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绝望地看着肚子一点点变大,反击之始与san值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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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我从何处来?我会前往何方? 这是每个人都会在某个阶段自问的问题,而答案往往无疾而终。有人苦苦追求,是为执,有人乘桴浮于海,是为超脱。 男人湛蓝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思绪缓缓凝聚。 我的名字叫吉尔伽美什。我从亚斯……不对,我正是在这个地方出生的,虽然更具体的位置是在隔壁。 真是巧合,巧合到有趣;但是又很无趣,思考这种事的你真的很无趣;不,停止发散思维,这不是适合头脑风暴的时候,可是现在除了思考之外还能做什么呢?除了我的思想,不再有任何活着的东西…… 最终,他的眼皮颤动了一下,终于得到了一个唯一固定解。 那就是,发现自己被囚禁在自己出生的地方这件事本身,真的很有趣。 啪嗒。一滴粥状物掉下,正正好好地落在他的嘴唇上。他探了探舌头,把它舔入口中,让它沿着喉管流进食道深处。胃部传来平和的感觉,不是空虚也不是充实,他不饿也不饱,只是平和。 他已经维持这样的状态很久了。 他的床铺宽大而柔软,身下的丝绸软得像酒。床铺的设计非常符合人体工学,床面完美贴合他的身形,他可以肯定自己身上每一寸的压强都是均等的,以便他的肌rou获得充分的放松…… 他只是不能动。 他赤身裸体,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全身关节都被柔韧的丝粘住,缝在床里。他看起来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里的鸟——密密麻麻的白色丝线裹住他的腰腹、臂膀、脖子和脸颊,甚至连手指和脚趾都不放过。它们异常牢固,无从挣脱,于是吉尔伽美什能动弹的只剩下舌头和眼睑。 一根长长的导管垂在他的嘴上,为他提供营养液。还有两根透明的软管插入他的尿道和肠道,用于排泄排遗。 他一点都不能动。 偶尔有研究人员走到他的身边,把冰冷的探针捅入他的身体,然后冷漠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他一开始置之不理,可最后也开始好奇了。终于有一天,在一个中年人把那东西从他的yindao中取出之后,他努力地对那个人眨眼,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中年人浑然不觉地离开了,仿佛根本没看到男人的示意,又或者对方只是一块石头。 研究人员也好,换洗导管的侍从也罢,没有人对他说话,甚至没有人和他有任何眼神交流。他们神情平静,有序地来,有序地走,仿佛与这些导管床铺营养液一样,只是人类形状的工具罢了。 可很快,就连这些长着人类面孔的工具也消失了。似乎是完成了这个阶段的任务,他们不再来到这个房间,于是地堡中只剩下吉尔伽美什一人。 于是世界只剩下空空荡荡的灰色,那是天花板。无论闭上眼睛再睁开多少次,都是天花板。 身体没有不适感,甚至平和到让他腻烦。周围静谧无声,仿佛世界在此处静止。 他只是一点都不能动。 嘀嗒,嘀嗒,营养液成了唯一能够代表时间流逝的东西。它们灌入他的嘴中,被身体消化吸收,剩下的沿着导管流走。他困了就睡,醒了就睁开眼,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没有日光,没有时钟,只有仿佛背景音一般的滴水声,嘀嗒,嘀嗒,嘀嗒。 它落下的间隔是5分钟,确切地说,是4分零56秒。不,这个数据也不是准确的,事实上,那和每一滴液体的质量有关,误差在10秒之间,即,4分56秒和5分05秒之间的数值都是有可能的。继续计算的话,一天期望落下的液滴数量是288,包含了人体所需的全部能量。 而它目前落下的总数是……几千次,还是几万次?算了,记不清楚了。 还是换一件事情思考。比如……试着分析一下营养液的成分?我敢打赌里面富含蜂王浆和林蛙油之类的物质,而它们……该死,前者含有大量的雌激素,而后者往往给孕妇使用。 可我不是孕妇,我是一个因为太久没有运动而胖了一点的男人。他这样对自己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情舒缓了一些。 还好,自己是有理智的。人类若是一直禁闭在黑暗静止的环境中,好像最多一个星期就会疯掉。可那不是我,我是吉尔伽美什,我是水源的一度王爵,是审判之轮的主人,我从亚斯蓝远道而来,怀揣着复仇的怒火和欲望,而现在…… 我要去往何方? 我将要去往何方!!? 柔软的产床上,金发男人的眼睑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被某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击中,他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迫切,喉咙中发出呜咽的声响。 可是房间依旧安静得像个墓xue。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的苦痛和压抑。他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愿想。 只有药剂一针针地注入身体,冰冷而guntang。它们汇成一股股暖流,往他的下腹涌去。 吉尔伽美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北之森的谷口。一阵钝钝的痛感传来,他低下头,发现自己正抓着自己的右臂,肩上一个碗口大的伤口,正咔嚓咔嚓地缓慢愈合。 而在他前方,其他王爵的身影已隐约可见。 他一怔,恍惚记起了自己的设定:他刚刚战胜了自由,现在正准备去抓捕宽恕。看来自己又回到北之森了啊……等等,“又”? 他对漆拉扬了扬下巴——那是一个暗号,含义是“自由已经重伤,你可以抓捕它了”,然后看着漆拉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彻底变成一片死灰。 巨大的阴影铺天盖地地遮下,他抬起头,发现宽恕摇曳的花苞,在头顶徐徐绽开。 下一秒,数以千计的猩红藤条朝他弹射而来,噗呲噗呲几声轻响,男人被宽恕的血藤捆起,高高举到了空中,仿佛被献祭的羔羊…… 吉尔伽美什呆呆地看着它的花芯缓缓分开,露出漩涡般的黑洞,腔里是密密麻麻的利齿,仿佛七鳃鳗的口器。它卷着他,高高捧起,送入嘴中。 咔嚓,口器缓缓闭合,男人渺小的身影消失在如山岳般的花座中。咀嚼,咀嚼,层叠的花瓣间流出潺潺的血。 这个梦结束了。 吉尔伽美什豁然张开眼睛!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布满冷汗,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刚刚的死亡感觉太过真实,他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宽恕的巨口中,每一寸皮肤都传来被切割的幻痛。 看来,他依旧没有逃离黄金瞳孔的磁场影响。它的磁场太过强烈,可以扭曲一切美好的愿望。我曾幻想过逃出生天,幻想过顺利结盟,幻想过使徒俱在,生活平静…… 而现在,我仅仅幻想做一个正常的人。 他疲惫地阖上了眼,尽管现在感知不到魂力,但他清楚,自己一定处于魂雾浓度极高的环境下。一般来说,魂力亲和度是需要从小培养的,所以就算是为了那个未出生的胎儿考虑,西鲁芙也一定会把他安置在一个离黄金瞳孔很近的地方。甚至有可能,黄金瞳孔就在这间屋子里。 不能再久眠了,这样下去,我的精神状态会越来越差。他打定主意,重新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开始默数营养液滴落的数量。 一、二、三……五百六十一……五百六十二…… 八千六百四十二……八千六百四十三…… 嘀嗒,嘀嗒,墓xue一般的石室再度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时间就这样静悄悄地流逝,在一片单调的灰色中,男人双目中的神采渐渐再次溃散。 吉尔伽美什一个激灵,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北之森。 这次的战况比较危急。他带着幽冥和特蕾娅在天空飞行,躲避已经全然觉醒的宽恕的进攻。审判之轮仿佛十二只飞鸟,盘旋着把三人护在中间。而地面上,漆拉正竭力cao纵着【时空之阵】,那个金光闪闪的阵旋转着飞速扩大,可最终只覆盖了宽恕一小半的面积。 “再大一点儿!现在的阵太小了。”他听到自己对漆拉喊道。 “没法再大了!你将就一下吧,现在的阵我也维持不了太久。”漆拉一边吐血一边回答,空气中的魂雾越来越少,他现在就连自己的伤势都很难恢复了。 “那就这样吧!幽冥,特蕾娅,快!”吉尔伽美什喊道,幽特二人同时发动天赋,一个圆形的魂印在宽恕的花座底部被召唤出来。他瞳孔一紧,审判之轮齐刷刷地调转方向,如飞鸟投林般朝着宽恕的魂印刺去。 宽恕发出凄厉的嘶鸣,巨大的魂力在空中震荡翻卷!吉尔伽美什瞳孔一紧,灵魂呼啸而出,向虚弱的宽恕扑去。然而与此同时,他余光一瞥,发现了其它三人不约而同露出的微妙表情;下一个瞬间,画面切换,周围一片漆黑。 他来到了一个长满白色干枯草丝的诡异洞xue。 那些草丝顺着他的小腿一路攀爬,很快裹紧了他的躯干。很快,男人的四肢和下半身被牢牢包裹起来,仿佛一只悬挂的茧。 “唔嗯……”吉尔伽美什拧紧了眉头,脸上泛起潮红之色,低喘着说:“啊!别……不要。” 可草丝们却爬得更欢了。它们喷出雾气般的孢子,无数细密的菌丝爆开,牢牢地扎进他的血rou,在他的身体内部生根发芽。等它们在他体内繁殖得足够多的时候,它们开始吸血。 温暖的血液从身体里抽出,把莹白的草丝染成了润泽的红。那些草丝鼓鼓囊囊晶红透亮,仿佛一戳就爆浆的气球,里面包着的却是一汪血。冰冷的晕眩感传来,吉尔伽美什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先兆;若是在他魂力丰沛的时候,这种失血量倒无足轻重,但他现在不过rou身凡胎,所以是致命的。 终于,他被吸得干瘪了,仿佛一具人形的皮囊。那些草丝悉悉卒卒,仿佛很疑惑他怎么这么不经吸似的。于是它们只好分泌出一些黏液,融化他的内脏。 极端的黑暗和寒冷淹没了他,他再次醒来。 好酸,好痛,腹部有一抽一抽的感觉传来,就像吃坏了肚子。吉尔伽美什无力地瞟了一眼腹部,发现它又变大了一圈,像一个隆起的小土丘。 原来我胖了这么多啊,回去要好好减肥呢。 嘀嗒,嘀嗒,永无休止的水滴声传来,让他的心情从躁动渐渐变得平静,可随即却是更强烈的烦躁!每一寸皮肤都好像爬满了蚂蚁,百爪挠心,他想扭动,想立刻离开,想做点什么,该死,做点什么都好! 还有别的吗,他在心里恶狠狠地说,你们只有这点本事而已,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招数啊!我就在这里,来啊,过来啊! 过来啊…… 有人……过来吗…… 啪嗒,一滴营养液落在他的唇上,他瞪着它,决定不去舐,于是它顺着脸颊滑下。它软得像面条。 可等它干涸后,那段皮肤却传来了强烈的触感,强烈而清晰。仿佛有人轻轻用茅草搔他的脸,却又不许他挠。 他确实想挠,可他就连这件小事都做不到。于是瘙痒的感觉扩大了,仿佛蚂蚁生了许多小蚂蚁,从脸颊爬到了四肢和后背,占领了每一寸和床垫接触的肌肤。那瘙痒和压抑的焦灼渐渐汇合,变成了一首嘈杂的交响乐,在他的大脑中嗡嗡作响。渐渐地,他被吵得无法思考,心想,能停下来吗。 可灰色的天花板不会告诉他。 好吧,那我换一件事祈祷。有人吗?现在我不觉得有趣了。 我想擦一下嘴巴,有人来帮帮我吗? 一句模糊的话语从他的喉咙中挤出:“……我要见西鲁芙。” 石室空空荡荡,无人应答,甚至就连回音都未曾产生。于是他尽力大声了一点: “我要见西鲁芙!” “听到了没有!我要见西鲁芙,或者铂伊司!我是实验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回答我!回答我啊!” “有人回答我吗……一个风津猎人也好,一只老鼠也好……” 嘀嗒,嘀嗒,仿佛木鱼般规则的水滴声,就是仅有的回应。 吉尔伽美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绝望地合上了双眼。他想,快看,这有一个难看的家伙,不是夸张,真的好难看啊。确实,我经历的挫折太少,导致思维产生了局限。这样不好,以后得改。 那么,现在我该去哪里呢?是继续在梦中一遍遍地经历死亡,还是清醒地躺在这里,像个死人一样?哪一个更好?哪一个更糟? ——混乱和静止,杀戮和空虚,共同构成了最迷乱的图景。 吉尔伽美什这次醒转得很快。 在上一个梦境中,那枚传送的棋子出现了问题,他被直接传到了宽恕的胃袋中。那里狭小,腥臭,充满酸液——那是致命的胃酸。于是他就这样看着自己一点点被消化,浑身上下的血rou一块块脱落,变成了营养丰富的泥。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在睡梦中死去多少次了——方式多种多样,堪称豪华套餐。比较好的是与宽恕同归于尽,差一点的是在雪崩中窒息而亡,或者直接被幽冥等人削下头颅。如果不慎被传送到了白色地狱,那结局就比较简单,便是被那可怖的白色草丝吸成干尸。 不过,与永远空无一物的静止相比,死亡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只有一次除外,那便是那些鬼面女之发没有杀死他,而是让他以清醒的状态被禁锢着……他在那场梦里坚持了几个月,终于忍无可忍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他疲惫地睁开眼,扫了一眼自己的下腹。肚子越来越大了,从土丘变成了一座小山包,可以看到肚脐。腰部传来持续的酸痛,大概是压迫到了神经;没有尿意,插在下体的导管却流着细细的淡黄色液体。 想点别的吧,他这样对自己说。然后,他的脊背僵硬起来,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快记不清三个使徒的样子了!他们的面貌仿佛罩着一层雾,飘渺地看不分明。 这是哪种邪恶的魂术吗?还是普通人常见的遗忘现象?一阵巨大的恐惧感将他包裹,他恍惚间看到自己的肚皮蠕动起来,有什么邪恶的东西在皮rou之下挣扎,马上要破体而出…… 砰通,砰通。有心跳的声音响起,越来越吵闹,越来越分明!吉尔伽美什僵硬地睁大了眼,因为他意识到,那不是他自己的心跳,而是来源于他的腹中!在那里,有一个新的意识,正在悄悄诞生…… 突然,他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反常想法。那毕竟是我的骨rou呀,我应该爱它。是的,我当然应该爱它,我可是它的母亲呀,我会保护它,让它生下来……嗯,给它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柔软的产床上,金发男人双目迷离,浑身泛起了熟透一般的红色。他轻轻哼着,仿佛陷入了某种臆想的快乐中。渐渐地,他身下的床单打湿了一片,清亮的蜜汁不断从他的女xue中渗出。而他胸口的那对rufang发出一声细微的噗呲声,在没有任何人刺激的情况下,自动涌出了洁白的乳汁…… “唔嗯……好难受……”吉尔伽美什脸颊通红,喃喃自语,胸口和下体的水渗得越发厉害。在越来越强烈的情潮中,他再次陷入了梦境。 雾隐绿岛天气晴明。 吉尔伽美什坐在书房的座椅上,随手翻阅着一本古籍。在他前方,三名使徒面带菜色,默写亚斯蓝常见高级魂兽习性与分布地区…… “不错,都记了个八九不离十。”在收回使徒们的作业后,吉尔伽美什微笑着鼓励了一句。三人露出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吉尔伽美什随口道:“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没有!当然没有!走走走,玩去啦,我的小乌龟可想我了……”格兰仕快活地蹦起来,搂着银尘的肩膀就往外冲。银尘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问吉尔伽美什: “王爵,为什么奥汀大陆上有四个国家呢?” 格兰仕闻言,诧异地望向银尘:“这你都不知道?当然是因为魂术有地火水风四种基本元素啊,对应着大陆上的四国。王爵之前课上讲过了,银尘你走神了哦。” 银尘用看白痴的目光扫了格兰仕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安静而好奇地看着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莞尔一笑,漫声道: “我想,银尘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大陆上会形成四足鼎立的局面。” 银尘的脸红了红,小声说:“在褐合镇,从来都没有国家的概念。在那里,人与人之间只有无穷的混乱与争斗,至于对方来自哪个国家,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 吉尔伽美什笑起来:“很好的问题。不过,要解释这个问题呢,首先得引入一个概念。那就是,属性克制的本质。”他扭头看向格兰仕和东赫:“你们觉得,什么是属性克制?” 格兰仕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地说:“不就是水克火,火克地,地克风,风克水吗。王爵,这么简单的问题,三岁小孩都知道啦。” “是吗?”吉尔伽美什微笑着反驳道:“可是之前,银尘学习火元素的时候,轻而易举地融化了你用来攻击他的‘冰’。还有一次,你在空中用风元素飞行的时候,被东赫用冰棺困住掉了下来……呵呵,在这两次对局中,元素相克的规则好像不太适用了哦。” 格兰仕一愣,坐了起来:“哎?哎!对啊!明明我用的才是优势元素,理论上应该是我克制他们才对啊!那为什么最后还是我输了呢?” 他埋头苦想,表情渐渐严肃。半晌后,他慎重地抬起头,蹲下身子凑近吉尔伽美什,小声地说:“王爵,我明白了。其实属性克制根本就不存在,是有人胡编乱造的。还是您厉害,一眼就戳穿了这个百年骗局。” 东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可是千百年来无数魂术师总结出的经验!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格兰仕挑了挑眉毛:“那你说说,克制是怎么一回事?”眼见二人快要打起来,吉尔伽美什抬了抬手,示意二人安静。 他公布了答案:“因为,属性克制的本质,是优势元素可以通过条件限制的办法,增加劣势元素的cao纵难度。而这由元素本身的物理性质决定。” “举个例子好了。水源的魂术师在cao纵‘水’时,除非刚巧位于河边,否则都免不了从空气中抽取大量的水蒸气。而不巧的是,论对气体的控制,风源人比我们更擅长。而这就是风克水的原因。” “有时,一些高级风源魂术师还可以通过改变气压的方式改变水的沸点。真空状态下的水沸点极低,很容易汽化,我们的控制难度也会呈指数级加剧。” 他看向露出恍然大悟表情的几个少年,继续补充道:“水克火,地克风,也是差不多的道理。至于火克地,是因为火源人真正擅长cao纵的,其实是熔岩。” 格兰仕挠了挠头,还是有点不服气:“可是我在和东赫打架的时候,根本来不及cao纵水蒸气,就被他击败了啊。再说了,空中的水蒸气那么多,谁能管的过来啊。王爵,我还是感觉这个属性克制不太靠谱。” 吉尔伽美什叹了口气:“你还没有明白吗?属性克制从来都不是针对单个魂术师而言的。它成立的条件,是cao纵者的魂力足够大,或者cao纵者足够多。”他的目光幽深了下来,缓缓道:“换句话说,属性克制,是国家层面的克制。” “在实际对战中,战况会根据外部条件,和魂术师的个人水平而发生变化。一个落单的水源魂术师,或许打不过一个落单的火源魂术师。但是,一千个水源人,必然能够打败一千个火源人。这,就是属性克制的意义。” 他叹了口气,重新看向一脸崇拜求知若渴的三个使徒,道:“而这也是我即将要告诉你们的第二件事,也是银尘刚刚问我的问题。为什么奥汀大陆能够始终保持四国鼎立的格局……” 说到这里,吉尔伽美什摩挲着下巴,卖了个关子:“在解释之前,我先考考你们好了。假如有一天——我只是说,假如,风源决定进攻水源,并且不存在任何谈和的可能性,那么水源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格兰仕撸起袖子,不假思索道:“您都说绝对谈不拢了,那还说什么呀,当然是打回去咯。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咱输人也不能输阵啊。” 吉尔伽美什微笑着,没有说话,他观察着银尘和东赫的表情。东赫欲言又止,似乎觉得格兰仕说的没毛病,但介于自己的反应不敢确定;而银尘目光闪烁,显然还在思考。 半晌后,银尘抬起头,试探地说:“如果风源真的入侵水源,其实水源最好的解决方式……是立刻向火源宣战,对吗?” 吉尔伽美什的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银尘看向同时懵逼的东赫和格兰仕,轻声解释道:“王爵刚刚说了,属性克制是国家层面的克制。在强势属性的风源面前,我们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但是,如果和弱势属性的火源发生战争,水源是必胜的。” 吉尔伽美什赞许地点点头,接着银尘的话继续说:“没错。通过这种方式,水源可以成功转嫁被入侵的压力,现在轮到火源头痛了。那么火源人最好的处理方式是?” 东赫喃喃道:“入侵地源……” “是的,而此时地源的唯一选择就是入侵风源。”吉尔伽美什点点头,微笑着宣布结论:“绕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风源自己头上。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食物链,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这就是四国格局的由来,要么永远和平,要么全面混战。” “我把这个理论,叫做‘循环食物链理论’,不过,也有人叫它‘第四公理’。” “‘第四公理’……”银尘咀嚼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名词,再次陷入沉思。格兰仕突然又道:“那王爵,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就是火源不入侵地源,而是和风源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水源呢?那水源不就彻底完蛋啦?” 吉尔伽美什含笑道:“对啊,同时被两个国家围攻,水源确实没有任何幸存的可能。但问题在于,如果水源灭亡了,剩下的三个国家会怎样?” 格兰仕一愣:“如果只剩下火、地、风三国……”他的表情渐渐沉重下来,他到底是地之使徒,就算平时神经大条,但对于关键问题却有种异乎寻常的敏锐:“……火源将会彻底站在这个食物链的顶端,而风源则会掉到底部。风源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所以,风源绝对不会同意火源的联盟……最后,火源还是只有入侵地源这一条路。” 吉尔伽美什点点头,赞许道:“这也是循环链条理论的衍生定理之一。联盟只会发生在属性相邻的国家之间。最好的选择是与自己克制的下位国结盟,其次是与克制自己的上位国结盟。” “至于跨序列的国家之间产生同盟,则是四国默认的禁忌。因为没有一个国家乐意看到,最克制自己的武器,被最恐惧自己的人握在手里。” “王爵,我还有一个问题……”银尘又开口了。吉尔伽美什忍俊不禁道:“你们今天是好奇宝宝吗?学魂术的时候倒没见你们这么认真啊,哎,问吧问吧。” 银尘被他说的脸红,但还是小声问道:“如果想要达到循环威慑的效果,条件其实是很苛刻的吧?每个国家的实力必须很平均才行……如果有太强或者太弱的国家出现,都会打破现有的平衡啊。” 吉尔伽美什笑道:“确实如此。多年来,四国民生虽各有差异,但魂术实力倒差不了太多。不说别的,就说每个国家一模一样的魂术体系,三个白银祭司,七个王爵,九个使徒……你以为这是巧合吗?怎么看,这都是精心设计的局面啊。”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至少现在,还没有强到能够打破平衡的存在出现。就算强如一度王爵,也没法逆转这条食物链。” 银尘追问道:“那如果有国家太弱呢?” 吉尔伽美什淡淡道:“如果有国家的实力掉队,最焦虑的其实是它的上位国,因为它用来威慑他人的手段不再具有威慑力。这种时候,它会趁着属性克制的优势抢先入侵这个掉队的国家,疯狂攫取利益,通过壮大自身的方式避免自己成为食物链的最末端。” “其次动手的,是这个国家的下位国。这是一个彻底铲除天敌的好机会,他们不会放过。” “最后,和那个掉队国家没有克制关系的中位国也会参战。因为,如果其它国家的战力大幅提高,只有它还停留在之前的水平,它就会变成下一个牺牲者……” “每个人都是捕手,每个人也都是猎物。在这条食物链上,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口,都会引来不怀好意的窥视;而当大家判定你为食物时,你的躯体会被撕成碎片,每一滴血都被彻底瓜分。”吉尔伽美什目光冷淡,总结道:“一旦落后,就会被所有国家群起而攻之。这就是食物链理论预言的终极图景。” 银尘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都找到了一抹寒意。吉尔伽美什的语气很平静,可他们每个人都嗅到了和平表象背后的浓郁血腥气息。 最终,还是吉尔伽美什率先打破了寂静。他看着神情沉重的三使徒,笑了起来:“好了,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别忘了,我们的天赋就是专门为了无视克制循环而存在的啊。不过,我刚刚也说了,四象极限是让强者更强的天赋,弱小的魂术师无法发挥它十分之一的威力……” 他咳了咳,拉长了语调,威严道:“所以你们还好意思出去玩儿?都给我抓紧时间练习!” 在遣散三名使徒后,他为自己泡了一杯茶,握着它坐在宽阔的沙发上,阖目小憩。 战斗声混着风雪的气息从门缝中涌入,窗棂开始结冰,玻璃渐渐变成雾蒙蒙的白色。窗外隐约可见北之森特有的黑色冷杉林。他知道,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 谜团仍有很多,很多地方还是不合理。 其中,最不合理的是白银祭司的态度。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祂们确实是被风后压制了。可白银祭司统治人类已有数千年之久。以祂们的高傲,想要让祂们俯首帖耳,难度约等于让人类服从家畜。所以,就算白银祭司暂时被西鲁芙蒙骗,以祂们的能量,也一定能扭转局势,收回祂们应得的权柄。 那么,西鲁芙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让高高在上的神祇像乖巧的小绵羊一样臣服? 此外,为什么魂术水平更高的风源,会同意和水源结盟,秘密开启侵蚀者计划呢?这个计划给水源带来了莫大的好处,就连他自己,都是这个秘密计划的副产物。可按照铂伊司的说法,风源的魂术研究水平本就是四国之冠,除非是做慈善,否则他们完全没必要和水源联盟,为水源输送技术啊。 最后,就是古尔克兄弟大力搜寻零度王爵的行为。他一直以为,那是西鲁芙怕自己失败,所以想再找一枚容器兜底。可事实当真如此吗?要知道,零度王爵失踪的时候只是个不足月的婴儿,且未被赐印任何魂路,极其容易夭折。那么,西鲁芙凭什么认为,它仍旧好端端地活着,活在这世界的某个地方? 突然,一道电光猛地闪过他的脑海,瞬间照亮了漆黑阴沉的迷雾!那是铂伊司自嘲时对他吐露的话:“黄金瞳孔种植在人体中的区别,就是我们可以彻底和它融为一体,把它产生的黄金魂雾,百分之百地转化成可被直接使用的精纯魂力。整个过程几乎没有任何能量损耗……” “而一颗黄金瞳孔真正的利用率,不过三到四成……” 无数杂乱的信息碎片在脑内聚合,重组,拼成了一副巨大的绘卷。雷光千道,浓云阴沉,他仰视着那副横亘在空中的巨大拼图,他知道,那就是风后残酷统治背后的真相,也是风源竭力隐藏的终极秘密。 吉尔伽美什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更多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源于过去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在风源,白银祭司算个屁”,“法夜当初察觉到了一点端倪”,“你之前说,你希望建立一个更加平等和自由的国家,魂术师和平民不再有区别”…… “那是她人性的弱点,也是我们的机会……” 良久之后,吉尔伽美什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凝视着漆黑如铁的夜幕,在如怒的雷电轰鸣中,他缓缓开口:“最后的拼图已经找到。这个故事,也是时候迎来尾声。” “西鲁芙,在这场对局中,最后的胜利者……是我。” 然后,他抬起头,冷冷地对着天空说:“尊敬的白银祭司,我要直接与你们对话。” 狂风呼啸,暴雪纷飞,雾隐绿岛已经彻底被风雪淹没,枯死的冷杉树如同横七竖八的黑色利剑,直勾勾地指着苍穹。没有任何应答。于是吉尔伽美什继续说:“我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凝腥洞xue,而是风津道。更准确地说,是在预言之源,你们的房间。” 风雪骤止。 良久之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空中响起:“看来,你还是发现了。” 一扇虚拟的水晶大门在他面前幻化而出,有奥古的花纹在其中缓缓流动。大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那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次清晰了很多。 “我们可以听听你的意见,现在,我们谈一谈吧。”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吉尔伽美什神情平静地走出了那扇水晶大门。 他凝望着一望无际的雪原,天气晴朗,雪原反射着阳光,远远望去像一块白花花的大理石。他深呼吸一口气,空气依然干冷,风景却不再萧瑟。 就在刚才,他和白银祭司完成了一个赌约。而赌约的内容,是一句咒语。 只包含了一个等式的神奇咒语。 他低下头,脚下是无数具金发男人的尸体,每个人的面容都和他一模一样,那是无数个死去的他自己。他看着他们,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悲戚的神色。 他抚摸着其中一具尸体的脸,轻轻开口:“等到那个时候,你可能已经无法保有清醒的神志了吧。” “不过,要相信,要记得,不要忘记你的名字。人类的勇气是永不放弃的决心,然后,你只需要静静地等待与蛰伏。” 他抱紧了自己,轻声为自己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要相信,胜利一定会属于你。你终将成功,然后,你会与所爱之人重逢……” 因为只要不失去你的高贵, 全世界都会回应你的愿望。 …… …… 长长的走廊尽头,石室仍旧寂静。墙上的火苗纹丝不动,没有一丝风。 桌子上放着一块奶酪。它在桌子上已经放了很长时间,几乎黏在了上面。 一只老鼠探头探脑地钻出了洞xue,抖动着胡须慢慢靠近。然后,它叼住它,倏地跑远了。 一队研究人员列队走近,拿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石室大门。那扇门已经密封太久了,甚至门框上都结了一些蛛网。不过,由于预设的大量魂术阵法的作用,房间内倒是依旧洁净。 中年人慢慢走近那张产床。这里的魂雾浓度太高,仅仅是在里面多待一段时间都让他胸闷气短。不过那具实验体倒还好端端地躺在那里,他双目微阖,呼吸平稳,似乎在睡觉。 他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仿佛患了饿痨病的儿童,腹部好像塞了一个皮球,肚脐都显得肿了一圈。中年人沉默地抽出一根金属探针,插入他的下体,默默记录男人体内胎儿的数据。 在记录完毕后,他像往常一样把探针抽出,然而遇到了阻碍。它被牢牢地夹在了里面,那两片嘴唇一样的软rou绷得紧紧的,不让它离开。 产床上,怀孕的金发男人缓缓睁开了眼,湛蓝的眸子迷恋地盯着那个不知名的中年人,他的眼神媚惑如丝,里面是一片黏腻的guntang迷离。 他红唇开合,嗓音喑哑,带着无尽情欲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吐出,热情似火。那是一句甜蜜的恳求: “cao我。可以吗?” “我好想有人cao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