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喂了科举文男主(美食)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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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熙忙拽住雪娘的手:“这事某不是不肯帮忙,只是……哎!”程熙转头看向徐桃:“徐娘子,某家乡的银号钱庄当铺,东家都跟公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长安城的当铺,背后怕更是更牵连上穿红着紫的高门。哪怕真打听出来是谁家的买卖,这民想与官斗,犹如以卵击石螳臂当车。你朋友真个想好了吗?” 徐桃抬起眼帘,只见程熙一脸严肃,旁边的雪娘轻咬下唇,一双美目中也流露出一丝担忧。思绪在脑中浮沉,不由想起昨夜梦见原主的场景。 梦里,原主曾跪在弥留之际的父亲面前,父亲颤抖的手将一封遗训交给她,让她一定要照着这遗训好好传承下去。如今,那封遗训就揣在她的胸口,仿佛一团火在她胸口烧得guntang。既然原主接下了这一份责任,自己占据了原主的身体,自当替她扛起这份责任。 徐桃缓慢而坚定地点点头:“这其中的利弊儿已与她分析清楚。但那物事对她十分重要,若非走投无路,她也不会选择活当,却不料遇到此事。再者,这件事错的并不是她,她只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有什么错呢?她也知道不会贸然与官斗,而是知己知彼,有的放矢。” 程熙点点头:“既是想清楚了,某就应下了你这事。若是有结果,某再知会你。” 徐桃松了口气,双手将叉烧包的方子递过去:“多谢郎君。这是玉尖面的方子,请笑纳。” “这……”程熙接过方子递给一旁垂头不语的雪娘,“雪娘,前日你不是对云朵玉尖面赞不绝口,转送于你吧。某该去学堂了,下回再来瞧你。” “算你有良心。”雪娘接过方子,素手轻抚檀口,打了个哈欠,“春日就是乏得紧,恕不远送。”说罢,她转身拨开珠帘绕过屏风,真个就不再搭理了。 程熙笑道:“她这是与某赌气呢,徐娘子莫怪,这边请。” 三人一径下得楼去。下楼时,徐桃道:“程郎君,可否再劳烦一件事?” 见到三人身影出现在楼梯处,付洛瑶立刻迎了上来。程熙与她见过礼后,便骑上快马,径直往学堂去了。周老丈要送两人归家,徐桃道还有事婉拒了。 不一会儿,楼前便只剩下了两人。她们沿着青石板路缓缓走着,付洛瑶这才问起徐桃刚才的事。 徐桃刚与她说道程熙应下,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女声:“徐娘子,劳烦等等。 “ 徐桃回头,唤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雪娘身边的侍女。 作者有话说: 很久之后,某日徐桃忽然道:你可曾去过平康坊? 某人脸慢慢红了,摇摇头:未曾。 徐桃摸摸下巴:可惜了,我当年第一回 去,就看见了漂亮小娘子,真真婉转风流呀。可惜只见着一位。 某人:……等等,我老婆居然逛过平康坊? 第16章 西市 ◎徐桃冲她粲然一笑:咱们这叫未雨绸缪。◎ 侍女显是走得很急,过来的时候娇喘微微、鬓发都有些松散了。她轻抚胸口,待气稍匀一些,便急急笑道:“雪娘方才还担心徐娘子走得远了,吩咐儿快些下来,总算是赶上了。” 徐桃笑道:“不知雪娘有何事?” 侍女双手递过一只木匣:“徐娘子方才落下了一件要紧物事,雪娘特命儿送还。雪娘每每春日便有些困顿,方才未亲自送徐娘子,备了些娘子们用的小物件做赔礼,若是娘子不喜,或扔或卖都使得。儿还要回去照顾雪娘,先行告辞。” 徐桃还没来得及推脱,那侍女将木匣一把塞入徐桃怀中,转身提着裙子一溜烟地跑了。 诶!徐桃拿着那木匣,与付洛瑶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脸茫然。还是付洛瑶先回过神来:“你东西掉了怎都没发现,快打开带上吧。” “我没掉什么呀……”徐桃挑开木匣的锁扣,出现在面前的是满满一盒面脂。 “真香,是什么香呢?”付洛瑶拿起面脂,发现下面还有一个信封,“咦,这是什么?” 看见那信封的一刹那,徐桃的瞳孔蓦地放大。她连忙拿起那信封,自己亲手封的口都没拆开过。她像是验证什么,三下五除二地拆开封口,抽出里面的纸张,果然是自己写的那一份玉尖面方子。 “这……”付洛瑶看到一个标题便转开视线,吃惊地看着徐桃,“这个雪娘为何把这方子又还给你了?” 徐桃摇摇头,翻看了木匣里面,除了这封信和面脂之外,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徐桃又看了一眼信,重新装进信封,忽然脑海里闪过程熙说雪娘赞拿云宴的事。 付洛瑶看着徐桃盯着信封出神,有些担心:“怎么样?不然,我们再送回去?” 虽不知雪娘为何会还给自己,但,这件事程熙能应下,多亏雪娘说了那句话,她本就欠了雪娘一个人情,这下,人情欠大了。徐桃摇摇头,将信重新收好:“不妨事,改日我亲自登门拜谢。时候还早,走,咱们去西市瞧瞧碗碟去。” 次日只有一早上课,用过午饭后就放学了。众人正在收拾东西,忽瞧见隔壁科室有一学子走到他们课室,径直来到第一排靠左的桌子面前:“崔清晔,上回老师命题作诗是你赢了,今日下午有一诗会,再比试一次,如何?” 桌子后的人抬起头来,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程宅外向徐桃问路的人:“下午某还有事。” “就是就是。”自打上次宴后,赵鹏程自动将崔清晔划成了自己一伙,忙过去隔开两人,“我们等会儿要去东市寻上回夫子说的书,可没空去游玩。” “你……”那学子胀红了脸,咬咬牙,重新看向崔清晔,“崔清晔,下回考试,某一定能胜过你。”说罢,他冲赵鹏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这方源,输了这么多次还这么兴致勃勃,真是锲而不舍啊。”白予鸿也走了过来,“崔兄,不若等会儿一道去西市瞧瞧?” “某……”崔清晔正要拒绝,忽听得程熙的声音:“赵十二郎,白三郎,你们要去西市买书?” “是啊。”白予鸿点点头。 程熙面色一喜:“某也去!”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笑道:“程二郎怎地今日洗心革面了?” “去去去!”程熙手一挥,“就许你们上进。某这是有正事,律书,你们看过嘛!” 律书?崔清晔收书的动作顿住了。 “这程二郎又不知葫芦里卖了些什么药。”赵鹏程摇摇头,又冲崔清晔笑道,“崔兄,不若一道吧。早上夫子讲的那篇某还有些疑问,可否探讨一二?” “好。” “你放心……”赵鹏程还准备再劝说两句,听到这话一怔,“啊?” 崔清晔这才反应过来应下了什么,耳尖悄悄红了:“不是要去?这会儿不走?” “走走走!”众人如获至宝,簇拥着崔清晔一窝蜂出去了。 徐桃到这里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回 逛西市,果然是比坊里繁华多了。店铺林立,招旗五花八门,卖什么的都有。街上人摩肩接踵,时不时还有金发红发的外国人,穿着唐朝服饰,出口竟是流利的雅言,突出一个和而不同。 徐桃他们摊子上的桌椅都找严木匠去打了,这回来就是看碗碟的。碗碟还未买下,徐桃先看到了西域香料铺,忙拉着付洛瑶进去了。出来的时候,已是大包小包。 西市都是些大食肆,目标就是那些非富即贵的高端人群们,装潢突出的就是档次。路过一个门口,付洛瑶刚感叹了一声,下一瞬徐桃就迈步进去了。付洛瑶眼睛都瞪大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溜小跑地跟着她进去了。 待两人坐下,付洛瑶还有些懵。她环顾四周,这才道:“阿桃,这里可跟咱们的摊子的那个什么定……” “定位。” “对,定位不同。那我们干嘛进来?” “提前取经呀。”徐桃冲她粲然一笑,“总有一天我们会开上这样的大食肆,咱们这叫未雨绸缪。” 虽是如此说,但是徐桃看到水牌上的价格,还是没敢放开来点,只点了一荤一素两样小菜,也微笑谢绝了酒博士的好意,一人干了一碗干饭。 至于评价嘛。走出酒肆大门,付洛瑶悄悄覆在徐桃耳边:“我觉得,这羊rou做得还没阿桃的豕rou好吃。” 徐桃冲她肯定地一笑:“英雄所见略同。往后,咱们定要让将这豕rou卖过羊rou!前头有香料铺子,走,我给你露一手。” 两人哈哈大笑着离开。她们离开不久,一行学子们交谈着也走过这边。被围在中间的崔清晔只觉得耳边仿佛被塞了几百只鸭子。这会儿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临近傍晚的时候,雪娘练习完拿着琵琶回屋,一进屋便道:“快倒杯温水。”她放下琵琶,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温水,一气饮尽,又将杯子递回侍女:“再要一杯,下午可有什么事?” 侍女一边倒水一边倒:“一刻钟前徐娘子来了一趟,听说娘子在忙就没让打扰,只留下了一个食盒,说是给娘子尝尝鲜。喏,就是桌上这个。” 哦?雪娘揭开食盒盖子。那一刹那,一股浓烈的孜然香扑鼻而来。只见里面铺着几张翠绿的荷叶,上面盛着十几支烤得焦黄流油的rou串。 “好香啊!”侍女正要将水递给雪娘,忽地怔住。 只见雪娘捂着嘴,眼泪如星雨般不断落下。 第17章 开摊啦 ◎一口玉尖面◎ 户部侍郎林正言昨儿个晚间走了困,好不容易睡着,今早就有些迟了。偏生今儿个又是大朝会,他赶到的时候,众人已经从公厨出来在等候上朝了。林正言只得站进队伍,一摸荷包:好吧,昨儿个rou干用完也忘记再加了,希望今儿个朝会不要出丑才好。 然而刚站了一小会儿,他的肚子就叫得不行了,眼前也有些花。迷迷糊糊之中,他隐约听见身后有sao动,转头一瞧,只见上回在百年索饼朝食摊遇见过的仓部司主事喻进这会儿才到,垂着头被老尚书低声说了两句,这才放了他到自己身后站着。 林正言转过头来,努力用手掐着自己的手心保持清醒。可是越站,这脑袋越发晕晕乎乎的,甚至,他还产生了幻觉。要不,他怎么会闻见了rou香味呢? 这香味可真提神呀!林正言默默咽了口唾沫。不似羊rou的腥膻,牛rou更别提了,这香竟有些百年索饼摊那小娘子所做的豕rou滋味。果然是太饿了吗?他真是觉得那味道越来越浓,竟好似就在自己身边。 不对,这味道不是幻觉!林正言脑袋蓦地清醒,左右望了望,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他果断回头! 喻进刚从怀中摸出一只白白胖胖的小吃食,正要往嘴里塞,就对上了一双如炬的目光。那一瞬间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糟糕,偷吃朝食被上峰逮住了。 果然是他!林正言捋捋胡须,压低声音道:“你过来。” 喻进硬着头皮挪上前一步。 “林侍郎,某知错了。” “还有没有?” 两人同时开口。喻进愣了一下,忙将怀中纸袋递过去,低声道:“百年索饼摊的新朝食,唤作一口玉尖面。” 前头已经有内侍出来了,朝会要开始了。林正言点了下头,接过纸袋,摸出一个往嘴里一塞! 松软的外皮,带着面发酵后的独特口感。一口下去就咬到了馅儿,rou汁四溅。果然如他闻见那般,这是豕rou!这豕rou一点儿也没有rou腥味,似是里头还有些葱的清香姜的微辣,但是却没有吃到这两样东西,不知是怎么做的,可真香啊! 不愧是一口玉尖面,每一枚就比一颗围棋大不了多少,郎君们真个可以一口一个。就这么短短十几步路,林正言将剩下五六个全干掉了。 肚里有货了,眼前也不花了。林正言满足地打了个无声的嗝,端正笏板,准备上奏! 朝会结束往外走的时候,林正言心情颇好。方才上的折子圣人当场就应了,还赞了几句,点了他主管此事。接下来一段日子,应当挺舒服的。 走过喻进身边时,林正言拍拍他的肩:“喻主事不错,你放一放手中的事,这几日先跟着某做事。” 说完,林正言就哼着小曲儿出去了,暗暗打定主意:明早再去这百年索饼摊用朝食! 喻进大喜过望,忙行了个叉手礼:“是。” 瞧见林正言离开,户部其他主事都对喻进露出羡慕的眼神:“喻主事,恭喜恭喜啊。” 喻进连连谦虚,待得出去殿门才被他们饶过。落在最后的他松了口气,擦了把额上并不存在的汗:这百年索饼摊可真是好运,明日还要去! 然而,打定主意的这一对上下级次日都扑了空,因为,徐桃和付洛瑶为了晚间的摊子能正常开张,专程停了一天的朝食。 次日的傍晚,日头还高悬在天上,然而此时已经是酉正了。 今日天气不错,永宁坊内众多民众们都来新开的澡堂沐浴了。在家没那么大的地儿不说,柴和水废上许多,还得收拾废水,着实麻烦。可是这澡堂就不一样了,什么都不用cao心,头和身上都能一并洗了,多给两文钱还能让人搓个背。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沐浴实在是太费精力了,出来的时候肚子里都咕咕作响。要是这澡堂也有餐食就好了。 人们刚如此想着,出门就闻见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顺着香气一瞧,只见门口并排摆着两个摊子,两个如花似玉的娘子正笑语盈盈地冲他们笑:“美味餐食,好吃不贵,不好吃不要钱!” 哦?不好吃不要钱?众人对视一眼,脚已经快于大脑走到了摊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