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被病娇看上! 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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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缙是我外公老来得子,或者该说,外公外婆获悉允许开放第二个孩子后,积极准备万千期待生的儿子。 基于这一点,苏缙比我母亲小了不止一轮,却只比我这个外甥女才大了八岁,不说我们两的真实关系,估计没人觉得他是我舅舅。 我打记事起跟苏缙在一块的时间更多些,因为母亲一直没什么主动看护我的意愿,直白点说就是,我母亲并不喜欢我这个孩子,原因不明,不过后来我大点了就懂了,我母亲在我出生后一直困顿于产后抑郁,她被那个病折磨着,偶尔平静的时候也更倾向于和我父亲单独相处,而不是看见我在她和我父亲身边,那会令她又变得无法平静。 所以大多时候,我都被父亲放去了外公外婆家,跟苏缙待在一块儿玩耍,一直到母亲意识到父亲似乎有些不对劲,可能是出于可以唤起父亲良知的想法吧,她勉强自己亲自照顾我,时常带着我一起等父亲下班回来,在那段时间里,父亲却错以为母亲有了好转,非常高兴我们一家能这样好好的在一起生活…… 不过这一家三口的日子没过上几天,苏缙就来了,他来找我。 我不知道外公跟母亲还有父亲谈了什么,总之,外公带着苏缙来后的当天,我和苏瑾在我屋里待着,却突然听到了母亲在外边歇斯底里的声音,她很少这么失态,叫骂着的声音还带着快哭出来的颤抖,我大意听出来是在说什么凭什么你们的儿子要来祸害我的女儿之类的。 这话每个字单独看我都认识,连在一起我就完全不能理解了,主要是,外公的儿子,mama的女儿,外公是我妈的爸爸,他儿子不就是我妈的弟弟?那,那就是苏缙? 苏缙祸害我什么?我满头问号的扭头看钻进我衣柜里满脸舒适的苏缙,恍然大悟:“哦!你弄脏我衣服!你出来!” 十三岁的苏缙已经个子拔高了,不看那张还有些稚气未消的脸,光看他这个头的高度,说是个大人也都会有人信,这么大个男孩蜷缩成一团窝在我衣柜里边,怎么看怎么古怪,偏他自己觉得这很舒服,还把我一件轻纱的罩衫往脸上盖:“别吵,我几天没睡好了……不然你让我抱着睡,我就出去。” 我当时才六七岁点大,对于他的行为完全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就觉得他有点不合群,往日在外公家的时候就是这样,外公外婆怎么说他他都不搭理,别人叫他他也不闻不问,总是安静地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着天空发呆。 我记事起,在外公家里所谓的跟他玩,也不过是我抱着自己的洋娃娃,借着他当背景板自顾自的玩办家家酒。 洋娃娃是我的孩子,他是每天出门上班的爸爸,我是在家照顾孩子的mama,拿着塑料做的家具餐点瞎折腾,做好饭先喂孩子吃,然后再端他跟前往他嘴上碰一碰,假装他也吃了,就跟着进行下个流程洗澡睡觉什么的。 他基本不搭理我做什么,我抱着洋娃娃挤在他边上躺下去,他也无所谓,瞥我一眼就继续看他的天空,我有阵子还以为天上有孙悟空还是凹凸曼,才让他这么恋恋不舍的盯着看。 也不知道突然的哪一天,我找就把玩具的蛋炒饭端过去给他的时候,这人突然发出了跟我一样假装吃饭的‘啊呜’一声,我还愣了下,结果他就又‘啊呜’一声。 我当时眨了眨眼,脑子转不过弯,开口就是:“孩子他爸,好吃嘛?” “……凑合吧,我还想吃那个牛排……” “啊?哦,那,那我给你做……” “还是我做吧。”他盘腿坐在了我边上;“手抖成那样……被人打了?” “没有……我自己摔了一跤,我没跟人打架……”话是这样说,但其实心里虚得慌,但这是我认为错不在我,那个男孩扯我辫子,而且还跟人说我爸妈不要我了,我是被爸妈抛弃的孩子,这我哪能忍啊。 我爸妈就是忙了点没空顾着我,周末我还是会回家住一晚上的,上学地方离家里也确实远,在外公家里更近些,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话! “……你明天带着我妈的剪刀在书包里,他要在扯你的头发,你就剪了他的……剪他的裤子吧。” “啊?这,这样不好吧……?” “听我的,这次以后他再也不会来招惹你。”苏缙那时候还没戴眼镜,那双淡色的眼眸满是平静和笃定,我怔怔看着觉得颇为信服。 于是第二天我照做了,结果我就被请家长了,我不好说是他教我的,毕竟他是出自好心提醒我怎么做才更好,所以就咬死是自己想到的,那天父亲直接把我接回了家,罚着我不准吃饭抄写三字经,隔天我再去上学那人果然不敢惹我了,连带跟他一起玩的也都不敢招我了。 中午回外公那里吃饭,苏缙问我怎么样,我说你真棒! 他却愣住了,盯着我看了好久,头一次笑了起来,不是那种勾勾嘴角的笑,是笑得前仰后翻的眼泪都出来了,把我外公外婆都给吓到了。 完了呢,他跟我关系就好起来,特别好,我玩什么游戏都陪着我闹腾,我说什么都会及时回应我,但除了我以外,别的人他还是不搭理,我说你这样不礼貌,苏缙觉得我有病:“跟我无关的人我搭理他们干嘛,浪费我时间,这才是对我最大的不尊重。” “呃,不是,对别人也要有礼貌啊,礼貌不是对着你自己的啊!”我试图跟他说道理,虽然我嘴笨不一定说得好。 果然我说的很不好,他嗤笑一声拿手指戳我的脑门:“都说了是别人,对别人礼貌有什么意义吗?” “你非要有意义才能做什么事吗?” “那不然呢?我可不喜欢白费力气。” 寒暑假我都跟在学校上课似的,周一至周六都在外公家里,唯独周六晚上回家睡一晚,周日晚上又回来,整得外公家才是我家,我家只是我周末出去玩了的地方似的。 谁想到持续了几年的生活突然被我妈打断了,在我七岁那年暑假突然把我接回了家里住着,我倒觉得还好,就是没想到苏缙居然会找上门来还要赖着不走了。 面对他到底是让他睡我衣柜,还是抱着我睡的选择题,为了保护我的衣服不被他弄乱弄脏,我只能大方地把被子一掀,自己先躺上去再拍了拍我的旁边:“你过来,这半边让给你睡。” 等我爸妈回过头来我屋里看我们两,我妈又发疯了,抓起苏缙又打又骂他有病,我爸抱着我一边劝我妈,一边示意我外公别愣着赶紧把人带走。 由于我妈情绪十分激动,我那年迈的外公都被打了几下,小心护着苏缙的同时,还不忘说了几句我觉得微妙不舒服的话:“他就还是个孩子,你当jiejie的就不能让着点他,多包容包容他吗……” 这话,完全是从前不知多少被我打的臭男孩,后来爹妈找过来的时候,我说他们家孩子做了什么,那群家长口里高频率出现的字句。 苏缙最终没被允许住在我家,外婆几次上门又哭又哀求的,整得我妈又难受的不行了,我爸为了我妈能安稳点,毫不犹豫的让我回外公家里住着去了。 总的来说,最终来看,我跟苏缙还是待在了一块,但这次回到外公家里,我就不是一个人睡觉了,苏缙夜里总会钻过来,拿我当大型养娃娃抱着睡。 不过我隐隐意识到了这样不太对,而那时又被父亲带着见了病床上的周舟,有时候我会躺在周舟边上给他说故事,这么交替着将心比心,我又觉得或许是我想多了,苏缙大概对我,就像我对周舟,带了几分怜悯的意味,以长辈的仁慈在传递温暖罢了。 实际上直到父亲离世前,我跟苏缙之间的关系都还是很好的,但随着父母相继离世,外公外婆也都走了,唯一的长辈苏缙对我的态度就令我有些受不了了。 他管着我,不单纯是对我学习成绩上有约束,而是连我跟什么人来往他都要指手画脚,但凡我交个朋友,他都能把对方祖宗十八代查清楚了,然后跟我说这个人怎么怎么的,非要把他对别人的感受强加到我身上,要求我也一视同仁远离这个人不可。 我觉得这就很不可理喻,我家朋友为的是彼此相同的爱好聊得来罢了,我干嘛管他爸妈咋的爷爷奶奶咋的,他以前做过什么和他现在改邪归正了右半毛钱关系? 怎么,一个人小时候撒过谎,长大了每句话也依然都是假的不能信?就不能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也不能让人有从头开始生活的权力? 再加上苏缙总是灌输我周舟这不好那不好迟早会背后捅我刀子的思想,动不动就暗示我应该送周舟出国,什么周舟的存在拖累了我啊,周舟会让我受到伤害啊…… 我听得厌烦疲倦, 久而久之就故意冷处理对待他,对他爱答不理的,他大约也意识到了被我抗拒,我上高二以后对我反而放松了些。 但不是完全不管我,每当我跟谁关系特别好的时候,这个人的一系列资料就会传送到我的邮箱,我拉黑邮箱,他就直接带着上门递给我,毕竟是我长辈,而且我跟弟弟的监护权当时还在他手里,我不可能对他拒之门外,只能接过来以后,等他走了再直接丢垃圾桶。 我不喜欢他这样,他让我觉得自己没有隐私,而且真的管得过度了些,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使现在发觉到了就像他说的,周舟并不是我所认为的好孩子,遭遇到弟弟跟前任男友的双重背叛,确实让我受到了打击,但不至于让我一蹶不起。 他们两做错的事情,我不会归责于是我的问题,为此陷入懊悔啊痛苦啊什么的,干嘛啦,又不是我犯错,我沉浸这里边自我折磨什么? 真要计较起来,我反而觉得苏缙更令我不知所措,他是什么时候起发现周舟跟卫翮之间问题的,在这个时候突然告诉我是为什么? 坐上他的车后,被汽车空调吹着打了个抖,他隔着眼睛瞥了我一眼,然后调高了些温度:“我猜你不想回那个家,那么,我直接开回家了。” 我微微皱眉,看了眼有一次震动起来的手机,亮起来的屏幕上显示着周舟的名字,我抿了抿唇按掉了电话:“去永福公寓……” “打扰你那对Gay蜜?”苏缙启动了车打转着方向盘;“跟我回家,别耍小孩子脾气。” “我不要,家里就你了,我回去不方便。”我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如果家里还有个小舅妈那我还觉得没问题,但这人至今单着呢,家政阿姨也是朝九晚五下班的,这回家里没别人了,我跟他孤男寡女问题大了。 “你家也就你跟周舟,怎么没见你觉得这样不方便?”他倒是非常懂我在想什么,车子经过了十字路口,毫不犹豫的转向开入了能通往他现在住的地方的那一边;“见好就收,周觅,别太不听话了。” “……你能不能别老用这种口吻说话。”我有些忍不了的翻了个白眼瞪他;“我是二十几岁的人了,我懂思考会分辨,而且周舟跟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前方的黄灯闪了,他稍稍放慢速度偏头看过来,面上的光有些暗淡,越发模糊他的表情;“他不是男人,还是你觉得你舅舅我其实是个女人?” “……你不要混搅我的意思。”我总不能说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小时候被你用不正当手段占便宜了吧,这话要说了直不盯着人能带着我一起开车撞墙;“他是我带大的,在我眼里多少有点又是弟弟又是儿子的意思……” “你也算是我带大的。”他冲着我笑起来,并不像是以极为欣慰的长辈口吻说这句话,反而有那么些挖着坑等我跳下去的味道:“怎么,你想当我meimei或者女儿?” “鬼才想……你看,这就不一样!”我迅速抓住这一点兴奋地为自己据理力争;“你不会把我当女儿看待,但我是把周舟而半个儿子看待,所以我跟他住一块也不觉得怎么样,但是跟你住就不行啊……” 我越说越兴奋来着,但是我看他一脸‘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装X’的表情,这兴奋劲儿慢慢就凉了。 苏缙神态自若的发车继续开,视线回到前方的道路上,不紧不慢地说:“所以你是连没有把我当舅舅看带过,是吗,周觅。” 我这感觉就是我以为我挖了个坑给他跳,回过神来发现我在坑里,他在上边笑嘻嘻的看我,还问我一句坑底下是不是很舒服一样难受。 我说不出话来了,我心里硌得慌,我怎么搁他这就变得这么蠢呢,我的智商去哪了,还是我今晚上气糊涂了,光把智商用在怎么处理我跟周舟卫翮的关系上给用光了? 我不说话,苏缙也不说话了,一路把车开回了原本是外公外公的宅子,但如今两老人都不在了,就成了苏缙一个人的宅子了。 这人可牛了,原本外婆喜欢种些花花草草,其中不乏名贵的兰花品种,自大外婆走了,外公也没什么精力打理,他直接就把那些花草全丢垃圾桶了,外公后来发现的时候是被气得又中疯了,完了就一直坐在轮椅上了。 我其实挺好奇外公有没有在那时候还想着,啊她还是个孩子啊,他不懂事啊,我可是他亲爸爸,我要包容他啊,什么的。 到外公走了以后,苏缙三天两头把家里的东西给扔了,也就是值钱的古董这人略微仁慈,他没扔,他卖了。 我最后一次来这边转悠,是清明那会会来拜祭外公外婆,整个家大变样,客厅除了沙发五件套,别的啥都没有,厨房连接的小餐厅也换成了那种不规则的磨砂玻璃款式,我往那一坐都觉得又小又不方便,吃饭手肘总要碰到他的胳膊,特别令人不舒服。 我是真不懂这人,住这么大个屋,没点摆件儿,他都不觉得空得慌吗? 车停了车库,这有个侧门之际通往主屋的楼梯,我跟着他上了几层木质楼梯,鞋底在木板上才出嗒嗒的声音,声控灯亮起来,他个子太高,直接把光给我遮了大半。 我愿意为他让我回来是睡我自己那屋,虽然好几年没住了,但是被子一铺还是可以睡的,结果上了楼我要开我那屋的门,他拽着我皮笑rou不笑的说:“这现在是我的书房,你想睡地板上?” “……那我睡外公外婆那屋 。”虽然老人家的屋子有那么点冒犯,不过我到底也是外孙女,应该不至于跟我生气。 “那是我的健身房。” 我站住了脚盯着他看,反手挣开了他的手张,转动腕骨微微抬起了下巴:“苏缙,我现在可不是小孩了,有些是以前就算了,你这会在跟我玩这些有的没的,我打断你的腿信吗?” 苏缙慢条斯理的把他的眼镜摘下来了,抬眼看我的时候微微颔首着笑了说:“你不然先去我书房看看我的奖杯成列柜,你是不是忘了为什么你会学散打?” 我一皱眉,猛然看到他的手怪异的反扭着朝我脸上扫过来,本能的后退半步格挡,结果那手却落在了我的手臂上,抓着我胳膊一拽,我再想朝前踏一步扭转中心就有些晚了,几乎是一头撞他胸口上。 “是我教你学的,阿觅……你是跟着我一步步走的。”他扣着我的手,低声笑着拍抚我的背脊;“乖,别闹了,我那么疼你,不会舍得伤你……去洗澡吧,洗完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不是还要上班么。” 我真的气到牙齿打颤了,要不是最后的那点理智跟我说,你要是一口咬下去,真怕他的厚脸皮崩了你的牙,我是绝对会一口咬他脸上,看看这人脸皮到底是多厚! 阿西吧岂可修草泥马,我信了,我妈说的没错,苏缙有病,我小时候咋就这么眼瞎只看到了他的脸,没看到他的本质? 哦,不能怪我,我那会才多大的人,错不在我,是他利用了我的无知! 我整个气昏了头踩了他一脚,结果他哼都没哼一声,继续勾着我的肩把我往他房间带,我眼看着就要被推进门了,我最后挣扎了一波:“苏缙,你可是我亲舅舅!” “噗……我没说你不是我亲外甥女。”他拿脚一勾把门带上了,再推了我一把,自己站门边微微抬着下巴示意;“进去洗澡。” 我豁出去了,反身一脚踹过去:“我特么忍你很久了!” 我跟他打起来才觉得,他这屋子里没啥摆设是件好事,我看这不算很高其实也有一米六五,那省会冠军那会体重勉强靠近55Kg,是最低的重量级别,后来没怎么坚持下去,平时顶多做基础锻炼,真谈不上多厉害了,也就比没练过的人横。 但苏缙我就不知道了,单纯看他个子我估计也该是75Kg,除非我技巧比他更刁钻,否则这拨打下来我会很惨。 床已经被我跟他轮流踩过,瞥一眼那深蓝色的床单被褥,亏得进主屋以后我们两都脱了鞋,不然这被子就要被弄脏了。 勉强躲过他的直拳,结果这家伙立刻便找来了个蛇拳,差点直接砸在我太阳xue,好在房间里除了床没别的东西,空间够大,我后空翻躲过去了,却没躲过他的螳螂腿,一脚踹我后腰上,直接给我踹趴地上了。 “还打吗?”他特别老神在在的盘腿坐地上看我,那表情嘚瑟的,我真的好恨打不过,不然我非打烂他的脸;“不打了就去洗澡。” “……我不洗澡,我累得要死,我现在就要睡觉!”我爬起来就要往床上钻,爱咋咋的吧,我麻了。 苏缙居然也没生气,自顾自的起身从床底下巴拉出抽屉,拿了几件衣服在手里就钻浴室里去了,我看了看关着的浴室门,冷笑一声麻溜的冲出卧室,直奔楼下客厅的大门,然后我特么发现这门反锁了! 钥匙……他钥匙放哪来着……不然我从车库走,把他的车一起开走? 我钻旁边车库去,来到车面前才犹豫的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没有驾照。 总之,先把车库门弄开出去再说……次奥,钥匙!我需要钥匙!! 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回了楼上他的卧室,刚一开门,这人馒头湿哒哒的从浴室里出来了,隔着耷拉在额头前的刘海皮笑rou不笑的看着我:“不是要睡觉?” 我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我不能就此放弃,我还能抢救一下自己:“……舅舅。” “嗯,你说。”他抓着毛巾一边擦头一边走到床边坐下。 “这样真的不好,我们两可是三代以内,你知道的吧?” “……”他擦头的动作顿了下,盯着我看了会突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看的不明所以茫然不解,好一会儿他收住了笑,坐在那冷不丁的看着我点了头:“周觅,你有时候真让我怀疑,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糊涂装明白……” 我觉得不管是哪一种好像都不太对的样子,我揉了下还有点胀痛的后腰,这家伙真没留手,打了就是真的打,压根不把我当他外甥女,一点情面都不讲。 他冲我招了招手,我犹犹豫豫还是过去了,一靠近就被拽着坐他身上,这整的我鸡皮疙瘩立刻冒了出来,他完全无所谓的圈着我把头低下来下巴就达拉在我肩上:“我是没想做什么的,但看你很期待的样子,反正也有套,你都这么明示暗示了,当舅舅的还是满足……” “舅舅!舅老爷!祖宗!你当个人吧!“ 我现在就是很想回到几分钟前锤死我自己算了,我这一晚上怎么老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这合理吗? 灯关了我就绷紧了,一直戒备着他,生怕自己睡着了就出大事了,他在昏暗里发出了闷笑,弄的被子跟着他的肩膀一起抖,我心里气的很又没办法,只能暗自咬牙切齿。 尤其是他突然伸手抱过来,我差点没一跃而起踹他腿上,估摸是他预判到了,先用脚压住了我的脚,居然还打了我一下屁股,我,我特么,我迟早要杀了他!! “行了,说不动你就不动你,你要在跟我闹……”耳边的声音变得低沉许多,带这些道不清的沙哑在嗓音里;“**了你。” “……苏缙。”我气得发抖,我知道这人有病且极度的不要脸,但我没想到自己还是太低估了他;“你衣服呢!” “我习惯裸睡,怎么,你也想……” “谢谢我不想!” 该出国的不是周舟,是我,我特么明天到公司楼下就跟领导请假回家收拾整理,这些年好歹攒了一笔钱,签证也是很早就办过的,去年跟着领导出国办公弄下来的。 我其实,上大学那会就在蠢蠢欲动是不是应该带着周舟去别的城市生活啥的,我实在受不了苏缙的过度关注,他的关心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味,这也是为什么毕业后我找工作都不愿求他帮助的真正缘由。 以他的人脉和社会地位而言,给我安排更好的工作绝不是什么难事,可一旦我开了这个口,不亚于变相把自己送他手里接受他更过分的制衡。 本来都想好了去哪里,谁知道我猪油蒙了心的真看上了卫翮,大二下学期开始就在认真思考怎么追到他,迂回又小心的不停反复试探,再加上大三以后我忙着课业实习等等,他大我一届忙着毕业论文就职方向啥的,再跟着就是我大四了跟去年的他一样忙毕业论文就职方向,而他刚进杂志社里当专属模特工作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其结论就是,我跟卫翮在我大学四年里接触确实因为各种原因少得有些可怜,我们两的时间也对不上号,我约十次他有两次能来都是运气好,我从未想过别的原因,反而觉得他还能挤出时间来见我,多少也算对我优待。 其实追卫翮那会儿我就深想过,人在不要脸,但苏缙多少还有那么点洁癖来着,我都跟别的男生好上了,他应该就歇了。 那,那我就不用大费周章的跑别的地方去了,往轻了说好歹这是我跟周舟一块生活长大的地方,我当初想去京里读大学,一是为了自己的专业,二是想着离远了才能脱离苏缙的看管。 我觉得我好几年不在他苏缙眼前晃悠,他应该能自己冷下来,最好是在遇到个不错的妹子转移了注意力,等我回来搞不好我小舅妈就已经有眉目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周舟绊住了我,索性出现了卫翮……我一整晚都没能真的睡好,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各种事。 想得太多了,脑子又乱又累,到最后好像是没迷迷糊糊的睡了,意识溃散前还在想,挺好的,苏缙还真没乱动,多少算有点信用。 手机调的闹铃不会因为关机了而罢工,尽职尽责把我炸起来,我唰的一下坐直脑子都还是蒙的,浑浑噩噩的跨着脸想不起来我在那要干嘛。 “不用起这么早,这边开车过去不到十分钟的路,再睡会吧。” 我好像听到了我舅舅的声音:“……好困……” “那就接着睡。”有温热的手掌敷盖到了我眼睛上,我长长呼出一口气的闭上了眼身体放松往后倒想去,听见他说:“面条还是小米粥?” “面条……要荷包蛋……” 过了会我才觉得不对劲,我们家早饭不是我跟周舟轮流做吗,我舅怎么会出现在我家,还直接进了我房间……我麻溜的又坐起来了,看了眼这空荡荡只有床跟床头柜的房间,然后揉了把脸:“低血糖害我……” 进他的洗浴间洗了把脸,看见洗手台上放了一粒便装漱口水,直接撕开了到嘴里漱口,整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后下了楼。 戴着金丝框架眼镜的苏缙正把热气腾腾的两个大碗摆到那不规则玻璃餐桌上,白衬衫的袖子挽到了胳膊肘,手臂鼓胀的肌rou线条看的我咋舌。 我平时真看不出来,看起来挺风流倜傥书生气的一个人,西装革履下是这种进了健身房可能会被当成私人教练的身材。 “发什么呆,过来吃饭。”他把一只手臂竖起来,另一只手动作慢条斯理的给这只竖着的胳膊,把衣袖沿着叠堆起的褶皱一层又一层的往下放平,直至手腕后放下的手臂的同时将袖口的扣子严谨的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