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过意不去
48.过意不去
两人在浴室里厮混了近一个小时,许在在闷得不行了,也腿软的难过,哀哀的叫着求饶,邱绥才把人裹着裹着抱出来。 帮她吹干头发塞进被窝里,许在在已经昏昏欲睡,邱绥又给她余下痕迹擦了药,许在在不愿意,“臭,不好闻……” 他说:“我不嫌弃。” 她是伤好了敢上蹿下跳了,否则也不会这样说。 邱绥倒是更想她闹腾些,总好过前些日子那死气沉沉的模样。 原生家庭带给她的伤害,经年累月,一直都坠在她的心底,像是不可磨灭的深黯印记,身体上的伤再重也总会有痊愈的那天,而留在心里的,却难以愈合,甚至会时不时的冒出来,令人刺痛、胆怯、自卑、敏感、厌世…… 从邱绥接触许在在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她胆儿小,内向羞怯,他好不容易把人带着,逗着,哄着,让她像是蜗牛般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触角,新奇的探索世界,却在这一次,这一遭,惊吓得她再次躲了回去,把自己蜷缩在壳子里。 但所幸他有很多时间,不介意陪着她慢慢打开自己。 擦完后邱绥去洗了手回来,掀开被子在她旁边躺下,看她眼睛要眯不眯的,人软乎的厉害,不禁失笑:“现在知道累了,下次再敢勾我试试。” 许在在抱住他,把自己的药味往他身上蹭,嘴硬:“我没有。” 邱绥低头亲了亲她,柔软干燥的唇瓣印在她的额上。 许在在扬起脸回吻,舌尖怯怯的伸过来,邱绥差点就被她带出火,好在忍住了,这人明天是要回学校的。 邱绥还没有睡意,许在在跟他亲亲后,也睁着眼不睡了。 照理是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但两人抱着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半晌,许在在又要耷拉着眼皮了,听见他沉沉的出声询问:“……害怕吗?” 他说:“当时。” 肯定是怕的,那么多伤,哭得那么可怜。 “嗯。”轻轻的一下。 邱绥手掌缓缓摩挲着她的肩头,“不会再有下次了。” 哪怕是她的家人,也不能,更不应该伤害她。 许在在用力抱他。 她比以往更贪恋他的怀抱,这里能带给她想要的、足够的安全感。 邱绥:“需要我出面吗?” “不用。”她摇了摇脑袋,声音低低闷闷的:“我mama……我知道,她会缠上你的。” 像吸血鬼一样。 像噩梦。 邱绥:“她不敢。” 她还是摇头,不想他掺合到这些烦琐的事情当中,“我会跟她解释清楚,你不用担心。” 邱绥怎么可能不担心,她脑袋里想的些什么,顾忌着什么,他不是觉察不到,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不好轻举妄动。 他倒是想挡在她身前掩去那些污糟的风风雨雨,让她安宁无损,可也得照顾着小姑娘的自尊心,本来就是个看着挺软,但脾气有点倔的,犯起轴来为难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傻乎乎的劲儿。 “人小鬼大。”邱绥有些无奈又好笑的把她抱紧了,许在在闷在他胸口,过了会儿,她喘不过气,便推了推他。 邱绥手一抬,把被子往她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睡觉。” 许在在闭上眼睛,睡颜恬静的枕在他身边。 一夜无梦,这一晚许在在睡得很舒服,她被邱绥叫醒时,还舍不得离开被窝。 “几点了?”她扒着被角,软着声儿问。 “七点半了。” 邱绥弯腰抱起她去浴室洗漱,手兜着她的臀,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轻了,之前好吃好喝养着的rou,在回去过了个节后,直接瘦掉了。 早餐是在家里吃的,昨晚炖了排骨汤还没喝完,邱绥让她连着多吃了好几块。 许在在觉得有点腻。 吃了两口就把剩下的全往他碗里塞,“我吃不下。” “再一块。”他也没太强求,商量着说。 许在在点点头,乖乖吃了。 之前她口腔里有伤,吃食都比较清淡,现在都好得差不多了,才敢大口的吃鱼吃rou。 出门前邱绥提醒她检查一遍自己的东西带没带好,“都带齐了。”她拿着自己的手机看,本来就挺破旧的手机,在那天跟姚红花的争执中,没逃过摔打,变得更破了,屏幕都变成蜘蛛网。 她按了按,手机没亮,又一直摁着开机键,还是没反应,“我手机好像没电了。” 邱绥换完鞋,提着她的东西往外走,瞥了眼没太在意:“不是没电,是坏了。” 她的假是他帮忙请的,用完她手机那天,这玩意儿就没反应了,加上许在在后来也没想过用手机这茬,邱绥早把这事抛脑后去了。 许在在有些心疼,抬眼看他:“能修好吗?” “别修了,买个新的。” 她这手机就跟个老古董似的,多少年前的山寨机,也就她用得实在,邱绥很早看不顺眼,但也没提过,她觉得好那就行。 许在在抿了抿唇,低头看自己手里的手机,又不死心的试了试,还是毫无反应。 最后她放弃了。 去学校的路上许在在有些沉默,她表情呆呆的盯着车窗外,神思游移,都在想钱的事情。 之前她兼职,存了一些钱,但大三开始交了学杂费和一些七七八八的费用,就没剩多少,这次又拿了一千五给姚红花,她狼狈出逃,身上几乎所剩无几。 卡里倒是有五位数上的款项,但那都是邱绥给她的,他时不时的还会发点小红包,每一笔,她都好好存着。 跟他在一起后,她的衣食住行,基本都是他一人承担,虽然邱绥没什么想法,但她心里始终觉得过意不去。 许在在从很早以前就知道,金山银山,是能压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山,她打小没经历过富裕,向来拮据,是邱绥让她第一次感受到物质上的轻松,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压力。 一种她不想承认,也不可避免的压力,她从前没谈过恋爱,也很少对这方面有所探索和了解,但在她浅薄的认知里,恋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是相互的,尽管符欢劝过她,让她心安理得的接受邱绥对她的好,然而许在在十多年来生活在压抑穷困的环境中,造就了她没办法于心无愧的坦然面对邱绥给予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