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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要一直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再耗个十年二十年吗?

    

难道要一直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再耗个十年二十年吗?



    慎怡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到了客厅里。

    不止冯楷文和陈樱子,还来了两三个朋友。

    “吃火锅嘛,人多热闹。”

    “慎怡,你怎么睡得那么死?我们在外面打纸牌,你在里面不觉得吵啊?”

    “我跟你说,纪则明今天赢了可多钱了,你得好好敲诈一下……”

    锅放在桌子上,还没冒泡,红油的味道升起来,整个屋子都暖和了。

    慎怡不想聊这些有的没的,去厨房里找纪则明。

    冯楷文正帮着他打下手,两个人嘴巴一张一合地不知道在聊什么,慎怡走近了听到一句:“今年行情挺好的,市场有这个趋势……”

    见她进来,冯楷文意识到要开饭了,端着酱料小碟出去。

    “这下醒过来了?”

    慎怡假装要踹他,“对对对。”

    对方配合地龇牙咧嘴,慎怡才收回脚,纪则明就让她把一篮绿蔬端出去。

    她开口叫了一声:“纪则明。”

    “嗯?”

    慎怡想说点什么,她做的梦也好,今天小小的不悦也好,猫也好火锅也好,可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不知道是谁输光了裤子在被嘲笑。

    她咽回去,决定还是等人都走完了再说。

    纪则明其实不爱吃火锅,他觉得重油重盐不健康。

    慎怡自做多情地想,这是纪则明在哄她。

    他爸妈中午因为饭菜的事情让她不快,他晚上便纵容她吃点垃圾食品开心开心。

    他们家够大,尤其客厅,专门砸掉了一面墙来扩大空间,这会儿六七个人坐在一起也不完全不挤,有性格活泼的还当众起舞。

    “你别拦我,我给你跳一个。”

    慎怡拍着掌,跟着大家的节拍,不自觉地就走了神。

    除了陈樱子和冯楷文是他们原本各自的朋友,其他人都是慎怡和纪则明在一起之后认识的。

    两三年的光景,足以构建出一个共同的社交圈。

    他们的生活已经几乎完全融合在一起,密不可分。

    慎怡看着这份热闹,突然开始设想她和纪则明分手后的生活。

    她真的能够不顾及家庭和朋友,和这个人分干净吗?

    纪则明看到她心不在焉,拍了她一下。

    “在想什么?”

    慎怡说,“在想如果我们分手的话……”

    陈樱子坐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胆战心惊,倒酒的手都颤了两下。

    纪则明今天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她还不是那么情愿来。因为她家离这里有点距离,一来一回有些麻烦。

    她不知道这男的是怎么和其他朋友说的,但他对自己是这么说的:“军师,快来救我。”

    还附带一个红包。

    陈樱子一看,就想到他们两可能是吵架了。

    她又去找慎怡的对话框,发现对方什么都没给自己发。

    真奇怪?她怎么还没收到消息,纪则明就已经开始搬救兵了?

    她和慎怡从大一就开始认识,到现在已经七年了。她不仅见证了慎怡和纪则明的恋爱历程,还即将目睹好朋友变成人妻,友情比金坚,慎怡有什么事情,一般都会和她说。

    陈樱子想了想,以她对朋友的理解,应该是……慎怡自己都还没有想清楚。

    所以出于关心,她骑着共享单车冒着寒风过来吃这顿饭。

    本想饭后找个机会套话,却不曾想听到这样一段对白。

    她心下无语,觉得慎怡这个人确实是缺根筋。

    可她竖起耳朵等纪则明的回答,又听到一句:“分手?怎么突然想这个?”

    “……”

    你们两个真的是情侣吗我请问?正常女方想分手怎么会直接说出来呢!正常男方听到这种话,不应该像霸道总裁一样暴怒,狂吻,然后说你休想离开我这种话吗!

    饭后,陈樱子拉着慎怡去散步。

    “你和纪则明最近还好吧?”她开门见山。

    慎怡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挺好的。干嘛突然这样问?”

    陈樱子当然不会说是你未来老公派我来的,她眼珠转了转,说,“感觉你最近有点奇怪。”

    “没有吧?”慎怡摸了下自己的脸,“真的吗?”

    “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说什么?”

    “……”

    陈樱子知道,慎怡不是在打太极或者是不想告诉她,而是她的内心根本还没有在直视这些问题。

    于是她换了个话锋。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和纪则明是各回各家?”

    “不然呢?”慎怡反问,“不过我们应该就回家呆两天,过了年初二就打道回府了。”

    “你们不是还没结婚嘛。过年怎么能待在一起?”

    慎怡还没有试过在和男朋友同居的情况下过年。

    陈樱子这样一问,她倒是反应过来了,表情霎时变得难看。

    “……由奢入简难啊。”

    慎怡毕业以后一直是住在家里,半夜点个外卖或者晚回家了都要被唠叨。

    后来她自己攒了点钱,租了个小房子,奈何一个人生活柴米油盐房租水电太贵,弄得她物质生活水平大幅下降,一直到和纪则明住一起才有所好转。

    纪则明对于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虽然有些食古不化,但是比起慎怡父母,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起码慎怡可以实现奶茶自由和睡觉自由。

    现在过年又要回家,相当于这两个最重要的自由要暂时失去了。

    慎怡光是想想,就觉得痛苦。

    陈樱子见缝插针地劝:“你既然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满意,那就趁着过年赶紧把结婚的事情定下来不就好了?”

    “等结了婚,谁还管你睡到几点。你们又不和父母一起住。”

    慎怡说,“可是不结婚我们也不和父母一起住啊。只是过年这几天麻烦一点而已。”

    “……”

    “那你和纪则明打算什么时候才领证?难道要一直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再耗个十年二十年吗?”

    天气这么冷,小区里仍然是闹哄哄的。不少小孩在楼下玩雪,堆出来的雪人奇形怪状。

    她们两手挽着手走出了很远,被冷风一吹才发觉天寒地冻,打道回府。

    到家的时候已经走了两个人了,剩下一桌子散落的飞行棋和纸牌。

    “你再这样打,下次打麻将我杠死你。”

    纪则明毫不在乎,“奉陪。”

    他们三个人斗地主刚刚好,慎怡和陈樱子插不上嘴,窝到沙发上看电视。

    熬到半夜十一点,牌局终于散了,冯楷文看了眼剩下的人,问陈樱子要不要捎上她。

    “我们又不顺路。”

    慎怡也说,“有空房给她睡。”

    纪则明点头,“她那太远了。”

    冯楷文摆摆手走了。

    晚上慎怡洗澡的时候,陈樱子跟纪则明说。

    “同志,革命尚未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