹一样弱不禁风,被人轻易掳了去。”霍舒仪一愣,抬起头:“什么掳了去?”*送走赵珣这尊大佛后,霍留行吩咐京墨和空青将书房内一切有他字迹的物件通通藏到柜中。他有两手字迹,一手是摆在台面上的,一手是必要时书写密信所使。后者自然写过便烧干净了,前者原本并无妨害,因此这屋子里,有不少藏书留了他亲笔所写的批注。关于绢帕一事,他在沈令蓁面前说了个没有把握的谎,为免事实并非如他所料,须得避开被拆穿的风险。按沈令蓁循规蹈矩的性子,进了他的书房,通常连几案上大大方方摆着的物件都未必仔细察看,更无可能翻动他的柜子,因此倒也无需将书焚毁,光如此便已足够。京墨与空青正在忙碌的时候,霍舒仪回了府,又是一惯的毛躁莽撞,急匆匆奔进霍留行的院子,叩响了书房的门。霍留行叫两人停下收拾的动作,然后才说了“进”。霍舒仪进屋后看了眼京墨与空青,蹙着眉说:“二哥,我有话单独与你说。”两人请示霍留行一眼,颔首退下。霍留行坐在窗边,淡淡一笑:“这么急急忙忙的,可是从四殿下那里听来了什么消息?”霍舒仪愣住:“二哥怎会知道?”“我不单知道这个,还晓得,他恐怕嚼了你嫂嫂的舌根,且假作一时失言同你说漏了嘴,请你听过以后务必烂在心里,切勿声张,尤其不可与我这个二哥讲。”眼看霍舒仪噎得说不上话,霍留行笑着摇了摇头:“他若是不说那句交代,你回府后兴许还会先和母亲商议,再决定是否与我讲,可他说了,你反而沉不住气,偏要立即告诉我……二哥说的,是也不是?”霍舒仪紧张得舔舔唇,点了点头:“我是这么想的。”又皱起眉,“这么说,二哥早就知道,沈氏在你与成婚之前曾遭掳劫的事了?”“我知道。”霍舒仪轻轻咬了咬牙:“那二哥为何不生气?圣上与长公主千方百计隐瞒此事,不就是不希望这桩联姻因此毁掉吗?沈氏兴许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他们凭什么叫二哥娶一个不干不净……”“霍舒仪!”霍留行脸色发了青,“这种话是你一个女孩家,一个晚辈该讲的吗?”霍舒仪攥着拳头不吭声了。“你嫂嫂是怎样的人,我看得清楚。倒是旁人意欲离间这桩联姻,却借了你的嘴,你可看得清楚是为何?舒仪,人不懂三思而后行,迟早要吃大亏。”霍舒仪一滞:“二哥是说,四殿下他……”“你上回说你嫂嫂自作聪明地添乱,却不知若非她助我一臂之力,当夜我绝不会如此轻易脱困。今日我与你讲明白,不管你心里作何计较,这台面上,往后你若再对她不敬,再有出格的言行,霍府就容不得你了。”霍舒仪呆了半晌,几次张嘴要说什么,又把话收了回去,最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