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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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跪在一地票子上出神，他走近我，网购的便宜货运动鞋还没一张票子贵，却一张张踏过纸钞，碾踏得毫不怜惜。 “不是爱钱么？抵押换的钱。都给你。满意了么。”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好像也不是很喜欢钱，一地的钞票，像废纸，还不如他那双破鞋子鲜艳。也许我从没明白过自己想要什么。 “…对不起。” 道歉声很轻，散进空气里，不得回音。我头都没敢抬，就听他接着说。 “车抵了无所谓…我早想到有这一天。我以为我至少还可以有你。可你让我一无所有了，桉杺。” 他说无所谓，但怎么可能无所谓。没人比我更清楚那辆荧光绿的惹眼机车对于他而言是什么。他平时多宝贝那车，刹车都不忍心狠拧一下，我骑着蹭掉了块漆都让他揍了顿狠的，还被勒令以后不准再自己骑。我们当初第一次滚上床的时候，他事后就边抽烟边说要是不做乐队他会去玩赛车，那是他年少时候的梦想。梦想怎么可能无所谓。哪怕是年少时候的白日梦，也每个都弥足珍贵。 “…我没有…是你说的最后一次。” “我说爱你，你说没结果。我为了我们能在一起努力攒钱，回来就看见你站街。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你提供满足感让你觉得你有人爱么。”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我离他很近，膝盖几乎碰到他鞋尖，他却离我很远，远到我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你明知道我最喜欢你。” 我没为了哄他开心说漂亮话，我喜欢的东西很多，我那烧火棍破吉他，快餐店的炸薯饼，4536251的烂俗旋律，加了三种基酒的小甜水，小程被抽肿之后的圆乎屁股，谌哥漂染的银白长发，以及…萧珩千。 我不觉得我脆弱，至少我没有那种为了谁要死要活的浪漫，但现在，我确实没见过比萧珩千更契合我的灵魂，和身体。 “是，我知道。可你和我多说了么。你一直披着那张无所谓的皮。可我是人，我也需要安全感。你这样我怎么敢大大方方爱你。” 萧哥真的很会讲情话，如果不是这么个场景就更好了。这情节在电视剧里不都应该发生在那种高档西餐餐厅吗，红酒，牛排，浪漫的情话，和可以适时打断不妙话题发展的npc服务生。可现在我只觉得膝盖跪得好疼。 “可你要结果…我不想做没把握的许诺。” “有时候你应该骗骗我的。我可以为了莫须有的结果赴汤蹈火，哪怕结果不如人意。而不是每时每刻担忧下一秒你是不是就能离开我，随便谁碰你都可以。想想我就很难过。” 他蹲下，跟我平视，宽厚手掌轻拍我脸颊，他明明在说难过，动作却像安抚。我被迫迎上他那双透亮的眼睛，比我戴了美瞳的还亮。 “可我不想骗你…”我没因为他准许我骗就当真骗他，我总是这么固执：“但至少现在，我不离开你。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他终于肯抱我，我靠在他宽我一圈的怀里，心跳还是震得难受，我总是感觉难以心安。 “以后再跑出去鬼混给你小逼抽烂。” “还有以后啊…不丢我啦？” “不是要跟我在一起么。” “嗯，要。”我答得毫不犹豫，却没跟他多腻歪，我腻歪不动了：“您罚完了吗。我膝盖疼。” “没让你跪一晚上呢还敢嫌疼。” 萧哥光嘴上凶，还是给我拉起来看我磨红了的膝盖。显然没什么事，所以他又给我丢回地上。 “把钱捡了。” “多少钱啊？”我边爬边捡边数，还贴心把他踩皱的票子捋平。 “六千八。” “你车真便宜啊小千。” 年少的梦，只能卖六千八。 “嗯，卖不到好价钱。一万六千四买的。” 我不知道怎么安抚人，只能笑笑。 “下回让我卖，我比你会做jian商。” “没有下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还说车抵了无所谓。明明话里满是落寞。我给那摞钱理好，两个月的房租，感觉也不怎么厚。 “…怎么着。狗不算东西了是吧。” “只有你了。” 萧哥给我拽进怀里抱，摸什么珍贵物件儿似的一下下抚过我后背，有点暖和。我埋他怀里，声有点闷。 “那下次卖我。” “舍不得。”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我反而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哥让我拿着那摞钱，半点没担心我卷款潜逃，明明我自己都担心。我给那钱塞内衣里了，塞成个满满当当的d罩杯跟他炫耀，他笑骂我sao。一切好像都跟之前一样。 他回去就拿剪刀给我裤子剪了，说站过街的，碍眼。我边心疼我二十块钱买的裤子边让他压在地板上zuoai，因为我嚷嚷膝盖疼，他让我躺着，可为什么有好好的床不躺非要在地上做。我被钢棍抽肿了的屁股让他顶得一直跟地板上摩擦，现在不光膝盖疼了，屁股更他妈疼。内衣里的红票子让他顶得往外掉，三两张飘地上，越散越多。在钱上zuoai，太他妈有做妓女的感觉了。希望钱泡湿了还能用。 做完他吻我，说喜欢。 我喘哑了，但还是回应他。 “喜欢你。” 萧哥眼睛都笑弯了，他真的很好哄。 “好听。多说。”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唔？怎么又压我啊…！” 希望老板跟小情人假期愉快多玩两天。毕竟我嗓子更哑了。