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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亲兵自是被打懵了,他跟着这位把总不久,是因为机灵聪明才混到亲兵的位子。他平日看这把总也是匪气十足荤素不忌的,这几日大家是监督运粮,他还夹带了私货呢!怎么也不该是个不偷腥的啊!

那副官本在一边看着,只是看把总手下的狠,只怕真会出人命,这才劝道:“把总息怒!这小子新来的知道什么,犯了忌讳也不知道,可别下死手,哪有兄弟不是死在沙场上,而是死在自己人手上。”

那把总这时候依旧不解气,但有了些理智,只把鞭子一扔,还狠狠地瞪着道:“哪里来的兄弟,我可不敢有这种兄弟!这时候是打死了还能保存名声,我只对外说他是死在海盗手上了,算是英勇杀敌,他老娘孩子还有人养活呢!”

这就是气话了,副官如何不了解,便只让他发泄不满,半蹲下,对着被打倒在地的亲兵道:“以后少有些这种主意,在咱们把总手下做事,你有些小心思可以,就着便利,夹带货物,或者发些其他外财。但只有一条,把总最见不得鱼rou百姓的!但有一次,严惩不贷——这才船上这兵皮几日,就忘了自家原来是什么了?”

这时候有一个卫兵过来说话道:“把总,现在如何?我恍惚听到那货船上有人喊着要谢谢咱们,还为咱们整治了菜肴。兄弟们现在可都饿了。”

把总余怒未消,也瞪了他一眼,本来这种吃个饭的好处他还是会拿的,这时候也只粗声粗气地道:“吃什么吃!咱们这是督粮船,难道还少你饭食?既然饿了,就去问伙夫要宵夜,找我做什么?吩咐下去——开船!别在这么个地儿歪缠了!”

而另外一边的姚家客船不知道自己的叫喊声那边听到没有,然后就见到那两艘兵船直直地往前头开去,竟然不像是要停的样子。

甲板上的人面面相觑,还真没见过这样秋毫无犯的,就是‘劳军’也不肯受的样子。不过这是好事,几人很快就喜气洋洋了,毕竟遇到这样的军爷自然是最好的了。

郑卓赶紧去找宝茹说明情况,宝茹正在灶边照看羊rou汤,听到这个只拿袖子撸了撸额头的汗——心里最后一点压力也没有,这回算是真的脱险了!

宝茹高兴拍手道:“这可真是遇到好人了!唉!真该好生谢一谢的,就是再清廉,一顿饭是该受的!这些饭菜,这些饭菜就让船上的水手和你们一起吃了罢——到这时候了只怕你们也是累极了饿极了!再有,这一回算是没什么损失,这也是大家齐心协力,记得这一趟每人包一个红包。算是压惊了——”

郑卓打断宝茹的话:“不必说了,我会处理的,你只管去休息吧,你今日也是劳累了。”

宝茹笑着摇摇头,要说什么,但是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旁边的菡萏扶着宝茹,手碰到宝茹的脸这才失声道:“姑爷!姐儿好似发烧了,身上好烫!”

第116章苏州停驻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

这时候距离上一回姚家货船遇到海盗船惊险经历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那一日宝茹突然晕倒,可是让郑卓焦急万分,更不要说菡萏木樨两个小丫鬟,那是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只能暗自祈祷了。

船上没得医生大夫,药物也只有一些常备的,治疗个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成药。等到宝茹醒来的时候,她真是色如金纸、腹内隐痛,这般样子,郑卓也不能做什么,就是吃药,也怕不对症,反倒加重了病情。

因着这一件事,本来打算到了苏州这才停靠的船只,只到了最近的一个港口,也不管其他,就弃船登岸。寻了港口附近镇上的大夫,得来的消息喜忧参半。大喜的是宝茹已经怀孕两月有余,无论什么时候,对于新婚小夫妻来说,得了孩儿总是极高兴的。但是愁人的是,因着怀胎三月,胎未坐稳就受到了惊吓,宝茹这一胎只怕有流产的危险。

于是宝茹便在镇上住了三四日,只为暂且调理身体,稳住胎儿。亏得宝茹底子好,用药治好果然有起色,虽然面色依旧不好,但是腹内却平稳了下来。只是那大夫也说,这只是暂且稳定下来,他医术有限,劝说郑卓应带着宝茹往苏州去,那儿正是有名医的。

郑卓谢过这位医者仁心的老大夫,这就带了宝茹同货船上的各位往苏州去。只住在一家客店的安静小院内,这一住就是十来日。每日也不大出门,进进出出只是为了迎送大夫,或者买来药材,在院子外头为宝茹煎药罢了。

皇天不负苦心人,又加上宝茹身子一惯康健,底子十分好。只是调理了这几日,宝茹眼见的就好了起来,虽然还不敢下床走动,但是按着大夫的说辞,不出意外,这一胎就算是稳住了。

这一日郑卓等人住的客店里来了一个河南的后生官人,只因仰慕江浙的人文荟萃,又有许多有名书院,所以想要择一书院求学。这些日子正是苏州城内好些书院举行考试,招学生的日子。

这后生官人就也在这客店楼上住着,下楼出入,就见小房青帘下有个小大姐行走,清秀可爱,姿态甚美。撞着了几次,心里未免动了一动。就问那跑堂的小童道:“帘下的是店中何人?”

小童想了想道:“哦,是说那一家啊!这帘下小房却没住什么人,那原是咱们店里放杂物的,只不过是人家出钱租下了,却不是拿来住人的,只是说怕药气熏着病人,专门煎药而已。”

后生官人又追问道:“却是为何?”

小童道:“大略一旬以前,只一个年轻少爷,带着一个极貌美的小妇人并两个丫鬟来咱们这投诉。说是一对小夫妇,外出跑商的,只是这妇人突然怀了孕,又有些不稳当的样子,这才停在了咱们苏州呢!啧啧,好阔气的人儿,专要了个后头的安静的院子住。这些日子又专请了泰安堂的大夫,每日上门,这要多少诊金?又有每日好药材好汤水不吝惜——那帘下的小大姐正是每日替主家煎药的丫鬟。”

那后生官人一听,只是商人家里的丫鬟,只因为是极好得手的,就满心欢喜问道:“我要见她一见,使得么?”

这小童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从小在这客店里混生活,什么样的三教九流没见过,立刻就知道这后生官人是什么意思。往常他要是遇到这样的事只有高兴的,还要上赶着牵线搭桥喱!只因做这个中间人往往能两头拿好处,只是今日却犹豫道:“人家也是好人家的女眷来的,没缘没故的,怎会愿意与个男子说话。”

这可不是这小童在装俏,而是他正有眼力,有些男女一看就是能成事的,自然不消说。而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